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當自強 第14章 漿洗(二)

作者 ︰ 街邊的小碗兒

此次是因為她識人不淑,,處事沒有經驗造成。賺錢的法子又不只是漿洗一個,總有法子找到出路的。她一邊鼓勵自己重新振作,一邊重新思索她所知道的城中婦人能做的活兒找尋適合做的。哎,要是她能有她娘描鸞刺鳳一半功力的話還可以自己接些大幅的繡活做。姚晚珠可惜道。

今日的遭遇她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回到家還是樂呵著該干啥干啥。連敏感的姚信之都沒有發覺。這段時間姚信之的變化可謂是驚喜。每日都堅持寫十篇大字,當然寫字的紙張都是反復使用到破得沒處下筆才丟棄,再背上兩篇長文,經常主動搶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兒,比如掃地,洗碗,端藥服侍娘親喝等。他們娘親眼中常常盈滿欣慰和滿足。她也是很開心,將自己懂的書本都恨不得一骨碌給塞到他腦海里讓他一夜間就可以成長為家里的支柱。呵呵,當然想法很好笑,姚晚珠也知道,但就是開心,很開心。日子有盼頭了才過得快過得安穩。

「姐,今日漿洗這麼快?累吧?我給你捶捶背呀。」姚信之看到姐姐就像條狗尾巴緊緊跟著搖尾乞憐,裝巧賣乖。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快樂的笑顏讓姚晚珠郁悶的心情頓時雲開霧散。

她忍不住捧住弟弟的臉重重的親上一口。「姐,你干啥呢!」姚信之嚇了一跳,發覺被姐姐親了,臉刷地通紅,忸怩不依道。「哈哈哈—」姚晚珠被他的表情逗樂了。

听著外面兩姐弟的開心笑聲,躺在屋中的姚瑤囅然而笑。上次哥嫂過來時沒機會試探二嫂的意思,這事又不能跳過嫂子直接問二哥的。且二哥肯定不會拒絕,若是如此讓二嫂心里有疙瘩了,即使她也願意過繼這倆孩子,但就怕因這事對孩子有什麼意見,即便不會餓著冷著孩子,冷落總會有的。夫妻感情也會受損。真真不妥!還是要等二嫂下次一個人過來時再問問,上趕著去請她來問詢又不是她的性格。再說這事還要先過問倆姐弟的意見,太急了怕他們誤會著急。這事反正是急不來,自己總會熬到安妥他倆了再走的。就是翠姐說的事兒,她琢磨著是否可行。要是事兒真像翠姐說的那樣好,那姚晚珠的生活她倒是可以安下大半心了。此事也是一件大事,還要托人再幫忙去查探事實才好定。畢竟翠姐也只是听娘家這麼一提才起了這個心思,故來討問她意思。想多了精神又要不濟了,最近咳嗽加重了許多。姚瑤想著事又迷糊睡過去了。

生活的篇章緩慢地滑過桃月,掀開了槐月。萬物枝長葉茂青翠欲滴,那顆老槐樹也點點綻開了黃白色的花瓣兒,向世人炫耀著自己老當益壯。

此時在鎮外四公里處有一個叫噗噗村的村落。這個村落處在繁茂山林的山腳下,名字是因夜晚都會有樹上果子掉落的噗噗聲而起的。村里頭靠近山林的一角有一座土坯房,那對被上官主僕送回來的師徒此時就在里頭。那老頭兒翹著二郎腿斜倚在屋中僅有的一張木床上美美地小口啜飲著美酒,舒服地眯著眼,除了經常在跟前晃動的那顆小光頭煞風景外一切都很美好。而那顆不依不撓在他面前來回走動的小光頭就是跟著他的胖小兒光兒了。他使勁兒揮動手中的髒抹布四處擦洗,但其實也就兩張板凳一張桌而已。要問光兒為何如此反常,那就得提提這老頭兒的嗜好了。給上官家祝壽也得了不少銀兩,照他的預算這些銀兩可是可以讓他和師傅兩人無憂過上一年兩年都夠了。可這敗家的老頭兒一路回來,就一路搜羅酒買,買也成,人家上官公子都說算他賬,可他師傅到好,早不來晚不來的破骨氣偏這時候冒出來說這點酒還喝不起忒丟人,非要自己付賬。好啦,這大半銀兩都花在酒上了,看這破瓦爛房的怎麼住人還是個問題,以後的吃食如何解決更是個大問題。難道又要像那一路到鎮上耍著寶賺錢?他是無所謂,可母猴呢?早被放歸到山林中去了,按他師傅的話說,是母猴任務圓滿該回去享兒女清福了。他可鬧不明白這啥理論,只知道這是只會下金蛋的母猴!半路被師傅收留跟隨這一路往北,他是吃慣苦頭的,能有人願意給一碗飽飯吃就謝天謝地了,所以才不離不棄一直跟著他回到這里。此時他揮灑著沾滿灰塵的抹布來回躥正是表達對酒簍子無言的不滿,絕對的不滿。

「得哩,小子!不就幾壇酒嘛,至于這麼憤怒嘛。錢沒了咱爺倆去種地去不就有吃的了?跟仇人似的為這點兒破錢跟我 ,忒出息!」老頭兒嘴里尋了個縫兒緊著吐出這幾句警告這小子。

光兒往上翻翻白眼,他是啞巴只能這樣表示自己的不屑。還種地呢,有本事做頓飯給我瞧瞧?光兒心里哼道。他就不明白師傅怎會在這里有這樣一處房地,看他一路典當那些昂貴衣服配飾就知道以前生活優越,為何一個人走到這里?為何村里的人跟他交談都熟悉的很?為何會去山林里祭拜一座無字碑的墓?他心里頭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沒法解答。是不是過不久又要像以前一樣過上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他非常非常憂心。

老頭兒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去那座墓前自言自語,然後回去又是喝得大醉。穿過交叉的樹木叢林,老頭兒的心情是復雜又興奮的。

「老爺子,讓你一個人孤獨在這呆這許多年,心里記恨上了吧?呵呵呵。哎,這幾年說實話還真是呆得窩囊,比你說的還要窩囊!你說你就怎麼選擇了我帶走呢?沒名沒份的我娘也願意為你生孩子,沒名沒份的我怎麼就偏要稱你爹呀!憑什麼呀!你不知道吧,那府里就只是一個空架子啦!你心痛嗎?還是爽快大笑?哼,虧得你那婆娘養了一個好孫子,否則哼哼哼」老頭兒沉默了半刻,才又抹抹臉道︰「行啦,我也不是跟你秋後算賬什麼。上次回來不是都給你拔草了嗎,才幾年又長了這麼高了。你就可著勁兒折騰我吧,除了我還有誰來看你。不過,我這次來可是帶了個壞消息來了,你听了肯定又要朝我大吼。你家好孫子要來接你啦,搬去跟你那婆娘共眠!啥,生氣了?嘿嘿,我才沒那麼傻,你們錦衣玉食住著,讓我娘孤苦伶仃在這。既然她這麼想和你一對,又不計較身份。那我就讓她圓了心願吧,免得罵我不孝子。讓她以平妻身份跟你共衾吧,只是可惜了不能上玉蝶正了身份。你們心里頭清楚就行,在下頭要是你那婆娘欺負我娘,你可得無條件站我娘這一邊啊,不然我扒也要扒開你的住穴抽你百八十牛鞭。你肯定不知道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吧,哈哈,現在肯定也在下頭等著你和娘過去團圓呢。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也算報了你養育之恩了。以後就各不相干了。我這是最後一次來替你除草了,美兒也回來了我也就不帶走啦。隨她愛往哪往哪去吧,相陪我這幾年也夠了,她父母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我發覺我也變話嘮了。不說了,走了。」老頭兒站起轉身就走,頭都不曾回一個。

沒過多長日子,村里悄悄來了一隊人馬。隨之那老頭兒和光兒也不見了。沒人發現山林那座無字碑的墓也平了。噗噗村的人都毫無所覺的過著忙碌而渺小的生活。

姚晚珠自從漿洗事件過後好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進項,本來有份活兒是可以到城外那些田莊的廚下幫工,只是她娘堅決不許,還明言勒令她只能在家繡花。她本也猶豫這活不安全,見娘反對也就算了。但是為何強拘她在家呢?這根本不合理也不現實。她不好跟娘爭執,只能陽奉陰違,趁她睡著出去。

最近二舅母來家中見娘親的次數很頻繁,經常支開她姐弟在房中悄悄嘀咕不停,顯得很是神秘。其實自己這個女兒被瞞在鼓里,姚晚珠心中非常不踏實和不安,更不開心。她死也想不到她的婚事會被這麼早擺到案板上來。這還是姚信之無意中偷听到的。她很想去和娘親說她不想嫁人,或者說是不想這麼早又在這樣的時機下論婚事。但每次看到娘親開心又激動地忙活著這事,她又不忍心去阻止。久臥病床,已經多久沒有見到她這麼充實的笑容了!經過這些天的折磨來折磨去地慎重考慮,她心里終于做了個決定。某天,二舅母要離開的時候給攔住了。

「二舅母,我心里有個想頭,想先跟您商量下。」

「啥事這麼慎重的?」蔣麗麗看佷女樣子可疑了下,難道她已經知道這事了?

姚晚珠小心看著二舅母的表情,將話在心中仔細斟酌了幾遍才出口:「我知道您和我娘最近在相看我的親事,我並非有意偷听。我不明白娘為何這麼早給我議親,就算成了我也不能現在就嫁過去吧?這肯定不成,再說先定親過幾年嫁的變數也是很大的。我想著……」姚晚珠吞了口液沫,「綜合思量,當然我也是慎重考慮的,如果非要成婚,能否招入贅?」總算把話說完,她大氣都不敢出睜大眼楮緊緊盯著二舅母的反應。

下一章預告︰莫名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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