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如水,靜靜地淌下那只容許在夜晚出現的淺銀色光芒。小樹林里的樹木都被瓖上了一層夢幻朦朧的銀色光澤,隨著徐徐夜風,樹葉沙沙作響,輕輕搖擺,仿佛在向路過的人招手,吸引他們的目光。這聖潔的光芒仿佛是上帝滴下的憂傷淚光,牽起滿滿憧憬。
樹林環繞的中心,月之寮大廳里,游戲依舊在繼續。
在支葵和莉磨的「恩愛事件」之後,一條運氣還算不錯地抽中了免過一輪的機會牌,能免過一輪也算是少一輪被掀老底的機會。然後優姬抽中的是大冒險唱一首歌,一首中島美嘉的《櫻花飛舞之時》令深夏才發現優姬的嗓音其實好的不得了。接著,藍堂抽中了一張真心話牌,說出最崇拜的人,這個其實沒多大看頭,鬼都知道他最崇拜的就是樞了。
然後,終于要輪到深夏了
只見深夏半眯著眼一臉緊張加猶豫地看著藍堂手中一大堆反面朝著自己的牌,那表情就像是各國首腦在商討國際大事一般嚴肅。可惡,要是能看到內容就好了!
不知怎麼了,深夏突然想起又一次和夜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自己被爛到家的運氣害的抽中了一張在學校廣播站唱《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的大冒險牌,害得她那時候走到哪里都有人暗錯錯地在笑她!
深呼吸!深呼吸!深夏慢慢地將染著黑色指甲油的手伸過去,選了選這種有選了選哪張,猶豫不決著。淡定,淡定啊!
選了半天,深夏終于決定下來︰「恩,就這張吧。」
藍堂將她選的那張牌翻過來攤在眾人面前,看了看內容略帶驚訝︰「啊,深夏你怎麼又選了支葵和莉磨選過的啊?」
「哈?」深夏眨了眨大大的眼楮,支葵和莉磨選過的?那就是
深夏看了看放在茶幾上自己選的那種牌,果然︰「說出自己最喜歡的人。」
「看來我的運氣也沒這麼差嘛!」一看到是這種小兒科的問題,深夏不禁洋洋得意起來,「哼,這種程度的問題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听好了哦,本小姐最喜歡的人」
眾人屏氣,個個睜大眼看著深夏嘴中將要說出的答案。
「——當然就是兮兮小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深夏為自己的偶像得意地大笑起來,卻沒人明白她在笑什麼。
一瞬間,眾人原本期待的,好奇的,緊張的,疑惑的目光全部化成了額頭上的三根黑線,好像還有人看見了烏鴉從月之寮上空飛過。
「那個,深夏啊」一條有些為難的對深夏說︰「這個‘最喜歡的人’一定要是現實存在的人,不可以是游戲人物的啦。而且,一定要是異性哦。」
「什麼?」深夏愣了愣,「你之前怎麼不早說啊!」
「呵呵,現在說也不遲啊,你再回答一次不就好了嘛。」一條笑著,他很像知道深夏最喜歡的人到底誰。
「可是,」深夏腦子里想了又想,「現實里我根本就沒喜歡的人,更別說還要是異性了。」
「怎麼可能啊!」藍堂不相信,「無論哪種性質,總有一個的吧?」
深夏哼了一聲,撇了撇嘴︰「本來就沒有嘛!你們也知道,我看誰都不爽啊!」
「」你還好意思說。
「我喜歡莉磨。」支葵臉一點也不紅看上去像是在舉例子實際上鬼知道他是不是變著法地向莉磨告白。
莉磨听了也順著說︰「我喜歡支葵。」
「我喜歡樞大人。」琉佳撩了撩長發,眼神有些高傲。
「我,喜歡琉佳」恩,這個應該是架院吧,從琉佳一臉的不爽中就可以看到。他的這個喜歡應該可以理解為欣賞吧,琉佳心里這麼安慰著自己。
「我喜歡樞哥哥。」優姬笑盈盈地看著深夏。
「我喜歡瑤遂(藍堂的妹妹︰藍堂瑤遂)。」藍堂突然有點想自己那個環游世界好久都沒回家的妹妹。
一條再次露出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你看,大家都有喜歡的人,你怎麼可能沒有啊。」
深夏沉思著,一邊喃喃自語著︰「這樣啊」
眾人心里猜測著她會不會也喜歡樞,深夏卻突然一抬頭,像是決定了什麼。
深夏有點得意地哼了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喜歡藍堂好了!」
「什麼?!」眾人齊刷刷的全是驚訝的表情。不是樞大人,而是藍堂?!
「你,你在說什麼啊!」被點名的藍堂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那丫頭在想什麼啊。
「因為」深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沒人喜歡藍堂啊!這樣的話,藍堂豈不是很可憐啊。」
「」某少年心碎的聲音,無言。
眾人回想起來,剛才好像確實沒听到有人說喜歡藍堂。可是可是,這就是深夏「喜歡」藍堂的理由?!
半晌,被傷及自尊心的少年吼道︰「你說誰沒人喜歡啊!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日間部隨便一喊就有一大堆!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我才不會因為被你說喜歡而感到高興!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就這樣,在被告白(藍堂︰這根本不算告白吧!)的藍堂的怒火之下,游戲繼續著。
在架院也抽中了一張免過一輪的牌後,第二輪,琉佳抽中的是大冒險罰喝一杯酒。值得一提的是知道琉佳不勝酒力,架院主動提出幫琉佳喝那杯酒精濃度很高的加冰伏特加。
然後支葵和莉磨依然默契很好地抽中了同一張真心話——說出最討厭的異性的名字。支葵說的是帕里爾,一個不止一次襲擊他跟莉磨的吸血鬼獵人,而莉磨說的正是每次跟帕里爾一起出現的男獵人多塔。
一條因為第一輪抽中免過一輪的牌,所以這輪跳過。
而優姬抽中的真心話足足讓深夏笑了半天——說出和錐生零在一起最開心的事情!天知道為什麼會加進錐生零這個名字。優姬紅著臉回答了一句一起工作最開心,引來深夏更加不懷好意的笑容。
接著,藍堂竟然要死不死地抽中了讓下一個人再抽一次的破牌!藍堂的之後抽牌的人不就是深夏嗎!
「我說」深夏黑著臉,壓制著心里的火氣,但是隱隱約約能听到她磨牙的聲音,「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牌啊!」
「哪有是故意的!」藍堂辯解道,「牌反面朝著我,我怎麼可能知道會是什麼內容啊。」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一條笑著打圓場,「這種東西不可能作弊的,只能靠運氣,所以深夏快抽牌吧!。」
廢話,又不是你被莫名其妙害得再抽一次。深夏挑了挑眉,抗議憑什麼自己這麼倒霉。可是無奈,在眾人一致的目光注視下,深夏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選擇了服從。
一邊把手伸向藍堂手里的牌,深夏一邊心里拼命祈禱,讓她抽中一張正常點的牌吧!
「這張。」深夏隨便地選了一張,雙手合十,緊張兮兮地看著藍堂將牌翻過來
真心話︰如果有一天最喜歡的人死了怎麼辦。
「」深夏沉默了一會,腦子里不由得將這個問題與之前一個問題聯想起來,「如果有一天藍堂死了怎麼辦?」
眾人︰「」
三秒後,藍堂氣炸了︰「誰會死啊笨蛋!不許說我!你是不是存心詛咒我,我才沒那麼容易死呢!哼哼,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不過深夏對于藍堂的話也不氣,好像沒听到一樣仍然想著那個問題。片刻之後發自內心地一笑︰「死了就死了唄,還能怎樣。」
藍堂︰「」
眾人心里默默為藍堂祝福著,這比說任何話都厲害地傷害到了藍堂那水晶般脆弱的少年心吶。
按照規則深夏還得再抽一張,但這回當她把手伸向藍堂的時候,藍堂明顯帶著憤恨的表情,心里詛咒著希望這丫頭抽到一張極爛極爛的牌。哼,對于他的死竟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氣死他了。阿呸,什麼啊,他還沒死呢!
深夏慢吞吞地在一堆牌中挑挑選選,最後選了正中間的那張。
藍堂自己先看了看她選的那張牌的內容,誰知一看,臉色卻漸漸得變了,驚訝地連話也講不出了。
「英,怎麼了?」看出來藍堂的不尋常,架院問道。
藍堂將牌翻過來給眾人看,聲音有些顫抖,一臉的不可置信︰「曉,我眼楮沒看錯吧?這個,是骷髏的圖案吧?」
眾人將目光聚集在藍堂所指的牌面上,長方形的牌面正上方畫著一個有點像海盜骷髏的圖案,眾人一瞬間什麼話也講不出了,紛紛驚訝地看著深夏。
「唔,怎麼了?怎麼都看我了?」深夏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楮。
優姬也看到了那張牌,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地湊到深夏耳邊︰「深夏,你抽到一條學長發明的終極牌了!」
「什麼!」深夏一聲大吼刷得站起了身。終終終終極牌!
「噓——」藍堂連忙伸出一根食指提醒道,「你小聲點,要是驚到樞大人就完蛋了!」
之前優姬好像說,終極牌的懲罰超級恐怖的
深夏連忙低下頭去看牌上的內容,眾人也好奇地為了上去。真好奇再藍堂之後,抽中終極牌的這個少女會受到什麼懲罰呢。
不看還好,一看深夏就徹底想死了!
普普通通的一張大冒險牌,上面的內容卻一點也不普通——向樞告白!!!
四個字瞬間亮瞎深夏的眼
「我不要!開什麼玩笑啊!」深夏一張笑臉不知是氣得還是害羞,瞬間漲得通紅。
一條有些為難地看著深夏︰「可是,這是游戲規則啊。不管抽到什麼牌都有按照要求去做的。」
「什麼破游戲!我不玩了不就行啦!」說完,深夏便打算甩手走人。
然後,支葵和莉磨今天像默契爆發了似的,一人一邊從左右兩邊攔住深夏,不讓她走。
深夏氣得牙癢癢︰「我說,你們不帶這樣看好戲的吧!」
「深夏。」關鍵時刻一條突然站了起來,溫暖的笑容不見了,表情嚴肅地不像平時的他,「其實,夜間部的真心話大冒險還有一個另外的規則沒告訴你。」
「什,什麼?」看見一條突然這麼嚴肅,深夏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一條翡翠般綠色的眼眸突然看向深夏,一臉的認真︰「就是——你可以選擇放棄,也可以選擇中途退出,但是——你被懲罰的內容必須在一個月之後的學園祭上當著全校學生的面完成!」
「啥!!!」深夏一臉震驚,「這種破規則怎麼不早說啊!」她要是早知道有這種規則死也不會參加的。
而現在,她要是此刻不干,接下來就是當著全校的面干了——向樞告白這件事!
啊啊啊啊好糾結好糾結,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她都不想干。告白這種事需要的是喜歡對方,可是她又不喜歡樞,怎麼可能向他告白啊。
「我說,」一條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學著深夏的講話方式詢問道,「你決定了嗎?」。
不行,死也不要當著全校學生的面跟樞說那樣的話!深夏咬了咬嘴唇,艱難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早死早超生。懷著這個想法深夏一步一抖慢悠悠地往二樓樞的房間晃過去。而其他人怕樞看到,早就全部躲到了大廳回廊的一面牆後面,暗中看著深夏,個個一臉的壞笑。
走在環形的樓梯上,深夏不由地握緊了拳頭,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氣結,拳頭微微地顫抖著,像是要揍人。
仿佛過了一個小時那麼漫長,深夏終于走到了樞的房門口,回過頭看了看躲在牆後面眾人,立馬氣結了,他們明顯就是看好戲嘛,個個春光滿面的!一條向她豎了個大拇指,示意她趕緊上吧。
想了半天,深夏才緩緩舉起來手,指關節在房門上輕輕地扣了扣。上天保佑,希望這個時候樞在睡覺不會听到她這麼小的敲門聲。
可是上天似乎不太眷顧她,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樞一身黑色的armani男士襯衣和dolce&gabbana黑色的長褲出現在深夏面前。阿瑪尼襯衫的風格,與其套裝一樣寬松隨意,但穿著樞的身上不經意間卻又流露出其他人怎麼穿都穿不出的性感。領口位置的紐扣沒有扣上,可以看見那精致的鎖骨和完美白皙的頸部線條,是那種就算女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嫉妒的。而dolce&gabbana這個以獨特的服裝設計和高水平的剪裁而著稱的豪華品牌,其演繹個人風格,超越各種既定框框的限制的鮮明特點在樞的穿著下卻仿佛是低調化了,帶著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深沉美,比服裝原來的理念更吸引人。
「有事嗎?」。樞低頭看著身高只在自己胸口的深夏,看著她一臉緊張不安,猶猶豫豫的樣子。
「啊啊諾呢」深夏一緊張兩只手的食指就喜歡打圈圈,臉越來越燙,嘴里卻怎麼樣也講不出那句話。
「恩?」樞繼續等待著深夏。
「阿阿達西哇(日語︰我)」深夏咬緊了下唇,打著圈圈的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握成了雙拳,最後像是爆發了似的,對著樞大吼了一句,「阿納達嘎帶思ki帶喲!」
不想看樞是什麼表情,驚訝也好慌張也好都與她無關,深夏緋紅著臉用力地推了樞一把,將他推進房間,然後自己驚慌失措地跑掉了
其實她更害怕自己現在這副慌張臉紅地的鬼模樣被樞看到。
措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的樞向後跌了幾步,臉上漾過一絲淡淡的驚訝,但馬上又恢復了往常那般冷漠淡然。
一條,這種禍害游戲應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