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流觴 第五章 怪病復發 彩鳳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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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怪病復發彩鳳香車

這一夜,清風朝露卻不曾來,孟琉璃坐在床前,看看窗外,新月的夜空,真是黑,就像被什麼牢牢遮掩住,不漏下一丁點光,本以為清風朝露會像往常一樣來看望自己,可是都到了這個時辰了,听著院外打更聲,大概是一更天吧,他早該來了呢,她轉念一想,興許他有什麼事耽擱了,便放下帳子,躺下,看著繡著梅花的帳頂竟貼著一張圖,她看著,不由笑了起來,上面畫著一只活靈活現的小狐狸,旁邊寫著一些字,她忙湊近讀道︰「有事要離開十來天,平素最恨離別了,相見定會不舍,因而就留下拙畫一張,待我歸來,你一定要養得白白胖胖的,不許不開心,不許晚睡,最重要的一條是不許不想念我,哈哈——另︰枕下有一瓶優曇仙香,每夜入睡前打開嗅一嗅,有安神之效」

孟琉璃看後,從枕頭後果然模出了一個玉色的瓷瓶子,她打開瓶塞,一股很熟悉很舒服的香味撲面而來,她頓時感到神智安寧了許多,原來每晚伴自己入睡的那股異香就是這優曇仙香。她將瓶子塞好,置回枕底,便閉眼安睡了。平日不到三更天是斷然無法入眠的,而今卻不知為何,很快便睡得很踏實了。

第二天,燕兒對著正對鏡理晨妝的孟琉璃看著看著,突然大叫起來︰「小姐,小姐,你看,你看你的臉!」

孟琉璃忙看銅鏡中自己的臉,問︰「怎麼了?」

「小姐,你臉兩側的疤痕全部消失了!」

孟琉璃這才醒悟過來,猛地抱住鏡子湊近了仔細打量︰「真的呢,真的沒有了!改天把這鏡子送去仔細打磨打磨,都不夠清亮了。哈哈,燕兒,我的病真的好了。昨晚我也沒有做噩夢,睡得好踏實。」

轉念一想,她的臉色不由黯淡了,道︰「看來衛天音沒有騙我,可不過他說了只有十天時間。」

「小姐,別這樣想,興許只是湊巧,這病是您自己到了時間自己好的,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呢。」

「可是,不管怎麼說,他是要回文祿國了。」

「小姐,昨天可是你說你不會跟去文祿國的,這會兒你難不成後悔了?」

孟琉璃卻不再說話了,支起了窗,看到樓前的湖,荷花已經快開盡了,再過一些日子,這一池荷花就會只剩下枯敗的枝葉了︰「我記得義山有一句詩‘留得殘荷听雨聲’,或許今年我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小姐,為什麼又這麼悲觀了?如果真的生病了,到時我們再去找那位衛公子唄,大早上就說這樣喪氣話。」

「隨口說說罷了。我呀,只是一時有點小感觸罷了,就隨口吟幾句我喜歡的詩。」

又過了幾日,孟琉璃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衛天音離去之日,也許是自此天涯兩隔,不再重逢,于是心念一動,略一沉吟,便提筆伏案寫起詞來︰

青玉案

夢里櫻落幾千樹,

更兼得,城飛絮。

湖上白荷開欲墜。

瑤琴弦斷,離歌婉轉,

感君一回顧。

長憶陌上初相逢,

望顏淡淡明如玉,

而今遠隔在天涯,

別後相思,

淚浸羅袖,

無處可相訴。

木蘭花

流年數盡伊影獨,又夢謝家小庭幽。

去時淚眼望蘭舟,別後相思沈腰瘦。

羅綬分香誰相與,花間淺酌月也愁。

蓮葉冰心幾人賞,中夜徘徊上空樓。

鷓鴣天

湖上十里翠荷風,彩衣蝶舞人潮涌。船畔回眸驚鴻影,白衣廣袖似夢中。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而今月下窺東牆,此間情恨無人懂。

寫罷,拿出宣紙,攤開,放上石鎮,舉筆畫了一會,只見畫中,月掛柳梢之上,一妙齡女子明眸善睞,嬌俏靈動,趴在一堵牆上,痴看牆那側,似有所思。然後又將剛作好的鷓鴣天認真地抄錄于側。

待墨跡干後,她小心地將畫卷折好放入一個錦袋中。

燕兒在旁看了很久,只是道︰「小姐寫的詞真好。只是這畫我看不明白,詞也不太明白。」

孟琉璃笑道︰「古時楚國有個美男子名叫宋玉,他和另一個名喚登徒子的人進行一番比試,向楚王爭寵,他寫了一篇《登徒子賦》來抬高自己詆毀登徒子,他說登徒子這個人品德不好,是個之人,證據是他的妻子非常丑陋,他卻能和她生出一大群孩子,連這麼丑的妻子還那般寵愛,豈不是極為之人,而自己則是不好的正人君子,他稱天下最美的女子都在楚國,而楚國最美的女子就住在他的隔壁,僅一牆之隔,且那女子對他一往情深,每天趴在東牆上偷看他,一看三年,他都不搭理她,可見他是個多麼有品德的男子。」

燕兒咋舌道︰「這宋玉呢臉皮挺厚的嘛,人家夫妻恩愛,他硬瞎掰胡扯。還有那趴東牆上偷看他的姑娘也挺傻的,怎麼那麼痴情?還被他寫出來笑話」

「我記得魚玄機有幾句詩很有名‘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自能窺宋玉,何必怨王昌。’加上這兩句詩作注解,這會兒你懂了嗎?」。

「噢,我明白了,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就是小姐以東牆那個女子自況,暗戀宋玉那樣的男子,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說實話,這宋玉雖然很好,可惜生就一木頭腦子,那麼好的姑娘他竟然沒半點感覺。」

「燕兒,你這丫頭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呢。可惜那姑娘是如此美麗,而我,也罷。」

「小姐,我這就去給你去齊府送信。」

「不要送錯了。」這樣的詞和畫他人見了,牽強附會一番,就有的說了。

「我會親手交到衛天音衛公子手上的,小姐不必擔心。」說畢,接過了錦袋一路小跑奔出門去。

孟琉璃倚在門邊,竟一動不動地立了一個多時辰,風拂著她的素色裙擺,她看著遠處,心里百感交集,一時念及衛天音是否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時又怕燕兒沒送到信,一時衛天音會笑話自己,越想越是覺得後悔,衛天音定然會笑話自己,一個姑娘家的竟然這樣沒臉沒皮自不量力,剛才怎麼一時沖動做這樣的蠢事。

一時想得入了神,燕兒到了眼皮底下晃了好幾圈,她都沒回過神來。

「小姐,你怎麼了呢?」

「啊?」她一見燕兒,忙問,「怎麼樣?燕兒?」卻在心里不斷地說︰千萬別送到他手上,千萬別……

「我親手送到他的手上了,小姐你可以放心了。」

「哦。倒不如落在了路上好。」孟琉璃嘆了口氣。

「小姐你怎麼似乎不太開心呀?衛公子說了晚些時候他會看的。」燕兒看孟琉璃的神情,似乎比方才更不開心了,小姐最近的心情真是莫測,自己跟在她身邊快十年了,卻越來越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孟琉璃擺了擺手,轉身回了房間。

「等等,等等,小姐。」

孟琉璃回頭看了看她︰「什麼事呢?燕兒?」

燕兒欲言又止,想了想,垂下了頭,說︰「沒事,沒事。」

「那我進去了。」

「不是,有點事,小姐,我……」

孟琉璃回過頭,有點納罕地看著她,這妮子一向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何曾這般忸怩過︰「怎麼了?和我有關嗎?」。

「沒,沒關系。好像有那麼點關系,剛才,齊公子問我的名字的時候,我說,我的全名是林燕燕,來自于詩經里的燕燕于飛,差池其羽。我,我沒有記錯吧?」說著她垂下了頭,一朵紅雲飛上了面頰。

「哈哈哈」孟琉璃看著燕兒,大笑了起來,這丫頭的心思,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燕燕于飛,差池其羽這句詩歌她怎麼可能會記錯呢?既然她說了出來,那麼也是因為相信我。不願意瞞著我,她伸出手拍了拍燕兒的肩膀,笑道︰「我知道的,丫頭長大了。」

「小姐……」這下子燕兒的頭低得更低了。

「我會幫你的。」孟琉璃斂了笑,柔聲道︰「也許,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去追求,不必擔心。」

「小姐,你真好。」

「原來你現在才發現呀,真讓我傷心哦。」孟琉璃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笑著跑進了房里。、

燕兒模了模腦袋,忙跟了進去,本來有些郁悶的心情立刻被孟琉璃逗得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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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衛天音走的時候,下起了雨來,孟琉璃坐在窗前,呆呆地听著雨點打在荷葉上的聲音,直到眼淚落到了宣紙上,暈開了未完成的那首詞「欲寄尺素,天涯路遠人何處,清淚兒濕衣袖」。

他沒有派人回信,沒有。也許是走得匆忙,太多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看吧,也或許,付之一炬,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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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病真是來得急,這還不到十天呢,算來只是八天光景呀,怎麼比之前還嚴重多了?」孟夫人急得在廳堂里來回地走。大夫像是走馬燈似的進進出出,偏偏沒一個能說出個準信的,都支支吾吾,拿不準,到最後只能擺手作揖告辭,說是沒辦法醫治。

孟助急了眼,把請來的大夫都狠狠罵了一頓︰「一群飯桶,一群飯桶!只會說舊疾復發。我女兒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倒呢?自從那回從東湖回來後,就不對勁了。到底是受了什麼驚嚇,如今又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一個圓形陣的正中央,乾坎艮震巽離坤八個方位有分別身著白紅橙黃綠藍靛紫八種顏色的男女圍坐著,她彈起了手上的那架琴,她的手,很美,就像是白玉雕成般光潔清透,手指縴長,她撫著那琴弦,這琴上尚有著他的手溫,眼楮注視著乾位的那個白衣男子,琴聲響起,一時若龍吟細細,使人神智清明,一時又似子夜哀歌,令人淒然淚下,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眼里終于有了不舍和痛苦,是為了我嗎?這一生只有這一次,但是,值得了。她笑得說道︰「天音,再見了。」淚卻不能抑制地滾落下來,最後一個樂章開始了,音聲猛然變急變得冷冽,似有肅殺之意。一時間,七道光芒向她匯聚而來,然後快速扭曲旋轉起來,剎那間,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她身下出現,仿佛有一種巨大的吸力將她猛地拖進了無止盡的地底下,正上空的一道藍白色光亦隨之被吸進了巨大的漩渦里。在陷入黑洞的最後那一刻,她竭力仰著頭看著那身著白衣的衛天音,終于說出了那四個字,卻可惜力氣已經盡了,那聲音實在太輕,剛說出口,便消逝在了呼嘯的風聲里。

在那黑暗里不斷地墜落,墜落,似乎永沒有盡頭。

「啊!」孟琉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原來又是一場夢。

「小姐,這回又是夢見了什麼?」燕兒正守在屋子里,趴在桌上睡著了,一听到孟琉璃的驚呼聲,立刻醒了過來,跑過來問道。

「我夢見我被一個沒有底的黑洞吸了進去,然後不斷地下墜,下墜……然後,我就嚇醒了。我沒事,燕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勉力笑了笑,想讓燕兒放心,卻掩飾不住她的疲累。

「大概是快到五更天了,小姐你才睡了一個時辰多一點呢。」

「我沒事,扶我起來,我想看荷花,看太陽升起來。」

一輛馬車停在了城郊的怡然亭外,一會兒下來了一位穿著素白色衣裙,帶著斗笠和面紗的女子,她走到了亭子里,郊外的山風很大,吹著她的衣袂練練作響,她的身子單薄得像是快被風吹倒似的。

她站在亭子里,取出了短笛,對著短笛連吹了三聲,心里卻是困惑著,這個地方,看看四處,似乎沒見到什麼人來往。

她等了一會,心卻有些慌張,長這麼大還第一次一個人來到人煙稀少的郊外。

「你是孟琉璃孟姑娘吧?」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忙轉過身去,見到的是一位紅衣少女,膚色若雪,雙眸如星,真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呢。她忙作揖道︰「正是,你是?」

「我就是侍音,是天音的朋友。」

「你可以送我去文祿國?」

「是的,天音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答應幫你治病,我一定會將你送到。」

孟琉璃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女,因為面紗遮著,這樣的打量人家,看不出有何不禮貌之處,這真是遮面紗的好處哪,眼前這個女子,提起衛天音時候似乎對他非常熟悉親切,就像是親人一般。只是不知為何,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眼神里似乎對自己有一些敵意。

「現在就走嗎?」。

孟琉璃回頭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來時的路,終于下定了決心,用力地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道︰「現在就走,立刻就走。」她的眼淚已經含在了眼眶里,就要溢出來了,她知道這一去可能很久以後才能回家。

「好的。那麼走吧。」說著,侍音便執起了她的衣袖。

「等等,我馬車上還放著些行李,容我這就去拿來。」

「好的。我在這等會你。」

當孟琉璃呼哧呼哧地搬來了一個很大的行李包,她的車夫也呼哧呼哧地搬來了一個很大的箱子時,侍音很是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做人就是麻煩,出個門至于這樣嗎?

而孟琉璃放下了行李,打發走車夫後,卻唯唯諾諾地垂著手道︰「我在家里有太多牽掛,這個箱子里都是我最喜歡的書籍,我不舍得留在家里,還有這是一些衣服銀兩,我不想去那邊太麻煩衛公子,所以帶多點衣物和銀兩,抱歉,真的很抱歉,麻煩侍音姑娘了。」

侍音點了點頭,依舊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孟琉璃驀然發現,在表情上,她和衛天音出奇的一致,平淡冷漠。不過,她還是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笑意,看來她還是對自己有了些許好感,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角。

「那麼,我們走吧。」

「怎麼走?侍音姑娘?」孟琉璃很是好奇,但見侍音取出一個瓶子,拔出瓶塞,輕輕吹了口氣,瓶子里竟然飛出了一朵雲彩,落地變成了一輛白色的馬車,車前竟是一只金色的鳥,權且稱它是鳳凰吧,畢竟很像是圖畫和書上的鳳凰的樣子。

孟琉璃的嘴巴半天沒辦法合攏,天哪,那麼這位是神仙還是妖怪呢?

「不必吃驚,我們可以走了。」她揮了揮手,行李便飛進了車里。

「我不是很吃驚,我只是想知道您是仙子嗎?」。

侍音笑了笑︰「你還真是從容,嗯,是的,我真覺得奇怪,作為凡人,你為何一點也不吃驚甚至害怕?」

「很小時候,我就見過神仙,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我誰都沒告訴過。」

「噢?說來听听。」

「既然你也是神仙,那麼我說給你听吧,是個老人家,他跟我說了一句話,好像是……好像是不要辜負這千年的執著,哪怕有人警告過你,命運已經被安排,也要去試一試,也許結局會不同。有些古怪的話,我也不太明白。」

「是嗎?那麼我告訴你,你若執意強求,只會傷害到自己,卻不會得到自己所愛,我奉勸一句,有些事要懂得看明白,懂得放手,總之,強求只會害人害己。」

孟琉璃听出了侍音的話里有話,但是一時不能夠明白她意有何指,只是坦然地說︰「多謝侍音仙子指點。」

侍音心里暗忖,自己十七年前扮成道姑,特意跑去孟府,卻還是沒有阻止他倆的相遇,不知道命運的軌跡該是如何走下去,女媧娘娘曾說過,眼前這個女子的命格犯了天音的命格,雖然不知道他倆曾有何淵源,但是還是讓他倆離得遠遠的才好。倒是要去查查那個白發老頭子是誰,來管這等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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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小姐,小姐……」

「怎麼了?我的寶貝女兒她怎麼了?」孟老爺趕緊跑過來。

燕兒手里忙將一封信送到孟老爺手上︰「小姐她……她走了!」

孟夫人正從廚房里端出一碗蓮子紅棗湯,一听這話,心一驚。「 當」碗便落在了地上。

孟老爺看完了信,長嘆了一口氣︰「夫人哪,女兒她走了。」

孟夫人忙一迭聲問︰「老爺我女兒去哪了?信里怎麼個說法?」

「她說她去了怡然亭找那位侍音姑娘,然後和她去文祿國尋衛天音公子治病。等到了那邊會立刻請人送信來家里,並說她一定會及早回家的。」

「這………趕緊去怡然亭找女兒呀。那位衛天音公子雖然是齊鈺寧介紹的,可是也不知道人家底細,怎麼能這等相信人家呢?讓小六子立刻去齊家找齊公子問他的朋友衛公子的來歷,現在立刻備車去怡然亭。」

燕兒忙跑出去,一會兒回來,為難道︰「六子已經去齊家了,可是車夫老王他不在。」

正著急的時候,只听門外馬車聲響起,門外跑進一位五短身材的老漢,見到孟老爺等人,忙說道︰「老爺,我回來了。剛才送小姐去了怡然亭。」

孟老爺和孟夫人忙問道︰「小姐呢」

于是,老王趕緊把怡然亭小姐遇見了侍音姑娘,吩咐自己回來跟老爺夫人報個平安的事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齊公子踫巧在家,趕緊過來府上,這麼在廳上一說,孟老爺和孟夫人才知道衛天音竟是文祿國的國師,這樣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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