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當自強 第33章 初愈

作者 ︰ 街邊的小碗兒

姚晚珠和狗子回到廟里時天也將擦黑了。石大叔他們還未回來,石娘子她們去摘撿果子也不容易,能吃的都摘光了,剩下的都是還成熟的,酸澀得很。里頭有些野生的桔子、柿子等,有些姚晚珠也叫不上名兒,只是看大家都能吃的樣子才知道它也是能吃的。

姚晚珠哄騙姚信之把唯一的饅頭吃下,然後伺候他用酒擦拭了全身。那一晚男人們自是空手而歸,守著一點一點存起來的食物也只是少量下肚,各自灌了很多水很早就入睡了。以免餓得睡不著或是消耗了僅有的精力。姚晚珠自是瞞著大家灌了不少水,她感覺動一下都能听到肚子里的水搖晃的聲響。唯一下肚的也只是狗子偷偷塞給她的半個柿子,那也是狗子從自己的口中擠出來的,威脅姚晚珠要是不吃就告訴姚信之饅頭的事,她實在感動才領了這份情。那一晚姚晚珠餓得胃里直抽,感覺胃里酸水隨時都要嘔吐出來,咬緊牙關不驚動她人才慢慢睡過去了。

之後的幾日,姚晚珠仍想去漿洗。可不知道為何沒有一戶人家願意用她。幾日下來毫無所獲,她才察覺到這里頭的不對勁兒。她自是猜不出真正原因,只知道都不願意招零工。這里頭還真出了個罪魁禍首,那就是虎鉗婆。行里相通是硬道理。虎鉗婆的事情很容易就傳開了。虎鉗婆放出話警告大家,若是給姚晚珠活兒干,就是跟她作對。俗話說閻王好躲,小鬼難纏。大家都清楚這虎鉗婆的品行,自是不願意招惹一身腥騷,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要不要姚晚珠,多不多她一個也沒甚影響。這才無意中差點斷了姚晚珠的活路。

發現漿洗無望後,她就每天主要的時間花在去廟外的那些山林里找食物和拾撿可以當柴火的枯枝帶去賣。每天能有點東西就不錯了,這還是要靠大家偶爾擠些食物接濟她姐弟倆才能撐得下來。

面臨最基本的溫飽問題將無法解決,姚晚珠不得不重新思考她原先的認識是否正確與原先的打算是否可行,試圖得出為何她和這一群善良的人在這座商業如此發達的城縣里為何就是找不到出路,他們和其他人區別在哪里。一樣有手有腳,一樣的勤懇本分,一樣的會思考,卻連給他們嘗試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拒絕否認了他們的能力。即使這里頭確實有他們本身所現有的本領局限因素,石大叔他們只會種地做農活,而她手無寸鐵身無所長,但誰又會知道誰到底能干得了多少,能干得了多遠多寬?誰又是一出世就能出口成章、描鸞刺鳳、點石成金?誰又不是通過學習才能一點一點地成長起來而得到想要的本事?誰又敢否認,成佛者不是來自紅塵的搓磨,盤腿坐禪後,才能最後得知自己是否可看斷紅塵了淨六根立地成佛?為何他們就成了被漠視的那部分?帶著這些疑問與困惑,姚晚珠在與人打交道或與動物相處,旁觀他人生活,甚至身處景色中時,都會有意識地思考和學習比較,試圖從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這點,在以後的生活中對她造成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也為她將來面對何種問題時奠定了心態基礎。

姚晚珠得出的第一個區別就是,他們沒有分毫投資資本。就像石大叔想回去種地卻沒有銀兩購置農作物和農具,她想要當繡娘沒有精湛的女工以及想繡荷包沒有針線布料或是描畫繡圖沒有可以作畫維持畫樣的工具,狗子想當學徒沒有自薦的銀兩。所謂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而第一個認識就是,他們整體外觀難取悅他人或是取得他人的信任。衣衫襤褸是乞丐的象征,任誰也不願請乞丐進自家門吧。所以石娘子他們才無法得到漿洗的活兒。但這也是無奈的事兒,他們溫飽都成問題,在感官上暫時是無法滿足世人心理需求了。這兩條路暫時都走不通,姚晚珠也不氣餒,能干啥還是先努力干著能干的,畢竟像蔣一包這樣的跡遇也是要看運氣的。

這中間還有個小插曲。姚信之的病情是出奇意外好得快,才兩日就能活潑亂跳,撒潑打滾了,即使是頂著公鴨嗓子,在大家眼里也只有可愛的。能動了,自然就和狗子幾個小孩兒玩鬧多了起來。孩子之間,通常達到哥倆好的情誼時,他們嘴就不會有把門。因此,狗子在說到那日漿洗的前後時,順嘴就把姚晚珠囑咐他保密的事說了出來。姚信之這才清楚為了他的病為了兩人的溫飽,他姐姐付出的努力與犧牲。經過這麼多事,和姐姐相依為命,姚信之又如何還能不知世事,如何不逼自己快速成長?他明白要想兩人都過得好,是需要兩人共同的努力!

那日姚信之這才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塊玦,可以賣掉拿錢使用。可當他模向胸前的時候才發現玉不見了。他急忙找姚晚珠證實,才得知自那日逃命後就不見了。也不清楚是在那寨里時被人順手牽羊了,還是掉河里流走了,因為在和馬頭兒在一起時它還在的。姚晚珠又怎麼會想不到可以拿玦去典當換錢治病呢?早在廟里時她就有那想法了,只是那時她才發現東西也不見了。這兩塊玦是娘親留給他們的念想,都這樣不翼而飛了,姚晚珠的心痛自是不能言語的。她還想起在家里頭那箱娘親給她準備的嫁妝,也不知道是否被好好照顧著。但生活還在繼續,得知東西都與她姐弟無緣後,她很快就放下,投入到與生存賽跑中去了。姚信之對這東西的感情自是比姚晚珠還淡,自然很快也拋到腦後去,只是心疼白花花的銀兩飛了而已。

自此,姚信之也開始想辦法如何找到食物吃。幾日和狗子他們去四處亂竄,還真的被他想到一個法子,那就是抓魚。流經鎮外的河水里頭有魚,听說這條河水是常年不凍的,附近就有專靠捕魚為生的漁民村。他們沒有漁船沒有漁網,如何抓到魚著實費勁兒那群孩子的腦細胞。姚信之的鳧水程度其實一般,在龐鎮時那條溪流可沒有這條河水的深和湍急,沒有東西支撐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沖走。當時富貴采用的是截流方式,他和富貴各站溪流對面執繩子兩端,繩子上綁著富貴用荊條編成簡易的幾個簍子逆流放置,一邊會拿石頭堵住簍子旁邊的位置,往往小些的春魚都會從有粗有細的口中溜走,一天放置下來能有幾條大些的被困住已經是不錯了。姚信之並不會編簍子,他也沒有富貴的手力,況且截流的方式對河水來說不可行,不說河水寬度不容易過去對岸,就說他們中會鳧水的也就他一個而已。所以,幾個人一商量,就跑幾個時辰的路去漁村里頭尋找別人丟棄的漁網,可是一無所獲。最後,還是一個和藹的老人見幾個孩子可愛,用竹篾編了兩個簍子給他們,告知他們可以找水淺處固定住魚簍子,也可以抓得到魚。

于是,姚信之他們就帶著魚簍子去沿河尋找適合的地方,還真被他們找到一個好去處,就是上官諾喜歡去的那銀杏樹附近。那里地勢平坦、水流緩慢,最重要的是河水中間還有幾塊礁石露出水面,正好用來固定住魚簍子。但要怎麼過去礁石那兒,這是個問題。最後還是狗子靈光一閃,想到扯藤條一頭綁住姚信之一頭綁在大樹上,這樣就能保證姚信之的安全。幾個孩子膽大說干就干,幾人扯出藤條比較著夠長的取了綁上,姚信之小心游過去將綁在另一根藤條上的魚簍子固定在石頭中間,再小心地邊游邊由狗子們往回拉。這事兒他們並沒有告知大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就自己決定了。也幸虧沒出事,不然這群半大孩子無個大人照顧著出事如何懂得處理。幾人就一邊四處尋果子一邊等待魚簍子收魚。這一等就將近酉時他們才決定收簍子。他們試圖抓住幫著魚簍子的藤子往回拽回簍子,可是一是怕翻騰時把魚翻跑了,二是簍子被石頭擋著難拉了。因此,還是姚信之綁著藤子游過去取回來。姚信之先過去瞧了瞧里頭,竟然真的有魚,可樂壞了。這一著急回去,中途就不小心踫上了暗礁磕破了膝蓋。上岸後,姚信之也顧不上看手上的膝蓋,把魚簍子打開倒出了好幾條有半個手掌大的鯉魚和草魚,這他們幾個孩子自是不認識的,帶回去大人告知的。

真有收獲,可把幾個孩子高興地手舞足蹈,樂顛顛地趕緊帶回去向大人們炫耀。這一炫耀可不得了,把大家嚇出一身冷汗來。大人哪顧得上看他們的戰利品,直拽著孩子足足教訓了好一頓才回頭享用這好不容易的開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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