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堂 第七章

作者 ︰

那一夜,司南家第三代司南天刑失蹤,司南家第四代二子司南仁杰妻女失蹤,司南家侍衛死傷過百。每一個被問及那夜情景的司南家侍衛都緘口以默,不肯吐露半分。

因為那黑夜般的死亡光圈和無所不能燃的青色鬼火,都像一個永遠醒不來的夢一般深深植入各人腦中,此生無法忘記。

「噗通!」借著血脈第一次蘇醒之力的狂暴而嚴重透支的司南希沫,在天空顯現出第一抹陽光的那一刻,終于再也支持不下去,摔倒在地。一夜的折磨,已讓希沫再沒多余的心力去考慮其他。頭一落地,便完全失去知覺的徹底暈死過去。

恍惚間,她似乎又站回那高聳的崖頂,耳邊再次傳來那飄渺蒼老之音︰「鳳之血脈,賜汝永生!」

而這一次,她沒有再順應那召喚,反而振臂高呼︰「求你,我不要永生。只要能救我母親,我情願自此長眠,靈魂隕滅,永世不生!」

「姑娘,姑娘!」慢慢的,一絲絲輕柔的呼喚聲傳入希沫的意識中。那聲音雖輕,但極為悅耳,令人听之連身心都舒暢起來。而此時,不知何人就用這如此美妙的天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反復呼叫著希沫,甚至一點也不為得不到回應而著急。

「小姐,您就別努力了。這人已經暈了四天,只怕……」馬車中,一個全身白衣的女子,不帶任何佩飾,不施任何粉黛,只是臉上掛著淺淺笑容,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里,卻集中了空間中所有的光輝于其身。似乎這世上只要有她,連光都要自慚形穢起來。

「不急,我剛看她好像稍稍動了一下,許是要醒了。」

「可是……」一邊一個全身果綠的小丫頭還要搶白,卻見自家小姐突然眼中一亮,連忙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一直躺著的希沫,果然看到希沫眼皮抖動,終于算是有了反應。

「曦兒,快去叫蘭婆婆來,我看她應該是無礙了。」

「好,我這就去!」那小丫頭不知為何,見希沫蘇醒不僅不高興,反而狠狠瞪了希沫一眼,才動作敏捷的躍出馬車,向著隊伍前的另一輛馬車跑去。

而這段時間,希沫的意識也逐漸清晰起來,終于艱難的睜開眼楮。昏迷四天的希沫在醒來的一刻只覺自己頭疼欲裂,全身的骨節都似被車碾壓過一般,疼痛無力。

「水……」

「有的,莫急。」還是那悅耳的天籟之音自希沫頭頂傳來,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希沫只覺一陣幽香入鼻,緊接著自己的頭部給人高高抬起,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出現在希沫的眼前,「就知道你醒來會口渴,我一早就令曦兒備下了茶。來,我喂你……」

女孩的善意令希沫心頭一暖,感激的向女孩點頭致謝,希沫在她的幫助下喝了一整杯水,才稍感舒適。抬頭看到女孩眼中笑意更深,希沫臉上一紅,耳邊再次傳來那天籟的聲音,「還要嗎?」。

虛弱的擺擺頭,希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虛弱的問道,「這是哪?你是誰?」

「我叫南豐清荷。」女孩展顏一笑,那瞬間展現出的絕代風華竟讓希沫有種刺眼的錯覺。

「謝謝你……」希沫愣了下,連忙垂下眼瞼,掩飾住自己剛剛的失神,緩緩開口道。

「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是為了讓你謝我才救你的。」南豐清荷再次展顏,令得希沫又是一陣恍惚。

「小姐,小姐,蘭婆婆來了。」

「請進來!」隨著門簾被挑開,希沫看到一個眼神靈動的小丫頭利落的跳上車來,而跟在其身後,一個身著樸素麻衣的婆婆也在下人攙扶下進到馬車來。

「蘭婆婆,麻煩您了。」

被稱呼為蘭婆婆的老人似乎對那白衣少女極為尊敬,欠著身向那少女回了一禮,才慢慢的走到希沫的床邊坐了下來。

手一搭脈,那老人眉頭微皺,冷冷的看向希沫道︰「你是血脈一族哪家的小孩,怎麼能在力量覺醒時這般胡亂,難道沒有大人教過你嗎?」。

看著老人面色不善,眾人俱是臉色一變,而希沫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有搖頭苦笑的份,難以說明實情。

「蘭婆婆,你之前也來看過她,不是說她只是月兌力昏迷嗎?怎麼今個突然變了,那她到底要不要緊,能痊愈嗎?」。

那老太婆臉色不快的看了希沫一眼,才對著那白衣少女恭敬的答道,「小姐不必著急,容老朽慢慢說明。這位姑娘之前昏迷時全身被一股強大的氣勁護住,使得老身看不透她體內真正的狀況。現在她本人蘇醒,那力量便沉寂下去,所以老身才能看清她真正的狀況。」

「原來如此。」南豐清荷微微點頭,再看向希沫時眼中有著明顯的猶豫之色,「那她情況到底怎樣?」

「全身經脈碎裂!」冷淡的搖搖頭,蘭老太的話幾乎將希沫置于地獄,「她的血脈蘇醒的似乎極為霸道,再加上她不知節制的過度使用了血脈之力,此生只怕無法再使用任何力量了。」

「嗡!」希沫的頭隨著蘭老太的話一陣眩暈,如被人重重一擊,緊接著一口鮮血猛地噴出,再次昏厥過去。

「姑娘,姑娘!蘭婆婆,你又何必當她面說出如此殘忍的話,這實在是……」

眼看希沫再次暈過去,南豐清荷臉上現出一絲不忍之色,可蘭婆婆卻仿佛放松下來,陰冷的打量了希沫一眼才對南豐清荷回道︰「小姐,莫怪老身嗦,這丫頭來路不明,雖然也是我血脈一族,但到底身份可疑。我南豐家一直不參與一方城各方勢力爭斗,這次代表出使

燕國也是權宜之計,不能為了這個小丫頭壞了大事。」

「蘭婆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女孩和我冥冥中似乎有很多的羈絆。那種感覺十分的微妙,似乎來自于血液之中,連我也不是很明白。更何況,蘭婆,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

「小姐,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這女孩即使能活,也只是廢物一名,我勸小姐還是少浪費心力的好。至于您說的她像某人……」蘭婆的目光劃過一邊的希沫,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如果那人是翱翔天際的彩鳳,這丫頭最多也只是地上趴伏的蟲蟻,根本不能相提並論。而且小姐,即使那人您也不要想了,夙沙家容不下我們,我們也絕不會俯仰他人的鼻息而活。」

蘭婆的話令南豐清荷臉色大變,沉默了許久,南風清荷才滿眼掙扎之色的開口道︰「蘭婆放心,等她再醒來,我會安排人送她離去。」

「小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如果沒什麼事,老身就先告辭了。」微微欠身,蘭婆深深的看了眼南風清荷,才走出馬車去。

而呆坐的南豐清荷看著希沫那熟睡的容顏,也沒了之前的溫婉恬淡,反而一臉痴迷的低聲念道︰「輕舞,難道這次我又要放手嗎?」。

沉吟了一會,南豐清荷毅然起身從貼身香囊中取出一個朱色的丹藥,往希沫的唇邊按去,「我能幫你只有這麼多,後面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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