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是我宿命的審判 第六章 心之所依

作者 ︰ 姬流觴

幸福就是每天醒來都知道心之所依。,,用手機也能看。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文卿發現,捅破那層紗,依然是霧里看花。

伍兵慢慢地把胳膊抽回來,斜著走開兩步,低著頭不說話。

車流帶著鋼鐵的轟鳴與喧囂從兩人身邊掠過。北京的馬路寬闊而又漫長,不知道通到哪里,也不知道終點在哪里。文卿茫然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

但是話一出口,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就算伍兵拒絕了自己,至少也會得到一種說法。文卿想,我死而無憾了。

良久,伍兵轉過身,很正式地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想拒絕的。

文卿和他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尤其是現在,分明是一時的沖動,等到冷靜下來,她會後悔的。可是,伍兵看到的是凌晨的路燈下,文卿的身影小小的一團,固執地站在那里,瘦削的影子被朦朧的路燈剪得像一道幻影。這一切都像做夢,一個連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伍兵第一次失了勇氣。

「我們不合適!」伍兵終于說了出來,失落地看著別處。

「因為工作的緣故嗎?」文卿說,「人家**主席還說過,只是分工不同嘛。當然,我現在掙的是比你多些,可是,誰能保證將來呢?也許有一天我失業了,甚至被吊銷執照,而你已經在這個城市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我只是想找一個不會……棄我不顧的人。你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嗎?」

她是什麼人?一番話說得伍兵啞口無言,自己那些順理成章的理由顯得無比多余。他當然不會棄文卿于不顧,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奮斗,那他為什麼拒絕呢?

文卿繼續說︰「其實,你不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嗎?不甘心家里的安逸,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是來了之後卻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回頭沒有路,前途卻不知道在哪里,只有腳下的路,還不知道該不該踩下去。沒人可以依靠,沒地方可以休息,每天累死累活,甚至連為什麼堅持都沒精力去想。伍兵,你難道不是這種感覺嗎?」

文卿的話字字敲在伍兵的心上。他想起自己離開部隊時的不甘與豪氣,想起自己在家鄉機關里的沉悶與放棄,想起自己初來乍到時的猶豫與彷徨,即使現在,他也不知道手里的那根稻草值不值得抓住。

文卿慢慢探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我們有那麼多相似的地方,有那麼多共通的想法,怎麼會不一樣?」

伍兵覺得手掌冰涼,可是落在手心的手卻燙得嚇人。他想抽回來,卻沒有力氣。他不敢,怕一動就是一個答案。

文卿低低地嘆口氣,「我一直很害怕,怕自己一個人死在出租屋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有時候,我為人辯護的時候都想,他們也挺好的,至少最後有人收尸。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真有一天出事了,連朵浪花都翻不起就被滅掉了。我不敢得罪宋沙,不是怕失去什麼,而是不想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我寧願吃點兒虧,讓自己活下去。」

她越說越慘,自己都覺得有點兒發抖。伍兵已經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如鐵箍一般,緊緊地匝住。

看伍兵還是不說話,文卿後退一小步,「你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說過好了。今後這段時間,還請你多多費心,繼續住在我這里,一時半會兒宋沙不會消停。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鞠躬認錯,心里不是不酸楚。

轉身,抽手——

沒抽出來。

文卿扭頭看著伍兵,他想干什麼?

都拒絕了,自己也認錯了,還要干什麼?

她試著加大了力氣,不提防被人猛地拽向相反的方向,跌進一個懷里。

「對不起,我一直喜歡你!」頭頂響起低沉渾厚的男聲。

心落進肚里,委屈好像錢塘潮水,催著淚水往眼眶涌。

文卿低低地哭起來,在那個胸膛里,為淚水找到一個家。

路燈下,原本單薄的影子變得豐滿,只是跳出黑暗的黎明已經迎來它的第一道光線,原本模糊的影子愈發模糊,扭曲著,在地上蜿蜒成一條流淌的小溪。

幸福就是每天醒來都知道心之所依。

從雇佣保鏢關系變成情侶關系的兩個人依然是一個客廳一個臥室地住著,誰都沒有勇氣打破實際的界限,但是一抬眼一低頭,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笑意。文卿發現伍兵竟然是個愛笑的人!

七九荷開,**燕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春暖花開了,米倍明的案子也開庭了。

當韓律師在法庭上出具盧卡明的證詞時,文卿並不吃驚。倒是米倍明在听到這般說辭時,顯得異常吃驚和尷尬,幾乎亂了陣腳!文卿心里冷笑,不拿你一把,你真以為這些人都是泥捏的菩薩嗎?!

米倍明一向自信,多年的商場搏殺讓他習慣了乾坤已定的局面,如今在這個方寸之堂,他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渺小而軟弱,連法官身後的高背椅子都有一種殺威棒的神氣!他求助地看了眼旁邊的小女人——一直讓他不入眼的小女人,此刻正低頭看著文本,縴長潔白的手指點著桌面,指間夾著一支筆,氣定神閑,圓潤的指甲沒有任何涂抹的痕跡,透著些青白。

米倍明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這些事,但是她的神情告訴他,這里是他們的地盤。而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米倍明提著的心稍微有些放下。

文卿的陳詞很簡單,她沒有對證據的可靠性提出質疑。但是她指出這份證據並不完整,因為全部都是指向裴融,無法證明米倍明存在故意,所以她建議法官不予采信。

米倍明幾乎要鼓起掌來!

文卿坐下,這是她早就想好的。米倍明做事之絕難以想象,趙麗明明知道丈夫和裴融苟且,愣是找不出一絲證據,看著這對狗男女進進出出,法庭上卻不能給出一點兒可予采信的書證、物證或是人證!

趙麗甚至不能證明米倍明有「婚外情」!

那麼裴融做了什麼,又關米倍明什麼事?!

庭審結束後,對方要求補充證據,法庭準許,下次開庭又要等一段時間。米倍明滿面春風地過來請文卿吃飯,被文卿笑著拒絕。趙麗怒視著他們,遠遠地對文卿指指戳戳。

文卿看著她對米倍明說︰「其實——」

自己在干什麼啊!文卿及時截住話頭。

就算她同情趙麗,但米倍明才是她的客戶,她應該時刻保持冷靜客觀的態度!

米倍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對文卿接下來的話有些了解。他太明白女人了,更何況文卿只是一個小女人。唔,他承認,她是個聰明的小女人。

看著文卿遠去的背影,米倍明露出一抹笑意。方才法庭上瞬間天翻地覆的驚心動魄讓他魂移神往,那種四兩撥千斤,翻手為雲的感覺激起他消失許久的熱血。他喜歡這種感覺,連帶來這種感覺的人都顯得那麼特別!

法庭上精神高度緊張的結果是出來後有些虛月兌,文卿沒回律所,直接回家。屋子中靜悄悄的,伍兵還沒回來。

洗了洗臉,困意襲來,給伍兵發了個短信,倒在床上蒙頭大睡。醒來,已經天色暗淡,屋里隱隱有飯菜的香味。打個哈欠,文卿看見窗簾不知何時已被拉上,還被人細心地用東西掖住角落,免得透風露光。

伍兵弄好飯菜,看文卿已經洗漱妥當,穿著睡衣坐在他的床上發呆,走過去拍了一下,「弄啥,該吃飯了!」

文卿揉揉眼,哦了一聲,看看手,一伸,「洗好了。」

「端飯去!」伍兵指派活,低頭去擺弄碗筷。文卿穿著睡衣坐在他床邊的樣子讓他想起很多不該想的事情,從精神到身體都受到極大的震動。但是,他不想讓自己像個或者偽君子,只好低頭充當五好男人。一邊擺著碗,伍兵心里恨恨地想︰肯定有好多所謂的好男人,心里都不正經!

真是再「將心比心」不過了!

吃飯的時候,兩人聊起米倍明的事。文卿放松下來,說話也沒那麼講究,便把米倍明發家時如何與妻子胼手胝足建立家業,現在又如何對簿公堂說了一遍。白天對米倍明不方便說的話,一股腦兒地倒給了伍兵。說完,她重重地出了一口氣,道︰「我都不敢相信,那麼恩愛的兩個人,到現在跟仇人似的,一舉一動都跟防賊似的。他們都不記得以前怎麼好了嗎?」

文卿咬著饅頭,睜大眼楮看著伍兵。

伍兵听得渾身不自在,他想得比文卿多。或者這是文卿在敲打他,免得他日後有異心?

听到問題,他趕緊說︰「我怎麼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像那個姓米的。吃飯吧!」

「哼,我也不怕你像姓米的!」文卿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

伍兵還以為她有什麼絕招,就听文卿說︰「我絕不會像趙麗那樣纏著你,你要走就走,不走我還轟你走!別的女人玩兒過的,我才不要!」

她心里惱,說話也沒了斯文。伍兵忍不住咧嘴樂了,私下里,文卿有時會說非常非常粗糙的話,听得他都臉紅。

每一天,他都能從文卿身上發現很多驚喜。比如現在,他們還沒怎麼樣,文卿已經說得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哎,你差不多就行了!」伍兵夾起一塊肉,「說什麼呢?一點兒都不文明!」

文卿被搶白了一句,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在乎,「我一想起這種事就覺得惡心。做人怎麼可以這樣,還讓他發財,真是太沒天良了!我要是能立法,就直接設一個通奸罪,殺殺殺!」說著還不盡興,拿著筷子左右比畫。

伍兵笑得前仰後合,「呵,小女子好大的殺氣,白米飯都殺出來了!」說完,伸手替文卿抹去嘴角的飯粒,笑眯眯地看著她。

文卿這才平息了一點兒怒火,嬌嗔地翻了個白眼說︰「放心,我才不會犯法。你要是真這樣了——」她的表情極生動,瞬間就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我才不勉強,我就不信找不到別的好男人要我。」

伍兵心里有點兒堵,月兌口道︰「不許找,也別胡思亂想了。別老拿別人的事說自己,不一樣!」

文卿這才注意到伍兵有點兒不高興,縮了縮脖子,埋頭吃飯。

伍兵看她如此乖巧,心里又有點兒窩心,為她夾了塊豆腐,放進碗里,說︰「多吃點兒,那麼瘦。」心里卻想︰多吃點,身體好好的,長命百歲,我一直守著你。

日出日落,迎春花冒出黃色的花苞時,伍兵和文卿交往的消息已經在所里傳開。不過,大家各忙各的,看文卿甜蜜的樣子,也不願掃興。就連路亞也沒興趣八卦,很快轉移目標,開始談論本區的黃金王老五鑽石李老六們。

雖然文卿在法庭上的表現非常精彩,可是在所里,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連一毛毛的激動都談不上。嚴律師除了轉給她一個標的比較大的合作投標,別的也沒說什麼。

法律項目招標和別的項目也差不多,有一堆的條件和要求。不過,在這個項目中需要參與投標的律師團中有具有國內律師資格的人。外所不算正規的律所,只能是個辦事處,但是他們有強大的國際經驗和許多內外兼修的律師,除了沒有資格,什麼都不缺。而律師行業恰恰是最看重個人修養和素質的行業,所以,許多外所就打著顧問的旗號鑽法律的空子,偷偷模模地營業。到了後來,就變成一種慣例,甚至連這種大型的招標也敢堂而皇之地接下來。當然,為了保證表面合理,他們通常會扯一個國內所作為伙伴,一起干活。從某種意義上講,提高了國內律師的素質和經驗水平。其實呢?老貓收徒弟——真本事都藏著。

合作方是家外國律師事務所在中國的代表處,簡稱外所。文卿記得它的首代,非常年輕,而且也算英俊,在行業里好像小有名氣,名字也風雅,叫宋白,但是為人就不好說了。至今單身,但是交往過的朋友里竟然還包括小明星,為此砸了不少錢。當時分手的時候,大家還樂淘淘地等著看他是不是要利用手里的法律武器,訴那個橫刀奪愛的大款,結果宋大律師跟沒事人似的,很快又找了一個外企的金領。大家私下里說,國外回來的,就是開放。不要好名聲,也不理會壞名聲。看著挺靦腆的男人,勾引起女人來生猛得好像海里的鯊魚!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路亞八卦的結果。

當年,路亞在酒會上見過此人一面,只用了三個字形容︰面囡囡,獲得大家一致認同。不過,據路亞觀察,此人對他們所里那個女律師似乎情有獨鐘,絕非外人口中的公子。但一個使君有夫,一個紳士風度,發乎情止乎禮,只能讓路亞這樣的八卦先鋒干著急,徒喚奈何!

能把八卦和工作聯系到一起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文卿想著八卦,看著合作方發來的郵件,落款是「談笑」,正是路亞口里八卦事件的「使君」。听說她是個極彪悍的人,後來把自己的父親還送進了監獄。文卿羨慕地看著談笑的簡歷,那樣剛烈的性子是她不敢想象的!這樣的女人,做什麼都是快意的吧?!

文卿很快看完,給嚴律師打了個電話。嚴律師大概叮囑了一下,最後說︰「我听說這個女人馬上要走了,這個項目可能是她做的最後一個項目。因為標的實在太大,除了她,沒人可以勝任,她才不得不留下。」

「啊?去哪兒?」

「好像是隨軍。」

「隨軍?」文卿一時沒听明白,從律師到隨軍婦女,這個差距大了點兒。

「嗯,她老公是軍人,好像還是個什麼團長之類的,據說要派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三五年的回不來,而且就算回來也不知道會被派到哪里。她打算跟著他走,孩子暫時讓爺爺女乃女乃看著,可能過一陣子也要接走。」

「哦,那真可惜。」文卿由衷地嘆息。

嚴律師似乎心有戚戚,「太理想化了!就算她掙了些錢,可是將來養孩子、養家,哪個不要錢?隨軍以後,夫妻是在一起了,可就那點兒工資,連給她買化妝品都不夠。」

文卿道︰「那她隨軍做什麼?」

「不知道。听說是安排了一個什麼幼兒園的工作,但她拒絕了。說是學鄧正來,自己在家做研究。」

「哦,那也行。」文卿有些羨慕這個女人。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僅需要勇氣,還需要天賦和智慧。也許她一直就是這樣努力的,所以現在才可以輕松地揮揮手,告別這個角斗場。

當然,這都是別人的故事。對于文卿來說,這件事最值得高興的是,嚴律師通過這次交接傳遞出來的訊息——她開始做「大」項目了!所謂大,不是標的額有多高,而是利潤很高。律師業也是一個行業,吃飯穿衣樣樣要錢,有付出有回報,哪個也少不了,自然也要講利潤。文卿藏在電腦後面偷偷地樂。

「文卿,做什麼呢,那麼高興?」旁邊的王律師轉過頭來。

文卿心里一沉,這個王律師喜歡打听事情,和這種人挨著太危險了,但嘴上還是很厚道,「沒什麼,這不是快下班了嗎。」

「不會吧?剛上班,連中午飯都沒吃呢!」王律師一針見血,毫不客氣。

文卿臉騰地就紅了,訥訥地說︰「我、我昨天沒睡好,沒睡好。」

「很累嗎?」王律師關心地問,「你要是累,就休息休息。如果有要緊的來不及做,我可以幫你!」

文卿心里流血,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可是,話已出口,容不得她喘氣,王律師就跟了上來,「听說你在跟宋律師他們所的項目,那可是個大。雖然我們只是配合一下,但我听說那個談律師跟個鐵人似的,做事特別快。要不——唉,雖然我忙,但誰讓咱們是同事呢!我幫你好了。」

「不,不麻煩了——」

「都是同事,談什麼麻煩!你不好意思說,我跟嚴律師說。」不等文卿開口,王律師已經撥通了嚴律師的內線,「喂,嚴律師嗎?……」

文卿目瞪口呆。雖然大家也有競爭,可至少表面上還都客客氣氣。像王律師這樣,跟搶劫有什麼區別?!

「小文,嚴律師找你。」王律師說了一通,把電話遞給文卿。

文卿趕緊接過來,就听嚴律師說︰「小文,怎麼?不想做了?」

「沒有,嚴律師。我、我沒有。」文卿覺得自己是個挺大膽的人,有什麼說什麼,做事也很彪悍,可是為什麼一到所里,見到同事,就跟軟蛋似的呢?

「你呀!」嚴律師難得有情緒流露的時候,不過這時顯然不是那麼友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這麼點活兒都要人幫忙,干脆別干了!」

「對不起,嚴律師。我能做。」文卿放下電話。

王律師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文卿想了想,才說︰「謝謝你啊,王律師。但是,我想談律師是個嚴格的人,我們臨時加人,她會不同意。」終究沒勇氣,文卿不敢把嚴律師的話直接復述出來,繞了個彎子,想拒絕王律師。

王律師看看嚴律師的辦公室,又看看文卿,說道︰「是嗎?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錢,就是看你太辛苦,幫個忙而已。」她的聲音低了很多,沒有了剛才的興奮。

但是文卿依然可以從她灼灼的目光中感受到毫不掩飾的渴望,趕緊低下頭。

「呃,以後如果有機會,我跟談律師說說。」也只能如此了。但是,似乎離真正的原因越來越遠。如果她再逼自己,文卿覺得都沒機會用嚴律師的話來做最後的抵抗。

好在,王律師沒有堅持,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辦公室里沒有傳不開的閑話,很快,上午的這一場競爭就人人皆知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路亞和芮律師追著文卿問個不停。

文卿看看不遠處正和別人聊得起勁的王律師,什麼也沒說。她想,自己一定有辦公室恐懼癥,或者情商太弱,不然怎麼一進這里就像個受氣的小白兔呢?要是她有向伍兵告白的勇氣就好了,王律師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一邊吃飯,一邊想著伍兵,文卿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來。路亞看她走神的樣子,不屑地對芮律師說︰「瞧瞧,又發傻!我就奇怪了,她怎麼會在法庭上厲害?」

芮律師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人家文卿這是心眼兒好,工作是工作,不搞那些沒品的。學著點兒!」

「是,我是得學著點兒,省得將來像她一樣,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文卿猛地驚醒,尷尬地笑笑,渾然不知自己的善意和笨拙已經成了別人的反面教材。

下班後,文卿等著伍兵來接。一直等到十點半,快十一點了,才見伍兵遮遮掩掩地進來。辦公室里空無一人,伍兵松了口氣。文卿仔細地打量著他,從外表看,沒什麼異樣。

「沒事吧?」

「沒事,走吧!」

文卿點點頭,伍兵接過她的書包,背在身側,走在前面。來到門口,文卿去鎖辦公室的大門,站起來的時候,高跟鞋崴了一下,伸手一搭,落在伍兵的胳膊上。

「嗯!」伍兵突然悶哼一聲,文卿覺得手下的胳膊猛地一動,似乎要撤開!

她是律師,就算膽小如鼠,也知道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

「給我!」文卿站好,面向伍兵伸出手。

「什麼?」伍兵把手背到身後。

「給我!」文卿再次重復。連她自己都听到聲音里的戰抖!她不知道,如果伍兵再拒絕,自己會不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猶豫了一下,伍兵伸出手,嘴里還嘟囔,「沒事兒,看你緊張得!」

文卿理都沒理,刷地拉開襯衫袖子,古銅色的皮膚上一道道青色的淤痕清晰可見,有些地方還滲出點點血跡。

「誰干的?」

「不小心摔的。」伍兵抽回胳膊,「走吧,回家再說。」

文卿抬起頭。她不知道自己臉色煞白好像死人,嘴唇發青明顯缺氧,但是她的腦袋還算清楚,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

伍兵心疼地攬住她的肩膀,文卿下意識地靠過去,踫到的地方又是輕輕地一抖……

抬頭看伍兵,還是那副笑模樣。文卿從他的懷里鑽出來,牽著他的手走到電梯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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