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一場纏綿秋雨一下,空氣是清新了不少,但他們一行人也只得慢下腳步。
芷煙倒是真的需要放慢步伐,她平時鮮少走路,這一下子走那麼多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下子跳過量變直接飛躍到了質變,能休息她當然是巴不得了。
蘇葉熙也看得出她需要休息,停下來的時候說原地休息一會兒,看了芷煙兩眼起身去買茶飲。景陌見狀便也請纓同去,走之前芷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明顯是懂了芷煙的意思,同樣用眼神傳達了他保證不整些什麼ど蛾子出來的訊息跟著蘇葉熙走了。
他們走後不久,青雙在一旁靜靜地開口道︰「你配不上師兄的。」
芷煙四下看看,覺得她該是在跟自己說話,再回溯上去想了想她說的話,笑了笑回她︰「不知青雙姑娘覺得該是什麼樣的人配得上他?莫不是像你這樣的?」
青雙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不是。我說你配不上師兄,但我並沒說我就配得上師兄,依我看,現下還沒什麼人能配得上師兄的。」
芷煙沒說話,她覺得青雙這話的意思是說,蘇葉熙是那種活該一輩子煢煢獨立的。
青雙接著說︰「我從來沒有佩服過什麼人,唯有我師兄,他武功那麼好,待人那麼彬彬有禮。」抿了下唇道,「他的彬彬有禮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我曾經看過師兄練武,該是凌厲非常的一招一式,看師兄演示出來就自發地帶上了一種……不知道用‘柔’這個詞來形容合不合適,也許不是很合適,因為柔中也有剛,即使有‘柔’但是也絲毫威力不減。師兄的武功套路沒有人學得來,簡直就像是自成一派一樣的,他的招式整體都帶上了他本身的那種……儒雅吧。」
芷煙點點頭表示贊同。
青雙再接著道︰「所以我說,沒有人配得上師兄的。師兄對你很好,但你怎麼分得清表面和內里?師兄無論對誰都很好,對我對尋綠對青雲山的所有人甚至是山門口掃地的小弟子都很好,所以對你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會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師兄的人,一個能都跟他比肩的人,讓他喜歡上我。」
芷煙覺得自己也該發表些觀點了,她打斷還想繼續的青雙︰「為什麼蘇葉熙一定要找個你覺得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啊,要是照你這種心理出發,只要是你還覺得你自己都不夠格,那別的女孩子是更不夠格了。這個配得配不上,不是終究應該看蘇葉熙自己的意思嗎,只要他說配得上,那就配得上。」隨後輕笑了一聲道,「再說,你了解我嗎?你看,我們認識才這幾天,我就知道你叫青雙,是蘇葉熙的師妹尋綠的師姐,武功很高法術很強,喜歡穿黃色的衣裙,別的,我對你一無所知。同樣,你對我也是這樣的吧。」
青雙看她笑得一臉無辜,開口還想說什麼,卻看到買完東西從遠處街角轉回來的蘇葉熙和景陌,只得欲言又止。
芷煙見蘇葉熙回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撲過去看蘇葉熙——帶回的那一袋子的零嘴兒。她邊看邊听得邊上景陌傳音入密地跟她講話︰「他對你的喜好還真是清楚,我們芷妹妹真有眼光。」芷煙瞬間又覺得她的腸胃開始蠕動了起來。
芷妹妹……這個稱呼在她心中的抵觸程度絕不低于黎姍的那個「煙煙」,且大有後來居上的風頭。
她把袋子遞回給蘇葉熙,道︰「休息好了,我們快點趕路吧,快點快點快點。」
*——*——*——
夕陽西下,一行人在夕陽的余暉中走進客棧,略一盤算,芷煙道︰「你們看,從前,我們五個人上路的時候是只要了三間房,現在時光一荏苒我們四個人居然就要四間房。」
景陌道︰「難不成你是想跟我一間空出一間房來?」
芷煙乜他一眼道︰「切,就算要我跟人合住一間房我也是跟蘇葉熙住,你少在那里做夢了,啊不對,連夢你都別想做。」
景陌︰「……」
芷煙卻是轉瞬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一紅,留下句︰「我去佔位子等吃飯。」轉身走了。
蘇葉熙含笑看著她的背影,牽起嘴角笑了笑,笑容中滿是寵溺。
青雙悄悄地別開臉去。
一旁的景陌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長笛在手中敲了兩敲,也牽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是玩味。
吃完飯蘇葉熙又要芷煙一起去「飯後走一走」,芷煙早已習慣了吃完晚飯後被他拉著出去散個步什麼的點點頭應下來。青雙借口有些疲倦先回了房,景陌敲著長笛剛要開口,看見芷煙趁蘇葉熙不注意無聲地對他說了幾個字,他想著她的口型凝神辨別終于分辨出她說的是什麼︰一次,八次。他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忽然想起還有些要事尚未處理,不能能兩位一同去散步了……」
芷煙一臉惋惜︰「那真甚是可惜……」
蘇葉熙打量著她二人不合拍的言行,暗自想想芷煙都不會那麼惋惜,低笑一聲道︰「好了,快走吧。」
芷煙散步時裝作不在意地對蘇葉熙說︰「景陌跟我關系很好的——」
蘇葉熙停住腳步挑著眉毛看著她道︰「真是有趣,當初青雙來時沒見你有多大反應,怎麼,現在你身邊多了個景陌公子想看我有反應?且不說我看景陌對你沒多大心思,就算是有,我就應該,嗯,吃醋?」
芷煙訕訕道︰「你怎麼知道景陌就對我沒心思?當初黎姍不知求證了多少次才得到這個結果……」
蘇葉熙輕飄飄看她一眼,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笑話。」其實,景陌之于芷煙是何種態度,他沒有多少必要跟芷煙明說,反正她也是迷糊,就讓她這麼迷糊下去好了。
芷煙有些氣餒︰「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她是存了點兒小心思的,就是想看看景陌跟她這麼要好蘇葉熙會不會吃醋,書冊上說這時候吃醋的話就說明蘇葉熙是真的很在意她的。別跟她說她當初也如何如何,畢竟有句話是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
雖然被蘇葉熙看穿了,可她現在心里還是蠻高興的,她不知如何來描述這種高興,反正就是高興。
她模了模鼻子跟蘇葉熙說︰「景陌,景陌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嗯,就像是黎姍一樣。」
蘇葉熙道︰「嗯,他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
芷煙撇撇嘴說︰「嗯,是吧……哎,你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景陌就這樣,也沒多麼多麼好。說到很好的朋友,其實,你還是很欣賞青雙的對吧?」
蘇葉熙︰「可以這麼說。「
芷煙暗自想,青雙,也只是用普通人都會有的審美觀看上了蘇葉熙而已,又沒什麼壞心眼。像青雙這樣一個性那麼強的女孩子,蘇葉熙對她,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欣賞更確切些。
橙子︰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把青雙弄成一個好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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