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天下 第八章 柳暗花明

作者 ︰ 塵魚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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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和丑娘來到丑娘的家中,丑娘住的是郊外的小土坯房,籬笆圍的院牆,推門而入就是整整齊齊的菜畦,正房只有三間,一間小的外屋,一間廚房,一間睡房,織布機就擺在睡房里,錦繡坐在凳子上四下里看看,整個屋子雖然簡陋,但卻讓人十分舒服。

「錦繡姑娘喝口水吧!」丑娘推門而入遞給她半碗水,「寒門破舊,希望小姐別嫌棄!」

「不會!」錦繡接過來喝了一口,水很甜,她放下碗看著屋子里單個的物件問,「丑娘,你一個人住嗎?」

丑娘有些尷尬,「啊,是!我們新婚不久家里就發生了大火,夫君在火里喪生了,我的臉也……」

錦繡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急忙道歉,「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你的傷心事的……那個……我們開始吧……這就是織布機對吧?」她急忙轉移話題。

「恩,對,這就是我們平時織的!」丑娘放下碗,拿過桌子上的幾塊絲綢在她身邊坐下來。

朱錦繡接過來,仔仔細細的模了模,又努力的在太陽下晃了晃,怎麼著她在現代也是個絲綢店的老板,對絲綢還是有點研究的,這樣看來,丑娘織的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平紋織物,只是由經線和緯線一隔一地浮沉交織而成,雖然質地堅牢、外觀平挺,但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夠華麗。

錦繡仔細的想了想,到了後來貌似出現了斜紋織物、緞紋織物、提花織物等等,但是說歸說,她畢竟只是一個賣絲綢的,不是織絲綢的,對這個織法確實沒有研究。

「錦繡姑娘,在看什麼呢?」丑娘把出神的她叫回來。

「啊?啊!丑娘啊,這樣,你織一下給我看看吧!」錦繡笑咪咪的把布匹放下,推著丑娘坐到織布機前面。

看著丑娘熟練的一上一下的繞著經線和緯線,她才總算明白古代的布料是怎麼織成的。錦繡托著下巴坐在織布機前面,努力的思索著究竟怎樣才能使布料的花紋發生變化呢?

「錦繡姑娘,你看這兩根線這樣一個上下、一個前後運動,然後呢,按照這個的規律就可以交織成一個點,點慢慢擴大自然就是布了……」丑娘一邊推著織布機,一邊詳細的解釋著。

「那麼,丑娘,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換個規律來織,不一定非要讓兩根線一對一的循環,我們可以把循環次數改為二、三或者更多呢?」錦繡慢悠悠的思考著說。

丑娘有些吃驚的抬起頭看錦繡,「這……我還真沒考慮過!小姐,不愧是絲質大戶的女兒,天資就很聰慧!」

「丑娘,過獎了,我不過以前听別人說過這法子的……」錦繡仍然皺著眉頭,還是覺得困難重重,「我只是隨口說說,畢竟沒有付諸于實踐……丑娘,你說這個辦法究竟可行不可行?」

丑娘也親眼見證了錦繡一天的辛苦和焦灼,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放心吧,具體的事情就交給我去想好了,丑娘我這一輩子都是在和織布打交道,這點小事情難不倒我的!」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陽已經偏西了,「已經未時了,小姐勞累了一天,又沒有好好吃飯,就暫且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議!」

錦繡听丑娘這番話,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霎時間還真覺得有點餓,就起身告辭了,丑娘堅持要送錦繡回朱家,錦繡推辭著不許,「丑娘,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錦繡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再說了,時間緊的很,丑娘有時間就多想想布匹的事情吧,至于染色的問題,我再回去想辦法!」

丑娘笑,「那……小姐,路上一定要小心!」

錦繡離開丑娘那里,心情也變好了一些,一個人甩著一枝柳條慢慢的往朱家走去,心里想著回去還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染色的問題,總之,她的第一次復出一定要完美收場。

「站住!說你呢!」突然出現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後面,錦繡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會這麼倒霉吧,第一次出門就遇上打劫的。

「你……你想干什麼?」錦繡冷靜的防著刀子傷到自己。

「廢話,當然是打劫了!快點把你身上的荷包交出來,告訴你,我的刀子可是不認人的!」錦繡只憑聲音就可以斷定這人一定很長得很凶悍。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保命要緊!」錦繡在心里下定決心,顫抖著把腰間的荷包掏出來,從背後遞給他。

哪里料到這個男人如此笨拙,荷包並沒有接住而是掉到了地上,錦繡趁著那個男人低頭撿荷包的片刻,立刻轉過身子來,用胳膊肘狠狠的擊打他的後背,然後趁他不注意給她的胯下來一腳,錦繡在前世是學過跆拳道的,這點小功夫還是拿得出手的。

「你這小娘們……」男人惱羞成怒,手里的刀子快速的劃破了錦繡的手臂。

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錦繡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拔腿就跑,那男人疼了一陣卻還是追了過來。

錦繡努力的讓自己鎮定,這周圍大多是住宅,沒有坊市那里熱鬧,但唯一的優點就是巷子比較多,錦繡沒命的跑著,拐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子,不放心的回頭看那男人有沒有跟來。

「喂?嗚啊……撞死我了,你!」錦繡在轉角的地方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人,而且那人叫的聲音很大,她下意識的蹲下來捂住她的嘴。

「嗚嗚……嗚嗚……」錦繡任憑那女人叫著,探出半個腦袋發現男人沒有跟來,才長舒了一口氣,放開了手。

「喂?你什麼人啊?有沒有禮貌……撞到人了,還不許人家出聲……」錦繡才發現蹲在自己旁邊的竟是一個小丫頭,大約十一二歲,穿著一身寬大的明顯不是自己的灰色衣裳,臉上全是泥巴,伶牙俐齒和自己對話。

「姑娘,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所以冒犯了姑娘!」錦繡趕忙道歉。

小丫頭竟撲哧一聲的笑了,「什麼?冒犯?,你們山下的人都這麼說話嗎?還是你是男人?」小丫頭說著雙手已經探到了錦繡的胸前。

錦繡簡直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像觸電般拿開她的手,這都是什麼人,讓她這個現代來的姑娘都臉紅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方的做個揖,「姑娘,告辭了!」

「哎……你不能走啊,我正好迷了路,你給我指點一下啊……」小丫頭拉著錦繡的衣襟。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也不太認識路……」錦繡拿開她的手。

「那我們一起找啊,看你長的這麼漂亮,我很放心……」看來她是纏上她了。

「我說姑娘……」

「糟了,大胡子該追來了,快跑,往哪邊跑啊……」這小丫頭突然叫起來,錦繡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丫頭莫名其妙的拽著跑起來,只剩下那半截聲音在風里飄蕩。

約莫又是轉了好多條街,兩個人才停了下來,錦繡覺得渾身冒虛汗,有點力不從心。

小丫頭四下看看沒有人追來,才停下來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氣,又突然想起錦繡還在身邊便抬眼看她,「哎,漂亮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小丫頭沒有絲毫的客氣,小嘴甜甜的問看著錦繡。

錦繡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力氣,全身都在打顫,冷的慌,倚在牆上的身子也慢慢下滑。

「漂亮姐姐,你怎麼了?」小丫頭看她額頭都冒了虛汗,再打眼細瞧,她雪白的袖子上已經慢慢的滲出了血絲,點點血跡像紅蓮般優雅的吐著蕊,擼開她的袖子才看到里面傷口已經翻了皮,「漂亮姐姐,你中毒了……」她仔細的查看傷口,「是舞笑玲瓏……誰這麼毒……」

錦繡忍著疼痛,心里琢磨,看來這不是普通的搶劫,刀上有毒,是有人想要害她。

小丫頭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臉,嚴肅的從自己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些東西擺在地上,先將錦繡的胳膊用帕子系上,然後熟練的把不知名的粉末灑在上面,不一會錦繡局部的皮膚就感覺冰涼,她接著拿出三寸長的勾刀,把傷口周圍的皮膚全部清理干淨,最後直接用嘴開始吸毒,鼓搗了大約半個時辰,才把傷口處理好,大笑一聲,「大功告成了……」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錦繡的神智漸漸的清醒了,她知道是這個丫頭救了自己,閉著眼楮說,「謝謝姑娘!」

「不用客氣,師傅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錦繡!」她沉吟片刻,心里很喜歡她的直白,「你呢?」

「我啊,你叫我小鴿就好!」她轉頭看她,「你不回家嗎?我送你回家吧!」

錦繡搖了搖頭,努力的自己起身,卻還是搖搖晃晃,小鴿急忙上前扶住她,「哎呀,還是我送你吧,反正我也無處可去,爹爹一定讓大胡子到處抓我了,我也順便去你家避避,你不介意吧?」

畢竟是偶遇的人,錦繡不敢相信她,听她的話又說什麼有人抓她,心里更是疑惑,但想想人家怎麼也是救了自己一命,反問道,「大胡子為什麼要抓你呢?你剛才有說什麼從山上下來的呢?你總得給我交代清楚吧!」

小鴿扶著錦繡慢慢的走著,嘰里呱啦的開始說起來,「錦繡姐姐,是這樣的!我呢,三歲的時候就被爹娘送到靈鷲山跟著師傅生活了,前幾天,爹娘不知為何就把我接回來了,還不許我出門,你不知道,我有多悶啊,幾個哥哥也不同我玩,大胡子又很凶,所以沒辦法我就逃出來啦!」

「小鴿,那你怎麼會解毒呢?」錦繡有氣無力的說。

「當然是師傅教我的!」小鴿很得意,「我師父可是當年名盛一時的御醫,後來不滿宮廷束縛就歸隱了,開始研究毒藥。不過,錦繡姐姐,你放心,我師父教過我的絕對不能用毒害人!」

「是這樣啊……」錦繡喃喃自語。

「錦繡姐姐,我現在真的無家可歸了,我對這里又不熟,你就收留我一段日子吧……好不好啊……」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朱家大門外,錦繡看了看小鴿,這丫頭行為舉止都很單純,一直仰著頭乖乖的央求錦繡,她就只好點點頭。

「錦繡姐姐,你答應啦,你真是好人!」小鴿笑嘻嘻的揉著錦繡的胳膊,抬頭看到‘朱家’兩個字,愣了愣,「姐姐是朱家的小姐?」

「恩,怎麼?」錦繡問。

「哈哈,沒事,早就听說過,大戶人家嘛!」

錦繡笑笑就同小鴿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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