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尚好,陽光照的焉歌有些睜不開眼,手里拎著青倔的一大堆衣物,真不知這家伙怎會這麼多東西。
「小心一點,別把我里面的寶貝給弄壞了。」青倔跟在焉歌身後,嘮叨個沒完。
「你不覺得煙連毒又要發作了嗎?」。焉歌把東西放上馬車,走到他身邊扶他踏過門檻,一臉的無奈。
青倔瞟了她一眼,從側面看,這丫頭還真是有幾分姿色,怪不得那倆廝都對她垂涎三尺,清了清嗓子說道︰「焉歌妹妹今年十六,卻為何沒有許配人家?」
焉歌听了此話,停下腳步,這家伙還真要刁難于她。「等你的毒解了,我定會找個人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堂徹,小聲回道。
「焉歌妹妹當真這麼做?」青倔一把抓住焉歌的手腕,厲聲說道。
「你路上安分一點,別為難焉姑娘。」堂徹翻身上馬,沖著青倔挑了挑嘴角,「如果她受委屈,我想你的小命將會不保。」
「多謝四皇子提醒。」青倔哼了一聲,丟下此話跳上馬車。
「劉院長,麻煩您了,待事情辦妥,定會回來向您請罪。」堂徹抱拳向劉倘之行了一禮。老人立馬俯身回道︰「四皇子,真是折煞老夫了,路上小心。」堂徹微微點頭,隨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焉歌,焉兒希望你會等我。揚起長鞭,策馬離去!
「快上車。」馬車里那道溫潤的聲音讓焉歌拉回了視線。
「院長,謝謝您,在下告辭。」焉歌行至劉倘之面前行了一禮。劉倘之撫了撫花白胡須,點了點頭。
魏語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北國,最後留給焉歌的只是回廊處那道孤寂的背影,紫千姑娘也再沒有出現。路上只有焉歌、青倔和兩個護衛。身上配有長劍一臉冷漠的男子名為夏夜,是堂徹的貼身護衛,說是怕他們路上再次遇害,所以便把夏夜留給了他們。另一個文質彬彬兩袖清風的少年名為葉赤,便是青倔的貼身護衛,當听到葉赤是施蠱高人時,焉歌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個青倔還真是怪異,天下竟有要施蠱人做護衛的。最後青倔還透露,葉赤是他在路邊揀來的,十一二歲的少年都已成為用蠱高手,所以他很幸運,葉赤只听他一個人的話。
一路上青倔都在給她絮絮叨叨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焉歌閉眼想著心事,那道孤寂的背影在她腦子里始終揮散不去。記得初見魏語的時候,那一副高傲冷漠的容顏讓她對他有一絲畏懼。晴春遇害時,那一句「不要怕,以後我會保護你」,讓她對他多了一份依靠。如今把他推開,或許她有些過分。魏語,對不起!若有機會再遇,再也不會如此對你,因為同是淪落人。
「皇上,你看臣妾給你做了什麼。」輝煌的殿宇里,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推門而入。白色瓖著紫色滾邊的束胸百花衣穿在身上,外套一件紫色紗衣,那背後用金線繡著一只孔雀正臥在百花中。女子鳳眉圓目,婀娜多姿,手里端著一份糕點正盈盈走來。
塌上之人放下手中書卷,揉了揉眉心,沉聲說道︰「蘭妃,朕都說過多少次了,讓小者子稟報一聲再進來。」
蘭妃行至塌前,放下糕點,柔聲說道︰「皇上這是怪罪臣妾嗎?臣妾只是心疼皇上嘛!您日理萬機,連切兒的生辰都忘記了。」
「哦?」魏翰鱗一手攔過蘭妃縴細的腰肢,「看我這記性,竟把我們切兒的生辰給忘了。」
「皇上!」蘭妃嬌嗲一聲說道︰「如今我們的切兒已經十歲,皇上許諾臣妾要立他為太子,您看……」
「蘭妃的意思是,廢了魏語的太子之位?」魏翰鱗挑了挑眉,捏起她嬌女敕的下巴。
「皇上!魏語私自出宮,如今下落不明,他根本就沒有把您放在眼里。而且,朝中大臣對他多有不滿,若他日登基坐上皇位,恐怕不能服眾啊!到時候賊人造反,我們北國其不是要毀在他的手里。」蘭妃忍者下巴之痛一口氣把話說完,再不下手,怕會錯失良機。
「好了蘭妃!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魏翰鱗松開他,拿起一塊糕點,「朕要嘗嘗愛妃的手藝如何。」
「七天,你覺得我這樣好看嗎?」。涼亭里,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跑來,身穿鵝黃衣衫,粉女敕女敕的臉蛋,頭上扎著兩個可愛的馬辯。說起話來,兩只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煞是好看。
少年轉過頭來,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蹲,輕輕開口︰「我們的小葉子越來越漂亮了,告訴哥哥,今天打扮這麼漂亮是要去哪里?」
「切哥哥說,今天要來接我去皇宮玩。」女孩甜甜的回道。
听了此話,少年站起身,把她抱起放在石凳上,「小葉子可不可以不去?今天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這…」女孩低下頭,「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切哥哥了,昨日是他的生辰,小葉子都沒能送他禮物,所以……」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遞于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錦盒,輕輕把它打開,盒子里是一只用泥巴做的小兔子,精巧可愛。「這是小葉子做的嗎?手藝越來越好了。」
听到夸獎,女孩連忙抬起頭,臉上盡是喜色,「七天也覺得好看是不是?那切哥哥一定會很喜歡。」
「小葉子為何不叫我哥哥?非叫我七天?」少年,皺了皺眉低聲問道。
「娘親說她會像你的名字一樣,七天就會回來。」女孩單純地眨了眨眼楮。
看著眼前如此單純美麗的女孩,一股酸澀壓在心頭。撫了撫她嬌女敕的小臉低聲說道︰「小葉子真乖,你看哥哥也好久沒有見到切兒了,你能不能帶我把這個送給他?」少年從袖中拿一塊玉佩,玉佩上是一只盤旋的飛龍,身上插著一把利劍。
女孩接過玉佩,興高采烈的回道︰「我就知道七天也喜歡切哥哥,小葉子一定會把玉佩交給他的。」跳下石凳崛起小嘴,在少年英俊的臉頰上印了一個香吻,甜甜笑道︰「七天,我走了,晚上等小葉子回來一起吃飯。」少年捂著側臉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小小身影,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慮。
「盟主,您真的要這麼做,要不要和紫大人商討一下再做決定。」身後轉出一位黑衣女子,眉目清秀,一身黑衣彰顯得她多出幾分靈氣。
七天從剛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坐在石凳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說道︰「你覺得我做的決定有必要跟一個外人講嗎?
「盟主的意思是,紫大人不可信?」黑衣女子驚奇問道。
「小刀,你跟隨本盟主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在我的世界里有幾個人可信?」少年揚起那張英俊且不成熟的臉,眯眼問道。
「是,盟主,小刀明白。」黑衣女子立馬俯身跪地,朗聲回到。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歇腳吧。」焉歌扶著青倔跳下馬車。荒郊野外只有這一家客棧,房屋簡陋,是由木板搭建的三間房屋。青倔看了一眼焉歌,「你確定這不是一家黑店?」
「這…」焉歌四周望去,屋後的樹林里漆黑一片,木方旁全是些枯枝爛葉。秋風吹來盡顯怪異。
「夏夜,進去看一看。」青倔對身後牽著馬車的夏夜命令道。
「你怎麼不讓葉赤進去?他可是你的護衛。」焉歌看了一眼站在青倔身旁靜默不語的少年。
「葉赤不會武功,你想讓他去送死?如果你心疼夏夜,就自己進去看一看。」青倔仰著頭冷冷回道,一副嫌棄人的表情。
「葉赤,看好你家少爺,別讓他在遭人陷害。」這人還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焉歌丟下這句話,大步向客棧走去。夏夜連忙追上焉歌,「焉姑娘,我保護你。」
青倔看著他們的背影,無趣地揚了揚眉。
二人推門走進客棧,房內空無一人,桌椅干淨整齊。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放有一盞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茶是剛剛倒的,但人卻不在。
「有人在嗎?」。焉歌大聲詢問幾聲,但未听到有回應,「有人在嗎?我們要住店。」焉歌四周望了望,繼續詢問道。忽然有腳步聲響起,夏夜立馬抽出佩劍擋在焉歌身前。
「姑娘,有幾人要住店呢?我們只有兩件客房。」此時里房轉出一位身穿藏色衣衫的男子,伴著一道清脆的聲音,像是流水踫撞石頭那樣的清清脆脆。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這時夏夜眯起眼楮打量此人,烏黑頭發垂于身後,那雙水藍色的眼楮里有著冰冷和多情,高挺的鼻梁下揚著淡紅色的薄唇。左邊的眉尾處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沒錯,就是這顆紅痣,夏夜確定見過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