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來朕懷里 【183】結局卷︰回天乏術

作者 ︰ 月下的神兔

北堂風並沒有急著問,而後也學著慕晴方才的動作,輕輕的將她的長發撥過,隨後輕輕.握著她的手,幽幽說道,「朕,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慕晴問道。

「朕夢到,忽然有一天,朕的慕晴,不再是慕晴了,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北堂風說著,便再度壓低了聲音,「排除這個話題。朕一直想問蘇慕晴,你,是否有事……瞞了朕?」

字音落下,慕晴的眼瞳倏然收縮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自腦海深處一閃而過,使得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半響後,她才緩緩勾動了唇,有些蒼白的說,「皇上听到了什麼謠言蜚語嗎?嬲」

見北堂風稍微有些猶豫,慕晴便緩緩垂了眸,淡淡說道,「皇上,有什麼想問慕晴的,盡可直說。」

說罷,她便抬起頭,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北堂風深吸一口氣,隨後輕輕問道,「听李太醫說,看你臉色有些不好,是否有事瞞了朕?濤」

北堂風可以壓低聲音,似乎也是在揣測著什麼,慕晴深深的凝望著他,幾乎呼之欲出。

但是就在話到嘴邊,她又靜靜的收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想對這個男人坦誠相對,但是……似乎一切已經不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就如她方才心中所想,她真的不想讓任何人,在她完成南岳這件大事前,將她的秘密公之于眾,因為她或許面對一切都可以瀟灑應對,但是獨獨對這個男人。

她還不想,不想讓他就這麼知道……她只不過是佔了一個已逝女人身體的孤魂。

她怕他知道後,會害怕她,會恐懼,甚至會從她的世界消失。

明明只想著,只要給她一些短暫的日子就好,至少……讓她帶著這個秘密,消失在這個世界。

對,她還要為他留下血脈,還要為他留下皇子,所以她不能讓任何人揭出她的秘密,更不能讓人將來將她與他的孩子,當做最邪惡的存在。

這,便是她唯一的一次自私。

只因,她想最後留給這個男人,一份美好的回憶,和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唯有自己將所有的錯誤承受,才能守住他。

關于謠言,時候久了,他也就淡忘了……哪怕,現在他會責怪于她。

思及此,慕晴淡淡的笑了,而後道,「沒事瞞著皇上。」

說罷,她便抬起眸,對上了北堂風那霎時多了些傷的神情,那藍暈下的眸,堅定而毫不猶豫。

北堂風深深的望著,袖中的指尖,卻緩緩的攥動起來,並越攥越緊。

因為他早就已經開始了解這個女人了,她此刻的堅定,便是要將心中守護的東西,隱瞞到底。

或許,只有他認為,他們之間已經可以坦誠相對了。

只有他,像是一個傻.子。

但是也不知為何,他卻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因為若是他的慕晴,當真將李太醫暗示的事說出來,那麼他……要如何去作答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或許,就這樣將他一輩子蒙在鼓里,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知道,那便可以像往常一樣對待她,不是嗎?

思及此,北堂風輕輕的閉上眸,而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得如此的逃避,或者說……他更加在乎現在的他們,更在乎這難得的平和與溫柔。

他也會害怕,也會擔心,他怕任何的事情,將這種平衡打破,又將他推向無法回頭的風浪之中。

「沒事瞞著,便好。」北堂風靜靜的說著,而後忽然用力,將慕晴鎖入懷中,然後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只要你在朕身邊,就都無所謂了。」

「嗯……」慕晴應了,但是不知為何,隱瞞是一種雙刃劍,傷人亦傷身,使得此刻的慕晴似乎厭惡自己,亦痛恨自己,甚至不由的開始覺得是一種無法饒恕的骯髒。

于是慕晴忽然干笑一聲,將北堂風推開,並看向了外面的月色,道,「夜已深,臣妾想,李太醫短時間內當是不會回來,臣妾還是不打擾皇上休息的好。」

說罷,慕晴便從床.上起來,然後將外袍披上,並背對著北堂風靜靜的沉默著。

一霎那,北堂風探出手想要拉住慕晴,在那張俊臉上,有著一份無法言語的痛。

而這時,慕晴也側過頭,對著北堂風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搖搖頭,而後將手從他的手中輕輕拿回。

看著她冰涼的指尖,逐漸離開了自己,北堂風的心中,似乎有一種鐵鉤,狠狠的拉扯著他心頭的每一塊肉,陣陣撕扯著他。

其實,雖然有些疑惑,也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是他想要珍惜現在的她,很想。

只是他知道,李太醫今夜之所以去了太醫院這麼久未歸,就是因為……他所調的藥……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或許今夜,是他最後能給她一個回憶的時光了。

結果,還是被他弄砸了,不是嗎?

慢慢的,北堂風也收回了握著她的手,隨後淡淡說道,「嗯,你走吧。」

慕晴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而後又深深的忘了北堂風一眼。

這時,她望著他,他亦望著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兩人的血液中靜靜流淌,帶了一些不舍,帶了一些痛楚。

不知不覺,她輕輕上了前,用單手扶住北堂風的臉龐,而後慢慢壓低了上身,當他與她彼此靠近,她便微笑著,吻上了他的唇。

當這一瞬,北堂風的心中也似乎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滿溢,促使他也用力的擁住慕晴的身子,先是小心翼翼的感受著她青澀的吻,然後也瘋狂的回著她,仿佛只有在沉浸在這炙熱的時光中,才能忘記彼此心中的苦楚。

當一切都結束,她靜靜的離開了他,自兩人的唇邊,也輕輕拉開了一條銀絲,拉動了很遠的一段距離,然後悄然斷開消失不見,似乎是一種預示,安靜而殘忍的。

這時,慕晴微微笑開,依舊是他依戀的燦爛美好。

然後她執起他的手,又一次的在他唇上輕啄,深深的說,「一切都會好的。」一時間,北堂風的心中劃過了一絲暖意,讓他不由的也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望著她,亦深深的說,「嗯,一切都會好的。」

說完後,他與她便紛紛的笑了,仿佛是兩個相互守護的孩子。

其實,他的心,在害怕,也在彷徨,他也怕獨自一人去那深不見底的地獄,從此再也無法見到她。

而她,也在害怕,更是無所適從,她也怕自己忽然有一天消失無蹤,並被這個男人漸漸遺忘,從此無法再與他緊緊相擁。

所以,就算是走到最後,終是無法改變這殘忍的結局。

他們,都會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相信著……眼楮一睜開,依舊可以看到彼此。

之後,慕晴離開了,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同她來時那樣,安安靜靜的。

北堂風獨自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方才被她握住的手,然後將其撫在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猛的將手攥成拳,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會狠狠抓.住。

這一次,不為江山,只為美人。

但如果當真無法走到最後,那麼他,也一定會在之前斬斷這個女人的情絲。

這,便是他能對她的,最後的守護了。

便是在這時,其實早一步歸來的李太醫靜靜的靠在門外,臉上透露著一抹看不透的心思,然後看了手上的藥箱。

半響後,他又看向天上的那輪明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最後,他也離開了,手上的醫書亦被他因憤怒而撕碎,當那些凌.亂的碎片一一打在他的臉上時,唯有一滴老淚緩緩落下。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想再去打擾皇上與皇後了,無論皇後是誰也都無所謂了。

因為……皇上,已經回天乏術。

唯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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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梁府。

送走藍瑤兒的梁漢又回到了廳堂中靜靜的思襯著,甚至眉頭鎖的更緊,便是連江听雨坐在他側面好一會兒,他都沒有注意到。

當他拿起茶杯,卻猛的燙了一下手,不小心將杯子摔落的時候,他方才反應過來,于是緊忙站起,匆匆甩動著自己的手。

「啊,爺,燙到了嗎?」江听雨忽然故作緊張的站起,然後拿過他的指尖,輕輕含.住,在他那妖治的眼中,帶出了些許的蠱惑,使得梁漢一愣,一下子就被江听雨引去了注意,甚至將藍瑤兒的事瞬間拋去腦後。

「啊,若宛。」梁漢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從容的笑容,同時將手收回,亦放在唇邊輕輕的吮.吸了一下。

如此親昵的動作,使得江听雨的眉角略微的跳動一下,雖然他當真想知道這個男人當看到自己真實面貌後的神情,不過……某種意義上,他還真是讓自己難受。

但是,此刻倒也不是在這里挑三揀四的時候,因為對于現在的局勢來看,或許梁漢是起到決定作用的存在。

于是江听雨微微一笑,嫵媚的看向梁漢道,「梁爺,看你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否有什麼事?」

梁漢先是想說什麼,然後又沉默著多看了江听雨幾眼,隨即將江听雨摟過,道,「我現在有一件很猶豫的事,不知如何是好?」

「嗯?梁爺也會有猶豫不決的事?」江听雨問道,可是眼中卻透露著異樣的光芒。

只要梁漢肯開口,那麼一切都好辦。

于是江听雨便抓.住機會更進一步的說道,「上次若宛也向梁爺說了心事,梁爺大可也與我說道。」

「此事可不是所謂東家的那種小事。」梁漢說道,不過眸子一轉,便低頭看向江听雨,「不過,道理倒是一樣。」

說到這里,梁漢又深深的嘆口氣,而後道,「上次與你交談,只不過是有稍許疑惑,而現在,面臨了一個抉擇。……我必須在今夜決定,究竟是听自己的判斷,亦或是听東家的話。」

「這個,若宛可就無法幫梁爺想了,但是若宛覺得,東家也不一定,真心對待自己下面的人……不是嗎?」江听雨說罷,便止住了言語,選擇了沉默。

是了,這個時候,極為敏感,若是他多說了一句,或許適得其反,反而惹得梁漢懷疑,一句話點到為止,其余暫且听天由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梁漢做出的最初的決定告知皇後,以想出相應的對策。

「你說的有道理。」梁漢想了想,然後眯住眼眸,「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比較好,這場遷都之舉,是真是假,都無從判斷。但我也並不像其他人那麼著急,所以靜觀其變,謹慎為上策。」

梁漢說罷,便拍了拍江听雨的肩膀,說,「若宛,我何時能得到你的心,從而與你共享這美妙之夜?」

梁漢說著,便用指尖撫過了江听雨的肌膚,隨即一個用力挑起了他的下頜,道,「我已經快沒耐性了,我還是第一次等這麼久。」

江听雨淡淡勾唇,而後慢慢將梁漢的手扶下,同時說道,「等得越久的,越會讓你滿足,不是嗎?」

江听雨說罷,便從梁漢身邊起來,而後道,「梁爺今夜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若宛可怕若是在梁爺這里夜居,要有危險了呢。」

言畢,他便緩緩走到了廳堂中央,道,「若宛還是先走一步的好。」

「真是的,生氣了嗎?」梁漢不悅的說道,卻還是堆起笑,說,「不過現在,什麼都依你。」

說著,便將外袍褪.下,披在了江听雨身上,「別凍壞了我的美人。」

當听到梁漢放言準許他回去的一霎,江听雨的眼瞳輕輕.顫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題,于是在他的唇角,亦掛起了一抹笑容。

這個男人,想必是在這危急的時刻,也不會相信他這個江若宛。

他怕是想要借著他回去的當空,跟上他,看看他究竟有沒有主子。

果然也是一只小狐狸。江听雨想罷,便披著梁漢的衣服,在說了幾句套話後,便離開了梁府。

而他剛一出門,梁漢便收了笑,用眼神示意手下跟上了江听雨。

「去看看,今夜她還會去哪。」梁漢說罷,便揚袍回了正堂,同時低聲而喃,「若宛,別怪我,現在這個關頭,我可不能相信任何人,也包括藍瑤兒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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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雨閣。

當江听雨一步踏入之後,便很機敏的感覺到了身後有人,于是扯動唇角,繼續向著自己像這里老板娘預訂的房間。

跟蹤別人,他比任何人都要神不知鬼不覺,故而對于他來說,甩掉一個人,更是異常容易。

于是在他進了房後,便將整個房間的燭火熄滅,並且在紗幔中換上了男裝,從此房的瓦頂悄然的消失,然後在迂回到門口。

當他看到門口的那個人,還坐在桌前,一邊喝著酒,一邊盯著他的門的時候,江听雨的唇揚的更深了。

「蠢貨。」江听雨低喃,隨後便消失在了醉雨閣,向著皇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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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鳳陽宮。

已經回到鳳陽宮中的慕晴,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雖然方才在明陽殿的一切,讓自己的心依舊忐忑,但是現在的她,卻不能分心。

大戰在即,要專心應對。

就在這時,江听雨的身影倏然出現,遮住了她些許的月光,使得她驀然抬眸,雖然一言不發,卻很明顯是在等待著江听雨接下來的話。

「梁漢雖然動搖了,但是要自己考證關于遷都之事。怕是此時的力度還不夠,明日必須做些讓他對藍瑤兒翻盤的事。」江听雨言簡意賅的說,可情況危急,他的神色卻略顯悠哉,似乎就是在看著這個滿月復智慧的女人,究竟能做出什麼翻天覆地的事。

想要讓一個多疑的人,相信這麼匪夷所思的事,那可不容易呢。

然,听了江听雨的話,慕晴卻樂了,只見她用指尖輕輕撫住唇.瓣,看向外面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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