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歸田 第三十八章 活計

作者 ︰ 芭蕉夜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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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紫嫣心里還委屈著,扭頭就不願說話。

陳氏嗔了她一眼,扭頭就跟傅紫萱說道︰「那二丫家原本也沒那麼窮困的,她祖上倒是還存了好些家財下來……」

「她爹娘也是勤快的,家里原有幾十畝好田。她太爺爺還是族老,她家在村里原本很有地位。一家人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只是她那個爺爺是個不安份的,家里日子好了,就掇竄著一家人搬到鎮上去住……」

「家里的田都佃給別人種,原本憑那幾十畝田的租子也能過著不錯的日子。只是她爺爺一到鎮上就迷上了賭錢,早早晚晚都不歸家,竟把賭館當家了……」

「後來被人使了套,輸光了所有的錢財,還欠了不少。把家里的田賣了抵債,鎮上的房子都填了進去還不夠,又把村里的房子、值錢的家什也都賣了,這才還上帳。」

「她爺爺可能覺得愧對家人,就投了河。她女乃女乃受不住打擊不久也跟著去了。她爹後來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自賣自身,把自己賣給敬縣一戶大戶人家當了五年的奴才,才有銀子使得一家子活了下來……」

「如今她爹雖然贖身回來了,可是家里地也沒了,平時四處佃些田來種,閑時就到敬縣或是鎮上尋模活計,二丫她娘拉扯幾個孩子苦哈哈地在家種些菜養些雞鴨倒也撐了下來。她姐姐大丫如今都十七歲了,還沒說上親……」

傅紫萱不由對這家人的境遇唏噓不已。轉頭又陳氏道︰「她家就二丫和大丫嗎?」。

「沒有,二丫還有個哥哥,和一個弟弟。」紫嫣從傅紫萱的肩頭抬起頭說道。

陳氏也跟著說道︰「恩,二丫那個哥哥十五歲了,也沒念過書,就一直跟在他爹身邊四處打短工。二丫跟嫣兒一樣大。她那個弟弟如今才七歲。」

傅紫萱扭頭就問紫嫣︰「你今天到二丫家做什麼去了?」

「二丫平時跟她娘和姐姐在家做些針線活賣錢。我把今天買的糕點帶了一包給她,還拿了今天在繡店看的那個荷包的價錢跟她說了。」

「什麼荷包價錢?」陳氏就問道。

「上次姐給我的荷包,我拿給她看了,她和她姐姐都覺得好看,就比著繡。但是不知道能賣多少錢,我就說如果去敬縣的話會幫她看。」

傅紫萱听了笑著模了模她的頭,傅紫萱很高興這個妹妹日子好過了,也不忘自己過得貧困的朋友。

傅紫萱又問道︰「咱家教村里人孵蛋苗,她娘不學嗎?」。

「她娘今天也來了的。只是咱們都不在家。她娘還說要來謝謝姐姐,她家今年在院里收了二三十個大南瓜,本來還要給我兩個的,我抱不動。」

「怎麼,你抱得動,還要抱回來不成?」陳氏做勢又要拍她。紫嫣扭身一把躲到自家姐姐身後。

「我又沒想要,是她娘硬要給。」紫嫣也不甘她娘誤會她,大聲分辨了一句。

傅紫萱扶住紫嫣,笑著對陳氏說道︰「娘,我們再回她一些禮就好了。」

又擰眉想了想,轉頭對紫嫣說道︰「一會你拿幾封點心和一些水果過去。順便問問她娘和她姐要不要接咱家的活計。」

「咱家現在要做一些衣裳鞋襪之類的,那四個丫頭要顧著蛋苗,夜里還要起來好幾次翻蛋。只怕也顧不上。娘一個人也做不來。不如就拿些衣料給她們,讓她們幫我們家做吧,再按綢緞鋪付給繡娘的工錢付給她們。只是不知她們的活計怎樣?」

紫嫣听了就高興地大聲說道︰「她們的活計好著呢!二丫她娘繡的花可漂亮了!」

陳氏也跟著點頭︰「嗯,她娘的活計確實不錯。早前她家的日子不錯,所以很多人都願意嫁給她爹。她娘原也是個家境殷實人家出來的。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繡活娘看過,真是不錯,繡的東西都跟活了一樣。」

傅紫萱听了就對紫嫣說道︰「那你一會去問問她們願不願領咱家的活做。」

紫嫣听了猛點頭。傅紫萱轉身又跟陳氏商量給多少銀錢合適。

陳氏想了想就說道︰「按衣裳算不好算,因為有大件有小件,衣裳多少錢鞋襪多少錢都不好算。就按天結工錢好了。現在一個成年男勞力是五十文,女的一般是三十文左右。」

說完就看向傅紫萱,傅紫萱想了想就說道︰「那按五十文一天算好了,都是鄉里鄉親的,給太少也不好看。再說這些也都是精細活。」

陳氏听了就點了點頭。傅紫萱就叫了寒霜去收拾回禮。不一會寒霜就收拾了半籃子蜜桔半籃子點心過來了。紫嫣竟是等不及,一把搶了過去就跑出門了。

傅紫萱見了不由就搖頭笑了笑,寒霜就問傅紫萱晚上是不是要做道南瓜菜?傅紫萱想了想說道︰「今天不是買了好些細面粉和糯米粉嗎,一會我們做些南瓜餅吃吃好了。」

寒霜一听高興地直說好,立刻轉身回廚房準備去了。

傅紫萱看時辰已是不早,就打發清風去接紫陽紫越。紫辰也不知是以前沒坐過馬車還是純粹想跟著出門溜達,每次都要跟著去。

听見傅紫萱吩咐去接兩個哥哥,不知從哪鑽出去,嚷著也要一起去。又揚聲喚了旺財旺福同去。

陳氏又打點了些今日買的一些點心讓他帶去給外婆和大表哥家的曉翠。紫辰喜滋滋接過就爬上車了。

傅紫萱又跟陳氏在屋里邊說話邊商量起衣裳的式樣來……

兩人正說著給傅天河做身體面的衣裳,要做什麼樣子的,就听到紫嫣在院門外大聲喊人的聲音︰「娘,姐!」

話音剛落就見到紫嫣領著三個人進來。有個小的懷里又捧了一個大南瓜。陳氏見了,忙起身走出去。傅紫萱也起身跟在後面。

「二丫她娘,你咋來了,咋還帶南瓜來?剛不是送了一個了?」一邊說著一邊親熱地迎上去,還往紫嫣那邊瞪了一眼。

「這南瓜是自家種的,也不值什麼錢。我听紫嫣說你家有活計要托了我們做,就過來了。今天中午我來過,你們都不在家。我一直想來跟你們道謝的。這種賺錢的活計,竟願意教給我們……」

陳氏就拉著那二丫娘的手說道︰「這值當個什麼。如果你們學了對你們有用,也算我們家萱兒對族人的一片心意。」

「這怎能說不值當呢?這種孵蛋的方法我可是從來都沒听說過。這種技術活一般也沒人願意外傳,你們家竟然願意拿出來教給村里人,可見你們一家人心胸都闊著呢。村里人都說要真能孵出苗了,可不是大大的好事嗎,大伙心里都感激著呢。」

陳氏听了連連道謙。那二丫娘扭頭看到站在陳氏後面的傅紫萱就說道︰「這就是紫萱吧?長的真是標致。整個敬縣也尋模不出第二個來。嫣兒娘,你真是好福氣」。

那陳氏臉上頓時就揚了笑。謙虛道︰「哪里哪里,她也就是長得白一些罷了。」

傅紫萱被兩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上前見了個禮。二丫娘沈氏就忙忙說道鄉下人家不興這麼多禮。扶住紫萱就不住打量,又是一頓夸。

傅紫萱扭頭也跟大丫二丫問了好。

那大丫二丫從一進門就一直打量傅紫萱,這會見傅紫萱望著她們打招呼,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那大丫臉紅紅地應了。二丫也跟著叫了聲萱姐姐。傅紫萱望著她笑著應了。

傅紫萱瞧著這姐倆雖然穿得都是一身洗得發白的舊棉裙,不過都槳洗得干干淨淨地。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姐妹倆長得都很秀氣,看出來都隨了她們的娘。那沈氏就長得很是不錯。被家計挫磨了這麼些年,還是不減她的顏色。看來年輕時也是十里八鄉一朵花的人物。

陳氏就拉著那娘仨進堂屋說話。紫嫣也拉著二丫在一旁小聲嘀咕些什麼。偶爾還偷偷往傅紫萱這邊望幾眼,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聊了好一會,陳氏就跟那娘仨個說了幫忙做活計的事。那沈氏就直點頭說自己願意接。還連連向陳氏和傅紫萱道謝。也知道人家這是在幫她們。

傅紫萱就打發寒霜寒冰搬了好幾匹衣料出來,有好幾種顏色。傅紫萱就跟那沈氏說了她自己和幾個丫頭和清風雲霽的衣物不做,就做陳氏傅天河和幾個弟妹的,另外也給老傅頭和老劉氏也做兩身。

鞋子也讓陳氏拿了尺碼讓她們給家里人各做一雙。各人的衣服尺碼陳氏都有,就都給了她們。

然後說是一天按五十文算,做完再按天數算工錢。那沈氏一听一天五十文,還給了三份,就說太多了,也不是什麼苦差事,按三十文一天算就好,而且不用算二丫的錢。

陳氏沒答應,說是听說二丫也能納鞋底繡花了。平時定也是要幫忙的。那沈氏听了也沒答應。最後傅紫萱就說工錢還是按一天五十文算,二丫就按三十文算好了。

最後又是一番謙讓,那沈氏最終答應了下來。

母子三人對陳氏和傅紫萱一個勁道謝,才捧著那幾匹布料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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