我的身世你別猜 第二十九章

作者 ︰

「你是說,這書寫了前後不搭的四句話?」蒲鮮帖哥于桌案旁踱步,話語中充滿疑惑——「按其字面的解釋,能闢邪的是金色穗子,能做向導指引的是石頭方墜,把靈柩從家里抬到墓地的人話語不多,局外旁觀的人才是真正的要歸位的神。」

「局外旁觀才是要歸位的神?這麼說主神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我?」蒲鮮帖哥停下腳步。

「非也,王子,臣下認為書中所示涵義,需跳出當世情結,冷眼旁觀,放下急躁,隨境舉步,機緣巧合獲得長生不老之物。」

「如此解釋?方士,剛才看你臉色不對,恐怕不是這般簡單吧?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莫不是書中寫了什麼不祥事物?」蒲鮮帖哥站到吳方士面前。

「王子,順應天意,才可心想事成,時機未到,臣下不能妄言。」

「也罷,如今沁花,父王,張政事均已不在身邊,你便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方士,我蒲鮮帖哥今日立誓,你我從此平起平坐,不分王臣!」

「王子,莫要折煞臣下,臣擔當不起!」吳方士忙俯身跪下,「王子,臣會盡全力助您,但當放下時且放下,一切因果全看您的心念。」

「我的心念……」蒲鮮帖哥望望窗外明月,「只想終身守在父王和沁花身邊,不再遭受任何外物打擾。」

***

為求書中長生不老之物,蒲鮮帖哥四處征戰,幾年間,疆土不斷擴大。

鼎盛時期南起高麗古長城,北至黑龍江,東臨瀛海,西壤吉林。

此時,蒙古屯兵西夏,逐鹿中原,與東夏國合力出兵協高麗平亂,故三地結為友好,使節往來甚密。

「王,高麗國進貢一物,似書中所列關鍵成分,再獲藥引便可大功告成了!」吳方士沖進蒲鮮帖哥書房激動言道。

「哦?何物?」蒲鮮帖哥放下手中卷冊起身迎過去。

「不老草。」吳方士恭敬遞上。

蒲鮮帖哥小心接過,那是一株整體紫褐色圓柱形的植物,花冠暗紅,葉子呈現鱗片狀。

「此物因何得名?」

「高麗國相傳,此乃一頭戴粉紅花冠的仙女指點病入膏肓之人吃下後,那人奇跡般康復且比從前年輕了很多的草藥,據聞用它制酒,能延年益壽。」

「粉紅花冠?難道是沁花!」蒲鮮帖哥喜上眉梢,期待地看著吳方士。

「王,鳳靈主他早已……」

蒲鮮帖哥听後頹然,「方士,我已等了十年,如今物品集齊你快說,藥引是什麼?」

「是……」

「王,不好了!」胡政事邊喊邊進入書房,「中原那邊傳來消息,蒙古大汗暴斃,新繼位者改變了擴張領土的方向,向我都城逼近。」

「什麼?」蒲鮮帖哥將不老草交予吳方士,「你安心配藥,前方有我抵擋,我一定會守住這片山脈,絕不讓他人踏進雪域半步!」

「王,萬不得已時只要留住性命,其他都可再尋,莫要強拼!」吳方士懇切叮囑。

***

為了防範蒙古的東侵,蒲鮮帖哥將城池依山勢以石材重新修築,成為山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蒙古大軍並未正面交鋒,取道高麗,北進東夏境內。

東夏國雖然城堅如立鐵,終因寡不敵眾,城陷,蒲鮮帖哥被擒。

「想不到你寢室中竟藏了這許多寶貝!」蒙古將領汪榮祖看著桌案上擺放的方形玉璽,粉紅鳳釵,嘖嘖稱奇。

蒲鮮帖哥一言不發,雙目緊閉力圖掩飾殺氣,除了金色穗子搜身時未被除去,其他關系重要的東西都落在他人之手,毀掉一個他都將生不如死。

「哎,萬奴王,你也別一副等死的樣子,我軍只是借道你國,卻不想你拒不通融才動起干戈,東西我不拿你的,你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便繼續北上,如何?」汪榮祖將玉璽、鳳釵推到蒲鮮帖哥面前。

「去哪?」蒲鮮帖哥睜開眼看著他。

「早聞你境內存一圓池靈氣非常,有山民若干年前曾見水中映出鳳凰,巨龍,異獸,吾向往已久,可否帶我去一睹風采?」汪榮祖完全商量的口氣問道。

「不行!」蒲鮮帖哥月兌口而出,那里是他的禁地,誰都不能染指!

「你別不識好歹,我家大人好言相商你還不領情!」隨從將士听了舉起兵器便要擊他頭部。

「慢動手!我帶你們去!」吳方士人未被押進,聲音已先到。

「方士!」蒲鮮帖哥怒吼。

「王,相信我,沒事的。」吳方士打個眼色給他,立收效果。

「好,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我要準備些必須的東西,你們最好也縫制些可御寒的衣物,那里已臨雪山。」

「一言為定,三天後出發。」

***

再見圓池,蒲鮮帖哥抑制不住悲從心生。

父王那日驚喜的表情,孩童般的舉止歷歷在目,只一瞬間,天涯永隔。

蒲鮮帖哥默默跪下,沖圓池磕起頭來。

汪榮祖不明所以,率眾亦都跪下表示敬仰。

「王!你看,那是誰?」吳方士突然大叫嚇了蒙古隨從一跳,不約而同拔刀離鞘。

蒲鮮帖哥順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一人影立在湖邊,似乎望著圓池中心思考著事情。

「張政事?」蒲鮮帖哥一顫,隨即興奮起來,不顧一切隨吳方士奔過去。

「大人,這萬奴王要逃跑!」幾人說著便搭弓準備听號令射箭。

「嗯,休要傷他。」汪榮祖自懷里掏出絆馬飛索扔出去。

當!鐵器間踫撞的聲音吸引回兩人注意,這才發現張政事已橫刀在後,擋下飛索。

「張政事!真的是你!你怎麼從龍紋殿中出來了?」蒲鮮帖哥喜憂參半地問。

「你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攻擊你們?」張政事冷冷回道。

「啊?」蒲鮮帖哥和吳方士均都一愣。

「張政事,這是咱們東夏的王啊!你怎麼能口出逆語!」吳方士發現,面前人的眼底,竟是一片漠然。

「張政事?叫我嗎?你們認錯人了,我叫,張起靈。」

「什麼!」吳方士駭然後退,「不,不會,怎麼會是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王!」

「傷害我?為什麼?方士,你講清楚。」蒲鮮帖哥訝然。

「快,王,快跟我走,別被任何人抓到,咱們快逃離這里!」吳方士說罷拉起蒲鮮帖哥向山下跑去。

「哎,萬奴王,山下都是我的軍隊,你逃不掉的,停下束手就擒吧!」汪榮祖大叫著追過來。

「你,就是萬奴王?」張政事身形一動,人已攔在路口。

***

故事講到這里,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拋開那些錯綜復雜的歷史人物關系,單一句「我叫張起靈」便使自己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我沖帖哥的鬼影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問道,「你家張政事從小就叫張起靈嗎?肯定不是吧,那他和你們分開的這十年里,怎麼想起給自己起這麼個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從與張政事再見面到我被關進巨型棺材,也就一炷香的時間。」

「等會,你被關進棺材?被誰?張政事?他干嘛要關你,你就是那麼死了的?」我瞥了小哥一眼,發現他居然在皺眉。

「一切都是宿命,吳邪,若不是你,到今年帖哥便可回魂原身,正神歸位,張靈主也就不用千里迢迢找這轉世的了。」鬼御司指指地上的瞎子。

「我?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的原身被你炸了。」小哥突然插進來,我一激靈。

炸、炸了?

我轉向小哥,突然參悟,莫非,張政事就是第一代張起靈?「你祖宗把帖哥的原身放哪了?」

「青銅門前。」小哥依舊惜字如金。

哈?我在青銅門前,炸過東西?

……不會吧!帖哥的原身,是從九龍抬尸棺里爬出來的那個「千手觀音」!?

「那不是個粽子嘛!況且當時他要去開青銅門,我是擔心所有人都會因此而死才出此下策的!他、他要是真安心在棺材里修煉,為什麼跑出來?」

「那是你們要打開他的棺槨在前,九只蚰蜒雖然看起來沒動,其實已侵入帖哥的原身,只為保護青銅門內的龍紋殿。」冬木沙斯搖搖頭,告訴了我殘酷的事實。

「這麼說那些人面鳥……」

「是鳳靈主附身帖哥的魂魄,想殺了毀掉原身的你們報仇。若不是張靈主召出陰兵進殿安撫,你哪還能站在這里。」鬼御司說的每個字都重重敲打在我心上。

「那,帖哥沒了原身,會,怎樣?」我突覺忐忑。

「他便要跟我一起去繼位。」帖哥也瞥瞥地上瞎子。

「呵呵,痴人說夢!」隨著悶悶的一聲回應,瞎子居然慢慢坐起,單手撐身斜靠到柱子上。

「瞎子,你醒了?」我五味混雜的胃翻騰開來。

「呵,吳小三爺,你是不是盼著我不要醒,趕緊讓這鬼繼了位好安然帶啞巴張回去?」瞎子哼笑一聲掃視了下周圍。

「不是的,我……」說實話,我不希望任何一人留下,包括帖哥,他那麼在乎小花,兩人又好不容易建立了信任,前世諸多遺憾,今生可不可以續緣呢?

「總之啊,我是不會去當什麼主神的,沒興趣,你們也別逼我,大不了玉石俱焚。」說罷,瞎子居然從懷里掏出他那把隨身帶的槍。

「瞎子!」我和小花不約而同叫出口。

「呦,花爺,解家當家的冷靜自持去哪了?是擔心我毀了這身皮囊嗎?」。瞎子手上把玩著槍邪邪一笑。

「沙斯,還有多少時間?」小哥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一炷香。」

什麼意思?我驚恐地發現,小哥的手上突然出現了那把黑金古刀。

「你們走吧,勉強人的事我從來不干,帖哥,皮囊誰的都可以。你進我身體,我與你去鎮下你父親的妖氣,助你歸位。」

「不可以,張靈主,你冒充帖哥待了十年,萬奴王識破了才憤怒欲破牆而出,不是原來相貌的他,是平息不了妖氣的,更別說歸位。」冬木沙斯急忙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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