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天下 第四章 不屑拿下

作者 ︰ 塵魚之語

錦繡心情瞬間大好,剛愉快的轉身,還沒有跨出門口,孫氏就叫住她,「繡丫頭,等一下!」

「祖女乃女乃,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回頭嫣然一笑,猜著定是好事。

「繡丫頭,你那里有幾個丫鬟?為什麼只跟來了一個?」孫氏看著夫人、小姐、姨娘都跟著兩個丫鬟,只有錦繡身邊孤零零的一個丫鬟有點疑惑。

「回祖女乃女乃,只有小桃和蘇嬤嬤!」

孫氏又問,「小桃,你是幾等丫鬟?」

小桃正為小姐今天的表現洋洋得意,所以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大方地說,「回老夫人,小桃是三等丫鬟!」

孫氏不解的看向柳氏︰「柳媳婦,不是公子、小姐身邊都是一個嬤嬤,一個一等丫鬟,一個二等丫鬟,兩個三等丫鬟的嗎?怎麼繡丫頭身邊只有一個三等丫鬟?」

柳氏心里打著鼓,卻也媚眼如絲的抬頭,「回老夫人,當初三小姐身邊是有一等丫鬟的,只是三小姐生病了,家里嫌人多就遣散了!」

「生病了為何還要遣散呢?」明顯是強詞奪理,孫氏繼續追問。

「回老夫人,那丫鬟家里正好出了點事情,前一陣家里也不寬裕,所以就……」柳氏編的理由都騙不過自己,也實在說不下去。

「祖女乃女乃,你就別為難我娘了,事情很簡單,就是前一陣朱錦繡半死不活的樣子,病的厲害,我娘以為她快要死了呢,所以就把丫鬟遣散了!」朱錦瞳傲慢的說道。

「錦瞳……」柳氏喊住她,不讓她亂說話,「老夫人,要怪就怪媳婦吧,媳婦一時糊涂怠慢了三小姐!」

「好了!說什麼怠慢不怠慢的,你是朱家的太太,識大體這點是沒錯的,只是無心之過,我又怎會責怪呢!這樣,赤蝶,從今兒起你就跟了三小姐吧,我看你是個能干之人,照顧她我也放心!」老夫人對正打扇的赤蝶說。

「老婦人,萬萬使不得,赤蝶跟了你十多年了,又是你身邊唯一的一等丫鬟,最懂得您的心思,要是離開了她,我們真不放心別人伺候,要不這樣,就把我身邊的黃鸝給錦繡姑娘吧,是個一等丫鬟,照顧人方面也都很細心!」柳氏爭論道。

錦繡看著兩個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搶了別人的丫鬟終究是別扭的,暫不說奪人所好,就算這丫鬟跟了自己,也不是三天兩頭就能教好的,反而讓人操心。再說了,錦繡是新時代的姑娘,自理能力良好,為什麼偏要人照顧,「老夫人和夫人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錦繡的身體現在好多了,有小桃和蘇嬤嬤兩個人就夠了,錦繡也不需要那麼多人了!」

「繡姑娘,你這就不對了,接下來就是忙碌的時候了,蘇嬤嬤老了,小桃一個人哪里夠用啊!」薛姨娘真是個見縫插針的主,只要對自己沒壞處,就趕著插嘴,「老夫人,我看啊,把姐姐的黃鸝給她倒是正理,您想啊,家里除了幾位小姐、公子有一等丫鬟,再就是老夫人、老爺和夫人了,同樣是老爺娶進門的,我們都沒有一等丫鬟,這看著姐姐有,心里也不平衡啊!」

「老夫人,就把黃鸝給錦繡吧!」柳氏咬著牙根讓出退路。

要不是老爺喜歡,孫氏恨不得把薛氏早早的趕出家門,看著柳氏如此識大體,稍微的款了心,連忙握著她的手,「柳媳婦,苦了你了,這樣就先把黃鸝給錦繡吧,過些日子,我們再買幾個丫鬟來,給你配上!」

「老夫人,不急!」柳氏淡淡的笑,轉頭對黃鸝說道,「黃鸝,以後你主子就是錦繡小姐了,你要好好伺候她,不準虧待了姑娘,更不準惹事,听到了沒有?」

黃鸝果真穿一身鵝黃衫、同色裙子,急忙點頭,「是,夫人,黃鸝明白!」

錦繡心里好一陣打鼓,平白無故的給自己一個丫頭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沒有辦法只得道一聲謝,然後才離開。

錦繡同小桃和黃鸝出了門口,心里還是不慎放心,轉頭對黃鸝說,「黃鸝姑娘,要不你先去收拾東西吧,這點路讓小桃扶我回去就好了!」

黃鸝知道像自己這樣被賜的丫鬟,主子必定會嫌隙,只得輕輕點頭點頭,「好,那三小姐,我就先告辭了,等收拾完以後我自然就去錦繡園!」

錦繡點點頭,看著黃鸝走遠了,隨後便重重的嘆一口氣,今天總算是蒙混過關了,身邊的小桃此刻卻還是興奮,唧唧喳喳的說︰「小姐今天真是厲害,我看當時大小姐的臉都綠了,早就應該給她點顏色看看!」

錦繡默不作聲,只是低頭走路,骨子硬並不一定就是好事,這樣鋒芒畢露的總是會招惹是非的,以後應該注意點才對。

「朱錦繡,你給我站住!你真的是能耐了,麻雀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原來朱錦瞳看著錦繡出了堂子,想想今天這個女人到處給自己難堪,心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就和青絲追了出來。

錦繡黛眉微皺,這個女人真是沒完沒了,她向小桃示意一下,步子沒停繼續往前走。

「喂?我叫你呢,青絲,你給我攔住她!」錦瞳厲聲尖叫。

此時的青絲仗著自己的小姐在場,老夫人和夫人又沒在,膽子自然也大起來,伸直了手臂昂首挺胸的擋在錦繡和小桃的面前。

錦繡拿眉峰淡淡的瞥了青絲一眼,氣勢凌厲。「哦,是姐姐啊,我剛才听到一陣聲音,以為是烏鴉亂叫呢,不知姐姐叫住我有什麼吩咐?」

錦繡在陽光下笑的尤為好看,她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錦瞳,細長的眉、櫻桃小嘴,臉頰有點嬰兒肥,眼楮倒是挺漂亮只可惜透著一股戾氣,淡紫色的上衣,同色的襦裙,上面仔仔細細的用銀線勾著花邊,有股富家小姐的氣息,媚而俗。

「看什麼看,朱錦繡?病了一場你是月兌胎換骨了,方才在堂上敢頂撞我,以前你和錦瑟看見我都是低著頭走路,現在還明目張膽的打量,說,你是何居心?」錦瞳有點發毛的揪著她的衣襟。

月兌胎換骨?哼,真叫你看出來了,既然要玩我就奉陪到底,錦繡不屑的看著面前這個沒腦子的富家小姐,懶散的說,「姐姐開什麼玩笑呢,錦繡從來就沒變啊,姐姐永遠是姐姐,是嫡出的朱家小姐,錦繡以前尊敬姐姐,以後也會……」她故意把語氣拖長,一字一句里含有無限的諷刺韻味。

「大膽,敢這樣和我說話!」錦瞳拿手指指著錦繡的臉,看她剛要開口又威脅道,「我告訴你,朱錦繡,敢搶我娘的丫鬟,咱們走著瞧!」

青絲見有小姐撐腰,終于把一肚子的氣放了出來,雙手叉腰,「就是,黃鸝姐姐是一等丫鬟,恐怕是比你這個小姐都受寵的,憑什麼讓她伺候你,果然都是和你娘一樣都是一肚子壞水的女人……」

啪的一巴掌打在青絲的臉上,響亮而又干脆。

錦繡的眼楮里像是要冒出火一樣,手臂也不急著收回來,就那樣在半空中揚著,真是給臉不要臉,「沒規矩的小蹄子,早就警告過你,第一次冒犯我可以原諒,你竟然還敢再犯。我就是再怎麼不受寵也是個主子,輪得到你教訓!」錦繡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那一巴掌很重,朱錦瞳和青絲都愣在那里,尤其是青絲的眼楮都直了,只是下意識的捂住火辣辣的臉,不知所措,小桃也愣住了,自家的小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一時間大家都不知所措,卻只有錦繡的意識是清醒的,冷冷的板著臉。

過了半晌,朱錦瞳才反應過來,聲音立刻提高八度,「朱錦繡,我和你拼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竟敢打我的丫鬟,反了你了!」她說著就朝錦繡撲了過來。

錦繡靈巧的轉身,讓她撲了個空,但是瞬間听到了遠處傳來的談話聲,又回過身子,和她撕扯開來,當然,她會讓錦瞳完全佔據上風。

「我和你拼了,你這個賤女人……」

「姐姐饒命,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時間恰好,老爺和夫人轉過樹林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朱錦瞳連帶著自己的丫鬟青絲幾乎撲到了錦繡的身上,錦繡一臉央求的樣子,小桃在旁邊勸阻卻毫無用處。

「住手!干什麼呢,你們?」朱天雄剛平復的心情又被破壞,「都是大家閨秀,在這里像潑婦一樣打罵,還有沒有點樣子!」

三個人的撕扯被拉開來,錦繡立刻梨花帶雨的跪倒在朱天雄和柳氏的面前,「請爹爹和夫人給我做主,我方才在堂上是為了朱家打算,一時情急說出了主意,沒顧慮到姐姐的感受,害的姐姐生氣……」

「你閉嘴!」朱錦瞳一手拉著朱天雄一手拉著柳氏,「爹,娘,這個女人在說謊,明明是她先打了我的丫鬟青絲,所以我才想討回公道的……」

「鬧夠了沒有?」朱天雄一把扯開錦瞳的手,「我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都給我回各自的屋子里去,下午還有正事要干,現在為了一個丫鬟在這里鬧的家里雞犬不寧,想干什麼!」

「是,爹爹!」錦繡仍是滿臉不在乎卻又哀怨的樣子起身。朱天雄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似曾相識的東西,很倔強很頑強,自從錦繡娘背叛了他,背叛了朱家逃走以後,她就恨透了自己的這個女兒,她對那個女人那麼好,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所謂愛屋及烏,恨屋定會及烏。

朱錦瞳看到爹爹生了氣,仍是拉著柳氏的袖子不肯善罷甘休。

朱天雄斜睨了她一眼,拿手揉著太陽穴,「你也給我回去!現在朱家的事情已經讓我焦頭爛額,還要處理你們這些家長里短,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爹,我……」

柳氏見老爺生了氣,趕緊制止自己的女兒,扶住他,「老爺,你別氣壞了身子,都是些不懂事的丫頭,交給我處理就好了!橙衣,你先扶老爺回房休息!」又上前握了握錦繡的手,「繡丫頭,為難你了,最近身體不好也早點讓小桃扶你回屋吧!」都處理完了,最後轉頭狠狠的瞪了錦瞳一眼,「朱錦瞳,你隨我來,還有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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