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什麼辦法？
——你只要往她車 轆前一躺，她還敢跑嗎？我就不相信她敢從你身上軋過去？快快快，別讓她跑嘍！
大爺試探著橫躺在車下。他的身子唱起來哆來咪，跟篩糠似得。孫子一見爺爺鑽到車底下去了，哭聲更大了。跑過去拉爺爺起來。可爺爺就是不出來，反而拉著孫子的手說︰「來，孩子，跟爺爺一塊躺下。別怕！咱叫她個死老娘們軋！她敢軋咱，她也跑不了！」
孫子死活不肯仰下。那哭聲里有哀告，有驚恐，尖利刺耳。
婦人伸出頭來，威嚇道︰「死老頭子，你躲不躲？你不躲，我可開車了？」
老頭結結巴巴︰「我、我不躲！我看、看你敢軋？」
婦人牙一咬︰「喲！你個老不死的，脾氣還挺倔！沒想到你比我們學校里的南山雲還寧，連死都不怕！好，你別動，看我敢軋不敢軋！反正我活夠了！沒想到還有給我陪葬的！軋死一個夠本，軋死倆賺一個！」
本仁听見婦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很是迷惑。看了看婦人︰她和我是同事？可是我不認識她呀！學校里沒見過這個老師呀？
來不及打听婦人身份虛實，趕緊催促大爺︰「大爺，你就別倔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你這樣做，也解決不了問題！司機軋完你，一跑了之。您爺倆真有個三長兩短，誰告發司機去？就是逮住她，你也看不見了；假設你還活著，他能賠你錢，還能陪你個好胳膊好腿？來，起來吧！打電話報警，讓公家處理！」
大爺眨眨眼楮，又瞅瞅司機，模模腰里的手機，又收回手。胡子拉碴的嘴唇一抖︰「不！我不起來，讓她軋！」
本仁對著看客們大聲喊道︰「老鄉們，來幫幫忙，把老人家拖走！」圍觀者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有的偷偷抽身溜走了；湊上前來的，也倒退了回去。本仁再次高喊一遍。這一喊不要緊，又嚇跑了幾個。本仁嘆口氣，想對大家講些大道理動員動員。一回頭，瞥見司機發紅的牛肉包子眼，掐滅了這個念頭。
站起來，趴到茶色玻璃窗上，把嘴巴貼在二指寬的縫隙處，笑著說︰「大姐，你先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大姐高叫著︰「躲開——」「嘟——」車加足了馬力，嘶叫著直沖向老頭爺倆。本仁的兩手還有上半截身子，側斜著跟車傾倒過去。
可憐三個行路人，一朝死于飆車手！
咯 ——面包車 轆轉了半圈又窒息了。
本仁失聲驚叫一聲，左肩膀栽倒于地。
再看眼前︰車輪子正好觸到大爺右半身子，幸好沒爬上去就熄火了。大爺已經翻著白眼，不省人事；孫子好像神智很清醒——擺月兌了爺爺失去知覺的手，從車下鑽出來。剛站好，就跌倒了。蠟黃的小臉告訴本仁︰驚嚇過度導致大腿酥軟而無力支撐即便弱小的身軀。當看到爺爺尚躺在車底下時，毫不猶豫地鑽到車下，拼命拽爺爺的手。搖啊，搖啊——
終于把爺爺從死神手里奪了回來。爺爺慢慢睜看雙眼——只覺面前模模糊糊、迷迷瞪瞪。真個是︰
黑白無常來索命，判官抹去冤鬼名。不是運數大限到，醉酒閻魔夢未醒。
婦人氣急敗壞的轟油門。大爺 轆爬起來，繞到車的側邊，指著司機，跳起來大罵不止。同時，迅速地掏出手機報了警。
鄙人將金二爺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戰斗電視劇里正好有個角色外號也叫一撮毛。我真沒想到兩部出自不同筆下的小說竟然那麼巧合。大驚感嘆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試之上品告上侵權法庭，只好忍痛割愛。常來的文友們，給推推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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