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接無視掉小草全身散發出來的幽怨光芒,自顧自樂地說道︰「故此,朕欲封離姑娘為郡主,封號念熙,不知各位卿家意下如何?」
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唄娘子節哀︰月復黑相公不好惹章節。眾人月復誹,臉上都帶著空姐般的微笑,連連點頭稱好。
得,連封號都給她想好了,可見皇上這次根本就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事先預謀好的了。皇上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小草越想,頭上的冷汗越多,浸濕了她額前的劉海,弄得她十分難受。她遂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聆澈,希望他能制止皇上這個瘋狂的決定。
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聆澈竟一改平時有求必應的態度,看都不看小草一眼,嘴上噙著笑容望向他和藹可親的父皇。
囧連聆澈都不願意幫她麼?小草憤憤地咬了咬粉唇,微微福了福身子,「請皇上收回成命,民女身份低賤,實在是有愧郡主之稱。再說,若是皇上執意欲封小草,恐會引起其他公主與千金的不滿,有礙皇上聖名。」
「這」皇上目光一沉,與其說他在考慮,不如說他是在找充分的理由反駁小草。
「那可未必。」一個身著朝服略顯發胖的老人站了起來,他的眼楮雖小,卻折射出精明的光芒,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恭敬地對皇帝說道,「離姑娘救了兩位殿下,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皇上若是為她封號,全天下的百姓都會為皇上的聖明所感動,認為皇上身份尊貴卻能知恩圖報,這樣的皇上更能讓吾等敬佩。」
不得不說,這個老人實在是個千年難遇的馬屁精,一番話說得是鏗鏘有力振奮人心,直接說到皇上的心坎里去了。皇帝連連點頭,馬上順著這個無比舒服的台階踩下去,「對對對,丞相言之有理,那這事就這麼辦了,無須多議。」
最後四個字無疑判了小草的「死罪」,她馬上猶如五雷轟頂般,一顆脆弱的心髒被活生生劈成了兩半,千百情緒在一瞬間化成兩只蝴蝶在她腦門飛舞︰完了
她並不知道的是,除了她之外,殿上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皇帝的企圖,只是沒人願意去提醒她這只獵物而已,眼睜睜地看著她踏入皇帝挖好的陷阱。
一旦讓皇上賜予了封號就有如重新得到了一個名字,這無疑在昭示著她已是皇室中的一員,也就是她將來會成為其中一個皇子的妃子。一個女子能從平民跳上郡主這個身份,說明皇上十分器重她,她的前途無可限量,小則是皇妃,大則可能會是將來的
皇後。
在場的氣氛因為皇上的這一句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凍狀態,而那些停留在小草身上的目光也都從玩味到興趣再到後來的尊敬,甚至是敬畏,而這一切正是還在為自己默哀的小草所不能察覺到的。
「對了,烈兒怎麼還沒來?」皇上一看這事成了,馬上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生怕別人提出反對一樣。
「回陛下。」李公公那娘娘腔的聲音再度刺破小草脆弱的耳膜,「剛剛小路子回報,三殿下騎馬奔出了城門,怎麼攔也攔不住,您看」
「這樣啊。」皇上低眉沉思,袖子一揮,「無妨,他征戰多年,著急著去看她也是應該的,你馬上備上一些貢品,隨朕一道去看看她吧。」
「是,奴才遵命。」李公公隨即退出了大殿。在他經過小草身邊的時候,小草忽的被他那股陰氣給驚回了心神,待他完全退出門外,她才慢慢回憶起聆澈那晚跟她講的三皇子的事。
這三皇子今年二十有六,也是奔三的年紀了,至今沒有妻室。哦,也不能說沒有,他娶過一個女子,據說這女子是他的青梅竹馬,也是某某丞相的女兒,兩人勉強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娘子節哀︰月復黑相公不好惹章節。在三皇子二十歲那年便抱得美人歸,滿心歡喜的洞房花燭夜,卻被一場無情的大火給摧毀了。新郎由于在外頭喝酒應酬,因而沒有遭殃。可是呆在事發地點的新娘就不是那麼好運了,大火撲滅後,新郎只尋到新娘燒焦的尸體。新郎傷心欲絕,從此把全部心思放到朝政,上陣殺敵完全是拼著命的,那勇猛的干勁一下子就把敵方的氣勢壓下去,可想而知一個不怕死的人打起戰來有多麼的可怕,這也是獲勝的關鍵原因之一。
剛才皇上說的「她」應該是指那個倒霉新娘吧。小草暗自思索著,不對不對,現在不是管別人家事的時候,問題是她該怎麼擺月兌這勞什子稱號呢?
所有的人陸續退出大殿,小草一見皇上走進內殿,馬上上前攔住了聆澈的腳步,抬起微慍的小臉︰「剛剛為什麼不幫我?」
聆澈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溫和的笑,「你認為,憑我一句話便能讓父皇回心轉意嗎?」。
「額」不大可能吧,皇帝那明顯是鐵了心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那那你至少也應該意思一下嘛。一聲不吭的,很不仗義耶。」
聆澈搖頭失笑,伸出修長的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還真是笨的可以。」
為什麼?她睜大眼楮,她哪笨啦,皇帝剛剛還不是夸她聰明麼?
「也罷,」他收回手,抬頭面向門外的太陽,蒼白的容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美麗的不可思議。
他轉眸,看向一旁的小草,眼里柔光散溢,嘴角扯出與以往不同的弧度。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次的決定其實最欣喜便是他,父皇的舉動無疑是在告訴大家她將會是皇室的女人,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至少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姐姐!!」一個聲音打破了兩人有些曖昧不清的氣氛,小草往回看去,卻見容塵正一蹦一跳地向她跑來,秀美的臉上是讓人迷醉的笑容。
那一刻,小草的心出現從未有過的柔軟,一點點不知名的情緒正一點點侵蝕她的心房,讓她的心被浸得滿滿的。但她知道,這並不是心動。她伸出手,拉住了那個讓她變得滿足的人。
聆澈看懂了小草的眼神,那並不是一個女子看待愛人的眼神,倒像一個慈愛的母親,他抿了抿嘴,不讓自己的話從口而出,悄悄然退出了兩人之間。
若是某草知道自己看人的眼神已經光榮地升級為母愛的眼神,估計會捶胸頓足大罵三聲,連老天都得給她憋屈個六月飛雪。tt~
城門外,一個男子飛身下了馬,俊朗的身影被裹在厚重的鎧甲之下,身上的晶片被陽光折射出燦爛的光芒,投在地上宛如仙人的光圈。一張稜角分明峻冷的臉透著不易察覺的悲傷。他快步走向一個墳墓,相比于其他的地方,這里便顯得干淨許多,可見這里經常有人來掃墓。
那墓碑上寫著幾個鮮艷欲滴的紅字,男子單膝跪地,一只手撫上那些字,細細的琢磨著,似乎在呵護一樣珍寶。狹長入鬢的丹鳳眼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為男子的周身增添一道柔和的氣息。
他喉間翻滾,雙眼看著墓碑上的紅字,像在看著自己的愛人一樣,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暗啞,在寂靜的墓地中顯得那麼幽長深遠︰
「憐兒我回來了」
某年某月某日,某草半躺在貴妃椅上,無聊地嗑著瓜子,她旁邊站著一個梳著雙環髻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一張臉圓潤的跟湯圓一樣,很是討喜。
某草倪了她一眼,剝下一顆瓜子準確地投到女子由于發呆半張的小嘴,懶庸地說道︰「我說小環啊,現在沒其他人在,你坐下來吧,老站在我旁邊我看著也挺難受的。」
小環翻給她一對大白眼,「我說離主子,你能不能稍微有些主子的架子,你整天
不是坐著就是躺著,讓人看見我這奴婢的面子也不好擱啊。」
「嘿你這丫頭,嘴巴什麼時候練得這麼厲害啦,皇上把你賞給我時你可是老實得跟只鴕鳥一樣,哈哈哈,不過我喜歡。」
「跟您在一起久了想正常點都難,這還是拜您所賜。」
「納,要不你來當這郡主,我當奴婢,這樣您老的面子也不用丟了,來來來,坐下坐下。」某草從貴妃椅上緩緩站起身來,硬把小環塞到椅子上,椅子頓時發出「嘎吱」一聲,有塌陷的趨勢。
兩人頓時懵了。
小草首先笑出聲來,捂著肚子在地上樂得直打滾,到最後雙手雙腳同時捶地,「我說小環啊,我真得謝謝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我明天再去要只更舒服的椅子來。」
小環面色微紅,十幾歲的臉皮果然斗不過某草磨練了四十幾年跟城牆一般厚的臉,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笑得快斷氣的某人。
「呵呵、呵,別生氣別生氣,我開玩笑的,您老別當真,話說這張椅子現在的高度也挺好的,要滾下來也方便些嘛。」某草說完,又很不客氣地噴笑出來。
萬里無雲萬里天,微風吹動,小院里傳來一個女子媲美韓紅的女高音,震出幾十道城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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