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癱莊主的寵妻 第六十六章 獨特的理解

作者 ︰ 何來嘆息

當漫天飛雪飄落在這廣袤無垠的大地時,秋,已然過去面癱莊主的寵妻。

天元十四年的秋,無疑是個多事之秋。在短短的秋末,發生了很多令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例如朝廷與世家險些開戰,最後卻不知為何紛紛停手;例如夏國突然轉向,派出百萬大軍對敵雲溪國,仁武大帝退位;例如三大世家秘密合剿血鴻山莊,使其一夜覆滅。

再例如,世人紛紛得知,隨雲山莊神秘莊主的真實面目,竟是一俊逸男子。一時,苦剎了眾多想要被莊主姐姐收入房中的少男之心。同樣,許多妹紙們也是春心蕩漾,上至七十老太,下至九歲女娃兒。

但是,最令人興致使然,奔走相告的,卻是隨雲山莊之中,傳聞比莊主還要神秘上一分的主母,親手當著隨雲莊主的面兒,殺死了他的父親!

這……這簡直是駭人听聞!身為兒媳,竟然親手殺死了公公?還是在自己的夫君面前?

喪心病狂!禽獸不如!

一時,听聞者紛紛為被妖女蠱惑的隨雲莊主抹上一把同情淚。各國大儒同時上書,表明此等慘無人道之妖女乃天理不容,人神共憤,應替天行道,齊力鏟除!

然而各國國君考慮到隨雲山莊的勢力,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這話題便也不了了之。

諸位大儒紛紛憤慨,怒斥皇權軟弱,何以振奮民心?同時表示對隨雲主母這等喪心病狂的妖女,世人不容!

洛城,距離決戰之夜已經過去了兩日。

「莊主!莊主!屬下……屬下一時財迷心竅,求莊主饒命啊!」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時好不傷心,而使聞者落淚。

然而,濮陽宇諾卻無動于衷,冷眼瞥向男子,頓時將男子嚇得不敢出聲。

「別讓他死得太舒服。」

「是!莊主!」蕭逸軒嚴肅著臉,眼角可以看到壓抑的憤怒。

雖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這面牆若是由自己人捅開的,眾人一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那夜過去後兩日,僅僅兩日,隨雲山莊主母殺了自己公公的事情便如颶風般,無孔不入,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人們閑茶飯後的談資。

而罪魁禍首,正是方才跪在地上求饒的男子。他,是百名護衛其中之一。

然而,不幸中的萬幸,這人並不知道整個事情都是由葉听雪策劃的,否則,葉听雪將被視為公敵。

濮陽宇諾平靜地望著窗外飄落的白雪,心中卻起伏不平。

葉听雪暈過去後,便沒有再醒來。雖然大夫說兩三日便會轉醒,但濮陽宇諾仍然放心不下。

他知道,葉听雪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才替他持刀,避免他頭上頂個弒父的罪名。可他未嘗就沒有準備,在他與濮陽天第一次對掌時,他就已經做好了背負世人罵名的打算。

只是沒想到,最後……

「唉——」濮陽宇諾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想到這件事會暴露,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想到會是從自己人口中泄露出去。

「雪兒……」濮陽宇諾看著窗外飛雪漫天,眸中充滿憐惜的低聲呢喃︰「快醒來吧。」

「師傅,快醒來啊……」凌辰沮喪地坐在床邊,望著葉听雪毫無生氣的小臉兒,眼中淚光閃爍。

那日一早,當她看到葉听雪渾身浴血的被抬回來時,險些嚇暈了過去。

因為事先濮陽宇諾並沒有告訴她和郝童子關于那夜的計劃,所以他二人並不知道葉听雪身上發生了什麼。待到從凌夜口中知道一切後,凌辰卻忍不住號啕大哭。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只是感到莫名的心酸,心痛。

「我……我回來了。」郝童子推開房門,垂著頭走了進來。

「咦?這麼快便回來了?」凌辰疑惑的轉過頭︰「都說你先去歇息了,我一個人就能……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見郝童子低頭不語的靠在門上,凌辰疑聲問道。

「沒……沒事……」郝童子吞吞吐吐的撇過頭去。

凌辰懷疑的眯了眯眼,突然向郝童子走去︰「把頭抬起來。」

「不……不用你管……」眼角余光見凌辰越靠越近,郝童子慌不擇路,拉開門就要逃跑。誰料凌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了回去。

「嘿嘿,怎麼說我也是習武之人,還制服不了……呃……你……你這是怎麼了?」凌辰錯愕的瞪大雙眼,看著郝童子比豬頭好不到哪里去的一張……臉?

「放開放開!」郝童子掙月兌了凌辰後不屑的撇嘴道︰「我是男子漢!摔的!」

凌辰抽抽嘴角,疑聲道︰「請教一下……男子漢和你摔成這個慘樣有什麼關系嗎?而且……何其強大的人能摔成你這個樣子啊?」

郝童子無言以對,只得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凌辰將門關上,用長輩的口吻教育道︰「哎,我理解,男孩子嘛,總是要打個假啊,惹個是啊,生個非啊神馬的,正常正常。」

「我才沒有惹是生非!」郝童子咬了咬牙,恨聲道︰「是那個人該揍!」

「矮油,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嘛。」凌辰淡定的拍了拍郝童子的肩膀。

「可是……」郝童子抹了把眼淚︰「可是那人說師傅姐姐喪心病狂!說姐姐是妖女!」

「哦?」凌辰挑了挑眉,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菜刀,向門外走去。

「走,去剁了他!」

「呃……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啊!」郝童子連忙上前,擋在門口。

「讓開!我要去剁了他!」凌辰手中菜刀銀光閃爍,在郝童子眼前晃來晃去。

「你你你……你別誤傷啊你!」郝童子咽了咽口水,眼楮緊緊跟隨著凌辰手中亂揮的菜刀。

「快帶我去找他!我……我……」凌辰喘了幾口粗氣,猛地瞪大雙眼喊道︰「老娘要把他剁碎了包包子!」

「……」郝童子一時被凌辰的惡趣味所折服。

「別去……」

「為何不去!」凌辰沖著郝童子怒吼道︰「師傅已經夠苦了!那些人明明什麼都不了解,還說師傅壞話!他們根本不知道師傅的心里有多難受!你不去,別攔著我!白眼狼!」

「不……不是我說的……」郝童子委屈地眨了眨眼,小聲說道。

「咦?」凌辰愣了愣,疑惑道︰「不是你……那能是誰?」

兩人面面相覷,相對無言,突然整齊的瞪大雙眼,向床邊奔去。

「師傅!」

「師傅姐姐!」

葉听雪無力的躺在床上,仿佛感覺又死過一回。

「我睡了幾天?」葉听雪睜開雙眼,面無表情地輕聲問道,腦海中還殘留著那夜的影像。

「師傅!嗚嗚……你終于醒了!」凌辰緊緊拉著葉听雪的雙手,淚眼朦朧道︰「兩天了!已經兩天了!嗚嗚……辰兒……辰兒好怕啊……」

先是疑惑的看了眼凌辰,卻沒有找到菜刀的蹤影,郝童子這才頂著張豬頭向葉听雪笑道︰「師傅姐姐你終于醒了,你都昏睡了整整兩日了,大家很擔心的!」

「才兩日啊……」葉听雪輕輕嘆了口氣,掙扎著坐起身來。

抬起頭,看到郝童子慘不忍睹的一張小臉,冷聲道︰「怎麼了?」

「他是摔的!」凌辰連忙緊握著葉听雪的雙手,定聲道,說著,還轉過頭向郝童子擠了擠眼。

「啊?哦!對!對對!我是摔的!摔的!哈……哈哈哈……」郝童子撓著後腦勺,燦爛的笑了起來,仿佛對自己摔成這個模樣感到很驕傲似的。

當然,那「燦爛的笑容」在葉听雪兩人眼中卻很慘淡。

見郝童子親口承認,一旁的凌辰悄悄地松了口氣。師傅身上背負的已經太多了,她不想讓這些風言風語再傷害到葉听雪。

見兩人如出一轍,都是一副違和的樣子,葉听雪聯想了下方才隱隱約約听到凌辰說出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

才兩日……比預想的要快得多。

拉住凌辰和郝童子的手,葉听雪將兩人擁在懷中,輕聲道︰「謝謝你們。」

「師傅……」凌辰愣了愣,隨即在葉听雪懷中拱了拱,哽咽說道︰「我……我找我哥去殺了他!師傅不要傷心……」

「傻瓜。」葉听雪淺淺一笑,撫了撫凌辰柔順的長發︰「有一個人說,你便要殺了他?那若是天下之人皆如是說,你又如何?難不成全都殺了不成?」

「可是……可是……」凌辰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葉听雪推開兩人,淡聲問道︰「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若你是我,應如何處置?」

「我知道!我知道!」郝童子兩眼放光的天真笑道︰「不要理他……」

葉听雪挑了挑眉,暗道聲孺子可教。

然而,還未等葉听雪感慨完,便見郝童子陰森一笑,低聲道︰「找個機會,再弄死他!」

「……」葉听雪抽抽嘴角。

「至于死法兒嘛……」一旁,凌辰模了模精巧的小下巴,認真道︰「就剁碎了包包子,然後喂狗吧!」

「……」葉听雪猛抽嘴角。

看著作高人狀的郝童子和兩眼放光的凌辰,葉听雪心中暗道︰兩個小惡魔!

「咳咳!」葉听雪大聲咳了兩下,將兩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這才閉著雙目一本正經道︰「錯!全錯!應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啊……」凌辰兩人齊齊張著大嘴愣在原地。

半晌,郝童子轉過頭看向凌辰,天真地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虐狂吧?」

凌辰確定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虐狂。」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葉听雪,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呃……不是我說的。」葉听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是何等強大的理解能力啊!

「那個……總之,我的意思是不要理會他們。」葉听雪聳了聳肩,輕笑說道︰「畢竟嘴長在他們身上,不是嗎?」而且,在她舉起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哦……」看著葉听雪堅定的眼神,凌辰兩人沮喪的點了點頭,無力的應了一聲。

葉听雪笑了笑,環顧了眼四周,輕聲問道︰「他呢?」

「他?」凌辰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一時沒有理解這個「他」到底是誰。

「笨蛋丑八怪!是在說莊主啦!」一旁,郝童子鄙視的看了眼凌辰,這才頂著張豬頭對葉听雪說道︰「莊主的話現在不在哦,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急匆匆地走掉了。」

「哦,知道了。」葉听雪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見葉听雪情緒有些低落,凌辰連忙安慰道︰「師傅,之前都是莊主哥哥在照顧你的,他沒有偷懶的!」

聞言,葉听雪一愣,隨即笑道︰「嗯,知道了。」

見葉听雪重新揚起笑容,凌辰這才放心道︰「還以為師傅你生氣了呢,餓了吧?畢竟都昏睡兩日了。」凌辰站起身,拉過一旁的郝童子,笑著對葉听雪說道︰「我和小鬼去讓他們做些藥膳,師傅你先等等哦,我們會馬上回來的。」

「嗯,慢點。」葉听雪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二人離去。

待門關上後,葉听雪臉上的笑容消失,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時的場景。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前世,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軍師,身為策劃者,她時刻站在眾人身後的陰影處。就算有突發的危險出現,也會有人為她前僕後繼。當然,這樣超出預算的事情也是屈指可數的。

對于葉听雪這種拿著槍都可能會打到自己人的「超女」,誰又指望她能殺人?再說,各司其職罷了,隱幽之中,最不缺乏的便是殺人者。

而到了這里,便更不用說。時刻被某妻奴護在懷中,又是一直呆在老巢,她會有什麼危險那才是奇談了吧。

只有這次,濮陽宇諾重傷,易狂歌中毒,南宮逸是個不穩定因素,蕭逸軒與凌夜不知何時會來,所以,才由她來持刀。

雖是第一次殺人,但對濮陽宇諾的心意卻勝過了對殺人的恐懼,即便鮮血染了她一身。

殺了自己的公公?呵……

葉听雪冷冽的勾了勾嘴角,站起身,雙腳一軟,卻又跌坐回床上。

咬了咬唇,葉听雪固執的扶著床柱,一點一點直起身來。

簡單的動作,卻令葉听雪滿頭是汗。

喘了會兒氣,葉听雪慢慢來到窗邊。推開窗,滿眼雪白。

「雪……」葉听雪抬起素手,接住飄落的一片雪花,怔怔的看著它在手中融化。

再抬頭,卻見濮陽宇諾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雪兒……」濮陽宇諾眼中滿是柔情,動了動唇,最後卻化為一聲長嘆。

「傻瓜……」隔著窗,濮陽宇諾將葉听雪緊緊擁在懷中,輕聲道。

葉听雪笑了笑,溫順的閉上了雙眸,卻沒有說話。

這一刻,漫天飛雪為之輕舞。

天元十四年,初冬,雪,下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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