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今日回去的時間算早,佣人拉開大門喚了句大少爺,坐在客廳的陳桂雲一眼望過來。浪客中文網
「大哥,難得見你這麼早回來。」唐夢先她一步開口。
「嗯。」將手頭的外套遞給佣人,他健步跨來。
他才坐下,唐夢就嬌噌的跑過來攬住他的脖子「大哥,剛才二哥又被爺爺臭罵一頓。」
高偉凌的案子已經解決,唐家用錢堵住高家的口,唐赫也算嚇壞了,若是從前,對別人道歉不是他的性子,畢竟對方闖紅燈也有錯,再加之唐家的勢力,高家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高偉凌出殯那天,施以默也去了,不過被高家夫婦趕了出來,後來她也曾偷偷去祭拜過,她是不善表達之人,沒人看得出施以默也在難過。
唐朝不言,這件事是他插手處理的,唐赫也老大不小,是該吃點教訓。在家里,唐赫最怕的並不是唐宏,而是他的大哥唐朝。
自己的兒子陳桂雲還不了解?
她喚住唐夢「夢夢,別老是黏著你大哥。」
唐夢撇了撇唇,整個人都快倒在唐朝懷里「我好不容易借著二哥的事回趟國,假期一完又得走,當然要跟大哥好好聊兩句。」
說完,她起身推嚷著陳桂雲「媽,你先上樓休息。」
「又有什麼小秘密不想讓我知道的?」陳桂雲拗不過她,低喝兩句。
「哎呀媽媽,你就先上去嘛。」
「你這孩子……」
陳桂雲傾起身,嘴里嘮叨幾句,總算提步上樓,唐夢站在樓梯口目送她消失,樂的眉開眼笑,趕緊跑過來摟住唐朝的脖子「大哥……」
「夢夢,他不適合你。」唐朝斂過眼鋒的黑曜,聲音幽冷。
唐夢固執的嘟上嘴「我知道博野有很多女人,但我不在乎,那些都是逢場作戲。」
唐朝自然也清楚博野的為人,他表面桀驁不馴,實則很明白自己在干什麼,若是真心愛上一個女人,他會全身心投入,只是目前還沒有誰能夠守住他的心。
多余的事唐朝也懶得管,他不喜歡干涉唐夢的戀愛自由。
「大哥,我想等留學回來就跟博野訂婚。」博家家世沒得說,唐家人自然不會反對,只要唐朝金口一開,此事基本上沒什麼懸念。
唐朝輕抿嘴角迷魅而笑,那表情把唐夢樂壞了,直吻他臉側「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目前得好好專注學業。」
「大哥說的話就是聖旨,夢夢遵命!」彎起的眉眼如月,唐夢拎笑上樓,踩過幾步台階,她又旋身,半趴在扶手間「大哥,什麼時候帶個大嫂回來。」
話落,一溜煙失去蹤影。
大廳內只剩唐朝一人,湛藍的壁燈隱于牆角,男人熟練的噌出一支煙,鉑金打灰機沒有立刻點燃,而是被他把玩在手里開合,睫毛在俊臉上打下扇形暗影,讓他看上去多少深沉了些。
他眼鋒里究竟握著什麼,沒人能懂。
羅峰接下高偉凌的節目,看表面他依然對施以默悉心教導,這明爭暗斗里,她又豈會看不出爾虞我詐?上節目前預備的稿子不見是常事,要麼就是臨時音樂出現狀況。
工作里難免遇上小人,如若沒有這些小人,你又豈能成長?
要麼滾,要麼忍,要麼狠!
摘下耳麥,她今夜的節目算勉強過關,羅峰早就侯在門口,施以默剛出去便迎上他眼里的單薄。
「這麼晚,需要我送你不?」
自高偉凌去世,難得見他這麼殷勤。
「不用,我習慣自己走。」
算算日子,高偉凌離開也有個把月,自那日唐朝離開皇廷後,他便再沒找過她,施以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算不算重新開始,但江鳳美還在黑暗里出不來。
她轉身就走,羅峰眼底藏有罌粟的味道被釋放,施以默終究沒有察覺。
才走出電台,她的肩上就擔了月色,身側打下欣長的影子,同她一樣瘦骨。
那件白裙,她也再沒穿過,舊人舊事,不枉今生,不負來世。
其實她要的也不過是份簡簡單單的生活,卻沒人給得起。
在這月黑風高里,街上行人極少,一道道緊閉的商鋪了無生氣,以前身旁總有個人陪著,卻不知在幾時她習慣上獨自呼吸暗夜的味道。
沒多一會兒,有輛車迎面而來,直射的車燈讓施以默下意識抬手遮眼,在那一刻她听到一陣深淺的腳步,還沒看仔細,幾名剔著廉價煙味的男人便握緊她胳膊。
「你們要干什麼?」
她驚呼,那些男人捂住她的嘴拖入巷子口,施以默奮力掙扎無果,恐懼佔滿骨髓。
她遇上強盜了!
「放開我,你們究竟想干什麼?」
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是有備而來,他們看上去輕車熟路。
「老子倒要看看你這臭娘們兒認錢不認人的本事有多高,就這德行還想攀龍附鳳?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個妓!」
犀利的言辭毫無保留,反倒讓施以默鎮定不少,她被三個大男人推撞到牆面,脊背靠上去疼的額角直冒冷汗。
四個人的身影被月光攪混在一起,寒涼的風都略顯森冷。
他們並不遮掩自己的面孔,陌生的大眾臉丟入人群難以出眾。
而他們的眼神更加確信她的猜想,有誰想要害她!
施以默褶皺雙眉「說吧,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入骨的冷笑由左側的男人傳來,他一把月兌下外套撒到一旁,面目猙獰。
「今晚找不到女人解悶,哥兒幾個拉你過來爽爽。」
她退無可退,攬過男人臉上的婬猥,雙手反撐住牆面,呼吸發緊,若不是月光與她臉色相近,她的蒼白會暴露此時的慌亂。
「那個人究竟付了你們多少?我給雙倍!」
事到如今,她是顯少還能穩如泰山的女人,三名男人免不了對她心生敬佩,卻不忍放過到手的山芋,被銀灰的皎月裹緊的她實在太美。
他們面面相覷,沒有答話,腳步卻在寸寸靠近。
施以默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即將崩裂的呼吸。
「不要——」
衣服與尖叫一同碎裂在寧靜的夜,月光藏進盒子里,整個城市最後一襲光暈消失。
覆在她身上的力氣驀地變淺,一陣拳頭砸來,三名男人抱頭鼠竄,在她驚魂未定里,耳旁響起一股男音。
「沒事吧?」
她剛抬眼,身上便多了件外套,掩住那破爛不堪的零星碎片。
博野身影欣長,再次偷跑出來的月色自他尾後打來,隱住她一身消瘦。
「謝謝。」她拉緊他的衣服,手心很涼。
博野輕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在這兒?」
她輕挽嘴角,還是沒能勉強笑起來「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過問。」
「你給人的感覺,總是很不一般。」
博野執起她的手,涼意莫名從她身體傳來,他不知道一個人究竟有多冷,才能凍僵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