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無聲哭訴的魂靈還在游蕩著,總有那麼多的憂傷與快樂在交織纏絆,琴鍵上跳躍著的音樂是在描述著堅定還是徘徊,看不見也听不見,只有感受才能帶來真實。
蘇旭知道這將是一場永久的戰爭,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將你擁入我懷里,也許最後我不能改變你,如果無法百毒不侵,那我只好陪著你下地獄。薛上晴無法看懂自己愛著的人這樣深刻地愛著別的人,為了把你推開這漩渦,我只有狠心。薛上晴也在薛上陽的勸告下改變了心意,至少在世界末日之前我要試著挽留那些想挽留的,這樣才不至于死不瞑目。從未想過要離開,只是我們都需要靜下來想一想,于是想明白了,一切在結束後開始。
走在空落落的走廊上,忽而轉身看見一個人影,薛上晴就那麼兩腳交叉站著,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微笑,兩手背在腰後,蘇旭有種不祥的預感。
「蘇旭,怎麼了?」轉眼間薛上晴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蘇旭明白了,薛上晴只是暫時被善良控制住真心,而當她的真心成長龐大起來,善良就不知道會被擠到哪里去了。隱憂已經蔓延開來,可能再使上次的法子也沒用了。
「沒什麼,你找我有什麼事?」
「因為我忘不了你,如果你還要想盡辦法趕我走的話,我勸你不用多費唇舌,而且現在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作為你的補償,至于之後我會怎麼選擇,那就是我的事了。」薛上晴沒有什麼隱藏,這也讓內心愧疚的蘇旭覺著理所當然,應該給她一個交待。他對她說,他有些事情想不透徹,不能給她什麼承諾,所以還不如放她自由,至少她就可以擁有許多的選擇。這樣的肺腑之言一般總是言者有心,听者無意。蘇旭有意讓她幸福,可是薛上晴無意放棄。
「我們可能是同病相憐吧,我喜歡的人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甚至我們根本就不能被現實所接受,很有趣的事,她沒有你優秀,沒有你這樣的善解人意,可是我沒有辦法不喜歡她,我以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蘇旭坦言,薛上晴的心雖然在滴血,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既然他跟那個未知的她兩個人沒有可能,那麼只要堅持,就一定可以等到那一天,即使是再用更久的時間鑽進他的心里。我們總在想,如果怎麼樣,就會怎麼樣。如果我心中的人是他,而他心中的人也正好是我該有多好。
經過這一次的對話,他們保持著朋友關系,分手了之後依然可以做朋友,確實難能可貴,但是誰都沒有考慮到之後的事,有誰能保證每一個人都大方到不在乎自己的另一半擁有五顏六色的知己。在光子他們眼中看來,兩人又和好了。
酒吧的生意很好,多數是學生,年輕人氣盛,難免就有人喜歡惹是生非,大概也是閑日子太無聊了。總有學生打架的事,幸好光子跟室友都會些拳腳功夫,而且身強體壯的,當然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今天的這幾個人是有備而來,身上還帶了刀制管具,多大的仇恨才要用武力解決呢,兩邊的人都蓄勢待發,原來是為了一個女生,這是一場遠古的戰斗,不死不罷休,只是不知哪個女生作何感想。
酒吧頓時喧鬧起來,燈紅酒綠下的歡唱有些時候也是夜鶯的哀鳴,在一個人將刀刺向蘇旭千鈞一發的時刻,薛上晴突而沖過來,蘇旭眼疾手快拉著她,躲閃不及還是上了手臂,薛上晴眼楮泛紅,咬著煞白的嘴唇哭了,疼得她說不了話。
「薛上晴你這個傻瓜!」蘇旭抱起她向外跑去,光子一腳踹開糾纏的人,馬上跟了出去,卻沒有見到兩個人的身影,有他在,她即使痛也是開心的吧?呵呵,愛情里有太多的笨蛋,而且都很不自知。
薛上晴的傷沒有大礙,只是驚動了薛上陽,這個哥哥維護著自己妹妹的心實在強盛,上來就一拳把蘇旭打倒了,蘇旭也不甘不明不白被人揍一頓,于是一個勾拳就纏上去了。
薛上晴著急之余叫了一聲︰「哥,別打了!」撐在床上的手越發疼了一下。
在薛上陽停了手之後蘇旭也停了,他們的面上都不再是風流倜儻的模樣,而是青紫交加,滑稽極了。薛上陽雖然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可他不得不說自己這個妹妹真是太笨了,怎麼可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從小只有爺爺照顧的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作為哥哥的他怎麼能讓妹妹有任何意外。薛上晴猜得到蘇旭會因為感激而對她好,這也許是另一個途徑,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不在乎用什麼方式,只在乎最後的結果。血液永遠可以在某些時候變成催化劑,也許是催促了發生,催促了發展,催促了結束。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去影響他的判斷,其實他已經把原因都告訴你了不是嗎,你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白費苦心。」光子內心經歷千百番掙扎後還是來了醫院。
薛上晴把身子往上提了提,然後笑道︰「沒有人說過不可以因為感激而在一起,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有把握讓他忘了那個誰而愛上我。努力了我才不後悔。」
「你也無藥可救了,我們都一樣。不過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還是……」薛上晴低下了頭,感覺到無措,原來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愛著人的那個人也被第三或第四甚至第五個人愛著,以此來平衡感情的杠桿。
「好了,祝你早日康復,還有,祝你追愛成功。」光子是個好人,可是好人有太多,我不能每個都去愛,所以選一個自己最愛的去痛痛快快愛一場,因為著實不存在退而求其次。醫院的味道像是尋求刺激之後疲乏休憩的港灣,有的死亡令人無動于衷,冷冷的太平間外還在上演生離死別的戲碼,听說醫院是個好地方,如果有什麼想不通,就去醫院看看這個于人世間最多愁善感的地方,也許你就不會再執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