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方寒心中怨念載天,不過,也只有發發牢騷的份了,反正,不管他如何申訴,始終改變不了事實,索性只有安然接受。不過,當方寒換個方面來看,他忽地又對這間房間非常滿意。
此處與馬廄隔牆相鄰,房間陳舊不說,而且,即便關上房門,也能聞到從馬廄傳來的淡淡臭氣,尋常這間下房一直空著,因為,根本沒有客人會拿錢買罪受,便成了客棧平時堆放貨物之類的地方。可是,花霓裳百般的要求,客棧老板也是十分無奈,只得讓小廝將堆放在里面的貨物搬到了其它地方,由此,這里十分僻靜,那麼,修煉之時,便不會被人突然打擾了。
此刻,時間尚早,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到中午吃飯的時間,薛縴縴早已按奈不住,待將客房訂下,便邀花霓裳一道離開客棧,在天水城內閑逛起來。
方寒,原本正想借這個時候,獨自貓在房間內,按照功法修煉,可花霓裳卻反著調,一定要讓他跟著,倒也不是因為沒有他便覺得無趣,而是提到如果因此出了什麼事禍及縴縴,那時該怎麼辦。
方寒想了想,也覺得花霓裳說得有幾分道理,這才放下修煉,跟著兩人一起,在天水城內閑逛起來。不過,這兩個丫頭,似乎脾氣性格完全投合,對什麼事物都極為好奇,一會這里看看,一會那里吵吵,而且,出手極為闊綽,因此所買的東西,全部由方寒提著拎著。此刻,方寒才終于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原來還能被她們當作佣人使喚。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物,產生濃厚的興趣,那麼,便會不知疲憊。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物,極為厭煩但又無力改變,便會郁郁寡歡。
這前者便是薛縴縴和花霓裳兩人,而這後者便是方寒,大包小包拎著不說,還要必須時刻緊跟著兩人步伐,原本體力極好的他,此刻竟然雙腿酥麻,心情大跌。
方寒心中充滿怨念,但是,臉上卻若無其事,說道︰「我說,兩位姑女乃女乃,你們這大包小包的買得也不少了,我看現在不如回去吧。」
薛縴縴回過頭,朝著他甩了一句。「天水城這麼大,我們這才走到哪啊?還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沒有去呢。」
花霓裳立刻接道︰「縴縴說得沒錯,我們到現在才逛了兩條街,你看,那邊似乎非常熱鬧,走,縴縴我們過去看看,或許有什麼稀奇之物也說不一定。」
望著兩人的背影,方寒嘴唇一陣蠕動,但是,無奈只得繼續跟上。
不過,待幾人朝著圍聚的人群靠來還未走近,遠遠的便听到幾聲兵器踫撞的聲響,透過人群縫隙朝里看來,卻見兩拔人各自拿著兵器,怒氣沖沖,似有大干一番之勢。
薛縴縴轉過頭來,朝著方寒催促道︰「有熱鬧可看,快點。」
「李長空,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你長輩,更何況,原本我們便沒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何必拿著城主令牌,找我們麻煩?」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年齡大約四十上下,身高體健,說話鏗鏘有力,顯然,這人一定是個練家子,在他身後五六人各自亮出兵器,警惕的守在酒館門口。
在他們對面,一個身穿華貴長袍,年齡二十上下,皮膚白淨,相貌雖說並不出眾,但還過得去的男子,正一臉得意晃動著他手中的折扇。「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手的事。我勸你識相,若是真的惹怒了我,到時候,這天水城恐怕便沒有你們立足之地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倒像是因為什麼而爭執,所以才會如此,不過所有人都能夠發現,那說話的李長空似乎信心滿滿,似乎在他背後有什麼勢力支撐著,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十余名彪悍大漢,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看了多時,薛縴縴和花霓裳都湊到了人群最里層,這時,薛縴縴發牢騷般說道︰「說了半天,到底打不打啊!」
這一聲,如同定時炸彈,所有人紛紛都將目光朝著她看來,而那李長空也在這時,將目光落在了薛縴縴身上,他這一看,頓時,眼里泛起異樣的光彩。
這時,花霓裳說道︰「縴縴,我看這熱鬧沒什麼可看的,我們還是去別處逛逛吧。」
她這一開口,那李長空旋即又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眼神光芒更甚,就連他臉色不禁泛起耐人尋味的笑容來。眼看花霓裳和薛縴縴鑽入人群,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內,他忙說道︰「林老頭,本少爺另有要事,今天這事暫時不與你計較,待本少爺過兩天與你清算。」
話音一落,辨定方向,便疾追而來,圍在四周看熱鬧的觀眾,紛紛退避三舍,為其讓開道路,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了這個霉神。
「這兩個小美人到底是哪家的,本少爺怎麼會不知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給我把她們找出來。」
在天水城,李家的勢力,可謂首屈一指,自幼被嬌生慣養,依仗著李家的財力和勢力,從小便養成驕橫跋扈的性格,只要他李長空想要的,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弄到手,也由此,單是被他禍害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李長空朝著人潮人涌的街道兩邊來回看了幾遍,根本沒的看到薛縴縴和花霓裳的蹤影,顯然,這兩人率先一步便離開了,怒道︰「他媽的,你們這群飯桶,找個人也會找不到,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跟班接道︰「少爺,你這又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李長空說道︰「我他媽的知道,還要讓你們去找?」
跟班說道︰「可是我們連不知道她們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怎麼替少爺分憂。不過,我倒有個主意,趁現在趕緊回府,將畫師找來,你將看到的兩人長相外貌讓畫師畫下來,然後,我便與兄弟分散在天水城尋找,總之,只要這兩人在天水城,一定會被我們找到的,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李長空說道︰「好,就照你說的辦,如果到時你找不到,我要你的命!」
返回客棧,已是下午時分,自始自終,方寒都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疲憊,匆匆的扒拉了幾口飯,便返回了房間,一頭便栽倒在床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簡直是非人的折磨,下次,一定沒有下次,就算有,我也不去……」
薛縴縴和花霓裳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此刻,也根本用不著,也不會打攪到方寒,由此方寒與小廝吩咐了兩句,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得進入房間,這便關上房門,按照功法歷行修煉。
自從上次,與風絕辰商談,最終,成功的將兩種不同屬性修煉功法融合,方寒便由此大大提升了對修煉濃厚的興趣,倒是讓他奇怪,按照風絕辰所說,整個修煉者不論往上千年還到現在,恐怕都無一人能夠修煉兩種完全不相同的功法,同時吸收煞氣和真氣,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一旦修煉真氣,再按照陰修之法,吸收煞氣,或者兩者調換,都會像古辰第一次那般,由體內最先入駐的真氣或者魔力產生強烈排斥,輕則吐幾口鮮血,重則走火入魔。
或許是方寒天生受上天眷顧,機遇巧合之下,竟然成功開創了修煉界的先例,又或者是因為是大道魔經和潮汐訣有幾分殊途同歸,所以,方寒才會成功。
總之,不管如何,如今方寒以大道魔經為主,再以潮汐訣為次,修煉的同時,空氣中流動的陽煞之氣和純陽之氣都會同時被他吸收,只不過,目前方寒初窺陽修,吸收純陽之氣十分緩慢,不過,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便能改變這種情況。
氣定神閑,塵靜不亂,按照兩種功法修煉,方寒時而靜坐半天,時而又倒立懸空,姿勢頗為奇怪,然而,單憑肉眼卻也能夠在他身上發現兩種不同色澤的光芒。
「嘿嘿,不錯,又凝聚了三粒魔力,不過,這魔力之中除了有煞氣以外,還另有純陽之氣的摻入,各佔一半,如今恐怕也不能完全叫魔力了吧,不如,我來重新取個名字。」
方寒喃喃自語,半晌之後,突然靈光乍現,月兌口道。「噫,倒不如改口稱元力如何?嗯,元力,好好好,從今以後,就叫元力了,而且,還是專屬我一個人的元力!」
這時,房間傳來敲門聲,方寒推開房門一看,卻是客棧小廝,讓他前去吃飯,方寒朝外一看,沒想到自己修煉不過片刻,竟然已經夜幕降臨,一片死寂,隨後,跟著小廝,一並來到了大廳,薛縴縴和花霓裳早早的便選定了一張桌子坐下,而且,桌上也擺放著幾道豐富可口小菜,饞得他幾乎口水便要流出來了。
「兩位姑女乃女乃,敢情這是等我呢。」方寒嘻皮笑臉,旋即坐了下來。
薛縴縴白了他一眼,趁著方寒不備,從背後朝著他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也不知道你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干什麼,害我和花姐姐等你大半天,從來只有男人等女人的道理,何時顛倒了過來?所以,我要罰你!」
方寒怔怔道︰「這就要罰?那你想怎麼罰?」
薛縴縴壞笑道︰「罰你吃飯!」
方寒頓時大笑,道︰「這也叫罰麼,我的縴縴姑女乃女乃!」
薛縴縴趕緊接道︰「你可別高興太早,我話還沒有說完。罰你吃飯,不許吃菜。」
「什麼,你你你,這招也太狠毒了吧。」方寒怨念十足,氣喘吁吁,道︰「好吧,縴縴姑女乃女乃,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賞我一碗酒,不然吃白飯,很難咽下。」
「看你態度如此端正的份上,準了。」薛縴縴朝著小廝打了個響指,旋即說道︰「給這位少爺來上一碗白水,記住是白水!」
方寒仰面嘆息,幾乎氣絕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