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伊啊,今年就升高三了,心里放寬一點,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就不要去想了,爸爸媽媽全力支持你,還有啊,身體也要注意。」明山與劉荷香一前一後搭起架來,這樣的默契十分少見,雖說兩個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數,可是畢竟還沒有心有靈犀的境界,相信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出幾對。
「爸媽,你們管好明雨就行了,她還小,我的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姐姐,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明雨黝黑的瞳孔印著明向伊,像是一面澄澈的鏡子,照出對面站著的人的紅潤臉龐。
明向伊很是不解,這樣的眼楮真是照妖鏡,她的丑陋,漂亮都被照得一清二楚,「是啊,我要去學校了,明雨你要好好學習。」
「嗯,明雨听姐姐的話。」她細女敕的聲音真是觀世音菩薩的緊箍咒,不落凡塵的溫柔的懲罰。明向伊不喜歡這樣干淨的眸子,顯得自己有多麼不堪,她是一個隱形的惡人,這個是蘇旭說的,他說她的心里住著一匹沉睡的狼,隨時有可能醒過來。小時候,我們不明白什麼是隱藏,所以沒有秘密,可是人長大了,會說謊了,所以即使是血緣至親,也會有自己的保留。
爸爸媽媽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她也不說,久而久之,他們之間不再坦誠相待。沒有人能夠停止偽裝的腳步,無論是無心還是刻意,明向伊已經成功躍入這扇門,把自己跟外界的誠實隔離起來。
高三剛開始,高善就過來找她,說什麼自己要轉校了,這里面的原因她們倆都心照不宣,一次短暫的相愛,毀了一顆心,七零八碎,再也拼湊不完全。高善說只有一個星期的緩沖時間,雖然融入一個新集體是很難的事,可是畢竟好過整天胡思亂想,肝腸寸斷。
「高善,對不起,我只說這最後一次。」明向伊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住事情發展的趨勢,特別是那形同怪胎的心。
「好啦,我知道,其實我們是很相似的人,我都知道,再說這些你就不是我姐們。」原來高善真的知道,像她那麼睿智的腦袋智商高當然不用說,可是連情商也是如此地高,真是不簡單。
沒想到這個學期會出現一個人,一個瘋狂地追求者,明向伊吃驚之余竟然也有欣喜,女人一輩子都在證明自己的魅力和堅貞不渝之中徘徊與掙扎,有的人在魅力之中找到了堅貞不渝,有的人在堅貞不渝之後知道魅力的重要,它們不相悖,只是生息相關。明向伊看重魅力帶來的好處,卻沒有想到最後會在上面摔一個大跟頭。
都說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的愛情一般都沒有善果,那麼這個盧蘅會是她明向伊對的人嗎?盧蘅沒有什麼浪漫的言語,也沒有浪漫的行為,可是明向伊覺得給他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這不是花心,更不是。如果你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人可以讓你放棄所有的機會,那麼就是深愛了。樹葉的紋路一點點延伸出去,這像一根根手指,指向四面八方,盤根錯節的混亂才是生活最本質的美麗,無所謂簡單是福,既然來了,何必為求得安寧而終日膽小如鼠。
盧蘅選擇讀音樂,走那個在農村認為是邪魔歪道的路上,難免遇到許多的調侃,可是你是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並沒有嫁接到其他任何的樹種上,沒有必要仰人鼻息,更無須透過別人的批評指正來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盧蘅在一次考試中坐在明向伊的後面,耍無賴地向明向伊要答案,明向伊終于還是沒給,寧可殺頭,也絕不向惡勢力低頭,這股子韌勁讓盧蘅覺得這個女孩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盧蘅的家世在千家萬戶中算是佼佼者,這使得盧蘅認為有這個實力,那就不愁明向伊不答應他。
這好像是高善和她的通病,找個愛護自己的人挺不錯的,至少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還有一個人站在你身後為你制造火藥,一旦有危險來襲,絕對有強大的震懾力,這就是安全感。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有個條件,如果有一天我提出了分手,你不能有異議,必須接受行嗎?」。
「行,我答應你。」其實誰的心中都是捏了一桿秤,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可以控制情緒的,想愛就愛,想不愛就跑開,因為畢竟兩個人在一起要考慮到很多因素,沒有人是完美的,到了一定的時候可以用任何一個缺點來說服自己放棄,並且不會心痛到流淚。除非這里面早就存在一個或兩個甚至以上的第三者,否則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盧蘅與明向伊的結合本來就是抱著嘗試的態度,好像注定了結局也將是成敗參半,那一般的失敗就是兩個人都估算錯誤,受了傷,而成功是最終醒悟了,並非年輕就有資本玩玩而已,對于生活這門科學,我們必須嚴謹。
這幾天例假又不正常了,明向伊惴惴不安的,果然在食堂里和盧蘅一起吃飯的時候居然中獎了,這也太尷尬了。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買東西。」盧蘅給她買來了衛生棉,而且是最好的牌子,他月兌下白色的襯衣,里面穿了單薄的背心,而襯衣系在了明向伊的腰上,正好遮住了那個紅通通的污點,明向伊別提多感動了。一路上盧蘅都走在她的旁邊,身體微微側著,這是準備了雙層保險。而每到這一天,盡管痛得死去活來,依然覺得是幸福的。
她還記得蘇旭把音樂盒遞到自己手上時,她的心陡然震顫,她沒有把它帶回家,這也就預防了母親的打破沙鍋問到底,也避免了她說謊的愧疚。其實這也就是表兄妹之間的情誼,可是明向伊覺得這份情誼變質了,上不得台面了。音樂盒一直躺在她的床頭,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眼就可以看見,繼而展開一個燦爛的微笑,最近睜開眼時卻慎得慌,害怕涌上心頭,這種味道像是背叛,接下來的處罰不知道會是哪樣的。
明向伊感覺跟盧蘅的開始令她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