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女藍顏 一瓶水的開始

作者 ︰

休庭。

如憶舌忝舌忝又干又硬的嘴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依然死死盯著被告席,「再看也變不出花來。」有人遞水,她接過,瓶蓋已經打開,她不道謝也不回頭,仰頭就喝,水從嘴角流出,順著脖子滑到衣服里,她喝水發出很大的咕咚咕咚聲,喉部因為吞咽收緊、放松,如憶穿v領緊身t恤,不戴項鏈,鎖骨突兀,v型區的肌膚光滑嬌女敕,內衣緊貼胸部,托起ru房,渾圓挺拔,「胸很美。」如憶停下來,順著聲音回頭看去,「你說什麼?」

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邊坐了一個男人,穿著西服,白襯衣,打藍色暗條紋的領帶,還饒有興趣看著她,眼楮微微眯著,不時挑挑眉,等等,我剛才干了什麼,喝了誰的水,他的?一個陌生男人遞來的水,是他的,沒錯,旁听席上只有我和他,可是,他為什麼坐在我身邊,有那麼多空座,「我還以為你是聾啞人,我說了很多話的。」男人又遞過來一包紙巾,如憶看了看紙巾,又抬頭盯著他,他搖搖頭撲哧笑了,抽出一張面巾紙,也不問如憶是否願意伸手擦過去,下巴脖子,我在干什麼,如憶終于清醒過來,躲開他的手將水還給他,「我今天結婚。」她小聲說。他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是簡單的銀環,他又沖她笑笑,回身坐正,又要開庭了。

如憶坐在沙發上將紅本本翻了又翻,捧在手里,護在胸口,臉上是幸福的微笑,從昨天的求婚到今天領證,太迅速又太漫長,終于可以安心守著他過下半生了,如憶想,她想要的,就是這些。「真的不辦婚禮嗎?」。金銘走出書房問,「不了。」如憶將結婚證收好,泡了杯茶端給他,金銘拉拉她的手,「我在鳳凰酒店訂了位子,你去找件漂亮的衣服,晚上出去吃飯。」「好。」如憶很開心,親親他的額頭往臥室走去,「如憶。」「什麼?」「今天早上和你說話的男人……」如憶想起早上的事,有點臉紅,真尷尬,被他看到,「他不過是遞給我一瓶水,別多心。」金銘嗯了一聲:「下次別喝陌生人的水。」

晚上十點。

肖珺西回到家,客廳燈亮著,玥在看電視,「什麼時候回來的?廣告拍完了?你的男模跟你一起嗎?」。珺西不看她,換鞋,月兌外套,去冰箱拿了瓶灌裝啤酒,坐到她身邊。「怎麼不說話,不開心?」玥抱住西,頭往他懷里使勁蹭,悶聲說:「他已經結婚了,對外隱婚,娛樂圈沸沸揚揚都傳我和他金童玉女,我還以為我能嫁給他。」「所以,你是第三者。」「我不知情。」玥趴在珺西身上,又哭又鬧,珺西不說話,扯扯嘴又想起她,她喝光她的水,還給他一個空瓶子,沒有謝謝,只是低頭說了句我今天結婚,語氣里是幸福的味道,珺西品不出來,待玥鬧完,珺西起身去洗澡,玥撅著嘴,站在浴室門口,隔著門大喊「你又要出去?」肖珺西將水關小,「不,今天有點累。」「難得你今天不陪女人,約的誰,她會不高興的。」玥在門外叨叨說著,珺西將水放大,是女人陪他,他從不陪女人,今天覺只是覺得累,他說不出來是哪里累,他認識了一個女孩,不漂亮,他都不曾記住哪個漂亮女人的樣子,可是她,卻忘不掉,他的身邊,小蝴蝶小蜜蜂,他與她們起舞做戲,有時去她們家里與她們男歡女愛,沒有誰會拒絕他,也沒有誰能留住他。

他站在花灑下,閉上眼楮,她白皙的頸,皮膚上有淡淡的水痕,新鮮的,他听見來自喉部的咕咚咕咚聲,大而響亮,毫不掩飾,他看見她無名指上的幸福,樸實無華,她要嫁的人,是他吧。

金銘和如憶的新家坐落在城西,接近市區,金銘要上班,律所還有兩個公司,要每周去一次,結婚那天他剛拿到陸氏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他拼命工作,農村長大的孩子並無其他心思,只想努力賺錢,他每天都精力充沛忙到很晚,金銘為人實誠,做人有擔當,對待愛情也是執著的,他發誓會照顧如憶一輩子,他也曾答應她今生只愛她一人,可惜她棄他而去,他的愛也隨她而去,想愛,能夠愛,早就愛過了,他是凡人,需要柴米油鹽,需要娶妻生子延續香火,需要家,暖色的燈和干淨的床。

睡了多久,金銘已經去上班了,「怎麼不叫我。」如憶嘟囔,婚後金銘一再堅持讓如憶辭去工作安心在家,如憶總拿學校的孩子做借口,金銘只好放過她,她怕寂寞,不會打牌,不愛逛街,要她每天花大把時間在臉上涂涂抹抹,對著鏡子比比試試,她可學不來,偶爾周末,金銘加班,她就窩在沙發上看小說,也是一個十足的小女人。

「我辭職了。」葉小文沖如憶眨眨眼,「為什麼?」葉小文揚揚手,呵,鑽戒,「你剛結婚沒多久,他也向我求婚了,這女人啊,一過二十五,恨不得馬上嫁出去,找個男人,身子給他,zigong給他,連皺紋贅肉都給他。」如憶听了笑笑︰「二十五就想以後會不會太早,他不一定是你長期有效的飯票。」「你幾時開始這麼想,是誰愛上一個人,六年不敢表白,又是誰,听說人家失戀了,忙過去安慰,還是誰,為了他,去……」「好了」如憶忙打斷,葉小文吐吐舌頭,「都過去了,這兩年,不是蠻好的麼。」「希望如此,結婚我要你當伴娘,還有啊,下星期我去陸氏上班,王海的私人助理。」如憶翻翻眼楮,「還沒結婚,就把他看那麼緊。」「必須的,我接個電話。」葉小文對著手機講了老半天,如憶安靜地喝著咖啡,待她掛了電話,如憶忙問︰「是s路的陸氏嗎?」。「當然」葉小文抬抬下巴,「城里最大的廣告的公司,王海上個星期被挖了過去,听說最近他們公司全力改革換新人呢。」「唔。」葉小文起身,「我先走了,婚期訂了通知你,沒課的時候我去學校找你,禮服什麼的挺麻煩都要試呢。

八月的風是不自由的,傍晚六點還凝固在一起,如憶看看時間,還早,屋外陽光依舊刺眼,金銘又要加班,不用回家做飯,到也清閑,不如隨便轉轉,如憶想。

回國兩年,金銘已經是城里有名的新青年律師,想想大四快畢業那會,為了她留在這個城市,沒有人脈,沒有案源,沒有收入,靠著一個司法證書也進不了大律所,案子都是熟人帶的,小律師只能吃剩飯,就算是名牌大學畢業,也沒法一下子爭取到案子拿高額的律師費。但是他不怕苦,他租房子,進了一家小律所,寫訴狀,做咨詢,端茶倒水什麼都做,他以為熬幾年就可以出頭,他以為他可以在這個城市立足,他以為她會陪著他,他的以為太天真,沒幾個月她就走了,他在下午收到短信,「我出國了,不聯系。」然後再打電話已經關機。

出國?去哪?還會回來嗎?不是說不嫌棄嗎?不是說可以將就的嗎?金銘不敢想,他那麼拼命不過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她說走就走,一條短信就可以把一切結束?

上學期間,他也是有機會出國的,學校出錢,公費送他留學,法學院僅有的兩個名額頭一個給他,多少人在背後唏噓,羨慕,嫉妒,可是她小嘴一張,金銘不假思索,就把名額讓了出去,又有多少人在背後指點,感嘆,偉大的愛情,瘋狂的愛情,轟轟烈烈的愛情,你所要的不就是這個出乎意料的結局麼,「听說李夢夢出國了呀。」「真的呀,跟誰?陳金銘?」「怎麼會,早分了。」「畢業證還沒發呢,這麼著急。」「听說金銘在外面租了房子準備畢業同居。」「現在傻了吧,有沒有哭啊,紅顏禍水啊!」

都不是玩笑話,金銘听麻木了,想抽煙,不會,想喝酒,灌不下,索性把自己關起來,不吃不睡,工作不順利,錢很快用光,花銷大又來錢慢,退了房子,在律所打地鋪,每天一袋干吃面,常常餓得胃疼還要忍著,終于住進醫院還沒錢治療,如憶就是那個時候出現,躺在病床上,看著一個女人為自己忙進忙出,金銘感動了,他要對她好,可他現在只是一個被女人甩掉的實習律師,什麼都沒著落,要怎麼回報,他不知道,自打知道李夢夢出國,他的心他的肝他的夢都隨她去了,他還能想什麼,每天能想的就是找她找她,甚至做好籌錢出國的準備,如憶知道他心里苦,在律所沒有機會出頭,每月帶不到一個案子,工資少的可憐,買米買菜租房子的錢都是如憶拿,「不如出國再讀兩年,听說在國外讀jm回來,很多公司律所都搶著要。」如憶鼓勵他,「我可以幫你借錢,你學習好,適合讀書,剛畢業還太年輕,法律這一行又不好干。」「我在考慮換工作,剛起步誰都一樣。」如憶不說話,當律師是金銘的願望,不是說換就換的,他被生活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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