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命運在嘆息 chapter04回憶中的過去

作者 ︰

月光猶如溫柔的天使,將點點月輝灑向人間,在黑夜之中盡情地綻放柔美。草坪間,河流中,屋頂上,到處都有它的足跡,夢幻朦朧。螢火蟲是夜的精靈,仿佛天上落下的星辰,隨風在樹林中翩翩起舞,點亮了夜的生命。

這是一個溫馨的夜晚。

洗完澡,樞從浴室里出來。一滴,兩滴,三滴,水珠順著他長長的劉海一顆顆地往下滴,透明的小水珠細細地沾在他如黑曜石般黑色的頭發上,一種說不出的美感氤氳而生。黑色的襯衣只扣了幾顆紐扣,露出了完美地鎖骨和頸部線條,看得人怦然心動。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性感。

樞悄無聲息地走到二樓,想回自己的房間去,卻突然被一陣音樂吸引。

是鋼琴聲。似乎有人在附近的某一間房間中彈鋼琴,隱隱約約還傳來一陣甜美的女聲,唱著歌曲的歌詞。向右走去,歌聲越來越清晰,走到最右邊的那間房門口,樞停下來腳步,看著房門上那個寫著「凌萱」的門牌。

別看她有時候行為像個男的一樣的,但她的聲音真的是屬于甜美那一類的,他曾經說過,聲音是她全身上下唯一兩個讓他覺得她是女人的地方之一。

樞發現門沒關,只是微微開著,便輕輕地推開門,靠在門邊,欣賞那優美的鋼琴聲。

都說彈鋼琴的女生是最有氣質最優雅的,但當樞隨著琴聲尋找到凌萱身影時,他確信說這句話的人是在發大興。

黑色的鋼琴前,凌萱身穿一件黑色x型緊身吊帶背心和一條牛仔熱褲,翹著二郎腿坐在鋼琴椅上。腳上穿著一雙阿狸的人字拖,不安分地抖著腳,那雙拖鞋被抖得搖搖欲墜,嘴上還叼著一根不知道什麼味道的棒棒糖。

那樣動听的音樂,竟然是在如此形象的人的手中演奏出的?!

凌萱察覺到有人,慢悠悠地轉過身去,叼著棒棒糖的眼神略微迷離地看著樞。當凌萱正面對著樞時,樞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片可疑的紅暈。

剛才說過,聲音是凌萱全身上下唯一兩個讓樞覺得她是女人的地方之一,那麼還有一個,沒錯——就是身材!

她本身的身材就是屬于玲瓏浮凸,錯落有致的完美型,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毫不夸張地說就算女生看了也會臉紅心跳。現在那件緊身的背心更是將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地更加性感迷人。

樞盯了她幾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咳了一聲︰「抱抱歉」然後打算關門走人。

「哎哎哎,來都來了抱什麼歉啊!進來嘛。」果然,凌萱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普通女生該有的驚慌與嬌羞,很男人的大喊了一聲。

樞本來想說不用了,但凌萱飛速地沖到他面前搶先一步關上門,順便上了鎖。然後慢慢地轉了過來,「嘿嘿嘿」地朝樞壞笑。

樞突然有種遇到女流氓的感覺。那丫頭,當女人太可惜了

趁樞發呆之際,凌萱很瀟灑地把胳膊往人家肩上一搭,一臉賤樣的笑容像極了古代調戲宮女的無良王爺,「這麼晚了來我房間干什麼?難道是想我了?」

樞有些不太爽地將她的手臂從自己肩上拿下,冷峻的表情與凌萱的調皮形成鮮明對比︰「我有事問你。」

「可我不想回答。」凌萱當然明白他想問什麼,收起那壞笑,懶洋洋地往床上一躺。

「為什麼來日本?」無視掉凌萱的話,樞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床上扭得像條毛毛蟲的凌萱。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凌萱開始蹬被子。

樞突然覺得毛毛蟲凌萱可愛極了,忍不住帶著一臉月復黑的笑容威脅他︰「前段時間夏洛特邀請我去他家,好像想跟我聊些什麼,我本來有事想拒絕,但是你這麼不配合,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

凌萱愣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臉白里透紅。他他他,他明明知道她跟夏洛特的關系,還故意這樣說,肯定是想向夏洛特告她黑狀去!啊啊啊啊這個月復黑的家伙,看著他一臉溫柔的笑容凌萱心里就不好受。

不服氣地扔了個抱枕過去︰「你敢去我就把你賣掉!」

看著樞越發冷冽的眼神,凌萱縮在一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他有可能真敢

仿佛穿越過好幾個世紀,仿佛經歷過來好幾個輪回,再次抬眼時,卻發現依舊是原來的人和事

「就這樣,這個回答你滿意吧?」凌萱坐在床邊,低頭盯著地板,聲音有些蒼涼與沙啞。長長的頭發掩蓋住了她的側臉,看不清楚此刻她是什麼表情。

樞從側面看著她,眼神不知何時已變得柔和寧靜,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毫無察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動了動薔薇花瓣般冰涼柔軟的嘴唇︰「對不起。」

他就這樣,講出了那三個在旁人看來永遠不會從他嘴里講出來的字。那樣孤獨冷漠,站在高處獨自寂寞地純血種,竟然就這樣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面前,講了那句話。

凌萱對于樞突然的道歉也有些驚訝,一臉不解地轉過頭︰「你對不起什麼?我又沒有怪你,更何況這也和你毫無關系啊。」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樞微微轉過了身,眼中是凌萱看不到的一閃而過的憂傷與自責。

明明,答應過他要讓她幸福。明明,自私地想也是為了自己可是,卻連那麼一點都做不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的凌萱跳下床,光著腳丫走到沙發邊拿起茶幾上的酷兒隻果汁猛喝幾口,忽然想到了什麼。

臉上閃過了一縷調皮的笑容,凌萱靠在沙發後,晃著易拉罐,仿佛那是一杯誘人的紅酒而非小兒科的隻果汁︰「對了,今天優姬問了我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哦。」

樞沒什麼興趣,但還是將目光移了過去。

「她問我們是什麼關系。」凌萱笑笑,將隻果汁一飲而盡。

樞抬起眼,停頓了一下,聲音冷冽依舊︰「那你怎麼說?」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凌萱的目光一暗。

樞沉默著,動了動唇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凌萱一個笑容打斷︰「不要告訴我說是‘朋友’哦。你知道的,朋友什麼的,是我最討厭的」

「不是朋友。」最終,樞還是沒有說出心中的那個答案。不想傷害她,也不想給她過大的希望。

其實,他們兩個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就算是樞也從未思考過。也許最適合的詞是「朋友」,但對她來說,這是禁忌,從另一個角度說對他也是

不知什麼時候,樞已經走了,凌萱走到鋼琴前,又一次彈響了那熟悉的旋律。思緒隨著那憂傷迷離地聲線,穿越時空般回到了過去,那個和他有關的過去

按人類的年紀算,她已經有13歲了,是到上初中的年紀了。按照父親的安排去了英國的貴族學院——聖威凱伊斯學府。那是只有levelb和levela血統的吸血鬼才能進入的學院,因此學院中到處都是有錢有地位的貴族小姐少爺們。她當然也是,而且絕對高于他們。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叛逆張揚又任性。不服從老師的管教,抽煙喝酒打架,不看她的外表和身份背景真的讓人以為她是個小混混,不到幾天,她就在學校把一切不允許的事情差不多都干了一遍。聖威凱伊斯是個教學嚴謹的學校,很容易就可以讓人退學,但這都只是對那些一般的學生而言。

那天她正蹲在廁所門口的牆角抽著一支草莓口味的煙。本來最近就發生了許多令她超不爽的事,昨天又收到父親的信件讓她過幾天回家一趟。她其實不是很願意回家,特別是發生了那件事以後

正糾結著到底是听父親的話乖乖回去看看究竟有什麼事還是繼續玩叛逆,堅決不回家,突然發現頭底下的地上出現了一片影子。

那是她和他除了小時候有一次在一個聚會上無意間遇見的那次之外,長大後第一次的遇見。

她扔掉煙,蹲在地上抬著頭看著他,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完全不把純血種放在眼里。

雖然,父親曾經告訴過她,純血種是他們的王,即使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以保護純血種為首要目的。可她那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要她一個小女孩保護嗎?

然而,面對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又聯想到自己蹲在廁所門口,她好奇地開了口︰「你怎麼從女廁所出來?」

她仍然記得,當時樞的臉色很明顯地沉了一下,然後才恢復一貫的從容淡定風淡雲輕︰「我在圖書館,從那邊的樓梯過來的。」

她看著他的眼楮,那是一片很溫柔卻很冷冽的紅色,就像月下盛放的白薔薇,越是清冷就越鮮艷,是孤寂就越動人。她注視著那片紅色,卻沒察覺到其實對方也在注視著自己那片那麼相似又那麼不同的血紅色。

一直以來,她在別人眼中都是一個整天翹課打架,叛逆傲慢的不良太妹,而他卻是老師同學心目中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吸血鬼眼中至高無上的純血種。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她在他眼中找到了同類的影子

——一種被困住卻渴望自由的野獸般的同類。

只是,他是被束縛住的,而她,一直做著無望的困獸之斗。

後來,他們的關系在其他人眼中就很好了,既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反正就是不需要理由的關系。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當初,他沒有拒絕。

他等著她一起去學校,陪著她在學院慶典上把每一個角落逛遍,听著她每天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說著游戲劇情,陪著她一起瘋到感動全世界

曾今的事情現在依舊歷歷在目,那是她在那個時候唯一感到過的溫暖和真正的快樂。

後來,他升高中之後就離開了聖威凱伊斯,離開了英國,而她因為還在念初中就留了下來,寂靜的學院又只剩她一個人獨自喧囂。其實,她的身邊一直不缺朋友,夜、威爾、喬恩、特洛伊明明大家就在她身邊,但她覺得,似乎少了什麼。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想,那時候僅僅認為那是直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她自己

窗外,月光溫柔。琴弦伴隨著悠揚的歌聲此起彼伏,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往事。

凌萱緩緩地閉上了眼,窗台的薔薇寂靜地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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