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本色 第十五章 跪天跪地跪父母

作者 ︰ 有幾分刁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

隨著一抹明黃的身影閃現,眾人身形一矮,齊刷刷的跪拜了一地。而與此同時,一個灰常不合時宜的聲音也在幾經憋屈中實在忍不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半塊雞肉噎在喉嚨里的秦淮憋紅了臉,一只手死命的拍著胸口,另一只手張牙舞爪的拔出嘴里的雞腿,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趕忙的丟到盤子里。

「皇帝陛下你好!」稍微順過氣來的秦淮使勁的在身後蹭了蹭滿手的油污,隨即禮貌的伸出仍舊泛著油光的小手,卻又立刻發現了形勢不對,趕忙的改換成雙手一抱拳,微微欠身俯首糾正道,「皇帝陛下萬歲!」

不卑不亢,卻又不失禮節,秦淮微側的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卻听見身後的一片倒吸氣聲,與此同時,在場所有人卻是頃刻間背脊一麻,緊接著一陣冰涼慢慢的爬上全身,甚至奪了所有人的呼吸……

揚起的臉龐仍舊有些憋悶的紅暈,在迎上面前的人深沉的目光之時,秦淮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泛著油光,嘴角也殘留著些許油污,可正是那孩子般真切的笑意卻莫名的讓人舒心。

「大膽!」一聲尖細的冷喝,緊接著是厲聲指責,「大膽刁民!見到皇上膽敢不跪已是死罪!直視龍顏其罪當誅!」

不太自在的皺眉,秦淮臉上的笑容慢慢的開始僵硬,可未曾有過一絲閃動的目光卻始終盯著來人,清澈寧靜,似乎沒有听見那個宦官的話一般,慢慢的,那僵硬的笑容又開始化開,如一江春水再次蕩漾出清澈透明。

「父皇!」北漠安揚起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張,可剛要開口解釋,卻忽然听得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斷眾人幾乎完全凍結的呼吸。

「免禮平身。」北辰睿負手而立,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一身怪異裝扮的女子,雖是一身男裝挺拔,卻不難看出那細膩的眉眼之間帶著女兒家的嬌俏。

如獲大赦的一干人等起身,可後背上皆是一片冷汗濕透,就連劉子塵都為她狠狠的捏了把汗,秦漢咬緊了牙關低垂著頭,隱去眼底的復雜擔憂。

北漠安卻是繃緊了神經,眼看著自己的父皇緩步踱出,就連他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父皇在想著什麼。

北辰睿的眼底映出那一抹怪異的金色,當目光停頓的那一刻,一句話卻再次震得眾人猛然的一個寒顫,「你知道朕是皇帝?」

「我?」眨巴的眼楮有些不確定,但秦淮最終還是在一番掃視之下確定,他的眼楮的確是看著她的,于是秦淮揚起臉,在北漠安某種提醒的注視下咧嘴一笑點頭回答,「恩,我曉得。」

「那你見了朕為何不跪?」北辰睿話一出口,眼中那原本的興致瞬間鋒利,如寶劍出鞘,寒懾了眾人的心卻又在一瞬間隱去,消失得無隱無蹤,甚至讓人感覺是自己的錯覺,隨即化作嘴角掛著的笑容,說不出哪里不對,不過卻讓人無法逼視。

在眾人皆是低頭謹慎之時,而秦淮卻自始自終都是揚著臉看著他,自然,北辰睿的那一抹銳利眼神也沒落下,不自覺的凝眉,她不太喜歡他的笑,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因為,他的嘴角的笑跟眼底的冷靜讓人很不適應。

「皇帝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天子驕子,在整個離瀾國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理應收萬人膜拜。」一字一句,秦淮這次沒有口詞不清,劉子塵的警告眼神她看眼里,自然也知道他的擔心,所以在緩了口氣之後,她繼續說道。

「膜拜,是臣民對您的敬仰,是一種神聖的虔誠致禮。」說著秦淮眸光一動,隨即抱拳再次微微欠身俯首朗聲說道,「而我本非離瀾國人,在我們的國家只尊崇一項膜拜,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尊敬的陛下,請允許我以我們國家最高的外交禮儀向您致敬!」

一口氣說完,秦淮依舊保持那個欠身俯首的姿勢,不卑不亢,卻很堅持,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長袍,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原來,她也會拍馬屁嘛,看來劉子塵的功夫還會傳染。

久久的一片安靜,靜得甚至每一個人都能夠听見自己的心跳,除此之外,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哈哈哈哈!好!還一個跪天跪地跪父母!朕今日就接受你的最高致禮!免禮吧!」北辰睿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正陽宮」,轉而袖袍一擺,竟然在主位上落座,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謝皇帝陛下!」這才正直了身子,秦淮也順利的听見身後兩聲略重的舒氣,隨即瞟了眼身後的劉子塵,得意的拋出一記「我厲害吧」的眼神,卻不料眸光回轉之余,瞥見的竟然是北漠安眼底的,迷離?

一瞬間的四目交錯,北漠安恍然的步至皇帝身旁,微微欠身介紹道,「父皇,這幾位便是兒臣曾經提到的三位,這位正是秦幻,劉子塵,還有秦天將軍之子秦漢。」

北漠安介紹完畢,便抬手示意大家繼續,就在他們的猶豫僵硬之間,秦淮卻已然落座,隨即看向劉子塵二人,不禁歪了歪腦袋,嫌惡的想到,都讓座了還站著,這古代的封建**還當真是深入骨髓!

「秦幻。」有節奏的敲打在桌面上,北辰睿重復著那個名字,不禁再次掃過那一抹異樣的金色,卻迎來的是秦淮再次咧嘴一笑。在眾人的一片僵硬中,那個女子再一次大大方方的問出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

「皇帝陛下,請問我可以吃菜麼?」一句話出口,眾人皆是再一次的呼吸一緊,卻見那個始作俑者還不知死活的皺著眉揉了揉肚子補充道,「嘿嘿,我餓了。」

「嗯?」就連北辰睿都微微瞪大了眼楮,但見那似小饞貓般的饑渴卻忍耐的眼神,不由得再次爽朗一笑,「哈哈哈哈!餓了就吃菜,隨意。」

「好呢!隨意!」最後的兩個字含糊不清,秦淮早已經在听到那句「隨意」之時操起了原來的那只雞腿,鋒利的牙齒撕開,還不忘翻開手背抹去一不小心濺到臉上的油漬。

「哈哈哈哈!安兒,明日舉國同慶,邀請你的這幾位朋友也一起來參加晚宴吧,朕還有折子,先回宮了。」說罷已經是一抹明黃晃動,北辰睿已然起身踱步。

在眾人的反應中,隨即听見宦官尖細的嗓音高喊一聲,「皇上起駕回宮——」

直到那一抹明黃的刺目完完全全的消失,北漠安再次招呼大家繼續宴會,劉子塵這才跟秦漢有驚無險的相視一眼,隨即坐下就是狠狠的一把掐在那個死女人的手臂上,再發泄的擰出個節奏來。

「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秦淮吃痛的齜了齜牙,豁然起身吼道,「流氓塵!有本事明刀明槍的單挑!」

說著一只泛著油光的爪子已經猛然出擊,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六親不認的擰上了劉子塵那白女敕女敕的臉蛋,在咬牙切齒中秦淮仍覺得不解恨的索性丟了心愛的雞腿,換兩只手一起掐上了,怎奈劉子塵瞪大了眼楮卻要顧忌北漠安在場不好發作。

「死女人,老子回去非剁了你的爪子不可!」咬著牙慢慢扯出笑容,劉子塵低聲哼哼出威脅,卻換來秦淮的變本加厲,往死里擰!

「讓你小子威脅我!」秦淮操起盤子里的雞腿就要當凶器,卻在聞到味道之後松開了劉子塵,狠狠的翻個白眼坐下,埋頭海吃。

「呵呵,諸位,方才父皇的話諸位也都听見了,本宮也就不再重復了,明日晚宴,諸位早些入宮來「正陽宮」一聚。」北漠安心情大好,父皇竟然親自邀請他的朋友參加明日宴會,可見父皇也是喜歡她的吧?

「明天什麼日子?」頭都沒抬的搭話,秦淮順口就溜出來了疑問。

在後來北漠安的解釋下才知道,原來正因為當日他們三個救下了北漠安,而明日又正好是離瀾過冊封太子的重要日子,這太子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北漠安!所以,在舉國同慶日子里,皇帝將親自設宴,普天同慶。

秦淮邊啃著雞腿邊點頭,表示有些懵懂,為什麼是三皇子當太子,以前不是最重視長子嫡孫的嗎?不過懵懂歸懵懂,她卻不想多問,省得等下又是劉子塵「言多必失」的眼神警告。

秦淮覺得今日的晚宴還算不錯,吃得好飽,懶懶的攤在椅子上,秦淮翻過手背抹掉一臉的油光,隨即懶洋洋的連人帶椅子挪到北漠安的身邊,眸光一閃低下頭小聲的商量,「吃飽了歇息下,不知道這個空當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你的書房看看字畫什麼的。」

干淨的臉上緩緩的暈染出酒後的醉紅,北漠安豈會不知她的意思,看來她還真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也罷,她若能習文豈不更好,只要她願意,他又何樂而不為。

優雅的拂去袖袍,北漠安起身佇立,「也好,天色尚早,不如諸位再一同賞月繼續吟詩作對豈不美哉。」

「嘿嘿,好歪~~」順了秦淮的意,趕忙了屁顛的起身蹭到北漠安的身邊,從今天起,就得跟著這位師傅好好的學習文化知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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