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艾為！艾為！艾為，你在哪里！你出來呀！」白軒零慌亂的沖進屋里，一個一個的房間里搜尋著那個女孩的身影。，，用手機也能看。當書房的門推開，房間里沒有金色的陽光，只有一片昏暗。饒是再黑暗的布景，白軒零也認出了，跌坐在地上的頭發像雞窩似得那個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艾為！」白軒零慢慢地走向她，輕喚著。「艾為！」白軒零蹲在她身後，將背對自己的女孩扭了過來，「對不起！」一片死寂過後，一聲輕飄飄的話語飄過︰「軒，我想去日本看櫻花。」白軒零原名白軒，零是他自己後來加上的，他喜歡別人喚他零。他說，他的生活沒有定數，整天活在風口浪尖上，過著刀口舌忝血的日子。那一刻，艾為看透他心里的傷痛與寂寞，十幾歲的孩子有著超越同齡的老成，艾為會喚他軒，她要他明白哪怕是最後一刻他還有個她，他並不是零的人生。白軒零看著眼前的女孩，低垂著頭潔白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一味的淺笑，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寧願一個人品嘗著剛剛所帶來的屈辱，也不願讓自己深愛的男子看見自己的狼狽。「好，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次，我陪你。」「不用了，我想自己去！」艾為知道白軒零是怎麼想的，可她不想他對她的好不是出于愛，而是憐憫與愧疚。「幫里的事還有許多要你處理呢，我自己可以的。」有時候男人比女人還需要哄，可當一個女人深愛著他時，什麼身段委屈都可以放的下。「艾為！」白軒零有些害怕，她的平靜讓他猜不透，「我沒事！」艾為沒有回頭輕輕走出房間，仿佛這里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剛剛的暴風肆虐未曾發生過。
「來了，喝點什麼！」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手握著白瓷玫瑰花印子的茶杯，幽幽的喝著茶水，並沒有抬頭看站在眼前的人，只是靜靜的看著桌上攤開的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找上她，如果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接對我說，不要找她的麻煩，這不關她的事。」「對你有意見？」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握在書上，可愛的嘴唇嘟起，粲然一笑，繼續喝著手中的茶。「你！」「我怎麼了！」女孩抬起頭，幽幽的問著，不以為然的的的又問了句︰「心疼了？」「她是無辜的，我知道這段時間忽略了你，沒有陪你，對不起。」「呵呵，怎麼你這話，听著，好像是一個妻子因丈夫總不回家然後跑到情人那，將丈夫的情人暴揍一頓。」「我！」「沒有陪我，所以我讓人揍了你的小情人一頓，很有意思。」用手撫著下巴，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好像在談論著別人的事，「你以為你是誰，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罷了吧，白軒零。」面色柔和女孩，剛剛還在抿著嘴笑，而此刻眼中的狠戾讓他不只是害怕，還有心慌。「你听我解釋。」「呵呵，奧，現在知道解釋了，可是我不想听怎麼辦。白軒零先生，不，是肖堯肖先生吧。」「你听我說。」「听你說，听你說什麼，說你的小情人多麼無辜，我打了她，所以你要為她報復我，好啊！」「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那你來這里做什麼！」「說啊，你來這里做什麼！你不說，我替你說，你是來警告我，不要動你的小情人。」「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哈哈哈哈。」苦澀的放聲大笑也止不住淚水的流出，自己何時像她那樣那麼傷感了，不同的是她的淚水落在別人看不見的心里，而自己的只會落在眾人眼前，讓別人有機會取笑自己的懦弱罷了，揩去眼角的淚水，「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呀，現在混成大哥了，不會就忘了自己說的話了吧。」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除去桌子的阻隔，他們的距離近的臉貼臉，細女敕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硬實的胸膛，「你剛剛說，如果我對你有意見可以直接說，不要找她的麻煩的，這不關她的事。」雙眸怔怔的盯著他，肖堯不敢直視這雙帶有恨意的澄澈的眸子，「我只是想說不要把無辜牽扯進來，她又沒得罪過你，你不應該。」「不應該怎麼樣，不應該讓人揍她。」女孩挑眉望向他，「呵呵，你知道嗎？我不緊讓人揍她，還將她帶進你的書房，那個你禁止她去的地方，在她面前把書架上的書拿給她看，讀給她听，然後在她眼前一下下的撕掉，並對她說，‘她的東西你不配知道，我寧願毀掉它，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踫它’你書房里那些零七八碎的書全是我撕得，知道這些是不是很想將我付諸到你小情人身上的侮辱還給我，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那些書對我有多重要。」肖堯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了，「對你重要？哈哈哈哈，我沒听錯吧，你一個混黑道的竟然說書對你重要，以前在學習時怎麼勸你多看書，你都會找借口，現在……」「這不一樣的，你明白我說的。」盡管今天的她很過分，可他就是狠不下心來說重話來怪她。「我明白什麼，明白，你已經不是屬于我們的肖堯，你是那個女人的白軒零，明白你已經忘記了她，明白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明白她已經死了，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人，而和你也再也沒有任何關系，還是你要我明白什麼？」淚水像決堤的洪水大肆地噴涌，心痛到身體站不直，蹲在地上一個人舌忝舐著已經結痂後又被撕開的傷口，「薔薔，對不起，對不起，」有些訝異她的發泄，他愣住了，天啊，他到底在做什麼，原來泅在她心底的傷痛與擔憂這麼多，他不曾關心過，此刻卻還在這里苛責她。面對許薔幾近奪走生命的疼痛，肖堯大步走上前，心疼的摟著她，安撫著她顫抖的身體，「肖堯，你好殘忍，你好殘忍，顏顏死後，你一個人躲起來，不管我，顏顏死了，不僅你傷心，還有我，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和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勝過我的家人，可你呢，有沒有想過我，我已經失去顏顏了，不可以再失去你，那時你在哪里，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發現身後還有一個我你已忽略。你回來了，那我她對天堂的顏顏說，顏顏，他回來了，我們沒有錯信他，他會好好照顧我的，所以你在那邊要開開心心的。你卻辜負了我們的信任，你照顧的我很好，衣食無憂，可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一切卻變得那麼陌生，我對自己說，你還沒有走出她的離開帶給我們的傷痛，所以我要給你時間。可你送給她的是什麼，你一直在騙我，原來這半年你活得很開心，還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傻傻地活在過去，你說過你愛顏顏，可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又有了喜歡的人，你怎麼可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肖堯，我恨你，恨……你。」「薔薔，薔薔，薔薔你醒醒，你別嚇我……」
「醫生，她怎麼樣？」「別擔心，病人應該是沒有休息好，外加情緒波動，輸一點葡萄糖就好了。」醫生拍了拍肖堯的肩膀讓他放心，「麻煩您了。」「嗯，沒事。」肖堯送走醫生後，來到了許薔的病床前，「傻丫頭，為什麼這麼作踐自己，知不知道我會心疼的。」撫模著許薔蒼白的睡臉，他是有多久沒有好好看著她了，「薔薔，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害的你這麼傷心。當初躲起來，我只是不想你為我擔心，可，可我卻忘了你的感受，忘了我失去顏顏的時候同樣你也失去了，還讓你為我的消沉擔驚受怕。我瞞著你們我是白軒零這層身份，只是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畢竟黑道變數太大，整天在刀口浪尖上生活，我怕把你們牽扯進來。這段時間因為幫里事情太多，所以也沒有顧及到你。對不起，你在這，好好睡一覺，我陪著你。」肖堯為她掖了掖被角，握著她的手，坐在旁邊等她。在她昏倒在他懷里的那一刻，他慌了，他怕薔薔會想顏顏那樣一睡不醒，他發了瘋的抱著她穿過一條條馬路，沖向那個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沒想到，當初因為顏顏的死他恨透這里，發誓不會再來，可如今為了薔薔又回到了這里，兜兜轉轉，所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只是那個人卻已不在，或許，上輩子他們互相欠著對方的，所以，這次對顏顏的承諾要為了薔薔破了，原來此生的糾結是上一輪回的延續。
肖堯見許薔睡的時間差不多了，就快要醒了，想著她醒後肚子會餓，便轉托護士照顧她，他去為她買些吃的。「小姐，你醒了。」肖堯剛剛走後，護士進來便發現病床上的女孩已經醒了，「嗯！」「小姐，您要干什麼？」護士小姐見她一醒便起床收拾著，不解地問道。「我已經沒事了，想出院。」「可小姐，你男朋友還沒回來，要不然他回來見不到你會著急的。」他會著急，若是放在以前，她絕對信，現在，她已經不是他心里惦念的人了。很顯然，沉睡的許薔並沒有听到肖堯的苦心。
「請問，有沒有看見這個病房里的病人？」買東西回來的肖堯沒有看到許薔此時正拉著一個過往的護士詢問。「對不起先生，我不清楚，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你再好好找找。」「奧，謝謝您。」「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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