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洛玖的情緒也不似方才那般激動。她想,她應該好好審視下碧柳和阮鳳歌的身份問題,如果說她們僅僅只是江湖中人何以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教訓太後啊,這可不是膽子大的人就敢做的事啊!
「不做什麼,就是想看看這老皇帝用過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本去魅惑我的主上……」碧柳軟綿綿地說著話,目光卻似野狼般陰狠,那怨恨的眸光就像是撲過去用尖利的爪子毀了洛玖的容都不足以泄憤。
「阮公子?」汐雲的臉微微紅了紅,緊接著,她忽然明白過來現在並不是犯花痴時候,于是,她低垂著頭,答道︰「怕是姑娘誤會了,我家主子與阮公子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臭丫頭,你當我是瞎子嘛!」碧柳驟然拔高了聲調,一把將洛玖拉了過去,粗魯地將她拽到浴桶邊將她整個丟了下去。
習武之人手力本身就大,更何況現在的碧柳簡直就可以用「瘋狂」這兩個字來形容。洛玖的身子撞向浴桶里時,腳腕一扭整個人滑了下去,一時沒控制好硬是喝下了就口苦澀的藥水!而且,這落水時巨大的沖擊力儼然成了啟動水法(噴泉)的開關,在洛玖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間臨面砸下了一大撥藥水,那藥水飛濺了起來,弄得洛玖一臉水不說就連浴桶的周圍也變得**的。
洛玖的後背更是撞在了浴桶邊沿上,疼得洛玖直抽氣。不過,所謂福禍相依,洛玖也在那一刻沖破了穴道。她捏緊了拳頭瞪大了眼楮,若不是理智尚在,她真的就會撲不過狠狠地揍碧柳一頓!「毒娘子」怎麼了,真的動起手來也不知道到底誰將誰踩在腳底下!
不知道只要武功略高的人有意隱藏武功,那些武功不如她的人就肯定察覺不到嘛!她碧柳分明就是把她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軟柿子捏了,哼,真是有夠窩囊的,要不是因為顧及太後的身份,要不是為了她那個還未謀面的兒子,她絕對把碧柳揍成爛柿子!!
「我家主上的衣服是你可以隨便拉的嗎?!」洛玖正憤憤不平時,一雙手運氣打在浴桶邊緣,那強勁的氣流再次振起了一大撥水花。
洛玖氣得直磨牙,暗自運氣迫這水稍稍勢向碧柳倒去,不是她功力不夠,而是她不想做得這麼明顯,免得白白挨了打還要招人疑心!
剎那間,水花飛濺而下,洛玖趁著大家不注意,微微仰著脖子向後倒了倒,這個移動範圍過小大家並不能察覺到什麼,而她也正好能避免水花砸了她滿臉。而另一邊的碧柳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副神情就像是那水打濕了她胸口的衣襟,水珠順著她的乳*溝向下滑落她也不去介意似的。
然而,就在水珠即將落入桶內時,碧柳掌風一翻,將那些水珠盡數逼向了洛玖的面門。
該死的!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呵……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有能力避開羞辱,卻又迫于某種原因不得不繼續「享受」屈辱!
洛玖張大眼冷冷地盯著碧柳,那眼中的寒光似二月飛雪,又似北國寒冰,那眼神就像是能將室內的空氣瞬間催冷。
在那些水珠盡數落在洛玖的臉上,然後順著她柔滑凝白的肌膚滑下時,洛玖在心底咆哮著︰此仇不報,她就不是大燕國人,她就不叫洛玖!!!
「哈哈哈……」耳旁傳來了碧柳肆無忌憚的大笑聲,隨後她似一陣風似的「飛」到了那張她曾與阮鳳歌歡愛的紫檀木太師椅上,然後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下巴微揚,驕傲地坐了下去。
隨後,碧柳指向早已傻坐在地上的汐雲,命令道︰「去給你家主子沐浴,仔細了桶里的水,若是落在桶外一滴,我就教訓你家主子一次!」
洛玖眯著眼沒吭聲,跟瘋子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對待像她這樣打翻了醋壇子的瘋女人就只能用暴力說話。可是,洛玖她現在又不能如此,所以只能忍一時之氣了。
汐雲顫顫巍巍地走到洛玖面前時,洛玖收起了一身的戾氣,朝汐雲綻開一個安慰的笑容。
一炷香的功夫後,汐雲也將洛玖收拾妥當了,碧柳又丟下幾句狠話後就離開了。
在這段時間內碧柳也沒再發瘋,只是那雙眼楮一直盯在洛玖的身上。有那麼一瞬間,洛玖差點笑了出來,這大秦國的女人就是悲哀,喜歡男人就自己去爭取啊,背著男人掐「疑似情敵」算什麼?更何況,這女人給她按的是什麼罪名?勾引阮鳳歌?!這簡直就是大大的笑話!!!
「汐雲,再去拿件外衫出來,我現在不睡。」汐雲整個人仍是恍恍惚惚地,又像是神經過度緊繃的樣子,也不知在擔心什麼。洛玖一心想著要碧柳好看也沒有心思安慰汐雲,催促她趕緊給自己收拾好。
「你知道阮鳳歌的院子在哪兒吧?」洛玖穿戴好後,在銀鏡前照了照,確定自己儀態端莊,不失太後氣質後淡淡地向汐雲問道。
哪知,汐雲听後嚇得兩腿一抖直接倒在了地上,隨即汐雲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抱著洛玖的腿,哽咽道︰「主子,汐雲怕了,您放心,汐雲不會再去招惹阮公子的。汐雲……汐雲……汐雲今晚不會去阮公子那兒的!」
汐雲剛開口,洛玖也猜到了汐雲的心思,她應該是怕了碧柳這麼一個強勁的情敵了。只是,汐雲說出最後一句話後,洛玖整個人一僵,完全呆住了!
不是說大秦國的女子最守節操的嘛,難道說若非碧柳這麼折騰折騰,這汐雲今晚還真想去阮鳳歌房里跟著碧柳一起跟阮鳳歌玩雙飛?!
洛玖拔出了被汐雲抱住的腳,本想好好地教訓她一頓,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能全怪汐雲,誰讓阮鳳歌主動勾引她呢?
于是,洛玖嘆了口氣,蹲去扶起汐雲,語重心長道︰「汐雲,阮鳳歌那樣的人你控制不住的,別在他身上犯傻了,他不適合你。」
「主子……」汐雲擦了擦眼淚,委屈地喚了洛玖一聲,小聲呢喃道︰「主子,汐雲知道說這話是大不敬,但是汐雲還是想說。咱們都是女人,這輩子只求能嫁個有本事又待自己好的男人,求得男人久一些的寵愛已是不易更何談控制住男人?主子,您嫁給先皇雖非您所願,可皇帝終究是天下至尊,所以您也沒有反對。汐雲是奴婢,注定是要為妾的,汐雲只求能嫁個貴人。阮公子……阮公子他長得好,又有本事,而且他還深得王爺的賞識,汐雲……汐雲真的很想嫁他……」
洛玖愣在一邊直發窘,她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她從小到大看到的就是爹爹們想方設法地去討好娘親,而娘親自然能把爭風吃醋的爹爹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看著一臉憋屈的汐雲,洛玖想著,以後她說話前真的好好斟酌斟酌,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說不定就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呢。接著,洛玖開始猶豫,她是不是應該想想法子怎麼帶著兒子離開大秦?這大秦與大燕南轅北轍的觀念真的讓她很頭大,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得就留在宮里守寡,既然想好要離開的,那倒不如直接回大燕,說不定能找回遺失的記憶呢!
記憶?
洛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她剛才潛意識里的就想到了爹爹們和娘親,如果她再努力想一想,會不會就會想起她們長什麼樣,想起自己的身世?
這樣想著,洛玖閉上了眼楮,努力回想著。只不過,急于求成不但沒讓她想起任何東西,反而讓她腦袋脹得就像是吹得鼓鼓的氣球,好難受!
「主子,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汐雲從地上爬起來,扶著洛玖在一旁坐下,又去給洛玖倒了杯水。
洛玖揉著太陽穴睜開了眼,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小口,「沒事。」
放下杯子時,她也重新站了起來,開口吩咐道︰「汐雲,前面帶路,哀家要去尋阮鳳歌!」
「啊?主子,您……您要做什麼?」
看著汐雲小心的面容,洛玖也不廢話,直接向她瞪了過去。汐雲的神經尚顯脆弱,故而怯怯地垂下頭沒再問什麼,乖乖地走在前面帶路了。
阮鳳歌的院子離洛玖的住處並不遠,正是竹亭另一邊的院舍,也就是之前碧柳用簫聲召喚阮鳳歌的地方。
洛玖每往那里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只要一想到他們倆有可能正在上演激情她就覺得腳上有千斤重。如果碧柳不是這麼整她,打死她她都不會大晚上的去找阮鳳歌,只不過這口氣不出她實在是無法安睡。
起初,洛玖還能勉強相信阮鳳歌腦抽了,出爾反爾地找個人來監督她洗澡,可是碧柳不斷羞辱她後,她就想明白了,監督泡藥澡這件事應該與阮鳳歌無關。如果他真的因為自己拉開了他的衣服而要羞辱她的話,當時在亭子里時他就可以直接扒了她了,用不著等到晚上讓碧柳來做這件事,而且剛才碧柳的樣子明顯就是打翻了醋壇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