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梁將她挪到床邊,吉艷美吃力迸出一聲謝謝抽出右手搭上他肩膀,雙腿離床支撐著身體站起。豐梁詫異間吉艷美挪步朝門口走去,他趕緊扶著她身腰防止跌倒。
吉艷美原來要去盥洗間,他臉龐一陣滾燙扶著她走出一段距離,在走廊內踫到一個女護士請求幫忙。當吉艷美在女護士撫持下返回病房,躺到床上仍脈脈含情盯著豐梁,輕啟嘴唇從內心發出的聲音更使他神魂顛倒︰
「你真好,真帥!」
「我買早點去!」
豐梁擔心把持不住激動得在床邊暈倒,甚至做出難以控制的荒唐舉動,趕忙拋下一句轉身沖向走廊,走廊不遠處恰巧踫到笑盈盈走來的霞韻,真想上前抱著霞韻好好親吻一番,用獨特方式感謝她一番美意和幫助。走到霞韻身邊忽然又象孩子氣似的嘿嘿笑著抓撓著腦袋,霞韻抬手狠狠頂一下他腦門,他做個鬼臉趕緊從霞韻身邊一溜而過。
提著點心和水果跨進病室,霞韻坐在床邊正和吉艷美娓娓談著什麼,豐梁將點心遞到倆人面前,轉身拿起買來的水果刀削隻果。隻果還未削好一半,走廊門口忽然出現一個怒容滿面的男子沖室內探頭探腦,豐梁詫異地打量他一眼剛要詢問,男子身邊陡地掠來一股香味,隨即在男子肩旁出現的依玲面龐嚇得豐梁魂飛魄散。
「就是他!就是他私闖民宅,奸污……」
依玲右手探過男子肩膀指著豐梁高聲嚷叫,豐梁迅速明白眼前一切,疾沖向門口奪路而逃,手中揮舞的水果刀險些劃破欲抓他衣領的男子手臂。挨靠在男子身後的依玲不顧一切伸臂欲摟豐梁腰肢,豐梁身腰一擺掀得依玲直朝走廊邊窗台磕去,男子疾跨一步拽住依玲後衣領,豐梁疾步如飛跑到樓梯口。抓住樓梯扶手欲朝樓下跑,透過樓梯欄桿邊空隙隱約發現下面有身著警服人影晃動。
「來人啊,警察快來啊,犯人在樓上啊!」
依玲尖細喊叫嚇得豐梁朝樓上竄去,走廊病室門口探出許多臉龐朝依玲這邊張望,沖出病室的霞韻驚詫莫名,抓住朝樓梯追去的依玲詢問詳情。吉艷美撐著虛弱身體跨到門口,穿到樓面上的警察身影嚇得她靠著門框微微顫抖。
「愣著干啥?快去抓犯人,別讓他跑了!」
依玲轉身大聲訓斥只管扶住她詢問是否摔傷的那個男子,男子略一猶豫帶著走近詢問情況的兩個警察朝樓上沖去。霞韻很快知道男子叫圖超,是依玲男朋友,欲詳細詢問依玲嚷叫「犯,盜竊犯」倒底怎麼回事,依玲撇下霞韻和扶著牆壁走近的吉艷美,朝樓梯奔去拋下一串憤怒異常聲︰
「哼,我以為他昨晚逃月兌了呢,想不倒還是讓我找到!」
依玲很快順著樓梯跑到上層樓面,四處張望不見圖超和警察,估模他們正在搜尋豐梁,回字形的走廊使心急如焚的依玲如墜迷陣,腦門一陣暈眩險些一頭栽到前面一個胳脯繃著紗布的男病員身上。扶住走廊窗口側身讓過病人,呼吸兩口窗外擴進的清醒空氣壓抑腦門暈眩。
昨晚又驚又羞一幕如蛇蠍一樣盤踞在心頭揮之不去,抬手拂開遮擋到眼前的一綹烏發邊走邊警覺搜尋,胳膊上的一道勒痕異常顯眼,是昨晚豐梁用花裙布條綁勒所致。依玲沿著走廊兜轉半晌仍未發現豐梁,繞過一個廳柱走近樓梯想到上層搜尋,突然在樓梯邊停步轉眼打量一個匆匆向大廳旁衛生間走去的男傷員,男傷員頭纏繃帶露著一對黑眼,套在身上的病服顯得極不合身。
「這人好眼熟!」
依玲嘀咕著欲走進細看,男傷員捂著月復部一頭沖進男衛生間,「背影看好象就是犯人!」依玲萬分狐疑下意識朝男衛生間走去。「哇---」一聲驚叫一個男子從衛生間快速穿向門口,褲前淋濕一片嚇得走到門邊的依玲猛然一抖側身避讓,男子沖到大廳拋下一句怒罵︰
「神經病!」
依玲猛撲一下腦門捂鼻忍住一股襲來的怪味,後退幾步暗暗自責疏忽中險些步入男子禁區,站在大廳一根邊柱旁目光緊緊盯住男衛生間門口,半晌見頭纏繃帶的傷員仍未出來,愈發肯定那人就是喬裝打扮的豐梁。突然,她渾身一驚迅從柱邊抬腿再次朝男衛生間門口跨去,側身靠在門邊朝衛生間內探視。
「會不會翻窗逃竄!」她心中狐疑越來越重,急得不顧羞怯裝著清潔工沖衛生間內提高嗓音,「有人嗎?」。
衛生間內半晌無人應答,依玲急得跨進衛生間察看窗口是否有翻越痕跡。衛生間隔斷內突然傳出一聲咳嗽,依玲猛一驚嚇一腳踩在衛生間地磚一灘水上,右腿朝前一滑摔倒而下,左腿蹺起往前「咚---」一聲踹在隔斷門上。隔斷內剛才咳嗽那人正是豐梁,嚇得渾身一驚急從蹲位旁提褲站起,拉門急朝衛生間外沖去。
躺在地上的依玲從他慌張神情中立即判斷出是逃犯,不管一切伸手抱住他左腿。頭顱纏著繃帶的豐梁眼皮一眨看清依玲,急得掄拳朝她腦袋擊去,一個匆匆往衛生間內沖來的男子嚇得扭頭就跑,樓層內迅速蕩開驚慌失措喊叫︰
「不好啦,一個女子沖進男衛生間,纏住長褲滑下的男病員死死不放……」
叫喊聲引來許多男女朝衛生間門口奔去,豐梁情知不好急忙提起剛才受驚滑到小腿的長褲系好腰帶,猛然彎腰抓住依玲右臂朝上使勁一拉,幾個男女涌到衛生間門口的剎那掏出早晨買的水果刀,將依玲身腰緊緊箍住,用刀抵住脖子沖門口大聲喝叫︰
「不準進來,誰進來我馬上捅進她喉嚨!」
「依玲啊,我讓你受苦了!」
突然,一聲驚叫門口男女被一雙手臂推得七彎八倒,奮力擠到門口的圖超狂喊著不顧一切往內沖。豐梁臉上掠過一陣絕望刀刃一動欲刺依玲頸部,危及時刻圖超身後伸來一雙有力手臂,圖超跨進門口的身子被猛勁一拉倒向門外。拉拽圖超的是一個魁梧警察,剛剛聞訊從搜尋的東側樓層趕來。
「不準傷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
聞訊趕來的另一個警察一邊維持混亂秩序一邊高聲穩定豐梁情緒。豐梁見門口人群漸漸往後退卻,抵得依玲脖間細潤皮膚微微凹陷的水果刀緩緩抬起,扭頭朝衛生間窗口張望欲尋逃月兌機會。他驀然又渾身一抖臉上再次掠上絕望,透過窗玻璃隱約發現底樓有警察身影晃動。
「豐梁,是你嗎,果真是你嗎?」。
突然,一個女子甜潤聲從衛生間門口傳來,豐梁渾身一抖轉頭朝門口細看,霞韻扶著面色蒼白的吉艷美吃力地從人群後朝前擠來。一滴淚珠從豐梁眼眶爬上布滿繃帶的臉上,他從病房逃到樓上,恰巧踫到走廊內一個推小推車的醫務人員暫時離開,順手從推車上拿走一卷繃帶和病人衣裳,想不到費盡心機喬妝打扮仍未逃月兌災難。
想到相依為命的姐姐見他徹夜未歸,此刻必定倚在窗前望著他晨昏行走的道路以淚洗面。猛然一抖望著門口吉艷美臉龐愣愣發呆,以為是姐姐聞訊趕來,眨眨眼皮看清是近段時間一直追戀的吉艷美,淚珠愈發從眼眶中「噗噗」往下滾落。
「你肯定是豐梁!你不會傷人,對吧?快,快放下刀子!」
霞韻輕柔音又緩緩從衛生間門口傳來,緊緊逼向他雙眼的目光柔和美麗,他舉著刀子的僵直手臂緩緩變軟,愈發感到對不起眼前這個美麗溫柔的女護士。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隱約感到這位姑娘是他的庇護神,當早先在空房間內朝她雙膝下跪,感到抱著雙膝的眼前姑娘有一股神秘力量,一種讓她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的神秘力量。
「噗通!」
霞韻會說話的柔和雙眼始終緊盯豐梁淚水直淌的雙眼,他終于堅持不住揮手將刀扔向敞開的窗外,雙膝著地再次跪到霞韻膝前,抱著她雙腿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