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們結完帳,起身朝著門口走來,她連忙轉個身,把臉朝向收銀台,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們,如果知道會遇上,她寧可選擇加班或回家自己做飯吃,也不會選擇在街上瞎溜噠。
「爸爸,我還想吃冰繳淋。」女孩的撒嬌聲似乎就在她的耳邊。
「好,咱們現在就去買。」
「別吃了,回家再吃吧,剛吃完火鍋,就吃涼的太傷胃了。」母親的聲音帶著關心,又帶著誘哄。
「也對,就听媽媽的話,回家再吃吧寶貝。」
說話的聲音漸漸的遠去,花冷顏知道他們已經走遠了。像是木偶般朝著剛才他們的位置走去,寶貝?她想,還真的是寶貝呢。同樣是女兒,當年,他除了一開始問過她的名字,然後告訴她,前面加個花字作為姓,以後就叫花冷顏外,從來沒听到他叫過自己的名字。她的本名是隨母姓,叫冷顏,如果不是媽媽在臨死前一定要她冠上他的姓,她早就重新更改戶口本的名字了。
從一開始他的慈祥只限于他們的寶貝女兒身上,她的溫柔也只體現在她的身上,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給過自己笑臉,哪怕是一絲絲的微笑,她都沒有看到過。而她的夫人呢,心情不好時,或者看到她,就想起她的母親時,輕則就罵她幾句,小時候她太小,所以常常被關在地下室的倉庫里,罰她不能吃飯,而原因只是她的臉礙到她了。一直到一個月後被送到外婆家,她才總算可以輕松的生活,不用擔心一丁點的小事就會觸怒到那一家子。但那一個月的磨難,也在她小小的心里種下了陰影。她特別的怕黑,一到晚上,就必須開燈,甚至是睡覺,房間的燈也是開到天亮為止。
對于她受的那些罪,他都是看在眼里,並沒有阻止他的老婆,甚至有時候當著他的面打她,罵她,他也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就像在打一個下人。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當初要追求自己的母親,而最終又始亂終棄。所以一上高中,她就以住校為借口,搬出了那個家。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火鍋,想像剛才他們一家三口吃火鍋的樣子,這情景,她也曾有過,她也曾幸福過。想到媽媽和外婆,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滴在了面前的碟子上。以為月兌離了,心不會再疼,可是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被人拿著針一根一根的扎在了身上,鑽心的疼。是不是這一輩子都要過著這樣的一種生活,看著他們幸福,看著他們開心,而她永遠站在那個冰涼的角落里,走不出來。
不該出來吃飯的,不該去盯著他們看的。他們的幸福與她無關的,為什麼思想還要受著他們的牽制呢?花冷顏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既然選擇了漠視,那麼不如漠視到底吧。好好的生活,就是對曾經愛護自己的人最好的交待。
想到這些,她也放開了胃口大吃了起來,像宣泄,又像是真的肚子餓了,在外人的眼里,只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在使勁的吃著火鍋,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好像眼前的是最美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