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來朕懷里 【145】引火上身

作者 ︰ 月下的神兔

東方楚晏扯動唇角,又靠近了幾分,在他那溫熱的唇.瓣都幾乎貼附在她耳邊的時候,他方才幽幽而道,「我幫你……讓這個女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如何……?」

慕晴沉默繼續,卻再度揚起了一抹笑,忽然壓低了視線,道,「楚晏,本宮早先便說過,在我鳳陽宮,唯一的規矩,就是好好活著。切記不要,引火上身。」

慕晴說著,便月兌離了東方楚晏的手臂,而後徑自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留下了東方楚晏一人倚靠在窗邊,同樣沉默著。

「還真是保護下人的主子呢。」東方楚晏說著,便從腰間掏出墨扇,靜靜的扇動著,只是琥珀色的眼中透露著一縷微光,「總感覺開始蔓延危險的氣味了呢……呵呵呵。」

語畢,他抿住了唇,側眸透過窗外看向已經走向院中的蘇慕晴,眼眸也愈發的深邃了妾。

離開了房間的慕晴獨自一人來到了院中,似乎是刻意避開東方楚晏尋找了一個空當的地方,想將心中的悶氣靜靜呼出,可是腦海中卻依舊不停的閃現著藍瑤兒的身影。

她曾說過,這個女子,若非是當真毫無野心的善良之女,那便是足以掀起風雨的畫皮妖孽。

連她蘇慕晴都看不出她的目的究竟為何抓?

為情?為利?為地位?

總之,一定與其他女子想要的東西,完全不同。

「娘娘,祈親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小桂子突然跑來,在慕晴身邊低語,使得慕晴眸子一亮,唇角不由的揚動了似笑容。

「快請。」慕晴說道,但是小桂子前腳剛走,慕晴的臉上就多了些蒼白,仿佛是被一股尷尬席上,使得她心中冷不丁的有些凌.亂。

最後一次在鳳陽宮見王爺的時候,好像發生了很多很不愉快的事,甚至說了很多讓王爺很不開心的話,如此再見面,定然尷尬不已。

尤其是她此刻的處境卻不同前日,正如藍瑤兒所說,王爺完全可以將她當做棋子拿開。

對王爺過度冷漠,便會有欲擒故縱,弄虛作假的嫌疑。

而對王爺過度熱情,便會成為勢力諂媚之人。

總之,無論如何行.事,立場都很尷尬。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真誠相待好了。」慕晴重重的舒了口氣,將腦海中那越想越繁復的思路徹底扔除,然後換上一副精神的面貌,等著王爺的到來。

沒過一會,院子里便隱約飄來一陣熟悉的檀香之氣,萬木之香,使得慕晴稍稍定了定神。

隨後,那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有見面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她的眼中,令她下意識的出了些神。

今日,王爺依舊是穿了藍色與白色相互點綴的貴袍,長發散後,多了一種比平日里更加沉穩的氣息。

隨著他的踏入,身後的長發被撩起的風稍稍吹動了些弧度,帶動了一份靜謐而穩重的美。

「皇後。」再見到慕晴後,北堂墨用著低沉淡漠的聲音輕喚,不急不躁的穩步向著慕晴走來,慕晴也同樣站好,對著北堂墨微微行了個禮,道,「王爺。」

「希望本王沒有打擾到皇後。」北堂墨淡語,唇角微微揚動著一抹弧度,而那琉璃色的眼中則稍稍映出了慕晴俏.麗的臉龐。

「當然沒有。」慕晴說道,「倒是慕晴,還真怕沒有臉面再見王爺了。」

北堂墨听後,微微愣了一下,半響才恍然大悟,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本王險些忘記了。皇後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到北堂墨依舊是滿身優雅且有說有笑的樣子,慕晴才稍微放了放松,但是心中也明白,王爺這一來就主動與她搭話,根本就不是忘記了那日的事,而是刻意為她圓過,使得她不至于那麼尷尬僵硬。

「總之,先進屋吧,慕晴為王爺上茶。」慕晴說罷,便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起帶領著北堂墨向著正房走去。

可就在慕晴與北堂墨一同走來的時候,正看著窗外的東方楚晏卻靜靜的收斂了笑容,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怎麼是他……」東方楚晏蹙眉低喃,下意識的咋舌,而後一把拉上了窗戶。

當慕晴與北堂墨一同來到正房的時候,慕晴禮貌性的站在側面,引導王爺先一步進來,而後她緊跟其後,對著房中低喊,「楚晏。」

名字落下,北堂墨的眼眸下意識的抬動,靜靜滑動了眼眸,向著周圍看去。

慕晴左右走了兩步,同時連喚兩聲,卻依舊未見那平時總黏在這房里的人,使得慕晴不由的蹙動了眉頭,「還真是稀奇,竟能自己離開.房間。」

「皇後方才喚的是……楚晏?」北堂墨低語,靜靜問道。

「嗯,鳳陽宮新來的一名太監。」慕晴說道,然後坐于正桌,為北堂墨稍稍斟了杯茶,道,「王爺,別管他了,慕晴為王爺斟茶。」

北堂墨听後,便被慕晴拉去了注意,隨後也坐在椅子上,一邊望著茶中的水紋,一邊垂了眸,用著一種盡可能被壓低的聲音說,「只是這個名字,讓本王想起一個,讓本王很討厭的人。」

「哦?這世上還能有讓王爺說出討厭的人,看來,這個人了不得呢。」慕晴笑道。

「嗯,了不得。」北堂墨似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俊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只不過是在本王還是皇子,隨父皇逐鹿時,被那個人用了連環計火燒軍營,還同時擺了一個八卦陣,使得本王與十萬大軍一路狼狽跑回南岳。不過那時,確實是本王年輕,有所疏忽,所以從那時起,本王才深研兵法,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再與那人較量一番。」

「慕晴能問,他手上有多少兵馬?」慕晴又問。

北堂墨勾唇,將茶杯中的水飲入,有些自嘲的笑了,而後抬眸看向慕晴,道,「五千。」

北堂墨說著,便拿過桌上的筆,靜靜的在紙上將陣法圖及地形圖畫出,隨後推到慕晴面前,說,「你也懂得兵法,看看便知。」

慕晴點頭,隨後用指尖將那張紙緩緩拉過。當那明明極簡的用兵之法落入慕晴眼中的那一刻,她的眸子忍不住的縮動了一下,甚至屏住了一切的呼吸。

「此人那時年有多少?」慕晴蹙著眉,將那張紙旋轉三下,細細看著。

「當是與皇上年紀相仿,那時,年方十五。」

慕晴听後,驀然抬了眸,連唇.瓣也微微開啟。

「這個人,是用兵天才。」慕晴說罷,又低頭看了看,隨即露出一抹淡笑,眼中卻泛著一抹璀璨,「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與之較量一下。」

慕晴說完這句的時候,不遠處的床下忽然傳來了一抹非常輕的笑,只可惜相隔太遠,無人听見。

「這個人啊。」北堂墨說著,卻搖搖頭,將那紙轉過,道,「確實是天才,但是,這個陣法,現在看來,滿是漏洞,可見當年他與我,均未成熟。不過關于較量……」北堂墨說著,眼神露出了一抹利光,甚至在那張絕世俊臉上,顯出了一種慕晴從未見過的殺意,「還是算了,因為他的性格,也真是難得一見差。」

「嘖。」隨著北堂墨的話,床下又傳來一個聲音。

慕晴見到王爺此時那僵硬的神情,不知為何,心底總是隱約的想笑。

若是她沒猜錯,王爺嘴里的楚晏,定然是對也年紀尚輕的王爺做了什麼讓王爺記憶猶新的事。

年少的青春,某種意義上,還是很美好的,至少……就算再大的惡作劇,都不會像如今人與人這般,明爭暗斗,生死相搏。

「王爺,那……」就在慕晴想要找到一些其他話題,將北堂墨從那惡劣的回憶中拉回時,北堂墨反而先一步揚起了笑,喝了一口茶,道,「罷了,不提他了,反正也是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你我面前之人,而且也只是年少輕狂的回憶。……本王來此,另有他事。」

慕晴忽然停了手上的動作,專注的看向北堂墨,似是在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同時,北堂墨也放下了茶杯,靜靜的凝望著慕晴,道,「皇後,本王來此,只是想親自對皇後說一句話。」

慕晴點頭,認真聆听。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會讓樹靜的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風起前,先下手為強。」

慕晴听後,眸子冷不丁的一縮,似是在心中有了些底。

看來,連王爺都察覺到了,她身後的那把無形的刀刃正準備對著她的心口,一擊即中。

而且看樣子,王爺是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親自來鳳陽宮對她說。

定是朝堂或民間,開始又風吹草動了。

見慕晴看起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北堂墨這才又安靜的飲了口茶,隨後放下,也同時起了身,低聲說道,「最後送皇後一個字,‘軍’。」

北堂墨說罷,便用手輕輕的撫過慕晴的發,深望著她,指尖下移,忽的劃過她的臉龐,「本王今日,也就是來與皇後說此一句。皇後也久未見本王,沒有話,要與本王說嗎?」

經北堂墨一提,慕晴忽然怔了一下,而後隨著北堂墨起了身,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讓王爺擔心了。慕晴向來不愛主動用計,但是若真到了不得已之時,慕晴自有思量。」

「那本王,就放心了。」北堂墨扯唇,將指尖下移,最終輕輕拍動了她的肩膀,「如我們這般人,不能有情與愛,因為那些看似心動的東西,也不過是可憐的曇花一現。我們沒有任何的精力去在意,因為我們時時刻刻都站在刀刃之上,一不小心,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北堂墨說罷,便稍稍上了前,靠近慕晴的耳畔,「另外,失去的,本王會幫你,奪回來。」

言畢,北堂墨便向後稍微退了兩步,「或是許久未見,話多了些,望皇後別介意。」

「王爺這麼說,就生分了。」慕晴回道,心中卻多了一份沉澱。

王爺方才的話,她听到出其中的含義。

王爺在警告她,不要因為與北堂風的牽絆而動搖了自己的心。同時也在提醒她,皇宮處處危機,必須時時冷靜。

「本王府里還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北堂墨說著,便稍稍對慕晴點了下頭,只是在轉身路過床畔的一霎,稍稍停頓了下,眸子冷冷一劃,便望向床底方向。

隨後,北堂墨勾動了下唇角,再沒說一句話的離開了正房,慕晴也隨之跟出去送。

待他們都走後,床下的東方楚晏這才出來,不悅的拍動了下.身上的灰塵,而後再度走向窗旁看向與慕晴同走的北堂墨,琥珀色的眸中閃動了些許沉寂。

「這可是個……危險的男人呢,皇後娘娘。」說罷,東方楚晏便扯唇笑開,而後重重坐倒在椅子上,用手遮住半個臉龐,愈發笑得開懷,「越來越有意思了,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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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慕晴相別後的北堂墨忽然收斂了俊臉上的一切笑容,沉默著步步向著前方而走。

這時,在宮外等待的離若白即刻跟上,來到北堂墨身邊,問,「王爺是否有心事?」

北堂墨扯唇,卻並未說話,只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倏然停住了腳步,猛的回了頭看向鳳陽宮方向,眼中再度透露出一道利光,「若白,鳳陽宮可能進來了一位貴客。」

離若白不解,又問,「王爺說的是……」

「一個讓本王想起十年前之事的人。」

離若白听後,臉色頓時列為列為了蒼白,隨後壓低聲音說,「王爺說的是,十年前,先帝及王爺和昭玥兩位王爺一同逐鹿中原的事嗎?」

北堂墨緩緩眯住眼,似是陷入回憶,唯有離若白仍然在說著,「記得史記上說,那一次有人用火攻,昭玥兩位王爺因為來不及逃跑,被困軍營,最終殯天。可此事和鳳陽宮……」

「若白。」北堂墨忽然打斷了他,隨即掛起淡淡的笑,「永遠都要記得,有些事情,寧可不知道,也別知道的太多太深,否則……」北堂墨說著,便側了眸,凝視著離若白,「活不長久。」語畢,北堂墨便輕甩袖袍轉身而走,在那俊逸的臉上,仍然掛著一絲笑,卻是夾雜了一種仿佛是挖掘出掩埋已久的痛苦的那種笑容。

假如鳳陽宮的當真是東方楚晏,那麼,這樣的格局,將會出現什麼結果。

或許,假裝不知,在靜處看看,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方法。

想罷,北堂墨的笑容,便愈來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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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王爺,慕晴總覺得心緒有些凝重,好像一下子有好多事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那蠢.蠢.欲.動的危險究竟是來自何處,以至于要逼她先下手為強?

而王爺說的斷絕情愛,則能變得冷靜又是否是她心中所想?

慕晴停了步子,下意識的用雙手靜靜的捂住雙耳,仿佛是這幾個問題不停的在腦中盤旋。

王爺和皇上,看來總是針鋒相對,但是她蘇慕晴看得出,他們兩人,果然是血脈相連,都是想將心深深藏起來的人。

割舍掉、忘記掉情愛,則能掌控一切,判斷一切。

如此的方式,他與他,如出一轍。

「或許,只是害怕罷了……」慕晴忽然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臉上卻多了些疼。

因為害怕受傷,害怕不能控制自己,所以寧可放棄愛的資格……不停的爭搶著權力,不停的封閉著自己。

除了對權力的***外,當是都有著一份在皇權爭斗中,深深烙印下的不安吧。

害怕當自己失去手上緊握的東西後,會變得一無所有。

想到這里,慕晴微微停了步子,臉上多了些安靜。

不過,話說回來。

總覺得,王爺在提到十年前後,心緒有些不寧了,否則這些來自心底的話,絕對不會輕易和外人去說,這絕非平日冷靜風趣的王爺。

沉重的讓她都感到心痛。

究竟十年前……

然,就在慕晴在宮圍外獨自走著的時候,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使得本是在出神的慕晴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于是捂著被撞痛的胸口,抬眸看去。

只見面前,一個小太監被狠狠撞倒,也捂著吃痛的胳膊吃力的爬起,而在那小太監周圍,則站了很多宮女太監,像是再給誰開著前道。

如此架勢,使得慕晴眸子忍不住的一蹙,心頭被狠狠擰住,然後轉過身便想先走,誰料身後有一個聲音先一步傳出,「哎呦,誰那麼大膽,敢……哎呀!怎麼是……」

慕晴背對著身後的聲音,一張傾城的臉幾乎整個堆擠在一起。

便是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慕晴才整理好了心情,驀然回了身,在看到一臉驚喜的李德喜後,慕晴的再一次的緊.咬下唇。

「李公公,本宮沒事,是本宮在想些事情,想的出了神。」

「娘娘怎麼也沒帶個奴才陪同。」李德喜說著,眼中忍不住多了些擔憂。

「本宮沒事,鳳陽宮馬上就到,不耽誤你們前行,就別知會了,本宮這就離開。」

慕晴說罷,垂眸即要走,可當慕晴腳尖還沒移動多少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那熟悉而凜冽的聲音。

「李德喜,出了什麼事?」

「皇上,這……」

然,還沒等李德喜那句話說完,自後緩步而來的一身明黃的北堂風忽然開口,而當他那深幽的黑眸轉而望見前方正想離去的一抹倩影後,俊逸的眼瞳下意識的縮動了一分,使得他的心,好似被人狠狠的捏動了一分。

此時的慕晴,雖然知道北堂風已經近在咫尺,甚至不說一語的離開儼然是大逆不道,但是她好似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腳步與身體,心中唯一的一個意念就是離開,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個會影響到自己心智的男人。

當北堂風看著慕晴的身子已經轉過,仿佛是決然不像見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腦中竟有一瞬便成了一片空白。

這一瞬,他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要去哪,忘記了藍瑤兒說的話,甚至忘記了自己強迫自己忘記她的信念。

只是下意識的,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了一步,用著一種夾雜著痛楚和怒意的聲音,低聲喊道,「站住!」

這一刻,風起,幾乎吹動了慕晴那單薄的身子,似是過了很久,慕晴才靜靜的收了步子。

半響,她緩緩轉了身,而那已然變得冰冷的眼眸,也慢慢對上了北堂風那深幽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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