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燈火 第二十一章︰每一個喜歡

作者 ︰

這里還是中盛百貨的旗下產業,不得不說薛上陽的細胞分子已經達到了無孔不入的境界,什麼地方都能看見他的魅力面龐,街頭巷尾十室九空,原來都在中盛百貨市場上奪寶呢,原來有這麼一天,她也可以認識那些只有在電視廣播收音機里才能听見看到的名人,有人說這個時代的人也分三六九等,你能看得見,更能模得著,唯一不能做到的是改變它的現狀。

明向伊已經轉昏頭了,果然,超過一個分岔路的地方就是她的迷宮了,還是說這就是上帝的公平之處?蘇旭一個不注意就看不見身旁原本站著的人了,他著急地找了好久,才在一個過道里看著她對著一個櫥窗發呆,在發現蘇旭走過來之後,明向伊馬上恢復,「蘇旭,你看這個。」

原來是跟他之前送她的一個一模一樣的音樂盒,明向伊細長的手指指向櫥窗之內。

「不過,它多了一個小東西,在那,看見了嗎?」。她觀察入微,蘇旭沒想到她記得這麼清楚,目光灼灼的他讓明向伊突感不自在,她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看其他的物品,沒想到看見了盧蘅與于莎莎,這是叫冤家路窄還是情深緣淺,明向伊發現心好像沒那麼疼了,盧蘅卻在一剎那間忘記了呼吸,也許注定忘不了,那就讓他再沉沉地醉在她的咫尺天涯。盧蘅走過來,明向伊假裝沒看見,正要拉著蘇旭向出口逃開,盧蘅的眼楮被這一個情景刺痛,原來見到我讓你這麼害怕,「向伊。」

明向伊听見于莎莎的聲音而停止動作,手還勾著蘇旭的手肘,超市里喧囂來往的家庭主婦們利落地橫掃減價商品,抑或也有偷情的人、捉奸捉雙的對戰雙方在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空調蹭蹭往外冒冷氣,勢要營造出零下的氣氛,再轟隆一聲炸開,駭人極了。

蘇旭輕輕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臂,明向伊抽出手來,于莎莎馬上就竄了過來,「向伊,你還是沒有原諒我們嗎?」。

「沒有,我只是……」

「向伊,還說沒有,你一見到我們就走,這還不是在怪我們嗎?其實,盧蘅他沒有忘記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樣,所以現在無論你們怎麼選擇,我都沒關系的。」于莎莎溫婉地說,明向伊細心地听,盧蘅意外听到這個說法,蘇旭當了個稱職的旁觀者,面無表情。

「莎莎,你真是愛說笑,我早就看開了,況且我是臨時想起有件事要去做,所以沒打招呼就準備走,我這個人特別缺心眼,你比我更愛他,他跟你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幸福。」這一番假話說得如假包換,明向伊的功力是越來越強了。她即使是編,也要把每個人的結局都編的完美,如果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那也死的心服口服。

出了商場之後的明向伊抱著蘇旭嚎啕大哭,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忍到得嚴重的內傷或者臨死之前也要爭取保密,可是人有軟弱的一面,一日又一日接受時光的打磨,隨著人年齡的增長也在滋長著,歲月是一種沉澱,越到盡頭,我們所承受的其實是越來越重的。

每一個喜歡,無論真情或假意,我們都付出了自己這個人或多或少的某個部分,直到有那麼一個人出現,我們連自己都已經無法擁有。

蘇旭切身感受到她的難過,她的無奈,她的決絕,她的成全,明向伊也是個天使,那些邪惡只是人性的插曲,只是讓生活更加光芒萬丈罷了。

「蘇旭,我真的喜歡過他,當我明白什麼是愛的時候我卻不愛他了,是不是很奇怪?好像愛跟喜歡之間就那麼一點點的距離,我無法確定我是否已經踏過了那條分割線,也許我從來就沒愛過?高善說,我們這種人,到頭來只是死心塌地愛著自己而已。」

「傻瓜……」蘇旭撫著她營養不良似的咖啡色頭發,他不喜歡染得花花綠綠的頭發,會覺得那樣缺乏一種自然美,他以她為原型構成了自己的審美標準,不完全靠譜,但完全熱愛。蘇旭給她買了她最愛喝的酸女乃,她曾經開玩笑說她以後一定要嫁給一個跟酸女乃相關的人,沒日沒夜地喝。

「在我的記憶中你好像也喜歡吃烤地瓜,薯片,玉米,女乃油蛋糕,番茄等等,連白米飯也吃得香香甜甜,那你豈不是要嫁很多次,很多人?」他一直都了解她的口味,再者,她不挑食,基本上只要能吃的都能滿足她的食欲,好養活得不得了。

「那就嫁給一個全能型選手,而且減肥等一系列項目也在考察範圍之內,吃與美如果能兼而有之,那就太贊了。」細細想來,薛上陽倒是個不錯的對象,而他正在嘗試著走向那個目標,希望我們都還來得及。

明向伊哭得累了,靠在蘇旭的肩頭進入夢鄉。他背著體重不合格的她走回了自己的住處,有陣陣發霉的味道竄入口鼻,房間很小,對于她的到來就顯得更逼仄了,蘇旭讓她睡在床上,自己坐在凳子上做完了一份報告之後也推不了周公的邀請而趴在桌上睡著了。

自從跟盧蘅分開以來,她就不停地作噩夢,夢中盧蘅的手順頸脖落下再收緊,涼意襲來,他掐著她,要她說清楚,講明白,問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人了,難道從頭到尾他只是她的試驗品嗎,明向伊幾次三番驚醒,她的天地一片混沌,「我不是怪物,不要這樣盯著我看。」

或許正因為從古至今沒有人給愛一個完整的定義,所以這麼多人都迷失了,當理直氣壯地相互辯駁時,依舊能各執一個說辭,條條是到,容不得判斷誰對誰錯。沒有人可以做到一無所求,所以老老實實認個死理兒,我在追求愛的過程中無論傷害到他人與否,都與我本身無關,這是謬論,也是道理。這個撲朔迷離的社會養成,與我們的人性息息相關,萬變不離其中,不知哪樣一般能推出個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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