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押著西生娉走在前面，錢局長陪著章秘書跟在後面。錢局長小聲道︰「她叫西生娉，跟西門慶同姓，說不定還能論上一家子。哦，還有西施這個傍大的紅顏禍水，或許是西生娉不知哪一世哪一代的老姑女乃女乃，能是好東西嗎？」章秘似有幾分不悅，正欲啟齒，西生娉轉過頭來︰「剛才你說誰，西門慶？我可告訴你，我姓西門盛的西，不是西門慶的西。我听見西門慶這個名字，就怕髒了本姑女乃女乃的耳朵——專門玩弄女人，還以此為榮，向天下人自豪地宣告︰我一生玩兒過多少多少女人！呸——」錢局長疑惑的問道︰「西門盛？西門盛是誰？」西生娉笑道︰「孤陋寡聞！」高個警察扭轉身笑道︰「頭兒，您忘了，中學課本上提到過西門盛的。看來，您勤于警務工作，不大注意啃書本的事了！」錢局長「噢噢」連聲︰「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聖人也有不知道的事啊！」高個警察與章秘書相視笑了笑，西生娉撇了撇嘴。章秘書快走幾步︰「西門姑娘，你也知道西門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當初，我剛來到桃區，還沒被警察抓住，獨自一人游蕩在一處鬧市，很無聊。突然一聲吆喝︰‘買書了——買書——看大思想家與金錢•；；；；；女人的故事啦——’擺攤人微微鬈曲著頭發，直挺著大鼻子。看那眼神，好像專門喊給我听的。我感到很奇怪︰大思想家也追求金錢和女人？我就蹲子。他熱情地拿出兩本書︰‘這兩本是珠聯璧合雙胞胎——姐姐是金錢，妹妹是女人。怎麼樣，有興趣嗎？’我向來視金錢如糞土，但比較關注女人，特別對我自己更是關心。我就翻閱那本《論女人》來。大致翻了翻，嗨，根本沒有一個故事，都是道理。不過，寫得挺有哲理性！作者是富立業，作序的就是西門盛。這本書給我留的印象很深，所以就記住了兩個名字，特別是和我名字重兩個字的西門盛，印象更深。」「你把那本書買下了沒有？」章秘書欣喜地問道。「沒買！」章秘書有點失落︰「哎呀！可惜呀！j既然你喜歡，為什麼不買下來呢？」西生娉詭異一笑︰「可惜什麼呀！賣書人把書無償送給我了！」「真的？賣書人怎麼那麼慷慨！難道你們相識？」「我們素昧平生！那次還是不期一面之緣！」「那憑什麼？」「他說︰‘我這書擱得都黃皮寡瘦了，也踫不到個買主。今天既然遇到個喜歡的，應算你倆有緣。送給你，姑娘！保管好，興許對你有幫助的。’我執意付錢，他堅決不收。我看得出，賣書人當時很激動、很欣慰，如釋重負。更奇怪的是，他囑咐我保管好書，就拾掇了攤子。我問他怎麼不賣了，他說︰‘這兩本書能出手一本，我就心滿意足了！姑娘，你若不嫌棄，那本書也送給你好了——不然，這一對孿生姊妹手足分離，我于心不忍哪！’我一听他這樣說，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淒楚之情，立即收留了那本《金錢論》。只可惜我一眼都沒來得及看看姐姐！多少還瀏覽了幾眼妹妹！」「那書呢？」西生娉用眼角挑了挑錢局長。錢局長咳嗽了兩聲︰「什麼破玩藝兒！我看見封皮上印著女人艷照的書，就惡心！沒收了！」「還有我的手機、首飾。哼，我是違法了，可是我的東西沒違法呀，他們是無辜的！我抗議！」「老錢，你看那本書的內容了嗎？很嚴肅的！就是沒收了也要放好！書比手機、首飾之類昂貴得多，那可是大思想家西門盛的嘔心瀝血之作啊！」「哎呀！什麼西門盛西門慶的，西門慶玩兒女人，西門盛又談女人，一丘之貉！」西生娉要發瘋了︰「什麼？你這是對大思想家的褻瀆！無知！貽笑大方！」章秘書道︰「老錢，你對大思想家西門盛真的缺乏了解，不要信口開河！這樣吧，我們別再談女人這個話題了！只是你收管好沒收的東西就行了！」「那、那本書，被我扔垃圾桶里了。」「什麼？把書扔垃圾桶里了？你、你……」西生娉驚得不知如何，「你該不會把我的手機和首飾也扔了吧？」「沒有！手機和首飾是要繳公的…現在，你無權過問政府收繳的贓物，還是考慮考慮下一步該如何改過自新、從新做人吧！」章秘把張大的嘴使勁閉上，咂巴了咂巴︰「到垃圾桶里巴拉巴拉，看還有沒有？」高個警察回道︰「恐怕現在早托生成天地銀行鈔票了——你看那破得發黃的紙，也就夠做個火紙或冥錢的料！」西生娉看看章秘書，在苦笑聲中被押回收押室。
章秘停下腳步︰「錢局長，剛才尊家里來什麼信息了？」錢局長也停下腳步︰「無非是卿卿我我、噓寒問暖、生離死別！」「拿來我看看！」錢局長不情願的遞了過來。章秘書看著看著，眼楮模糊了。揉了揉，又看了一會兒。錢局長看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多問。他听得清清楚楚，章秘不停的按鍵。錢局長湊上去，想看看章秘在搞什麼名堂，可章秘好像故意回避似的。錢局長只好耐心地等著。終于，章秘收工了。「章秘，您剛才鼓搗什麼來？」「我給小的妻子回復了短信。但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收到！」「章秘書，不是我斗膽，您對一個違法分子如此關懷，真讓我納悶！尊醒過來之後，一定對您感恩戴德！」「不！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停了停，接著說︰「我真擔心伊爽收不到我發的信息了！」「怎麼會收不到呢——他剛死了不到一天，至少還有兩天時間啊？」「齊水安市空氣質量不好，廢氣排放物中有許多金屬小顆粒；高壓線在空中縱橫交錯；四周都是高樓大廈林立，人就像生活在一個密閉的天然集裝箱里；他們的手機又是個掉在地上沒人拾的便宜貨；再加上入網的基站信號本來就不好……」「章秘，我可服了你了，您對齊水安那地方了如指掌！」「我可不像你們桃區，只關心第一世間的情況！我們的東方首席比我更關心第二世間，硬是關心第一世間，有幾個人按他老人家的指示辦呢！」錢局長低下頭，干笑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章秘，我看您也累了。我給您安排一下，休息一會兒，等尊從醫院回來，沒什麼問題，我送您回去……」「多謝錢局長美意，我心領了！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休息的問題，而是繼續盤問西生娉，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錢局長只好點點頭。
二人向預審室走去。高個警察從收押室出來了。章秘道︰「同志，把西生娉帶到審訊室來。」高個警察看看錢局長。錢局長擺擺手。高個警察走了兩步，又拐回來︰「章秘書，錢局長，那個…那個西生娉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是不是……」錢局長笑著看章秘書，似在征求她的意見。章秘書往收押室張望了一下︰「好吧，停一會再審。」
這時，那名陪審的女警察走了過來，同他們三人打了招呼，正欲擦肩而過，被錢局喊住了︰「你停一下，我們陪章秘書休息一會兒，呆一會章秘書有事安排。」一行四人來至接待室。章秘書環顧一周，甚是豪華，嘖嘖連聲︰「真氣派，比我們首席辦公的地方還上檔次。」高個警察道︰「哪里哪里！和其他警務局比起來，我們這里還是小巫啊！章秘書您要是到我們錢……」「咳咳咳——」錢局長一連串的咳嗽聲打斷了高個警察聲情並茂的講演。女警察用胳膊肘搗了一下高個警察。高個警察笑笑︰「章秘書，你坐。」順勢拉了拉椅子。錢局長伸手請章秘書坐下︰「章秘，我們這里窄室淺屋，熱桌涼凳，您受委屈了！」章秘書摩挲了一下扶手︰「噯！坐著檀木做的椅子舒服得很！」錢局長「噢噢」過後，稱贊道︰「章秘書好眼力，還真是檀香實木的！」
錢局長又看看高個警察︰「哎，你怎麼抱著個胳膊，放松點兒——章秘書又不是外人。」「我、我的胳膊被西生娉咬得還隱隱作疼呢！」大家呵呵笑起來。女警察收斂了笑意，嚴肅地說︰「我發現一個秘密……」「什麼秘密？」大家往前欠了欠身子。「西生娉喜歡上我們局里某個警察了！」「誰？」大家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女警察用眼斜瞄著高個警察，對大家說︰「西生娉用櫻桃小嘴吻誰的胳膊來？」大家立時哄堂大笑。女警察捂著肚子道︰「挖是親，咬是愛，不挖不咬不自在。」高個警察結結巴巴︰「你、你真會作弄人！她都快咬死我了，還拿我開玩笑！」錢局長道︰「哎，調和調和氣氛嘛！我們做警察的，難得笑一回。人家沒說嘛，警察只會便衣不會變臉。我們笑得挺開心嘛！這一笑，心態也年輕許多！哎，看來我們的銅牆鐵臂——小滿同志也是浪得虛名啊！」「當時我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錢局長道︰「這就對了，英雄不會被拿錢的敵人打倒，總是栽倒在石榴裙下。你要不被咬一口，也不符合歷史規律嘛！」大家又笑了一陣。小滿指著女警察︰「小活寶，以後不許開這玩笑，這可是違反紀律的。」「喲，給你個棒槌你還當真使！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就你那模樣，托生三回，人家西生娉也不你這樣的！」「欠打！」小滿隔著桌子假裝動手。大家笑個不停。錢局長道︰「好了好了，別鬧了！一會兒听章秘給我們指導工作。」章秘書看著小滿道︰「看來這個西生娉一點也不賣給我們警察面子。我想見識一下她的靈牙利齒的威力，滿警官，把袖子挽起來。」小滿苦笑了一下︰「章秘書，您也取笑我？」錢局長笑道︰「我們這是關上門說話。大家看，章秘書多麼平易近人。她這是關心你！快點兒，卷上袖子。」大家好奇地圍上來。哇！好紅的牙印兒！章秘書讓小滿別動，然後掏出手機，對著牙印兒拍攝下來。小滿驚疑地問道︰「你、你拍這干什麼？」其他人也詫異地看著章秘書。章秘書正色道︰「剛才，我發現尊脖子上也有牙齒印，就拍攝下來了。和滿警官胳膊上的牙齒印兒比對了一下，應該系西生娉一人所為！」錢局長道︰「哦——我說剛才審問尊，您蹲子干什麼，原來搞的這個！佩服佩服！大家看見了嗎？以後我們警察還要進一步學習章秘書的這種一絲不苟的明察秋毫的工作精神！哎，小滿，當初章秘書拍照時，你就在她身邊，也沒注意嗎？」小滿低下頭。章秘書直起身子︰「現在尊還沒回來，先把這兩副牙齒印兒送到技術鑒定科辨別一下；等尊回來，再進一步鑒定。」她抬起頭自言自語︰「怎會這樣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鄙人將金二爺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戰斗電視劇里正好有個角色外號也叫一撮毛。我真沒想到兩部出自不同筆下的小說竟然那麼巧合。大驚感嘆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試之上品告上侵權法庭，只好忍痛割愛。常來的文友們，給推推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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