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來朕懷里 【140】初立惡緣【加更 10000+】

作者 ︰ 月下的神兔

清音宮。

在一片紅色喜慶之下,藍瑤兒攙扶著微微有些醉意的北堂風走入正房,而後乖巧的將門關上。

北堂風忽然有些站不穩,用力的撐住桌子,俊逸的眸中閃動著一種難以壓抑的痛。

百官朝拜,大婚之夜,本是多少新郎官夢寐以求的時候。

但是在不久之前,當上官羽私下告訴他,慕晴提前下山,且將那滿場納妃之禮看的完完全全時,他的心竟有了一絲絲的閃躲,甚至挪了步子,下意識的想去找到那個女人妞。

雖然後來,他最終還是停了步子,可一整晚,無論他身邊的女子如何美艷,如何讓眾人羨慕,但是在他心中,總是會浮現著那一抹傾城的臉龐。

她的心會為他痛嗎?也會像他現在一樣痛嗎?

但是他們不能,不能有任何的愛…澄…

「皇上……!」將門關上的藍瑤兒剛一回身就看到因為醉倒而重重跌在地上的北堂風,于是那清秀的眉微蹙,緊忙上前去扶北堂風。

她若沒記錯,皇上的酒醒極好,向來不會醉,可是今日竟然……

一定是因為蘇慕晴!

藍瑤兒狠狠咬住下唇,隨即看向北堂風,道,「皇上,臣妾扶您去床.上。」

言畢,藍瑤兒便將北堂風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頸上,費力的攙扶著北堂風來到床畔,然後將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這才喘息著坐到床邊。

「晚兒……晚兒……」北堂風靜靜低喃,俊逸的臉上充斥著痛苦,「朕不能愛你……不能……不,朕要利用你……利用……不,朕不能靠近你,要忘記……朕……朕該怎麼做……靠近你……還是忘記你……靠近你……不可以……忘記你……也不可以……怎麼辦……怎麼辦……」

望著北堂風痛苦而混亂的低喃,藍瑤兒輕輕的嘆了口氣,一雙清麗的眼中透露出了些許沉寂,隨後她又掏出一塊絲帕,靜靜的為北堂風擦拭著額角的細汗。

當藍瑤兒收起斯帕後,便緩緩壓低了身子,在他耳畔小聲說,「忘記了,就不會痛了,就可以隨意的利用了。」

「忘記了……就不會痛了……就可以隨意利用了……」表情微微放緩的北堂風輕聲重復,眸子微微滑動,似是略微有些清醒。

這時,藍瑤兒微笑,起身走了幾步將房內的所有燭火都熄滅,只剩下幽幽月光灑入房中,落下了一片寧謐。

然後她走回,站在床邊,深深的凝望著眼前如此俊美的北堂風,然後用指尖緩緩拉扯身上的絲帶。

當最後一個扣被拉開的時候,滿身流彩裙靜靜下墜,凌.亂的纏繞在腳邊。

然後她靠近,安靜的凝視著他的臉龐,並探出指尖輕柔的在他的臉上滑動,一下又一下。

「一年多了,終于得到你了……」藍瑤兒低喃,隨即靠近,在他的耳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輕移,來到了他的唇邊,就在她即將落下一吻的那刻,北堂風驀的皺眉,下意識的將臉別過,仿佛是刻意躲開了她。

「別踫朕……」北堂風低喃,似夢非夢,在半響後,他才終于將沉重的眼眸抬開,有些恍惚的看著周圍,然後看向將衣衫褪去的藍瑤兒。

北堂風蹙眉,用力的按.壓著自己的頭,「這是哪……你是誰?」

藍瑤兒唇角微微抽.動了幾許,然後說,「臣妾是藍瑤兒,今日皇上納的藍妃。」

她的聲音倒是不急不緩,似乎並不焦躁。

「瑤兒?」北堂風重復,用按.壓住自己的頭,狠狠的甩了甩,這才看向藍瑤兒,「朕記起來了……嗯……記起來了。」

說著,北堂風便撐著床邊,想要起來,因為腳下有些不穩,險些再度跌倒,還好藍瑤兒上前去攙扶。

這時,北堂風才注意到藍瑤兒一.絲.不.掛,甚至在攙扶他的時候,肌膚有意無意的踫觸了他的衣衫。

不知不覺,北堂風蹙動了下眉,將胳膊從她的手中抽回,寧可自己扶著桌子便要向外走。

「皇上要去何處?」藍瑤兒微微有些不悅,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回身上,然後走了幾步追上北堂風,「皇上,***一刻,皇上當真要丟下瑤兒離去嗎?」

北堂風沉默了幾許,隨後側眸看向藍瑤兒,深深的看著,隨後將手搭放在藍瑤兒的發上,像是對一個小孩子那般,道,「你永遠都是朕的知己,好妹妹。」

說罷,北堂風便收了手,要往外走。

身後藍瑤兒,卻像是愣住了那般,站在原地,隨後有些干笑著問,「既然皇上只當臣妾為妹妹,又何必娶臣妾?」

北堂風頓了一下,隨即扯唇,「因為,想忘記蘇慕晴,因為,公孫敬的條件,因為,你的執著……」

「那如果……」藍瑤兒忽然上前,緩緩走到了北堂風面前,然後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拉動直到她胸口的柔軟處,然後說,「那如果,瑤兒說,只有要了瑤兒,才能忘記蘇慕晴呢?」

這一刻,北堂風沉默了,看著那略有浮紅的俏美小.臉,半響後,他緩緩將手收回,而後說,「瑤兒,就算忘不了蘇慕晴,朕也不會動你。朕……對蘇慕晴已經很自私了,所以不會再自私到為了忘記她,而踫了你……等你看到了喜歡的男子,朕,會親自向他說明,然後將你嫁給那男子。所以朕,不會踫你的身子。你想當一品貴妃光耀門楣,便做貴妃,你想出宮,朕隨時會放你離開。你是自由的……朕,不會毀了你的。」

說罷,北堂風又輕輕的撫了下藍瑤兒的發,隨後便撐著那不穩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門,留下了一臉呆滯的藍瑤兒。

當北堂風離開的一霎,她忽然回身,向前踏了兩步,扶著門框,看著那愈行愈遠的北堂風,在那清秀的眼中,卻透露出了些利光。

「原來,從答應我入宮開始,就決定讓我走柳惠蓉的老路。」藍瑤兒緊緊.咬住牙,扣在木門上的手緩緩用力,忽然外走,抬頭看向那「清音宮」三個大字,一張小.臉透露出了鐵青。

在一陣幾近扭曲的憤恨後,她卻忽然歸為了平靜,又恢復了先前的淡漠之笑。這一刻,藍瑤兒站在那清音宮的牌匾下,轉頭看向了北堂風離開的大門。

「只可惜,臣妾不是柳惠蓉。臣妾懂得……來日方長。」藍瑤兒說著,便緩緩笑了,然後披著身上的衣服,輕柔的回了房,之後將房門重重關上,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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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圍。

一身藍紅小太監服的東方楚晏一臉悠然的走在去鳳陽宮的路上,身後慕楓緊緊相隨,卻有些莫名的緊張。

因為自家爺作為男人來說,長得實在是過于俊朗,甚至可以用妖治來形容,所以在路過的宮女無不側目而看,然後滿面嬌羞的匆匆離開。

然,對于自己的相貌,自家的爺似乎一點意識都沒有,偶爾還會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使得那些女子心中留戀,恨不能轉身再向著他們的方向一同而走。

太高調了太高調了,爺的長相,太高調了!

但相貌是其次,東方楚晏還在手上把.玩著頭頂上應當帶的帽子,偶爾累了,隨意的往頭上一罩,那份面對任何事都異常隨意的本性,此刻淋灕盡致的散發了出來。

「爺,我剛才說的,爺背下嗎?」慕楓滿面愁容的跟上。

「沒有。」東方楚晏淡淡的說,仿佛一點都不會感到緊張,隨後忽然轉身,橫在慕楓面前,眼前閃爍著亮光的說道,「慕楓,你說,臭狐狸的女人,是美人嗎?」

「臭狐狸……?」慕楓微愣,見東方楚晏輕輕挑動眉角,于是恍然,道,「啊……是南岳皇上北堂風啊。」

「我討厭他。」東方楚晏蹙眉,然後腳尖碾過,又將身體轉回,琥珀色的眼中透露著淡淡的喜悅,「如果是美人,不然我就搶過來,以此讓那只狐狸,惱怒萬分好了。」

「哎呦!王爺……啊,不,爺,萬萬不可啊!」慕楓一听,臉色頓時一僵,然後靈光一閃,在東方楚晏旁邊絮絮叨叨的說,「既然是棄後,一定長得極丑,而且性格極差,最重要的是……」

慕楓說著,便湊近,附耳說道,「听說後宮的女人,常年欲求不滿,所以有時會和自家的太監做那檔子事,這個是棄後,奴才想定然也逃月兌不了,肯定有寵愛的太監,所以爺踫不得!」

「哦,是嗎。」東方楚晏听後,輕輕的撇了嘴,「有意思。」

說著,東方楚晏便帶著盈盈笑意,繼續前行,同時口中依舊是哼著小曲,仿佛方才慕楓說的話根本無關緊要,而他腰間別著的墨扇下掛垂的鈴鐺,也叮叮作響,為這片月下增添了一份清脆的聲音。

身後的慕楓長長的嘆口氣,用力的掃動一下頭發。

爺的思維方式,和賞美模式,向來和常人不同,只望在南岳國這些日子,千萬別引起什麼風.波才好啊!

無奈,慕楓用力的甩了下頭,而後便繼續雙手抱著兩卷從敬事房領來的被子,追著東方楚晏向著鳳陽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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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宮,夜。

剛剛沐浴完的慕晴帶著一身濕.潤從浴桶里走出,帶著香氣的水漸漸順著她的肌膚滑落,墜在地下,發出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慕晴隨意披了一件外袍,系上腰間絲帶,然後輕喚宮.內那無名小太監的名字,但是喊了半天,卻根本沒有人回應。

于是慕晴蹙眉,穿上鞋子,緩緩來到了門邊,推開後又大喊,「小桂子,你們在嗎?」

鳳陽宮空空,依舊是一聲回應都沒有,慕晴微怔,垂了眼眸,似是想起了不久前他們一直渴望去皇上喜宴上領賞的眼神。

「原來是去領賞了。」慕晴不其然的想起今日的事,清凜的臉上帶出了些煩躁,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便嘲諷的冷哼了一聲,轉身拿過一塊白布,輕輕的包在自己還在滲水的長發上。

「這桶……」慕晴站在原地,有些苦悶,忽然又想起兩日前自家的小太監們剛剛受了不少傷,所以若是自己能將這桶挪開,清洗,也就不讓他們折騰了。

想罷,慕晴便又將束腰系緊,然後拿過旁邊放著的瓢,將浴桶里的水,舀到地上的木桶里。

待會,只要將這桶水倒到浴房側面專門用來潑水的橫面上即可。

對于在部隊里呆慣了的她,這一切倒不算是難事。

當她將第一個桶子裝滿,便用雙手用力的拎起,卻發現這桶子比想象中的重了很多。

不過想來,應當是自己這身為皇後的身子,過于縴弱了,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再多加練練。

之後,慕晴終于費力的將桶子拎到了院里,在潑水前,她轉身用力的後仰以舒筋骨,並且在站直後用指尖輕輕擦拭了下臉上的汗水,卻不知竟將桶子把上的些許黑色也跟著一起蹭在了臉上。

當慕晴將筋骨舒好後,她便回身彎下腰,準備用全身的力氣,將這桶水一下潑出。

而在同一時間,剛好已經來到鳳陽宮門口的東方楚晏依舊是安靜的走在前面,仿佛此趟來南岳根本就不是因為躲避東方穆,而是單純的來這邊游玩。

當他一步踏入鳳陽宮的時候,剛巧站在一塊石板上,就在他揚起笑容,剛要喚來慕楓的一霎,忽然感覺有一股強烈的殺氣從面前出現。

「啊……!」

「爺……!!」

隨著一男一女的驚呼,東方楚晏那琥珀色的眼眸頓時一縮,將視線下移,竟看到了如洪水那般正向著自己潑來的水。

「小心!」看見有人突然到訪的慕晴,已經受不住手上全力潑出的洗浴水,隨著那一聲的驚呼,所有好似都被定格了。

此時,慕晴半身向前,手抱木桶,一臉驚訝,且因為看到了人下意識的想收回力道,以至于腳下重心不穩,可以斷定當這桶水潑完之後,她一定會狠狠摔倒。

另一方,慕楓手夾兩卷被子,瞪大了雙眼,連同嘴也一並張圓,大有要撲上去的架勢。而最後一方,東方楚晏在看到慕晴之後,也是眉角不由的一顫,可就在這一千鈞一發之際,他卻忽然揚動了笑容,腳尖微轉,輕輕側過了身子。

但正是他這一側身,那桶潑出的水便完完整整的全部潑在了正欲前撲的慕楓一身,可東方楚晏卻未沾到分毫,只不過就是回了頭,一臉惋惜的看了眼已經徹底冷卻下來,靜靜的在滴答著水的慕楓。

當他轉頭之時,便看到了因為失衡所以即刻要摔倒的慕晴,就在連慕晴都會以為他會搭一把,將她扶穩的時候。

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看著她,看著她,緩緩地,緩緩地……趴在了地上。

隨後他便半蹲下.身,看著那幾乎是臉著地的慕晴,驀然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道,「女婢,你家主子在嗎?」

地上的慕晴在听到他的話後,縴細的身子冷不丁的僵硬了一下,而後緩緩的抬起了原本傾城的小.臉。

包住長發的白布「啪」的一聲打開,墜在了地上,而她那還濕.潤的長發也緩緩散落,搭垂在肩頭,凌.亂不堪,而那絕美的臉龐,沾滿了髒泥,幾乎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她的唇角,在一下一下的抽.動著。

看到蘇慕晴那此刻可以用「悲哀」來形容的臉龐時,東方楚晏的眼角微顫,但依舊保持著一抹不變的笑容,而且愈發笑得燦爛。

倒在地上的慕晴緊閉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費勁的從地上爬起,煩躁的撢了撢身上灰塵。

隨後她一個滑眸,冷冷看向面前這個笑得仿若暖陽般的男人,只覺自己的血液中忽然竄動了什麼熱血的東西,讓很久沒有沖動過的她,第一次這麼想揍一個人!

尤其是,今日的心情,今夜的場合,還讓她的心情異常的不好。

「你是哪位?」在深呼吸了好幾次後,慕晴終于勉強歸為了平靜,然後抬起眼眸看向這長相確實出眾,但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種性格極其惡劣的人。

听到她的問話,慕楓急忙將臉上的水抹去,而後匆匆上前,搶在自己家的爺

之前,道,「啊……我們是敬事房的小太監。」

「有何貴干?」慕晴單挑了眉,從地上撿起已經被弄髒的濕布,用力的甩了甩。

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千萬別靠近。

靠近,即是災難。

反正今日心情不好,還是早早打發他們走。

「是這樣的,敬事房的嚴公公說鳳陽宮缺人手……」

「來考察?」慕晴冷笑,隨即擺擺手,邊回了身,邊說,「回去復命吧,鳳陽宮不缺人手。」

慕晴說罷,便拿著那濕布,向著自己的正房走去,可就在她剛踏出一步的那一刻,身後的慕楓忽然喊道,「不是的,是已經把我們調撥到鳳陽宮了,今日起,我們就是鳳陽宮的太監了。」

啪——!

就在慕楓說完那句話的同時,慕晴手上的濕布忽然落地,發出了拍打的聲音。

半響後,慕晴才緩緩的,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看向面前的兩個人,尤其是將所有的視線都看向了一旁悠然自得的男人。

在看到慕晴的視線掃過後,本在拿捏著墨扇的東方楚晏也揚起一抹笑容,表示回復。

「是誰說鳳陽宮缺人手的?」慕晴壓低聲音,仿佛是在壓抑著一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慕楓眸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下午嚴公公和小太監的對話,于是說道,「當是上官大人和永平王。」

「我就知道!」慕晴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隨後重重的嘆了口氣,可既然是上官羽和北堂齊的好意,她也不能推拒,因為終歸來說,今日在她心里最難受的時候,是他們陪在她的身邊。

這個人情,她還是應該受用的,因為他們都是在替她著想,總不能再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反正,鳳陽宮還算空曠,多兩個人當是無礙。

于是慕晴緩緩的點了頭,表示明白了他們的意思,而後繼續回了身向正房走去,同時說道,「知道了,你們搬進來吧。」

可就在慕晴的指尖,已然踫觸到門框的一霎,她卻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轉了身,忽然揚起了同東方楚晏一樣的燦爛笑容,而後一字一字的說,「忘了告訴你們了。」

說到這里,慕晴倏然收了笑容,然後鏗鏘而道,「本宮,就是皇後。」

說罷,她便冷笑一聲,帶著這種很久沒有的煩躁感,直接推門進了正房,而後重重的將房門關上。

啪——!

門外,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東方楚晏手中的墨扇陡然墜地,鈴鐺的聲響回蕩久久。

而他此時竟然就這樣,帶著這抹笑,僵在了那里,然後緩緩抽.動了下唇角,用著略顫的聲音,道,「那狐狸的眼光……太歹毒了!」

「爺……我早先就說,棄後,定然有被厭棄的原因!」听到東方楚晏的感嘆,慕楓緊忙上前填油,但是同時也暗暗慶幸。

至少,王爺應該不會去禍亂南岳皇上的後宮了,這把……應該安全了。

但就在慕楓暗暗慶幸的那時,卻不知東方楚晏卻揚起了另外一種笑容,眉眼間滑動著淡淡的流光,仿佛誰也無法猜透這個男人笑容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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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親王府。

一身正裝的北堂墨將身上的外袍有些疲憊的扔在了旁邊,而後自己則靠在正堂的座椅上,深深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這時,北堂齊登門而入,坐在另外一側,道,「三哥,你在朝中分量最重,為何不阻止皇兄納妃?」

北堂墨靜靜的坐在那里,輕閉著雙眸,看不出他的想法,半響後,才微微扯動的唇角,道,「皇上納妃,我們當臣子的,有權干預嗎?」

「可是……可是蘇慕晴她……總之,皇兄這次有點過火了,三哥你知道嗎?皇兄竟然先隱瞞了蘇慕晴,然後與她一同過了兩天的幸福日子,然後一聲不響的就去納妃了,連我這當皇弟的,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北堂齊一口氣將苦水吐出,然後憤憤的坐在側坐,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還因為太猛,導致嗆到,不停的開始咳嗽。可北堂墨卻由始到終都安靜的坐在那里,且用著淡淡的聲音道,「皇上,只是想整理清楚自己的情感。」

听了北堂墨的話,北堂齊也有了一份驚訝,而後說,「蘇慕晴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既然皇上喜歡蘇慕晴,而蘇慕晴又有意,為何非要強迫自己整理?」

北堂墨長嘆一口氣,這才緩緩的將眸子抬開,道,「行了,今日住在本王這里吧。你也喝了酒,早些休息吧。」

北堂墨說著,便起了身,向著自己的正房走去,留下了北堂齊一人茫然的坐在原地,然後蹙眉道,「三哥,你還真夠冷情的。」

說完,他便搖了搖頭,跟著前來的丫鬟,一同向著偏房走了。

可當北堂墨稍稍關上正房大門的一刻,他卻倏然抬開了自己琉璃色的眸,且在那瞳中緩緩閃動著一縷幽光。

看來,皇上已經意識到蘇慕晴將會是他最大的弱點,他並非不能理解他的作法,只是……

「慕晴……」北堂墨淡淡而念,眼眸中閃過一縷冷光,「唯有心死的人,才能再一次的活。」

這一次,他不能插手做任何事,唯有靠慕晴自己,唯有她自己,才能將流了血的心,一針一針的縫補起來。

「王爺。」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離若白的聲音,北堂墨側眸,而後轉了身將門拉開,道,「有事?」

「若白只是想問王爺,要入宮看看皇後嗎?或者,寫封信安撫一下皇後。」離若白說道,總覺得今夜王爺一直有些心緒不寧,當是在擔心皇後吧。

「不了。」北堂墨淡語,同時垂了眼眸,「那個倔強的女人,不會希望看到別人的同情。」

「若白不懂,一般女人不都……」

「她不同。」北堂墨說著,便揚起了淡淡的笑,「蘇慕晴,她有她的驕傲與尊嚴,這個女人,寧可在所有嘲笑她的人面前堅強的微笑,也絕不會在同情她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淚。」

若白听後,也緩緩的點了頭,多少明白了王爺的話。

或許,這個世上,最懂蘇慕晴的人,唯有王爺。

「對了,王爺。」在北堂墨打算將門再度關上的一霎,離若白忽然又向前一步,道,「還有一件事。今日有下面的人來報……」

見到離若白欲言又止,北堂墨便眯起眼眸,低聲道,「說。」

「據細作報,晉國的四王爺,東方楚晏忽然從人間蒸發,沒人見到他。若白在想,會不會來了南岳?」

听了離若白的話,北堂墨的眼瞳猛然收縮,似是在揣摩著什麼,隨後他坐回椅子,而後陷入了沉思。

東方楚晏,他在少年時隨父皇逐鹿時,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這個男人,平日里永遠都是一副安逸且童心未泯的樣子,但是幾乎誰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因為他想的東西,永遠和其他人不一樣,可以說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怪人。

盡管如此,他卻有著極強的凝聚力,使得很多人,都莫名願意追隨他。

同時,他又是個天才,精通軍事,政.治,武學,乃至天文、地理,有著晉國當今聖上無法比擬的天賦。

最後還有一點,不容忽視,也是最為可怕的。

就是這個男人平時雖然做什麼都不會認真,但是一旦認真,便會心狠手辣,無情殘酷。

他的兩面,如同神與魔共存,極其危險。

北堂墨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低冷而笑,同時喃喃說道,「若確實如此,那還真是來了一位麻煩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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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鳳陽宮。

又重新洗過臉的慕晴,獨自一人在燈下靜靜的看著一本書,看眼眸中卻透露著一絲絲的煩躁。

今日,經歷了心情的大起大落,她必須要有個完整的時間來整理心情,而此刻,她必須要將浮躁的心降下,以此才能讓自己歸為冷靜,才能讓自己去思考後面要做的事。

就算她此刻淪為棄後,淪為了被北堂風刻意忘記的存在,但是她依然要在這個宮里活下去。

甚至,她也有可能,找到一個機會,離開這座皇宮。

因為不止是北堂風,此時的她,也想將這里忘得干干淨淨。

可是不知為何,本是一鑽進書里就能專心致志的她,今日卻格外的浮躁,而那份焦躁,卻又並非來自于北堂風的大婚。

而是……另一種,是一種會影響到她思考的焦躁。

「還是出去走一圈,散散步好了。」慕晴忽然合上書,用指尖使勁的按.壓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想將自己的心沉寂下來。

雖然她與北堂風的情感已經被她和他共同斬斷,但是他們之間的利益牽扯卻依舊存在。

正如北堂風所說,在這個皇宮里,她依然是皇後,沒有人會去傷害她。

而她,則保守著他的秘密,即使想出,也會緘口不言。

「還真是……不堪一擊的約定。」慕晴自嘲的笑了。

現在的她,對于所有宮人來說,就如同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卻被所有人忽略的透明人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她在宮里,無人會去阻礙她,也無人會來討好她,一切都歸為了平常。

隨即起身,便推門而出,離開了鳳陽宮的正房。

——————————————

同樣是鳳陽宮,太監們有一個專門居住的大房。

東方楚晏忽然從硬.邦.邦且極其狹窄的床.上坐起,一張俊美的臉上透露出了淡淡蒼白。

周圍,呼嚕聲響徹房間,讓人無法入睡。

回頭望去,又看到那不久前,不知忽然從哪里回來的五個一看就滿身殘缺的小太監,進來了這鳳陽宮,而且還帶著一身酒氣。

東方楚晏靜靜眨動了眼,忽然側過身,在離著慕楓很近的地方,低聲喚道,「慕楓。」

慕楓一听,迅速驚醒,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但他看到東方楚晏一臉悠然的看著自己時,這才微微松了口氣,道,「爺,怎麼了?」「這里睡的很難受。」東方楚晏低聲而道,滿屋彌漫的味道,讓向來講究的東方楚晏微微有些不悅,「都殺了吧。」

「爺……可不行啊,這里……」慕楓一听,一下就被驚醒了,甚至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王爺在這里大開殺戒,就算他再厲害,也敵不過南岳大軍。

「騙你的。」東方楚晏勾唇一笑,拍了拍慕楓的肩,隨即直接從床.上起來,微垂著眼眸靜靜的思量著什麼。

而在一旁看到東方楚晏開始有行動的慕楓著實是嚇壞了,于是也緊著跟起,道,「爺,您這是要……」

「趕了一天路,只是想睡的舒服些。」東方楚晏說罷,眸子忽然一轉,隨即對著慕楓一笑,道,「慕楓。」

「爺……」見到東方楚晏那抹笑容,便是連慕楓也會覺得身後一片發涼。

「來這里前你說的是真的嗎?」東方楚晏問。

慕楓蹙眉,仔細的想了想。

難道,王爺指的是……皇後不能踫的事?

若是王爺當真能信,那便好,那便太好!

于是他緊忙點頭,道,「當然。所以爺……」

「原來後宮女人真的會這樣。」東方楚晏陷入沉思,隨後仿佛想到了什麼點子,忽然揚唇一笑,道,「那你繼續睡吧,我也去睡覺了。」

東方楚晏說罷,便踏著悠然的步伐,從下人房就這樣走了,留下慕楓一臉茫然,只覺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心又被.操碎了一片。

這邊,離開了下人房的東方楚晏站在院子里先四下看了看,隨後淡笑,直接推門進了鳳陽宮的正房,可在發現里面根本沒有人後,他也稍稍放緩了腳步。

「不在。」東方楚晏喃喃自語,眸子一轉,卻忽然瞟到了那寬敞而柔軟的大床。

于是他靜靜的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忽然唇角一揚,于是直接月兌了外衫,鑽進了被中,放松的躺在了里面。

就在同一時間,慕晴終有從外面散步而歸,耗盡了體力的她好不容易多了些困意,于是她沒有在路上有絲毫的耽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她模著黑,將自己的外袍緩緩解下,同時親手拉上帷帳,也掀被進了被窩。

躺好後,慕晴長舒了一口氣,似是一下子放松,而後口中低喃,「今日的被,還挺暖。」

「嗯,已經暖過了。」一個輕而緩的聲音,靜靜從慕晴身後響起。

「嗯,我說呢。」慕晴下意識的接道,隨後閉了眼。

可就在下一瞬,她猛的又睜開眼眸,還沒等意識到發生什麼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雙手臂,將她一把扣入身後之人懷中。

隨後她便感覺自己的耳畔,傳來了一抹溫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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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這兩天瘋狂趕稿子,回頭集中把評論都回了~~~親們別著急哇!另外悠哉月復黑型的東方,親們可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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