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碑 第十三章 曲終人散

作者 ︰ 香煙繚繚

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卻說虎先鋒和金豹子因為黑子的事兒起了爭執,打的是天昏地暗,赤峰寨和金羅山一帶的土地為此遭了大罪!

若問這寰宇之中哪里的土地山神最難做?相信沒人會說出第二個地方!

山神土地本就是世間最小的神,甚至比那人間灶神都小一級。倘若找到一處妙地分管,倒也可以過的逍遙自在,可要是分到一個難纏的地方,那就意味著永世不得翻身。而牛頭嶺便屬于那種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方!

牛頭嶺方圓萬里,土地山神也有近百,這些人或是和眾妖們氣味相投,或是不問世事,但絕對沒有敢與眾妖對著干的!故此山神土地的地位可想而知。

赤峰寨和金羅山這一帶的土地便是那種不問世事的。這天,土地剛剛用罷中飯,正準備去隔壁同仁那兒去串門,不想看到了兩群妖怪發生了口角。這種事情本是見怪不怪,可誰知這兩群妖怪的領頭竟然是兩個大寨主!

倆妖王沒說幾句便斗了起來,看著斗法越來越烈,土地當時就慌了。若是到別處也沒什麼,誰死誰活與他土地沒甚關系,可這倆妖王斗法的位置正在土地廟上方,那轟轟的爆炸聲似乎隨時都能講土地廟湮滅。牛頭嶺是典型的三不管處,天庭御妖司不管、冥界畜生道不管、戍土處更不用說了。這土地廟若是毀了,倒霉的只能是土地,總不能指望著這些妖怪來給你修廟吧?

故此,土地趁著兩個妖王頓下的片刻,硬著頭皮上來阻止了!

土地給兩個妖王個做了個揖,強擠著笑臉說道︰「土地見過兩位寨主。」

此時的虎先鋒正在氣頭上,拿起鋼 對著土地大聲吼道︰「你這土地老兒,不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緣何過來管我們?」

虎先鋒那麼一吼,土地朝後歪歪颯颯的退了三步,末了擦去頭上的汗水,顫聲說道︰「二位听小老兒一言!」

「你且說說看,若是不能讓我滿意定讓你好看!」虎先鋒又瞪了一眼。

金豹子則是怒目而斥,雖沒說話,但那副面孔顯然是在說,你若不給個滿意答復,今天絕對不會好過。

土地模了模雪白的胡須,拱了拱手笑著說道︰「不瞞二位,小老兒有一同仁與混天妖聖有些交情,前不久听他說混天妖聖正和頂天妖聖商議許些制度,說要約束一下手下的小的們,免得隨意打殺盡了牛頭嶺氣數。二位現在這般,如若傳到混天妖聖和頂天妖聖的耳中怕是不美啊?」

「你這老兒,休要框我,這種事情我怎不曾听說?你現在趁早給我閃到一邊,若是磕著踫著到了閻王那兒,莫要告我!」虎先鋒本就被金豹子氣急,又听土地沒完沒了的嗦,又是氣上加氣,哪里還顧得這話真假?操起鋼 便要朝金豹子打去。

土地一看勸告未果,生怕兩個妖王打斗波及到他,急忙轉了三圈,遁入地中,瞬息跑了幾里後才敢冒出腦袋。

土地伸出腦袋卻不見二妖打斗,卻看到一個頭頂著兩個彎角貌似人類的小妖拉住了虎先鋒。土地納悶了,這小妖看上去頗有靈氣,一身修為也是不錯。赤峰寨何時出了這等妖怪?土地正琢磨著這妖怪的身份,便听到那小妖的一席話︰

「虎先鋒,此時不便再斗啊!我觀那土地說的頗有道理,一旦三大王真的和大王定了這事兒,您這就等于是往槍口上撞啊!」

土地本以為虎先鋒會狠狠抽那小妖一嘴巴,誰想虎先鋒盡然听了那小妖的話,拿著鋼 愣愣發呆!能這般勸住暴躁老虎,這小妖還真有幾分本事,土地對他的身份愈加好奇了。這小妖便是劉尚了!

過了兩個呼吸,虎先鋒便收起了鋼 ,對劉尚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金豹子說道︰「金豹子,此番你且賠上二十人糧便算作罷,若如不然,我虎大順就是冒著被三大王抽鞭子,也要和你斗個勝負!」

金豹子看虎大順收了鋼 ,也將長槍退了去,拍拍身上灰塵,傲然說道︰「虎大順,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你———」虎先鋒一听又急了,正準備再斗一番,卻被劉尚給拉住了。劉尚對虎先鋒笑了笑,示然後走上前去,抱拳說道︰「赤峰寨小鑽風牛四,見過金寨主!」

金豹子一看劉尚頗曉規矩,且是一臉笑容,自然不好冷臉相待,于是微微頷首。

「金寨主,事情我以知曉,先不說對錯,便是捅到三位大王那兒,誰人理虧您定然明白!」

劉尚所說金豹子自然明白,先不說那寶藥真正歸屬,單是金豹子回梁子和罵虎先鋒便錯了。回梁子是黑子和金豹子寨中小妖的事兒,就是他想要找回來那也得向虎先鋒找,最不濟也要告訴赤峰寨的他金豹子在這兒,直接出手打傷黑子,這便是錯了,畢竟這不是黑子與他之間的梁子。

再說出口罵虎先鋒,虎先鋒的脾氣牛頭嶺大小寨主都知道,對誰都那樣。還一句無甚大礙,可金豹子上來就罵孫子那就過了。就憑這些,到三位大王那兒,吃虧的絕對是金豹子!

金豹子略作思考,然後看著劉尚出言說道︰「看你這模樣也像個明理的,你且說說看這事兒如何處理。」

劉尚朝虎先鋒點點頭,得了他的允許,開口說道︰「這事兒鬧的動靜雖然不大,但卻在關鍵時刻。若是鬧起來讓三大王知道,金寨主怕是免不了一頓鞭子,而我家先鋒怕是少不了一頓折罵,畢竟掉面皮的事兒大家都不喜。我看這樣吧,各退一步,金寨主就賠十個人糧,權當為黑子補補身子,黑子給那些被他打傷的弟兄道個歉,這事兒就這麼結了!」

金豹子听罷便琢磨開了,這牛四說的在理。依照虎大順脾氣,這事兒如果沒個答復最終還真會鬧到三位大王那兒。先前的兩件事做的不對,但按照這牛四的注意也沒怎麼折損面皮,如此這般十個人糧倒也值得。想及此處,金豹子便開了口︰

「好,沖你這番話,這個面子我賣了,十個人糧明天到這邊來取!」

虎先鋒一听,嘴角一列,卻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劉尚對著金豹子抱了抱拳,走到被虎先鋒震得躺在地面的黑子身邊,輕聲說道︰「黑子,殺人不過點點頭,對面死了那麼多小妖,咱賺了!」

黑子一听點點頭,捂著肚子站了起來,走到金豹子身邊,對著倒在地下的眾妖做了個輯,「眾位弟兄,是黑子的不對,給大家說個不是了!」

黑子雖然被金豹子給揍了,但金豹子也沒下死手,就是抽打了幾耳光,說了些狠戾的話。就是在赤峰寨,惹到了虎先鋒還不照樣被抽耳光,所以這些倒也沒什麼。何況正如劉尚所說,對面被虎先鋒震死的小妖怕是都有十幾個,所以這茬算是贏了,何況還有是個人糧了!

金豹子看黑子道歉算上誠懇,揚了揚巴掌,做出一副大度模樣,「算了,算了,此事就此揭過。小的們,帶上受傷的弟兄,回寨子!」

劉尚瞅瞅金豹子,抱拳笑道︰「金寨主高義!」

「山不轉水轉,牛四兄弟是個干才,他日有空,歡迎去我金羅山!」金豹子回了拳,便帶著一票妖怪離開了。

再說虎先鋒,此時已經面帶笑容了。平白得了十個人糧,哪有不高興之理?吼死了十幾個算是找回梁子了,雖說讓黑子折了面皮,回頭給兩個人糧作為補償便沒什麼了。其實虎先鋒也沒打算真從金豹子手中得到人糧,頂多也就是讓他服個軟,畢竟鬧到三大王那兒終究不是好事兒。所謂意外之喜便是如此吧,經過劉尚這麼幾句話白得了十個人糧!本就甚是看重劉尚的虎先鋒愈發的對他滿意了!

鼓勵了劉尚幾句,虎先鋒也帶著一群小妖打道回府了。

劉尚看著眾妖背影,還有滿地殘遺,笑著說道︰「曲終人散,不外如是啊!」

就在劉尚也準備離開時,突然听到了一聲呼喊︰

「小鑽風,留步!」

劉尚瞅瞅四周,並未發現任何人的影子,滿臉納悶兒,剛欲開口,便看到不遠處從土中鑽出的土地歪歪颯颯的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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