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位兄台定是認錯人了,在下名為柳淵,青州人士。」男子上前微微作揖,和藹回道。
「青州?你是青州人?」這荒山野嶺竟有青州人在此,青州離這里少說也有幾百里。焉歌有些好奇。
「難不成姑娘也是青州人?」男子眯眼看著焉歌,那一雙水藍色的眼楮里盡是柔情。
「不是,我們來自凱南,路過此地,還請公子為我們開兩間客房。」焉歌看著眼前男子,那一雙眼楮讓她有所畏懼,總覺此人奇怪。斟酌一番,還是小心為妙。「我們一共四人。」
秋風吹來,青倔輕輕解上已經濕透了的外衣,這樣讓他涼爽許多。那股炙熱的氣流在他的身體里不停的穿梭,燃燒著他的五髒六腑。
「公子,你沒事吧。不如讓冰蠶為您趨毒吧。」葉赤走到青倔面前,那一張紅透了臉頰上盡是汗水滑落,讓人看了心疼。
「不必,冰蠶根本克制不住,反而會吸取我身上的能量。」青倔擺了擺。
竭力克制住身上那股烈火,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索性除去身上里衣。結實有力的胸膛上被一粒粒汗水覆蓋,騰騰的熱氣從體內冒出。此時焉歌走出客棧,恰巧看到這一幕,一時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你在那傻愣什麼?還不趕緊把我扶進去。」青倔看著門旁目瞪口呆的焉歌,厲聲說道。
焉歌緩過神來,輕輕走到他面前,轉過頭不敢看眼前赤身的男子,伸出手臂把他從地上扶起。忽然一股寒流從身體里滑過,體內那股灼熱開始慢慢散去,一時舒暢了許多,難道那股寒流是從她身上傳來的?青倔一把抓住焉歌的雙手,她的手有些冰涼,正是身體里那股寒流滑過的感覺。
「青倔你怎麼了?」焉歌回頭看著抓住自己雙手,有些發呆的青倔。
「啊?呵呵……沒事。」青倔回過神來,從地上撿起衣物穿在身上。沖她笑了笑︰「焉歌妹妹你一來,我的病就好了。」
焉歌看著他,一時也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又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馬車說道︰「把包裹拿下來,我們進去吧。」
房屋雖然簡陋,但是比較干淨。青倔和葉赤住在柳淵左邊的房間,焉歌住在青倔他們旁邊。夏夜守在焉歌門外,說是守夜保護焉歌,當時青倔听了立馬火冒三丈,甩門進了房間。
夜,很安靜。焉歌一人睡的正香,忽然一人爬上她的床來。「這樣舒服多了。」青倔美滋滋的在焉歌身旁躺下。
焉歌忽感身旁多了一人,立馬從床上彈起,張口正要大叫。
「是我。」青倔一手捂住她的嘴巴,輕聲說道︰「我是青倔,我不是要佔你的便宜,有人人要殺我們。」
焉歌驚恐的看著他,他那副笑眯眯的嘴臉,怎麼看也不像是要遇害的樣子。
「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說的是真的,你沒發現那個柳淵很可疑嗎?這荒郊野外怎麼可能有客棧。再者說了,青州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他在撒謊。」青倔松開她的嘴巴繼續說道。
焉歌听了此話,這才放下了對青倔的警惕。但是另一種恐懼又襲向心頭。「那我們該怎麼辦?」
「焉歌妹妹不要怕,我會保護你。你現在乖乖睡覺就好了,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青倔裝出一副認真之色,撫了撫焉歌柔軟的臉蛋,沉聲說道。
焉歌總覺奇怪,不過還是開口︰「那好吧!你睡在地上。不許偷看。」
「這….」青倔猶豫著不舍下床,「焉歌妹妹,我現在是有病之人怎可睡在地上?我睡在床上便是。」
「那好,你睡床上吧。我睡在地上。」說著焉歌就要起身下床。卻被青倔一把拉在懷里抱住。
「下流。」焉歌掙扎著要從他懷里逃出,嘴里不停地大罵︰「青倔你這個卑鄙小人,下流無恥。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要說話,一會就好,一會就好。」青倔緊緊摟著懷里之人不讓她逃走,趴在她耳朵上輕輕開口︰「對不起,一會就好了,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听了此話,焉歌愣住不再掙扎,忽然想起劉倘之那夜對她說的話,「你的血只會讓青倔轉醒,解救一時的烈火攻心。但是路上還會反復發作,這就需要用姑娘你的體溫為他驅熱了。」
「小的時候,我們都的孤兒,無父無母。你總是偷偷的從劉府拿餅給我吃,你總是說你在劉府吃的飽穿的暖。其實我知道,那些餅都是你自己舍不得吃省下來的,為的不讓我餓死街頭。焉歌,謝謝你。」青倔抱著她,說出了他這八年來每天都在重復練習的幾句話。
「不要說了。」焉歌輕輕拭去臉上滑落的兩行淚水,柔聲說道︰「當年,如果是另一個孩子,我一樣會救。既然救了你,那我就救人救到底。」
就這樣,兩個人輕輕地抱著,為的是解救青倔身上發作的煙連毒。但或許,對他們來說也有另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愫吧!
第二日,焉歌醒來青倔已不在房內。走出房間,夏夜正守在她的門前,見她出來,上前輕輕一禮︰「焉姑娘,青公子在前門外等你,說是行了早善我們就立馬起程。」
听了青倔二字,焉歌臉上微微一紅。想起昨晚的事,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松的面對他。輕輕跟在夏夜身後來到前門外。這時青倔正坐在馬車外吃著一塊糕點,秋日里金燦燦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看那一張絕世月兌俗的臉頰,就連老天也那麼的眷顧他,讓他如此的不凡。
「焉歌妹妹你醒了,快過來,我這里還有半塊未吃完的糕點。你趕緊吃了吧,吃飽了我們好上路。」青倔看到立在門旁的焉歌,笑眯眯的向他招手,仍然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焉歌走到他面前,奪回他手里的那半塊糕點,塞到他嘴里,氣呼呼的說道︰「堵上你的嘴巴吧!」
「幾位現在就要啟程嗎?」。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焉歌轉過頭來,正是那個水藍眼楮的柳淵。
焉歌松開青倔尷尬地笑了笑︰「昨日多謝柳公子的收留,我們先下就要啟程。」
「恕不遠送了。姑娘,有緣再見。」柳淵優雅地上前行了一禮。
還未等焉歌回禮,就被青倔拉著上車,他嘴里還嚷嚷著︰「最好還是不要再見。」
馬車離開客棧越行越遠,青倔看著對面滿臉心思的焉歌,開口說道︰「昨晚我真的沒有騙你,那個姓柳的的確要殺我們,周圍還埋伏了不少殺手。幸好我們有葉赤在,他在客棧附近施了蠱,那些殺手便不敢接近,而柳淵也喝了我親手研制的迷魂藥。所以,他乖乖的睡了一晚上。」
青倔說完此話,見焉歌沒有動靜,偷偷瞟她一眼,這丫頭瞪眼看著自己,一副冷漠的表情。正要解釋,卻听她開口︰「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多人要殺你?」
「你餓不餓?我這里還有你八年前留給我的半塊餅。」青倔撓了撓頭準備轉移話題。
「你說不說?」焉歌繼續問道。
「現在不能告訴你。」
「那要到什麼時候?」
「等我死了。」
「你…….」
「回稟皇上,四皇子在殿外求見。」輝煌的宮殿里一位小太監俯身跪地,尖著嗓子喊道。
殿上男子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抬頭看向殿門外。門外站著一位青衣男子,低頭沉思,那張英俊的臉上有著一絲憂慮。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人,那一汪碧綠清水,那一張絕世容顏。多久了?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人已變的如此出眾。
「讓他進來。」軒轅葉律沉聲說道。
「兒臣軒轅堂徹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堂徹行至殿來,屈身跪下。他也不記得多久了,再次面對坐在金鑾殿上高大威武的男子,如今也許該有一個結果。
軒轅葉律輕輕走到堂徹面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皇宮只會剝奪你的生命,如今為何又要回來?」
堂徹低頭不語,最終還是要面對這些。軒轅葉律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俯身把他扶起,「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父皇的話你可以不听,不過朝中那些大臣,你要給他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