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續的地老天荒 第十一章 愛情不純 痛也舍棄

作者 ︰

無聲的夜晚,忘記了拉上窗簾,忘記了檢查門窗,不知何時就陷入了無盡的睡眠——我想我終是那種懦弱的女孩,永遠都選擇躲起來,不敢面對心中的痛與不甘,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濃烈的陽光照進我朝陽的屋子,那刺眼的光芒吵醒了熟睡的我,我用力的睜眼,又怕光,而眼角眼淚流下的痕跡把皮膚撕扯的微痛。

手機習慣調成靜音,解鎖,慢慢的一屏幕。

22︰32

23:40

00︰05……

他終是沒保持平日的紳士風度,全然不顧鈴聲會吵醒我的可能,持續的撥來電話,明知我不會接,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出聲,才發現可能是昨夜在窗前颼風太久,嗓子可能因為受涼感冒沙啞的出不來聲音,我才恍然意識到渾身無力,酸痛的可怕,牙齒也跟著痛,我明白,這是我感冒的典型表現。晃了晃頭,飄飄悠悠的去接了杯熱水,喝下去燒的嗓子痛痛的,不知為何,滾滾熱淚也一並掉了下來。

原來這種痛撕心裂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介意什麼?腦海里都是空白,沒有那男人說過的話,沒有向陌與她的纏綿,沒有他的解釋,仿佛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只是覺得悲傷,就是那種當做背景音樂一般的揮散不去。

西比可憐巴巴的看著我落淚,好像什麼都明白似的,大眼楮瞪的我覺得心里更加的委屈。壞西比,要是不為了溜你,我也不會遇見他,都是你,都是你,可是為何在短短的幾天前,我還心里默默的感激你把他帶到我身邊呢。呸,程曉。你個白痴,哪有人會那麼快就喜歡上一個人呢,你應該早就意識到他的虛情假意啊。還那麼相信,你個白痴,你就是弱智。

我蹲在原地,想的頭更痛了,卻不想去吃藥。我總是這樣,心情不好,就會生病,吃不下睡不好,更顧不上去吃藥。復雜型人格姑娘的自虐傾向。涼涼的地板磚冰涼著我的身體,那個我相信愛我的人寒冷了我的心。

手機,滑動,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短信,一條條通訊時間記錄我都還保存的完整,現在他們卻動態的對著我笑,一廂情願,如何是好。

我刪掉了向陌那熟悉的手機號,卻發現那串可惡的號碼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腦海中跑掉。

向陌,容我自作多情最後一次,我想你會找我,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听見你的聲音,看見你的眼眸。原諒我的執拗與冷漠,我的世界里容不得半分的復雜與混沌,黑即黑,白就是白。我想要的,只是你純粹的愛情,與任何無關。這也是為何在我們在一起之後我那麼心累的原因,介意的太多,要求的太多,最後咎由自取。

有你的世界,以前全是我滿滿的希望與快樂,從此,它也只會留下深深的痛與不安。我躲,我逃,只是因為懶惰,懶得去辯解,懶得去計較,甚至懶得听你的解釋。就讓這一切,全都恢復到從前,因為,安靜的簡單的生活才屬于真正的我。怕,與患得患失,請你的背影和我所有對你的感情一起離開。

我翻著報考指南,笑了,現在無需猶豫了,就是它吧。我才知道原來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大多是為了那個人。

平靜的自已一個人在家里玩著游戲,听著快樂的舞曲,微笑,大笑。

晚上踱進爸爸的房間。

「爸,我想報四川的c大。」我淡淡的說著,等待著狂風暴雨。

「你說……什麼?」爸爸把眼楮從電腦屏幕上挪了過來,看著我,我好害怕那眼中的失望與驚訝。

「我長大了,我想去看看外邊的世界了。而且c大很好的,排名靠前,綜合也不錯,我已經決定了。」我堅決的說著,生怕父親听出半分動搖。

「不行。你想都別想,我說過的,半步不可以離開北京。」他亦果斷,沒有笑容,甚至沒有表情,好脾氣的慈祥父親故作冰冷的說著。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是為了將來考慮,算了,我自己決定就好了。」我轉身,無力去思索為了逃離這段可能是愛情的經歷到底要不要背離父母的寵愛。可是此刻懦弱的自己,好想去另一個世界成長,慢慢的學會堅強。

而在這個布滿回憶與過去的地方,我做不到。眼楮酸酸的,心也酸酸的,還要忍著。我好恨,不恨你,恨自己。因為我才發現,此刻你早已融入我的生命,無法分離。

「曉曉,爸爸舍不得你啊。」暖暖的平緩的語氣似乎妥協的從身後傳來。我知道爸爸說的分外的辛酸,但是還是無法動搖。

爸,我想去遠方尋找另一個自己,我要活的自我些,我想過全新的沒有過去只有未來的生活,爸,對不起,我愛您,只是現在的我,沒辦法快樂的坐在您的身旁。

「爸,我知道,可是我真的覺得那條路會比我永遠在您身邊好。相信我,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轉身,眼楮濕潤,看著爸爸蒼老的憔悴的面容,壓抑了許久的痛苦與委屈傾瀉而出。爸爸亦紅著眼眶,微微笑著。我知道他妥協了,因為他的父愛,不想折斷女兒企圖高飛的翅膀。

躺在床上,沒有開燈。靜靜的听著布滿灰塵的播放機里早已陌生的聲音。

「可不可以讓我回到突然長大那一天

那一刻他的吻改變我的世界

可不可以這個夏天這些故事能永遠

球場邊界外線我們已越走越遠

我可以劃一個圈把自己關在里面

把回憶擋在外面

卻不能停止想念在我的天空蔓延

他有的善良和善變

我可以劃一個圈當做是完美句點

還他自由的藍天

卻不能停止想念一幕幕甜美畫面

如果放棄了這一切

那麼在我身體里的靈魂是誰

可不可以讓我練習心碎時候有笑臉

等著他已走遠才能落下眼淚

可不可以讓我消失在地平線這瞬間

哭過了冷卻了起風了卻不能飛

………」

丁當質感細膩的聲音似乎在為我歌唱,我鎖著門,怕爸媽突然進來看到我狼狽不堪的臉,最後的最後,真的只剩下自己和孤單。

我不敢告訴猴兒爺,因為我曾經那般謹慎小心的安慰他自己絕對不會受傷害,我也不想告訴左琦,怕她吵鬧的可怕。我想,還是留下自己一個人,獨自消化。才發現,再親近,也有難以啟齒的秘密。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種叫做習慣成自然的事情。沒有他的世界,我習慣了孤單與知足,他來了之後,我習慣了各式的貪婪和依賴,後來他走了,我自此習慣了一個人。

「想好了?」言簡意賅的猴兒爺皺著眉說道。

「嘿,我是去念書,又不是蹲大獄,你說你怎麼跟我爸一樣啊,至于的不?」我強顏歡笑,卻被臉上習慣了的淡漠表情撕扯的生疼。

「曉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我發現這周開始你就不對勁兒,真的,有啥事兒跟我說。」溫柔的能溢出水的語氣,我心里深知,他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會忍受不住眼中的水霧。

「沒事,就是跟向陌分手了,但是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我都不在乎了。真的,現在這節骨眼還是學業要緊。甭擔心我。」我知道,越隱瞞他越擔心。倒不如坦然,避重就輕反而是個好方法。

「呵。」接下來是安靜。他無言,我亦微笑,傻傻的默默的低頭笑著,怕眼淚忍不住滴出來滑濕了臉龐。

「算了算了,回去吧。我是誰啊,自由女神啊,不就一男的麼,你覺得我至于麼?哼」我努力收拾好情緒,樂呵呵的說道。好似真的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我自然知道,一切瞞不住最了解我的人。

「曉,別賠上自己的未來。就這一句,你記住了。」他轉身,離去。

我知道他懂,懂我的傷心與掩飾。我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的生氣,生氣我這般不愛惜自己,委屈自己。

我朦朦朧朧的往班里走,只顧低著頭想著猴兒爺最後的話,卻不知何時撞上一個寬闊的胸懷。抬頭,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緊張的臉,淺淺的笑著。他推著我退回來水房,關上了門。我立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在他面前,我大可表現的比在猴兒爺面前更加的自然,因為,沒有因為,一慣如此。

「程曉,怎麼報那麼遠?」郝琛好听的聲音,此刻卻不能讓我動心,因為此刻那顆蓬勃的心髒正為了另外一個人受著創傷。

「嘿,咱班又不是我一個人考去了他鄉,本來我就覺得c大悠久的歷史適合我這種偽文青,況且,我最喜歡的中文在那里也是金牌專業啊。這不……」沒等我說完,我就被他凜冽的眼神阻止的無法繼續。

「說,到底因為什麼?我記得你不是誓死不離開北京麼?」他輕輕的說著,仿佛在回味那個午後我們一起暢談未來的場景,那時候的我是多麼想和郝琛一起留在北京,一份清閑的工作,一個愛的人,如此溫暖過一生。可是如今,物是人非,連當年的念想都煙消雲散了。

「我覺得自己太不成熟了,我想去外邊的世界看看,這樣磨練下自己,也許回來之後這大都市的生活才會更適合我。我想活的自在些,無憂無慮些,離我熟悉的一切更遠一些。我想找到自己心中所想。就這樣,夠充分嗎?」。我笑,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笑,笑的坦然,笑的真誠。因為我仿佛看到早晨鏡子中那個稚女敕的小女孩變得堅強獨立的那一天。

「我一直以為你會因為談戀愛變得,額,變得不是我心中的那個小女孩,沒想到,還是那個愛幻想愛折騰什麼都不怕只管往前沖的傻妞兒啊。」他亦笑,笑的冷淡,笑的淒慘,笑的不似這個年紀的男孩該有的滄桑。

「琛兒,我們都會有最好的未來的,我們都是好孩子。哈哈。」我把胳膊稍稍費力的掛在他高高的肩膀上,笑著說。

「丫頭,要幸福。」他透過玻璃看向遠方,我看不出到底什麼風景在他眼中流淌。

「恩,都幸福。」他說的話,讓我想到了向陌的臉,他那樣憔悴的對我說,「可是你不快樂,要怎麼辦?」我晃晃頭,想忘記有他的一切,我想他本該還我一個新鮮的快樂的生活,可是這個人,早已帶著我對他的一切消失,可我卻清晰的感覺到他無處不在,在我的生活,在我的房間,在我的腦海。

忘了各自眺望遠方多久,被饒人的上課鈴打斷了思緒。肩並肩走進教室,看著熟悉的一張張臉,我突然有一種回到人間的感覺,我有多久沒有用心看著身邊的一切了。

用力睜大眼的看著課本,老師的話像催眠曲一樣為我伴奏,一下,兩下,我的頭磕的充滿著節奏,最後還是忍不住倒在了撞上,酣暢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教室里已不那麼安靜,嘈雜的多了分親切。睡眼朦朧的費力看清眼前的桌子,多了一罐咖啡,熟悉的便簽紙︰注意休息。不用猜就知道,這字兒是猴兒爺。我哭,把頭埋在胳膊里,也笑了。

又是一節課,我最仇恨的物理。

老師熟悉的奇怪口音,「啦麼,曾曉,你所一下。」(那麼,程曉,你說一下。)全班像往常一樣是一陣怪笑。

「額,老絲,您再所一遍題目好麼。」我嬉皮笑臉的如往常一樣調侃著,大家都習慣了這樣來娛樂我們枯燥的課堂。

「咳。這個面條(鏈條)受幾個力?好好答。」年輕的老師也笑,故作嚴肅的繼續說道。

「恩,這個……」我想,歪過頭去看斜後的猴兒爺,他在那里也猴子般的問著旁邊的同學,一副愁眉莫展的樣子。

「好,坐。」停頓了幾分鐘,老師淡淡的說道,不再笑,反而真的嚴肅的說著,「考斯在即,不要分心。」我看著最喜歡的老師,望著他年輕的臉上薄薄的嘴唇,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在腦海飄過。我點點頭,認真的坐下。是那樣的認真,仿佛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

在筆記本上認真的寫下一句話,「愛你的人這麼多,別讓他們失望。」

認真听課,認真筆記,認真學習,認真的,忘記,生活,快樂。

放學後,又恢復了往常,猴兒爺走在我左邊,不同的是,郝琛也在我右邊不緊不慢不聲不響的走著。

「都報哪兒啊,說說,姐替你們審核審核。」我輕松的說。

「我報的s大,那邊的臨床醫學很牛,我想試著去讀那個。不過心里沒譜。」郝琛認真的說著,我看著他豎起的眉毛。陽光下,又回到了那些個無憂無慮只是小暗戀小緊張的昨天。

「我啊,我報a大學經濟,哈哈,天天數錢,太他娘的爽了。」猴兒爺嬉皮笑臉的說著,我仿佛看到他猥瑣的躲在昏暗的房間里吐著口水數著一張一張的紅鈔票,詼諧極了。

「哎,你們都留家了,就我要遠走他鄉,從此走上了一個文學家游蕩刺激的不歸路。壯士一去兮……」再我故意朗誦腔調的胡謅時,後腦勺一個巨大的力量,閉著眼都知道是猴兒爺那賤爪子。

「嘿。你想怎麼著,反了你了是不?太歲頭上動土啊」我瞪著眼對著猴兒吹胡子,還上去就揪他的書包,這場景,美麗的熟悉的讓人落淚。

「喲,小丫頭片子,太久沒教訓你了吧。翅膀硬了咱就烤著吃。」猴兒爺轉身掙開我的拉扯。

「靠。去你大爺的姑女乃女乃的爪子,吃我的排山倒海。」看著眼前拉開距離的猴兒爺,我沖過去就是一記推掌,他被我嚇的迅速跳開了。

我回頭,看見郝琛微笑的看著我們的打鬧,那眼神慈祥的像曬太陽的爺爺,卻閃著光,溫暖,明亮。我亦笑,捂著肚子把這麼多天的苦悶全笑個干淨。

「丫,看我怎麼擒倒你。」趁我不注意,猴兒爺一個用力,把我按倒在了學校的正門口的出口。我就囧在地上,尷尬的一臉冒著黑線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我也趁他不注意,一口把口中嚼沒味兒的口香糖吐向了他的臉。雖然他躲過,但是還是丟人的可以。

我被郝琛拉起,拍拍上的土,得瑟的耷拉著書包一步一晃蕩的搖擺著。

我們仨就這麼被門口值班的老師絮絮叨叨的攆著離開了校門這敏感地帶,一路笑著,拍打著,快樂著。

直到熟悉身影的出現。我不笑了,旁邊的兩個也愣住了。

他就那麼倚靠在肯德基旁邊的藝術牆上,劉海微微的長了些,臉上還是那麼的淡然溫和,只是眼角多了些落寞和無奈,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就那麼死死的盯著我,一動不動。我尷尬,故作沒見到他的樣子,拉著他們的校服袖子繼續往前走。

「程曉。」熟悉,熟悉的我的眼淚都快落下,平和,至今,我還是覺得這平凡的名字在他的聲音下才多了無限的韻律和美好。

我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恨,不是,只是想逃,遠遠的不見最好。

「冷靜了的話咱們就聊一聊。」他更近,我仿佛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是他的專屬,誘人的讓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似的。

我抬頭,看他的眼楮,看不出什麼,如墨的黑眸一如既往的好看,其他的我一無所獲。卻不知為何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向陌,咱倆也算認識,雖然我不知道你倆啥事兒,但是你們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程曉就是小,什麼都不懂,算了吧。快考試了,別折騰了。現在不去糾纏我想至少對程曉是好事兒。」猴兒爺一字一句的說著,我突然覺得他在我的事情上表現的那般的勇敢和堅定,不似平日里好脾氣好說話的那個樂呵呵的大男孩兒。

沉默,可怕的沉默。

誰都沒說話,他還是一臉平淡的看著我,我抬頭低頭,沒有思緒,沒有語言。

「好,那……有機會再說吧。」他抬了下眼楮,實現高高的,我看不懂背後的意味。他微笑的對郝琛和猴兒爺點了點頭,轉身,停頓了一下,便雲淡風輕的邁開了第一步,也許是我想多,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那還來找我做什麼?

「林……」我卻突然忘記了叫他名字的習慣,顫顫巍巍卻鼓起勇氣的喊了出來。

他回頭,苦笑一抹在嘴角。溫暖的看著我,像在機場等了24小時終于等來遠方的飛機一樣的感覺。

「你們先走,我想還是說清了好,我沒事,待會回家給你們發短信。」我已擠不出表情,平靜的說著,用手推著他們兩個略沉的身體,揮手再見。

他們邊走邊回頭,揮了揮手,他們懂我,知道這樣直面是我鼓足全部勇氣才能做出的決定,也許這是最好的解月兌,關于結束。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我沒有拒絕,沒有力氣,任他拉著,走進了旁邊的肯德基。當觸踫到他手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時多麼的涼,冰冷到在他溫暖的掌心里肆虐都覺得殘忍。

坐定,看著他在人群中排隊,就算穿著最普通的深色外套,卻也是在人群中那般的突出和閃耀,明亮的眼眸,薄到性感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白淨的臉,一切都那般的心動,你真的舍得離開他麼?細心,溫柔,涵養,氣魄,一切近乎完美的男人,你真的願意麼?可是若沒有愛,還有什麼可停留呢。

「暖暖手,最近雖說升溫了,也不能就穿這麼少啊。」他溫暖的笑著說,好似很多天前的他,也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太殘忍的話,可以直說。因為愛太沉重了。不是麼?」我驚訝于這麼深刻的話出于自己口中,卻是情之所至,月兌口而出。

「那天,我真的是喝了些酒,只是她驚恐的說出什麼事兒了,我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幫忙,去的時候反而……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迷迷糊糊的……可是我真的沒有……」他皺著眉說著,仿佛在回憶,仿佛在措辭。磕磕巴巴的言談不是他的風格,听得我更是心痛。這個理由不充分的可以,真真假假我還是辨不清晰。

「你不覺得這樣解釋太無力了麼?其實你心里就是還有她,你根本就沒那麼在乎我對吧。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在玩兒,在新鮮。」我承認自己內心變態的敏感,太在乎,一旦出現一點瑕疵,反而會懷疑全部。這就是我。我緩緩的吐出心中的苦楚,這就是我心中一直的隔離線,隔著愛情和他,我不敢相信,一直懷疑,痛苦。

「程曉,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矯情啊,你干嘛非得想那麼多。明明很小的事兒為什麼會想到我和你在一起的初衷。」我看出他有點微怒,眼前怒氣中燒的表情是在我的印象中極其罕見。

「我想的多,呵,我就是這麼矯情,我就是想的多,我就是這樣悲觀這樣任性,我就是這麼卑微,我就這樣……」哽咽,說不下去,淚蒙蒙的余光看到旁邊人疑惑的眼神,我不管那麼多,只是任性的悲傷著。

「對不起,丫頭,但是我真的不是玩兒,我只是,你知道,有時候太多年的感情真的不是說放下就放下。而且過去的有些事兒在我心中印記太深了。我也需要時間,像你一樣不是麼?」他用手握在我握著咖啡杯的外邊,一層暖意傳來。這是安慰,可是我該怎麼接受。

「好,向陌,我承認,可能現在的我真的已經入戲太深了,我承認沒有你我的生活糟透了,我哭瘋了,我痛死了。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變得敏感糾結,我不快樂,我介意的太多,顧慮的太多我都知道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若愛,你到底有多愛我?與她相比呢?我只听實話。」我黯淡的說著,我多麼渴望他的答案可以浪漫到讓我落淚,可以擁我入懷,可以一切從新來過,只是我的自尊心,我的苛刻,我的倔強,卻自虐的不肯先妥協。

「曉曉,你知道,有時候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那麼傾盡全部的去做青春時最瘋狂的事兒了。你若要真相,就是這樣。」他楞了一會,眼中帶著微痛,緩緩的說著,平和溫柔的聲音此刻卻變成了一種諷刺,仿佛全世界看著我在山頂果奔一般。

「所以,意思是,沒那麼愛,對麼?」我執拗,太多的話不直白我總是不明了。

「沒有當時的那般愛,你知道,我現在只想踏踏實實的找個喜歡的女孩談場輕松的戀愛。我沒有心情和時間去處理各種矯情的不愉快。你是個好女孩,我也很喜歡很喜歡你,但是太任性了不是麼?這世上哪兒有那麼純粹的事情呢?我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不是神,不能什麼都滿足你,不是麼?算了好麼,過去吧,咱們還都好好的可以麼?」他說著,我听得卻淚流滿面,原來這樣的男人,柔情只是手段,愛情只是附屬。對,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苦強求。

「這是你的妥協,我謝謝你的誠實,也謝謝這段最美好的回憶。只是,不純粹的東西我寧願不要,原諒我小不懂事兒,就這樣吧,祝你幸福。」我起身,顫顫悠悠的不下心踫了滾燙的咖啡。我們就這樣看著棕色的液體在白淨的桌面上流淌,兩個人都出了神,待反應過來。我抬眸看到他黯淡的眼神中仿佛帶著笑意,無奈,淒涼,謝謝你還有這般遺憾的表情。

我揮手再見,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天氣冷的駭人,明明是回溫的季節啊。我手用力的在兜兒里攥緊,試圖給自己更多的溫暖。看著道路兩旁禿禿的樹木微微抽出了新芽,我抬頭看著沒有雲彩卻昏暗無比的天空,把頭淺淺的縮在了領子里,過去,就過去。

在公交車上看著熟悉無比的宣傳歌曲的移動傳媒,真希望有台時光機,就算是一次性的,我也希望此刻可以把我帶回仿佛很久了的以前,那麼我就可以選擇不遇見,不接受,不愛,也就不痛。

「曉曉,今兒放學怎麼這麼晚啊,哪兒玩去了?」爸爸邊說邊把我最愛吃的紅燒排骨放在了餐桌上,我探著頭用力的允吸著濃烈的香氣,咽了咽口水,抬頭對爸爸傻傻的笑著。

「喲,我這傻閨女,啥時候能長大啊,傻乎乎的將來可找不到對象啊!」爸爸笑著調侃,我卻僵在了原地,對象,這兩個字,怎麼那麼敏感。

「臭爹,我要是找不到對象你養我一輩子不?」我撒嬌的隨著爸爸來到廚房,幫他拿了些筷子和碗。

「養,可不得養嘛。我這老閨女哦,愁死老爸了。」他寵溺的說著,我卻听出了難過和不舍,是不是我要遠行上學的事兒呢。

「哈,等將來我真嫁出去了,您別躲被窩里抹眼淚兒哦。」我用手指蹭著臉,做著羞不羞的動作。

爸爸哈哈大笑,模模我的頭發,卻滿眼淚光的說不出話。

「嘿,您怎麼又這麼傷感啊,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哦。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咯!!」我邊說邊唱起來,逗得老爸破涕為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樣的歡樂真希望可以一直下去。

酒足飯飽之後在屋子里無心學習,舉著杯子尷尬的看著對面樓房里各式各樣的家庭場景發著呆,是不是從今以後我和他就真的相忘于江湖了呢?我才恍然發現,不愛咖啡的我此刻卻被他誘上熱愛那滾燙苦感的習慣。

程曉,你是不是太較真兒了,他又沒說不愛你,只是沒那麼愛而已啊。他不是也想從新在一起好好的過麼,為何要這樣無退路呢。仿佛心中白色的小人在好心的懺悔著,低低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是,那麼不純粹的愛情有什麼價值呢,他根本就沒表現的那麼愛你啊,他就是沒那麼喜歡你,不是麼?這樣的愛情你要又有什麼意義呢。以後會有更好的人只愛我一個的,我相信。黑色小人執拗的大聲吆喝著,他不甘示弱他據理力爭。

算了,就這樣吧,若有一天,後悔了,遺憾了,也就當年輕時的成長吧。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別就是好久,就到需要用月來計算。我才知道,在他離開以後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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