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獸 第一零四章 重振(三)

作者 ︰

此時柳飛袁被對著顏言,但從他蕭索的身影,顏言看出了他的傷感。

‘飛旭……果然出是了。’從沒有在這里見到柳飛旭那一刻起,她就隱約有這種預感了,而靈星靈眉多半也出了問題,不然飛袁不會是這樣的表情的。

她與飛袁其實沒什麼差別,即使飛旭比她早四年進了柳家的圈子,認識的柳家人同樣不多。而飛旭與他的感情最深,其次就是性子很好的靈眉,被他當成親妹妹一樣。而靈星,屬于同輩資質極好的人,關注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

所以對于飛旭的死,飛袁難以接受。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些!」將飛袁拉過身,緊抓著他的衣衫,顏言焦急道。

飛旭,她還記得他有副很動听的聲音,跟一顆很悶騷的心,竟然就這樣沒了,說不難受是騙人的。

「 !」暴怒一般,飛袁一拳打在桌子上,瞬間就將桌子打散。

鮮血順著拳頭一滴滴落在地上,如此巨大的響聲,若非顏言早先設置了隔音,早就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了。

飛袁咬著下唇,滿臉痛苦之色。「是我無用!」

「飛袁……」顏言驚異道。

「飛旭他們還沒有消息的時候,柳家就已經只剩下不到十人,而那些宗門弟子還不放過柳家!逼著靈星靈眉,讓她們也上戰場!去了戰場的女修會怎麼樣誰不清楚?就算僥幸回來的女修不死也傷殘!你知道嗎?靈星才築基後期,靈眉更低,築基初期!這樣去戰場不是送死是什麼?都是我沒用啊!」眼底寫滿了狂亂。飛袁已經陷入了自我癲狂的境界。

顏言連忙上前握住他受傷的手,拿出一條干淨的布輕拭著。「飛袁,鎮定些,你不說清楚我沒法子幫你。」

深吸了口氣。飛袁按壓住情緒,繼續道︰「原本飛旭離開時就將兩人托付給了我,讓我好好保護她們。不想我無能!最終、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好她們!」柳飛袁沉痛的難以自拔,這樣的他,她是第二次見到。

當初飛袁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也是這般自責,自責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使得母親去世,誰人說都不听勸。那時候她也是這樣靜靜的站在他旁邊,听著他的悔恨與不甘。僅此而已。

如今兩人成了親人一般的關系,顏言嘆了口氣,上前抱住他。比起一米八多的飛袁,顏言的個子算矮小,但此時飛袁偉岸的身形蜷縮著。說不上的脆弱。

靈星,靈眉、飛旭,這三人都是跟她相熟的,尤其是靈眉,她是她在柳家關系最好的同性了,還是花季少女,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不過!我不信她們都死了!」陷入沉痛的飛袁突然抬頭,盯著顏言的神情也變了。

「顏言,我知道你很厲害。求你救救她們好不好?」飛袁握著顏言的雙臂,激動的忘記控制力道,把顏言握痛了,但她忍了下來,沒有痛呼。

「你先放開。」顏言皺起了眉頭,把他的手拉下。「你是怎麼確定她們還活著的?」

「本命牌!你忘了。我們柳家有族譜,上面她們的本命牌還好好的!」飛袁激動道,連忙從儲物袋掏出一本巨大的書冊,正是顏言曾經在柳卿權書房見到的那一本。

「當初族長覺察到失態嚴重,就提前將這本族譜交給了我們這些小輩,萬一他們出事了,有族譜在,柳家總還有個中心點在。不想他將族譜交給我們沒多久,連帶其他幾位長老就遭難了。」

飛袁哀傷的指了指幾個暗淡的,木牌,其中一個寫著柳卿權,放在現任族長的位置。「然後我們就被蓮花宗的人抓到了蓮花宗,過著如同囚犯一樣的日子,當初柳家還有近兩百人的,到後面只剩了不到一百,若非這次與魔修開戰需要人數,我們可能還在蓮花宗做苦力。」

飛袁慘淡的笑了笑,手指劃過那些暗淡的本命牌,每個本命牌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逝去。顏言的視線停留在三個本名牌上,柳飛旭、柳靈星、柳靈眉。

三個本命牌都有些灰暗,但比那些已經出現斷裂的本命牌來說,顏言看出了一絲生機!這分生機就代表著三人目前都還活著!其中飛旭的本命牌最黯淡,若非顏言有天眼能看到一絲靈氣軌跡,都要懷疑飛旭已經死了,而明顯,飛袁已經認為飛旭死了。

察覺到這一點,顏言也沒有提醒飛袁。就算飛旭還活著,也處于命不久矣的狀態,飛袁已經經受了一次打擊,就當飛旭已經死了吧。至于還能不能找到飛旭,一切都看機緣。

「你懷疑靈星跟靈眉此時還在魔城?」顏言將視線從飛旭那塊移開,模向靈星跟靈眉的那兩塊,上面的生機要充裕些,尤其是靈眉那一塊。

「是!」飛袁堅定道。「顏言,我知道這樣很無恥,但如今我也只能求你了!幫幫她們好不好?」魔城是個什麼地方他知曉,女修只要進到了魔城,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可想而知。就算顏言修為不低,魔城內難免就沒有比她高的!

可只要有一線希望,飛袁就不會放棄,就算讓顏言對他失望透頂,他也必須開口。他早就看開了,在沒有能力做什麼的時候,就別妄想談論自尊。只要還想活著,那就必須要有為此付出一切的代價的決心!

本來他應該去求尚擎梓的,但他與尚擎梓非親非故,又怎麼可能讓人家為了自己的家人冒著被魔修圍攻的危險前去魔城救人?而對于顏言,他心里雖然覺得自己可恥,卻強硬的逼迫自己對她開口,因為比起尚擎梓,顏言答應的可能要大一些。

他不確信顏言會顧忌舊情去就她們,可他一定要講,哪怕因為這件事,他永遠失去了擁有顏言的可能。

顏言一臉負責的盯著柳飛袁。這種負責的心情讓她難以開口說出什麼來。仿佛突然看清了柳飛袁這個人,又仿佛告訴自己,他本來就是如此。去魔城救人,就是化神後期的前輩都不敢做,何況是她?柳飛袁竟然好意思開口?

抿著嘴巴,顏言轉開了與他的對視。

她不忍就這麼拒絕了他。

撇開與柳家的恩怨,她或許不必去做這件事,但她與早就柳家扯不清了。不論是答應柳老祖的還是柳飛袁的請求,她都不能拒絕。因為這件事她還沒去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力所能及。

當初發的誓言就是作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起碼要做了才知道。

但她真的被柳飛袁傷到了。

為了他自己所在乎的人,他已經打算徹底丟掉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就算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她也算是他的朋友,而他現在所做的就是將她推向深淵,以換來靈星靈眉的解月兌。別人她或許不會這樣想,但她了解柳飛袁,了解他這樣的一個人在想事情的時候會考慮的面面俱到,不然也不會在十年前,在他們分手的那一刻分的如此的徹底!

同樣的,了解她如他。他早就猜到了顏言不會果斷拒絕他,只要立馬拒絕,那就有可能。

既然對方已經放棄了這段感情,連朋友也要利用,那就不要怪她從此之後只將他當成陌生人了。不論她如何善解人意,如何懂得柳飛袁的為難,她都不能容忍別人利用她的感情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人,是有忍耐限度的,這個限度,一般止于自己。

暗了暗心神,顏言重新振作起來。

從答應柳老祖開始,就注定了她在柳家生出另一名五靈根的修士,或者帶他們去五行獸的族地之前,她都無法推開這個責任。如此,她答應又如何?誰也沒辦法要求她一定要救出她們,她只答應力所能及。

「我只能答應你去試試,至于能不能救的回來,我無法保證。」顏言沉聲道,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麼隨和,帶著絲絲冷意。

「只要你願意去試試就好,就好。」飛袁听出了顏言話里的意思,露出苦笑。此時心里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去吧,收拾收拾,明日跟大隊會五行大陸,我去救她們的。」顏言大手一揮,讓柳飛袁離開。

「顏言,保重。」飛袁露出一絲落寞,但一下子就遮掩了過去,深深的看了背對著他的顏言,自嘲的搖搖頭,退出了帳篷。

‘柳飛袁,你做出這樣的事還妄想她回應你嗎?’

待柳飛袁離開許久,顏言一直保持那副姿態。

最終她嘆了口氣,傳音給尚擎梓。

「明日你先帶他們離開,我有事,隨後跟上。到時候你給他們安排下,有什麼問題聯系羅威。」

「怎麼回事?又出什麼狀況了嗎?」。尚擎梓疑惑道,之前還好好的,怎麼跟柳飛袁一談話就又出事了?

「沒什麼,你只要按照之前的做就行了。」顏言沒打算讓尚擎梓插一腳,因為她已經夠麻煩他了。

「知道了,你小心些。」尚擎梓眼楮動了動,回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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