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金魚淚 三、我曾經愛過你

作者 ︰

清晨,伊恩接到組織命令,要在今晚愛德華的密會上發動最終行動。

「今晚就會結束了麼?」伊恩一邊想著,一邊回到了屋內。

開門的同時,伊恩別過臉,不願多向床頭看一眼,那個多次與自己合作過的可愛少女,此時已經發不出聲音,嘴唇潰爛,手腳抽搐,脖頸處也滿是紫黑色斑點,玫紅色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少女身旁,瀕臨崩潰的海莉跪坐在床邊,握住妹妹的手,無聲的哭泣著。她伸出手,撫模海蒂干枯的長發,口中念叨起來︰「海蒂,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嗎?那時你總是跟在我身後,非常听我的話呢。」

伊恩做到窗前,默默的听著。

「要不是那場戰爭,你也不會受刺激,也不會出現另一個人格。」海莉疼惜的幫妹妹蓋好被子,「不過呢,另外一個人格認得姐姐,從來不會傷害姐姐,海蒂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啊。」

伊恩听到這里,那一晚在廢墟得知海蒂真面目的景象浮現在眼前。臨走時海蒂如釋重負的笑臉是那樣純真,伊恩不忍將真相告訴海莉。

「海蒂是個好女孩兒,她會沒事的,海莉。」伊恩站起身,想要安慰她,自從雷奧走後,海莉沒有同他說過任何話。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酒紅色短發少女沒有回頭,伊恩已經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憤怒,「大家都是這樣,事不關己的時候誰都會扮好人說好話,在家鄉的時候也是。」

「?」伊恩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海蒂剛跑出來,房子就被炸毀了。我回過頭,滿地都是爸爸媽媽的碎片,兩個月大的弟弟更是連尸骨都沒有留下……那時村里人也是你這般嘴臉,虛偽的安慰幾句,說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海莉轉身瞪著伊恩,酒紅色的眼瞳似乎要滴出血來,「騙子!你們都是騙子!第二天你們還不都被敵人屠殺的一個也不剩,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都是騙人的!事情明明發展到了最壞的局面,要不是海蒂受了刺激奮起反抗,我們姐妹倆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啪啦」海莉抓起床前的水杯,使勁摔在地面上,「海蒂救了我一命,現在是我報答她的時候了,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安慰,我會靠自己救活海蒂,即使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屋內頓時安靜了,死一般的沉寂過後,伊恩開口說︰「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不過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冷靜下來,對方就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海莉,你不要中了他們的計謀,大家都在想辦法,只要今天晚上活捉了佩內洛普,海蒂一定會有救的。」

少女低下頭,嘆了口氣,擦干臉上的淚水,海莉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人︰「真想回到第一次與你搭檔的日子,你的冷靜、洞察力教會了我們姐妹很多東西,我們都很尊敬你,海蒂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你知道嗎?我曾經愛過你。」

「……」伊恩沒有說什麼,現在這種狀況下自己完全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對海莉再說什麼。

看到伊恩的反應,海莉最後一點希望之光熄滅了。

強顏歡笑,少女堅定的說︰「謝謝你帶給了我美好的幻影,這些已經足夠了。這次任務以後,我要帶著海蒂去遙遠的國度過正常人的生活,離戰爭和死亡越遠越好,估計我們永遠不會再相見了……我會永遠記得你,也請你記得身邊曾經短暫停留的我們。」

「恩,我會一直記得你們姐妹的。」

「太好了。」海莉舒展面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不管再怎麼堅強,她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稚氣未月兌的臉孔令人心生憐愛。

「海蒂,再堅持一下,姐姐一定想辦法救你,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望著痛苦中的妹妹,海莉輕聲撫慰道,「一定會有辦法的。」

整整一天,海蒂都被毒素所折磨,發不出聲音,只能張著嘴巴無聲地顫抖。夕陽西下,伊恩擦拭好狙擊槍,準備出發。

來到床前,伊恩平靜的說︰「海莉,是時候出發了。奧利弗早上特別叮囑,你是這次任務不可或缺的戰斗力,務必要出戰。你這樣做,同樣是為了海蒂,她也會贊成組織的決定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再跟海蒂說說話。」

看到海莉的狀態,伊恩仍舊不放心,還想再說點什麼。

「海莉……」

「我會準時過去的,你放心。昨天不是已經選定位置了麼,最後一次任務,我會認真完成的。」

「……好吧,那我先出發了。」伊恩無奈,關心的看過海蒂後,輕輕關上房門,離開了教堂。

一路上,伊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竟然不自覺的敞開了心扉,變成了一個看重感情的人︰對于瑪莉亞的愛慕、對于雷奧的信任、對于海蒂的祝福,還有對于海莉的憐惜……

伊恩並不知道,瑪莉亞利用催眠術對自己開的這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竟然在今晚的決戰中埋下了未知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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