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紙休書 83急杵搗心

作者 ︰ 似是故人來

朋友們好,本章節內容請看作者有話說,下面正文請大家無視它無視它∼∼

眼前是一頭似妖非妖,若神若獸的怪物,氣勢雄邁,身軀強悍、壯-碩。旁人見了必是驚魂失魄,柳綾眼里卻只有那雙漂亮的金眸。

是怪物又如何?它最起碼願意看著她,听她訴說。

「我不甘心,待從頭翻悔,奈何命數定。」她喃喃道。

是錯覺嗎?怪物的那雙金眸本是愛憐地看著她,听她這話後,金眸里面漾起一抹似是矛盾難定的復雜情緒。

成親三載,無所出,念結發之情,遣別院獨居——這是她助蘇靖遠將蘇氏商號從欺詐案中月兌身,並將蘇氏商號帶上頂峰後得來的報答。

「爹娘,女兒有眼無珠,置你們蒙羞。阿曜,如有可能,求你幫我報仇。」

怪物定定看她,金眸摻雜了某種意味,柳綾痴痴看著,素手輕模那片絲般順-滑的金黃色皮毛。突地,一束耀眼的光芒從那雙金眸射出,柳綾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她想︰我這是要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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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杜鵑啼血似的紅,大紅龍鳳蠟燭,大紅簾幃,飛艷流丹的斑斕色彩充斥四周。

這是?地府歡迎新魂的儀式?然,一切卻是那樣熟悉。將鏡袱揭起照了照,菱花鏡里的人貼著精致的爛漫明麗的翠花鈿,眼角眉梢多情嫵媚。看看身上,華美的大紅金絲繡長裙,紅色的緞綢流光溢彩。

久遠的橫亙在心中的一些人和事,斷斷續續地從渾濁的腦海里拼湊出來。這是!這是她與蘇靖遠的新婚夜!

她竟然沒有死!重生了!

這是為何?柳綾想起意識失去前怪物金眸突地射出的那束耀眼的光芒。

是怪物,它讓她重活一世,可以從頭翻悔。

「小姐,你怎麼把紅蓋頭揭開了?快蓋上,奴婢剛才張得姑爺已經往這邊走來。」巧月,她的陪嫁丫鬟急火火沖過來。

柳綾想起來了,那一夜,她等了許久,夜深沉時蘇靖遠卻未進新房,她遣了巧月前去探看。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力而輕快,蘇靖遠出現了。大紅色的新郎錦袍,飽滿豐潤的額,深邃的眉眼,稜角分明的唇……說不好看是假,亦說不上風華絕代。難得的是那端莊沉默的性情,雍容淡定的氣度。

柳綾心中微微一顫。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那時街上偶然一見,瞬間驚喜傾心。

「姑爺……」巧月結舌,小姐的蓋頭自個兒揭下了,怎麼辦?

「下去吧。」溫和的聲音,沒有一絲不悅和怒意。

柳綾垂下頭,視線里那個修長挺拔地身姿在一步步朝她迫近,雙腿筆直有力,步履堅定從容。一雙溫暖干淨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他捧起她的臉,柳綾吸氣,靜靜地與他對望,他的深眸里是她,眼神專注而熱烈。柳綾怔住,一瞬間只疑身在夢中,眼前那雙深眸,竟幻化成密林中那雙定定看著她的金眸。

那日她被遣劍峰山下荒莊,悲憤欲絕中奔進深林里,不意遇到了它。心如死灰的她不跑不避,準備作怪物的口中餐。豈料怪物嗷嗚一聲,她在這一聲中竟听到友愛!她忘了恐懼,她蹲了下去,開始語無倫次地訴說心頭的悲憤失落。

它似是听懂她的話,了解她的悲傷。再後來,她不再將它當怪物,她給它取名曜,她叫它阿曜,它听懂了,欣欣然點頭。

阿曜讓她重生,又來到她身邊陪伴她麼?狂喜漫上心頭,身不由己的,柳綾伸出手,觸手絲般順滑,卻不是記憶里軟軟的金黃色皮毛,而是那大紅的新郎袍服。

「綾兒,今兒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蘇靖遠啟口,將柳綾的神智拉回。

他的聲音帶著無限歡欣,他的眼里燃燒著火焰——那就是**嗎?柳綾打了個寒顫,不,她不要淪陷。

「相公,妾今日身子不便,請相公移步別寢。」她冷冷道,蒼天厚愛,讓她重活一世,她不會讓蘇家成為埋葬她的地方,不會再與眼前這人發生一絲一毫的牽絆。

他撲哧一聲低笑,伸手模了模她的臉,動作是那麼小心,仿佛那手是利爪,深怕觸刮傷她的女敕膚。

「我的小娘子,爾要為夫離開,為夫自當從命,只是,恐明日閑言碎語傳出,那時為夫是對外言道為夫新婚之夜被娘子掃地出門,還是任由人猜測為夫嫌憎了新嫁娘?」他含笑看她,雙眸炯炯有神。

「身正影不斜,人言與卿何干?」柳綾淡淡地承接他的目光,心內卻暗自迷惘,剛才那話,似不是蘇靖遠會說的。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娘子,咱們還是別落人話柄了,為夫保證,未得娘子許可,為夫乖乖地一邊躺著。夜深了,娘子,請寬衣就寢。」他湊到她耳邊低語,舌尖輕輕地然舌忝著她的耳垂,留下濕漉漉一片。

柳綾愣神,一切都不一樣,她記得,成親三載,蘇靖遠從來都是不肖做這些挑動她情緒的事,他總是簡單地完成那本應是甜蜜無比的事。

他在月兌她的喜服,溫柔而極有耐心,指月復似有意若無意擦過她的脖頸,帶來她從沒體會過的滋味。

「睡吧,我的小娘子。」清淺的吻落在額頭,她被抱到床上。

一夜好眠,柳綾從舒適溫暖的懷抱中蘇醒過來,她緩緩地睜開眼,心下先是迷惘,而後是一片清明。

任你柔情結網,吾自心堅如鋼。

從眾多綾羅綢衣里挑了一件斜襟淡粉衫子,一款玉色軟煙羅輕紗半袖,一條的淺碧羅裙,他一件一件幫她穿上,連梳發都代勞了,給她挽一個風流別致的飛雲髻,插一支碧玉釵,額上貼上鮮艷的花黃,玲瓏珠串從耳間垂下。[]

盈盈裊娜的新嫁娘更顯嬌妍,他定定看著,漆黑的眸子里藏著深沉濃烈的愛意。

「公子,該去給太太奉茶了。」門外僕婦在催促。

蘇靖遠掀起褥單子,拿出下面的一方白緞,抬手腕到嘴里一咬,點點鮮紅的血滴在那白緞上,慢慢浸染出一朵鮮艷的花朵。

「差不多了吧?」他自言自語道,將白緞擱到大紅緞被上面。

柳綾呆呆看著,滿目艷紅的流光中那唯一的白刺眼扎心,那片白中間小小的血跡在她眼中諷剌無比。

蘇靖遠,你以為你這般作態,我就會上你的當麼?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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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標致的人兒。」奉茶畢,蘇夫人執了柳綾的手,拉到身邊細細端祥,慈愛地說道吃食若是不習慣,盡管提,丫頭婆子服侍不上心,只管說出來,她定狠狠責罰。

「謝謝娘。」柳綾半垂著頭淺笑著回答,長睫輕扇,身邊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溫柔而專注,她只作不見。眼前慈祥的美婦人,等會兒就會說出蘇家目前的困境。前世,她當即傻傻地出謀獻策,讓蘇靖遠假意賣宅第,逼她爹出手相助。

「可惜了這麼標致的人兒,卻要跟著我兒受苦了……」蘇夫人垂淚。

柳綾輕聲道︰「柳綾既入了蘇家門,青菜白粥亦自甘願。」

她溫婉賢淑,卻半字不說回娘家求援。蘇夫人慈愛的眼里閃過意外與怨怒。

「娘說笑了,孩兒不會讓綾兒受半分苦的,綾兒昨晚累著了,讓她回去休息吧。」蘇靖遠突地開口。

「好,小夫妻恩愛,娘就放心了。」蘇夫人怔忡了一下,笑道。在蘇靖遠拉著柳綾要離開時,卻又道︰「等下,青芒,將廚下炖給少女乃女乃的補湯端來。」

蘇靖遠听得補湯兩字,深眸閃過狠厲。

「娘,那補湯,你留著自己喝罷,綾兒的身體,孩兒自己照顧。」

他的眉間,是出人意外的認真而決絕的神情。柳綾一愣,前世被遣後,她便覺出那每日一盎的補湯有問題,可是,這不是他母子倆的決定麼?

「綾兒,我們回去。」蘇靖遠朝她伸手,柳綾恍恍惚惚看他,一瞬間,以為前世逼死自己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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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門,前世,就在這一天,她哭求父親出手相助,解了蘇氏商號的危難。這一世這一天,她什麼都不會對父親說。

閑談品茗,她只字不吐,父親數次看她,欲言又止。

午膳畢,她與母親進後堂,末幾,父親進來,猶豫再三問道︰「蘇氏商號涉嫌欺詐案,據傳有倒垮之危,靖遠今日提都不提,綾兒,需為父出手相助否?」

柳綾淺笑道︰「爹爹無需操心,相公自有辦法。」

相偕回府,柳綾縮在袖里的手握緊,她準備好迎接他的責難。然,蘇靖遠只柔情款款地半摟著她,片語不提商號里的困難。

以退為進麼?柳綾冷笑,吾偏不遂爾願。

綾羅輕衫,綢緞長裙,精致的釵環,蘇靖遠用心地將她妝扮,連屋里的擺設亦極上心,幾上擱青花瓷套杯,案前置詩書,青銅雕花銅鼎中,幽香常燃,裊裊清煙帶出了沁人心脾的幽香,寧謐而美好。

「姑爺對小姐真好。」巧月贊道。

柳綾默默地看著窗外的紅花綠葉,是的,蘇靖遠待她真的好,每日里綢衣羅裙金釵銀環玩的吃的,沒一樣不用心,沒一樣不精挑細究。

初時她以為,他在布局等她上套,等她主動回娘家求助解決蘇氏商號里的難題,可是兩個月前,她回娘家時,听得父親夸蘇靖遠年少有為,沒有外力相助竟將蘇氏的危機化解了。

「小姐,這是姑爺昨日帶回來的明前茶,小姐嘗嘗。」巧月小心翼翼捧了茶過來。

明前茶,貴如金。柳綾愣愣地看著手里的茶杯,杯里的那茶色翠香幽,品一口,醇濃甘美,便是娘家巨富,爹也舍不得買這麼貴的茶回家的,蘇靖遠卻一買一斤。

「小姐有眼光,奴婢昨日听說,商號里做上宮里的生意了,此後,蘇氏商號在大寧,可是數一數二了……」巧月滔滔不絕道。

柳綾捧茶的手一顫,蘇氏商號做上了皇宮里的生意了?前世,蘇氏做上宮里的生意後,商號的實力遠遠高于她父親的柳記,就是那時,蘇夫人的娘家佷女,蘇靖遠的表妹聶倩如來到蘇府,不久蘇靖遠母子逼她下堂求去,她百般咬牙,委曲求全,作出讓步,讓蘇靖遠娶聶倩如為平妻,換得暫時保住蘇少夫人的位子,同時被遣荒莊。

「少女乃女乃,表小姐來了,太太請少女乃女乃前去相見。」

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柳綾冷笑,這世,她不會苦求,她會爽快地接那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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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若青黛,唇似櫻桃,肌膚瑩潤,艷光逼人。廳中依著蘇夫人親昵地談笑的,果是前世故人。

綾躬身行禮。

蘇夫人鼻子里哼了一聲,半晌也不說免禮也不扶她,柳綾泰然自若,保持著半彎的腰身不動。

「綾兒,有了身子了,怎地還彎著腰?」門外一人挾著一陣風沖了進來,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小心地半摟半扶到椅子上按下。

她哪來的孕事?成親半年,雖是每晚都倚在他懷里睡覺,然她一直漠然以對,他亦從不逼她,兩人一直清清白白。

「有喜了?」蘇夫人問,眼神復雜,沒有要添長孫的喜意。

「正是,娘,你要抱孫子了。」蘇靖遠笑道,半蹲下去,輕撫她的肚子。

這唱的哪出戲?前世,他母子給她下藥讓她無喜,以她無所出為由逼她下堂遣她荒莊獨居。易地換時,蘇靖遠卻在她明明無喜時報有喜,他是什麼居心?

「表哥,我好久沒來了,外面好玩嗎?你帶我到處走走,可好?」聶倩如撅起紅唇。

不要臉!柳綾惡作劇之心頓起,一手扶腰,一手撫月復,低聲哼道︰「相公,孩子似在踢我,妾身稍有不適。」

蘇靖遠詫異,抬起頭深深地注視柳綾,稍後,唇角翹起,眼底滿是笑意。柳綾定定回看,帶著微笑,眸底卻隱著委屈和怨氣。

「娘,綾兒不適,孩兒先陪綾兒回房。」蘇靖遠口里說話,雙臂一張,將柳綾打橫抱了起來,大踏步出了正廳。

「放我下來。」甫出正廳,柳綾冷冷道,凜然不可侵犯之狀。

「娘子好無情,用過就甩掉。」蘇靖遠輕笑,俯身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輕輕地將她放到地上。

柳綾呆怔,這調侃的語氣,這滿滿的寵溺,為何她總覺得出自另一人,她無知無覺地伸手,想撫觸記憶里那一片柔軟順滑的毛發。

「等冬日,為夫就做毛皮坎肩,讓娘子日日模,想模就能模到。」蘇靖遠嘻笑,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還要是金黃色的。」柳綾喃喃道。

「嗯,依你,什麼都依你。」

長夜將闌,燭影搖曳,光暈里一切都是美好的,柳綾靜靜地听著,听著蘇靖遠說著未來的規劃,他說,他將劍峰山下的別莊命人修葺了,等萬事謀定,他帶著她去那邊定居,他們兩口子自由自在地過日子。

他專注地看她,在她心中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一剎那,柳綾心中怔忡,痴痴地看著眼前那雙眸子,那雙眸子慢慢幻化成一雙金眸,金眸定定地看她,滿滿的憐惜與愛戀。

「綾兒……」他喃喃低語。手指在她脖頸摩揉,緩緩地來到鎖骨處磨撓,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柳綾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在她意亂情迷之際,蘇靖遠松開了她,低低地嘆氣。

柳綾又羞又惱,翻身將頭埋進枕頭里留了後腦勺給他。

「好綾兒,不是為夫不想吃,而是現在還不是能吃的時候。」他在背後嘻笑,雙手環住她的腰,頭在她頸窩拱來拱去。

「妖怪野獸一樣。」她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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