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妻 第四章︰美人好傾城

作者 ︰

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說完這話,坐在桌旁的另一男子也隨著站了起來,沉聲道︰「田兄既然有家事要處理,不如先去吧,這邊有我在,自會處理妥當,今晚我也不去田府了,就在這醉香閣住一宿。」

定目而視,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可不正是田家大少田遷少爺,田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少女,略一沉吟道︰「那蒼公子注意安全,不如我安排一些人過來。」

「不用,今晚的事必須成功,安排人過來,反而人多眼雜。今晚你也不用再過來了,免得讓他人起了疑心。」

「那好,在下先走了。」

蒼雲洛點點頭,眸中無意間射出的凜厲讓站在田遷身旁的小廝幾乎軟了腿,田遷這一抬腿離開,讓他覺得如釋重荷。

醉香閣前廳,素月招來一姑娘帶路,才走了數步,就看見田遷自樓上走了下來。

「小姐,你看,從那間屋子出來了。」紫竹激動的語氣中帶著憤怒,一邊的姑娘以為紫竹是在與搭訕,畢竟這里哪會出現那些中規中矩的深閨小姐,于是道︰「公子真會打趣奴家,奴家自小便被人賣進這醉香閣,哪里還會是好人家的小姐?」說道此,那女子不免有些淒楚之意,紫竹听得一臉茫然,素月拿起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紫竹這才回過神來,屆時不免有些尷尬。本來那女子還以為來這里的人都是沖著台上那些清倌來的,哪知眼前的兩人眼光竟是如此之高,對那台上的美人們連一個眼神也吝嗇。

就這麼一個小插曲,田遷早已沒了人影,素月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卻沒有追上去。紫竹見田家大少轉瞬即逝,不免有些著急,方才差點害自家小姐暴露了身份,因此不便多言。

素月指了指田遷剛出來的那間屋子道︰「那間屋子里可是有位貌似天仙的可人兒?」

「回公子的話,那是新來的,里頭的人身份可大著呢,連媽媽都親自去招呼。這一個月選一次頭牌,紫鴛是媽媽選出來的人,今晚的壓軸戲便是紫鴛姑娘的戲。」

素月懶得听她羅嗦,順手遞給那女子一錠銀子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那女子滿心歡喜的接下便離開了,紫竹對自家小姐的做法很是不解,素月從懷里拿出半截迷香,嘀咕道︰「還好我準備叱 江湖的東西總算派上了用場,就念在這份兒上,不然你的下場太過于慘重,就不知道放了那麼久的東西是否還有效?」

「紫竹,你去找買套粉紅色的女裝來,記著是越寬大越來,速度快些。」

紫竹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拿回來一套粉紅色的女裝,來醉香閣的恩客們此時都在大廳觀看姑娘們表演,這樓道上自是沒了人。主僕倆輕輕的來到那間屋子外,素月把紙窗捅了一個洞,屏住呼吸,打燃火折子,而後把冒著青煙的迷香放了進去。

蒼雲洛見此,臉色更沉了幾分,站在一旁的紫鴛與老鴇剛想用飛鏢解決窗外之人,卻被蒼雲洛一個眼神制止住了兩人手中的動作。蒼雲洛稍呼吸了一口,發現那不過是普通的用來祭祖的香,一時間不免疑惑。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素月與紫竹兩人輕輕的推開門進去,而後隨手關上。很滿意的看著倒趴在桌子上的兩女一男,很不放心的點了那男子的穴道,恨恨的踢了他一腳︰「這幾天都應該是他吧。」

「听小魚她們所說的,應該是他沒錯。不過,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你來幫我,不過不許大驚小怪,不然回去我就罰你一天沒飯吃。」

「啊?為什麼啊?」

「還不快動手?幫我把他抬到床上去。」蒼雲洛聞言一驚,莫非是有人以追殺到此,想殺了他,然後做出過人已經睡著了的假象?饒是如此,他仍然不敢動半分。趴在桌子上的老鴇與紫鴛卻急了,可又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兩人只得趴在那里干著急。

主僕倆把蒼雲洛抬到床榻上,素月一抖手里的衣服對紫竹道︰「你扶著他。」

「小姐這是要干嘛?」

「別問那麼多,快來不及了。」

紫竹聞言便不再說話,可見自家小姐一來就是要為素未謀面的陌生公子寬衣,著實把她下了一大跳。不待她的話說出口,素月又道︰「放心,你家小姐有分寸。」

一炷香過後,粉色的面紗覆面,飛月髻上斜插著一只同色的蝴蝶步搖,人一動,頭上的蝴蝶便似振翅欲飛。斜飛入鬢的劍眉被修了一下,畫成細長的柳葉。肥大的粉紅女裝穿在他精瘦的身上顯得有些長,不過如此一來,剛好遮住他腳上的白色長靴。

紫竹此時已經傻眼了,這便是傳說中的天仙下凡吧。素月看了看靠在床頭的人,滿意的道︰「我還正愁他長得難看呢,不想這一打扮還真不錯。」

「篤篤篤」

听著門外的敲門聲,主僕倆對視一眼,而後素月才壓著聲音道︰「誰呀?」

門外的小丫鬟聞言略一疑惑,卻也沒再多想,于是回道︰「媽媽,該紫鴛姑娘上場了。」

「哦,這就來。不是,你先進來。」

紫竹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兩人,臉上無比的驚慌︰「小姐,她們倆怎麼辦?」

素月用蒼雲洛的衣衫把紫鴛徹頭徹尾的罩住︰「沒事兒,你給我表現得正常一點。」

「是」

正說話見,門外的人已推門而進,一見趴在桌上的兩人,頓時也驚慌起來︰「你們是誰,把媽媽和紫鴛姑娘怎麼了?」

素月板著個臉,粗聲粗氣的道︰「你嚷嚷什麼,紫鴛姑娘與蒼公子喝醉了,正歇著呢。我們是蒼公子的朋友,你還不去找些人,找張椅子來,讓紫鴛姑娘坐著,然後抬出去。雖然不能表演,與客人見過面總是好的。」

不一會兒蒼雲洛便被人抬到台上,雖然他知道一直有人圍著他忙碌著,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楮,他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一上台,雖然人坐在椅子上,輕紗覆面,卻也不免讓所有的人驚艷。人人上台都有歌舞書畫,這美人兒卻坐著且緊閉雙眼,眾人驚艷過後便是各種猜測。

擔心主子安危的紫鴛與老鴇二人在素月她們把蒼雲洛抬走不久,也隨著出來,見主子被人這樣打扮,一時沒忍住便輕笑出聲,叫來青娘去主持大局。

「各位,是這樣的,紫鴛姑娘只是喝醉了。但怕各位說我們醉香閣言而無信,所以便讓各位與紫鴛姑娘見上一面。」

「蒙著臉,這算哪門子見面?老鴇怎麼不出來見我們?」

「對對對,老鴇是不是食言而肥,怕我們砸場子,所以躲了起來啊。」

「對啊對啊,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找來位丑女充數啊。」

青娘面對客人們的質問也不惱,只是擺了擺手道︰「大家靜一靜,不如這樣,大家先各自選自己心中的美人,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而所有姑娘中身價最高者為醉香閣新一任頭牌。至于紫鴛姑娘,如果認為我們醉香閣欺騙了他,我們賠他十倍的銀兩,但我青娘有言在先,紫鴛姑娘的底價是一百兩銀子。」

「什麼?這不是搶人吧,連臉都沒看到,就一百兩。」

「就是啊,面沒見著就獅子大開口,一百兩能贖一位美人兒帶回家了。」

青娘見此仍然笑著擺了擺手︰「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眼楮是雪亮的。各面在沒有見到紫鴛姑娘的真面目時都驚為天人,實際如何就不用青娘說了,大家心里有數。」

話音剛落,便听到有人開始喊價了︰「一百五十兩。」

此話一出,底下驚訝聲一片。

「還有更高的嗎?」。

素月撇撇嘴,她怎麼會讓這戲這麼快結束。那人還沒醒來呢,就這樣結束了,那她所花的功夫不是白費了,于是道︰「一百五十兩一錢。」

「噗,誰出的價啊?」

「是啊,這是誰啊,莫非紫鴛姑娘與這人有過節?」

沒有人答眾人的疑問,便又听得人道︰「兩百兩。」

「兩百兩一錢。」

紫竹扯了扯素月的袖子,悄聲道︰「小姐,我們有那麼多錢嗎?還有你買他來干嘛?看他瘦弱的樣子,當護院肯定不行的。」

素月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你別管,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是誰啊,沒誠意就別喊價。」

「就是嘛,別耽擱了別人。」

此時青娘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喊高價的人是醉香閣的托,喊高價只是為了讓下面的人知難而退。主子今日受辱,連她們這些做屬下的都很難堪了,偏偏有人卻在這個時候蓄意搗亂,奈何人太多,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喊價的人︰「請問剛才喊價的是哪位公子,紫鴛貌若天仙,公子這樣喊價不是有意辱之麼?」

蒼雲洛也忍不下去,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不想卻被人這樣對待,憤怒的睜開眼楮,一遍一遍的掃視著下面的人,企圖找出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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