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慢得跟豬一樣。浪客中文網」
薛縴縴一路上嘰嘰喳喳不停,雙手空當,將所有的包袱都交給了方寒,再加上無鋒劍的重量,方寒可謂大吃苦頭。但面對薛縴縴的催促,他只是面笑相迎。
方寒說道︰「縴縴,我听薛大哥提及,說你自幼習練潮汐訣,對嗎?」
薛縴縴頗為奇怪,沖著他上下一陣打量,饒有看穿他的意圖,著時讓方寒只覺渾身毛孔大開,冷氣直灌。「噫,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事,我爹爹沒有告訴過你的?」
方寒道︰「實話告訴你吧,薛大哥在離開驛站時,的確告訴我很多事,而且,他將自創潮汐訣和碧海潮生劍訣一同都教給我了。」
「我爹爹何時變得這麼大方?要知道,這可是他心血凝成,到如今,只是教給我了呢。」薛縴縴更加不解,說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除了長得還算過得去,力氣很大之外,哪里有修煉的根基呀,難道比我還要厲害麼?」
方寒一陣尷尬,道︰「下次,見到薛大哥,你問他吧。對了,縴縴,薛大哥臨走之時,曾囑咐于我,讓我督促你每日按照潮汐訣納息存氣,到時候,如果百花谷的人追來,我們才有自保的本事。」
「切,你是小看我了呢?如果再踫上什麼三腳貓的壞人,你切看我如何修理他們。」薛縴縴自然已是將上次發生在茶攤一劫,拋到九霄雲外,衣襟卷起,似要大顯身手般。道︰「哼,你給我看好了。」
言畢,縴縴臉色忽變凝重,攤開手掌,只見一道青光乍起,一團似雲霧薄紗般的氣團凝聚在她掌心。「看到沒有,這是什麼?」
如今,方寒業已算得上名副其實的修煉者,自然識得縴縴在眼前似耍寶般將真氣外放,不過是讓自己羨慕罷了。「沒想到縴縴果然厲害。我得到薛大哥親自指點,但是,至今還不得法門,連一絲真氣都還沒有聚集呢,有機會,還需要你來指點一二。」
縴縴更加上臉,得意之極。將真氣收回,拍了拍手掌。道︰「要讓我教你不難,只要你這一路上听話,我便將我畢生修煉寶典,毫無保留傳授給你,我相信,在我的教導之下,即便你是一塊朽木頭,將來也一定很厲害。當然咯,與我相比,肯定是有一定距離的。」
方寒點頭哈腰,賠臉一笑,道︰「那是,那是。」
就在兩人說話間,大道之上,三三五五過了幾批人,這些人穿著樸素普通,應該便是附近村民,當他們目光落在薛縴縴身上,都不禁眼前一亮,但看到身後的方寒,神色旋即又沉了下去。
薛縴縴不屑的目光從這些人眼前掃過,正色說道︰「眼看天便要黑了,但這附近過路之人越來越多,相必前面便有城鎮,到時候,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晚,填飽肚子,再繼續趕路。」說完,雙手背負,大搖大擺朝前方走去,似有副大姐派頭。
方寒艱難跟上,心中沒有絲毫抱怨,回道︰「好 !」
其實,站在原處,極目望去,便能看到一個小城鎮的影子!
「搶錢了,搶錢了!」
聲音由遠處傳來,越來越近,一名獐頭鼠目年齡二十上下的少年,從薛縴縴和方寒兩人身邊疾跑而去,順眼看去,是一名三十上下,穿著樸素,長相還算不錯的婦女,吃力的緊追,縱然她不停的喊叫,身邊過路之人,卻是抱手觀望,無一人援手相助,更有甚者,相互侃論婦女姿色,她的臉色更加焦急,相必是她辛苦得來,才會如此。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會發生如此齷齪行徑,如今,更在我薛縴縴眼前肆無忌憚,大膽狂妄,方寒,我現在派你,去幫助她搶回被奪錢物……」
薛縴縴自顧說道,當她轉身看來,哪里還有方寒影子,地上卻放著背在方寒身上的包袱。
「站住!」
搶劫者轉身看來,只見一名年紀比他略少,但是,身體比他更為健壯少年,憤憤緊追。「你他媽的不想活命了,大爺的事,你少管。」
「我管定了!」
驀地,那名搶劫少年急停而下,轉身朝著方寒一笑,旋即,只見他從懷中取出由破布縫制的錢袋,交給了一名體形彪悍,滿臉胡渣中年男人,那名中年男人見到錢袋,仿佛見到親爹般,速將錢袋放在了懷中。「干得好,阿三!」
阿三指著方寒,一陣奸笑道︰「老大,這小子想擋我們發財之路!」
老大旋即朝著方寒看來,目光森冷一瞥,冷哼道︰「小子,你是嫌命長麼?」
一路追來,方寒卻是大氣不吁,倒是讓阿三和老大二人暗暗吃驚。方寒俱色毫無,正色道︰「快將錢袋還給那位大娘,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阿三暴笑,道︰「哈哈,老大,這小子說,他要跟你不客氣呢。」
老大饒有興趣,雙手環抱,道︰「噫,阿三,我是不是听岔了,有人敢在我面前說不客氣。好好好,很好,我倒要看看,小子,你到底要怎麼個不客氣,來,讓大爺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那中年男人體形著時彪悍至極,與方寒相比,整整比他還高了一個頭。若是以前,如此挑釁舉動,方寒自認無能為力,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名普通人罷了,怎能掀得起大風大浪?
可正當方寒準備出手,只听耳畔破空聲響傳出,一條不知從何處揚來長鞭, 啪一聲,狠狠的抽在了老大的面門,頓時,只見一條血痕清晰可見。
老大仰面倒地,慌亂之下,忙爬起身來,但臉上除了傳來火辣辣疼痛之感,張口一吐,竟然兩顆門牙因此一鞭被打掉。「他媽的是誰,誰干的?」
方寒不由吃驚,環顧看來,不知何時,在離阿三和老大兩人身後不過五米之處,竟然停著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說是馬車,方寒又不能肯定那真的是一匹馬,比起雪鬃馬更為健壯和漂亮,總知,拖車的是一匹他從未見過的怪物。
「就是本姑女乃女乃!」聲音從馬車內傳來,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頓時,四周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馬車方向看了過去。但馬車簾布垂下,根本看不見里面之人廬山面幕。
阿三攙扶著老大,小聲道︰「老大,听起來應該是個娘們。」
「你他媽的以為老子耳聾了?听不出不個娘們?」老大心中怒火騰升,恨得不立刻將這馬車砸個稀巴爛。「就是你個小賤人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聞言,馬車之內,傳來咯咯一陣笑聲,笑完之後,她方才說道︰「敢在我面前稱老子的人,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一人,你膽子可不小呢?不過,看在你呆、傻、笨、蠢的份上,我便饒了你性命。剛才那位公子所說的,便是我要說的,如果識相,趕快將錢袋還于它的主人,否則,我這條長鞭可是不長眼,下一次,就會要你命的!」
老大臉色一怔,略微回想,他當時就好像懵了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抽了一鞭。但是,礙于老大的面子,縱然知道里面坐著的人不是好惹的主,他也不能如此罷休。「你唬我。我倒要看看,你個小賤人長什麼模樣,躲在這破馬車里,不敢顯身。」
言畢,老大推開勸阻的阿三,挽起衣袖,如猛虎下山朝著馬車疾沖而來。說來也奇,當他正要靠近馬車之時,突然,一聲奇特的香味,順著鼻息進入體內,渾身上下竟然使不出力氣了般,僵在原地。正在這時,拖車的那匹怪物,目露凶光,狠狠瞪著他,嘴中發出一聲嘶鳴,前足高高揚起,似要將這冒犯之人,當即除命。
眼看一場血肉橫飛場面即將發生,方寒急道︰「手下留情!」
「小龍!」
那拖車怪物似通靈性,在這喚聲之後,立刻安靜下來,不過,目光中的凶戾之氣,卻是未消分毫。
馬車之內,道︰「剛才,你難道沒有看見,他想對付你麼?怎麼,現在你還幫他?」
方寒朝著馬車靠了過來,說道︰「剛才多謝你出手相助,不過,他縱然有錯,卻還罪不置死。只要將錢袋還于大娘,從今改過自新即可!」
馬車之內,再次傳出銀鈴般的笑聲,說道︰「沒想到你俠義心腸,卻還如此善良呢,倒是讓我好生欣賞。不過,你可有听說過一句話,狗改不了吃屎!」
方寒自是知道,不過,人的生命極為脆弱,而且,機會只有一次,所以,縱然這名搶劫老大犯罪不輕,碩罪樁樁,但是,只要有改過的機會,他卻不想因此扼殺。「你說的沒錯。不過,凡事也沒有絕對之說,都會有例外。這次,就權當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好生牢記。」
方寒說罷,伸手朝著老大遞來,道︰「我可是向你求情呢,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大可以不用將錢袋還于大娘,還有,從今往後,老實本分做人吧,切不可再做下流勾當。」
老大神色惶恐至極,忙道︰「我還,我改!」當即,他便將懷中所藏錢袋交了出來。
馬車之內說道︰「你難道不認為,他這是在敷衍你麼?」
方寒道︰「或許吧,但是,總需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人沒有天生就是壞人的。」
「好像,你說得很有道理。」馬車之內頓了頓,又道︰「還未請教?」
「我叫方寒!」
這時,那位大娘業已追了上來,方寒當即將錢袋交還于她,她感動至極,千恩萬謝,險些跪叩謝行禮,不過,卻被方寒阻止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