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後寵 第七十五章 你把我摸的一清二楚

作者 ︰ 悅方

顧寧寧一律不理會,將妖男放自己辦公桌上後挪了一堆文件擋在他面前,怕他滾到地上。

她不過是去洗手間洗了一下拖把,一回辦公室,汗毛全豎了起來。

——「啊啊啊!天殺的!我的妖男!妖男呢!」顧寧寧後背一陣熱汗冷汗夾擊,拖把一丟,到處找。

如果妖男掉地上摔的缺胳膊少腿了,程競風絕對不會放過她祖宗十八代。

如果妖男憑空不見了,左顏青一定會去找她祖宗十八代哭訴。

不論怎麼看,都是很危險的事。

妖男不見了,程競風會宰了她。

「妖男!混小子,你哭一聲啊!你哭啊!」顧寧寧急的滿頭大汗,蹲在地上到處瞄。

下面的電話線寬帶線,全被她扯亂了,顧寧寧比以前發瘋的時候更嚴重了幾分。

「裝的還蠻像的嘛!知道程總兒子小名叫妖男!」那總監漠然的看著她,見她嚴重干擾了員工上班秩序,立刻威脅,「顧寧寧,你再不出來,我叫保安了!」

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時,顧寧寧頭上沾了好幾撮灰,眼圈都紅了,一臉要死去的模樣,讓人看了,實在很解氣。

大概下午四點左右,左顏青從市場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開門後,搬運工陸續將東西搬進房里,左顏青心情不錯的開始喊寧寧。

喊了好幾聲,沒人應。

就在她翻開包拿出手機準備給顧寧寧打電話時,臥室門動了一下。

「顧寧寧!你是頭豬啊!還睡。」左顏青笑著放下包才往臥室走兩步,門便開了。

走出來的很明顯不是個女人。

左顏青臉色一變,推開男人後,快速走到了臥室里面看了看,沒人。

這間公寓,除了臥室,其他都是通的。

「顧寧寧人呢?你把她趕走了是不是?」左顏青心里隱隱作痛,一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質問,「你把孩子送回去了是不是?卑鄙!」

看她素面朝天,一個馬尾在腦後晃來晃去,很有鄰家女孩的精神活力,看來,她比顧寧寧厲害不少,或許,她心里根本沒那麼在乎那個家,在乎他。

「你的意思是顧寧寧帶著孩子不翼而飛了?」程競風冷著臉眸子一深,語氣陰冷加一分不可思議。

早前听說顧寧寧精神不大正常,這女人竟然放心把孩子交給顧寧寧帶,真是寬心!

「你的意思是你沒趕走顧寧寧擄走孩子?」左顏青心里‘咯嚓’一聲,像有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耳朵竟在這時候動了一下。

「你說話嘴巴放干淨點!孩子是我的!」程競風眸子里的寒意越來越濃,一句話說完又燥熱了起來,開始掄袖子,「趕緊給她打電話!讓她把孩子分毫不少的交回來!」說完,急不可耐的指著她訓,「再不準你拿孩子開玩笑!」

左顏青鼻子發酸,看著他嚴峻的臉龐,頭暈目眩,顧寧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與程競風不在一個範圍里。

「你是不是以為顧寧寧故意將孩子抱走了?她才不是你想的那麼壞!」

「她不壞,那你現在告訴我,孩子在哪里?她帶孩子出門有沒有跟誰打過招呼?她意欲何為?你不是很了解她嗎?你瞪著我就能瞪出孩子來?」咬牙切齒的說完,他將一份化驗報告塞到了她手里。

她沒心情看,一連串的話問出來後,她的心里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如果不是孩子擱在中間,她一定不會懷疑顧寧寧神經大條過度。

她一個未婚女人,抱著一個難伺候的孩子,能去哪兒?

正準備給顧寧寧打電話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左顏青不小心按了一個鍵,通話便接通了。

「左左……嗚嗚……孩子……不見了!啊啊啊啊!不、見、了、啊!你找把刀殺了我吧!」顧寧寧哀嚎的聲音慘絕人寰。

她是用公司的座機打來的,明明沒有開揚聲器,可顧寧寧哀痛的嚎叫就像從門外發來一樣,響亮的將心,撞一下再撞一下。

撞的左顏青腿腳發軟,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扯住了程競風。

「顧寧寧!你給我等著!」程競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知道了她的所在地。

或許事情太過突然加驚悚,將大腦里的機能全部激發到了極端,程競風拽著她就出了門。

辦公室內,顧寧寧哭著掛掉電話後,坐在了地上,一面伸手抹淚一面擋著欲上前的女人,「你們不要管我!我要死了!最後一程你們都別管我!嗚嗚嗚……」

大家好歹同事一場,看她耍潑耍的如此傷心,立刻有人將總監拉了開。

驅車前往廣告公司的路上,左顏青沒任何預兆的流起了眼淚。

一想起孩子現在不知道在哪兒受苦心里就憋的慌。

孩子太小,不會說話,還喜歡打人,要是被陌生人擄去,肯定得吃不少苦頭……不知道會不會把他賣到偏遠的山區?一想到這里,眼淚就沒辦法控制。

「程競風……你得把孩子找回來……不然……」話到這里,哽咽的沒法繼續下去。

她細長的手指捂著臉,身體不斷的顫抖著,陽光打在她身上,靜謐的像失去了光彩。

全世界,只听到她的聲音。

「昨晚睡的可舒服?」悶了良久,他才開口說話。

「……嗯。」細小細小的聲音,完全不像從她嘴里發出的。

「你一個人?」他臉色看不出更深層的情緒。

但瞞不了她。

程競風對妖男的愛絕不比她少,那孩子長的像他,神情動作,都是一個小版的程競風。

他是男人,就算他內心焦急如火,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妖男掉沒掉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確定妖男不見了,他一定會發天大的火,連左顏青也不會放過。

「不是。」她的臉始終面向車窗那邊,聲音有點不清晰。

「誰!」他的手臂如可以無限延長那樣,當抓到她的肩時,她嚇的不輕。

不知什麼時候車速降了下來,他像魔鬼一樣攫住了她的身體,臉色鐵青。

「除了你兒子還有誰!」她雙手反擊他,將他的手臂抓出了好幾條血紅色的印跡,將他掀到駕駛座後重重的呼吸了起來,她眼皮浮腫,唇色發紅,眼睫微微的顫抖著,虛弱難受的像蒼白的玻璃紙。

好像隨時有可能破一個洞。

只是想一下妖男失蹤就能難受成這樣,如果孩子真的不見,不知傷痛有沒有盡頭。

不過一秒鐘的功夫,程競風坐正了身體,將袖牌放下後,加快了油門,臉色繼續之前的嚴苛肅穆。

剛才那一場爭吵好像是彼此為了宣泄情緒的一個突破點,過後,宛若什麼都沒有過,風過無瀾。

到達廣告公司後,像一刻也不能耽誤,程競風下車後,沒有顧副駕駛座的左顏青,徑自走向了主樓旁邊的辦公樓。

這里左顏青來過,是顧寧寧上班的地方,車剛停下時,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顧寧寧會帶著孩子來上班,她都有半個月沒來過了。

快速的跟上了程競風的步伐,內心憑白添了幾把火,促使腳步再快再快。

乒乓的腳步聲在光亮潔淨的地板上發出歡快的聲響,不曾以為程競風會中途停下,下巴撞到他的後背時,眼淚如斷線的風箏嘩嘩下落。

心里本就蘊藏了眼淚,其實並沒有撞很痛。

只是想到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顧寧寧,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妖男不見的事實。

顧寧寧的聲音像一把冰刃在她耳朵里鑽啊鑽,她說的那麼真誠,完全不像在跟她演戲,顧寧寧不會拿這種事跟她玩把戲,她在哭……

程競風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後,一手用力將她抓住,帶著她往辦公室走。

轉了好多個彎,幾分鐘的時間,在天堂地獄間幻化換成了妖男無數的影像,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那麼多眼淚。

綜合設計部有十幾個人,從透明的隔層玻璃往里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左顏青擦了好幾下眼淚後松開了程競風的手。

「沒想到你這麼能哭,要是兒子真丟了,你豈不是要把房子都淹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跟她調侃,「只要你同意生小魚、小小魚,我保證,一個比一個漂亮!」

她瞪了他一眼後,快步走了進去。

沒等她走進去,程競風將她拉住,回瞪了她一眼,聲音威嚴,「站我後面!」

程競風的影子出現在這午後的辦公室走廊時,來不及給眾女呼一口氣,一眨眼的瞬間,直接立在了那兒。

「顧寧寧,我兒子呢?你給我出來!」左顏青一眼敏感的瞟到了蹲在桌子底下的女人,立刻激動了起來。

程競風就是一個夢。

幾乎同一時刻,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做夢呢!

「程、程……總!」有人率先喊了出來,然後所有人都唰一下站了起來。

「左左,嗚嗚嗚……」顧寧寧哭的聲音都低啞了,「我抱著妖男來,她們都不信,我去洗拖把……結果回來孩子不見了!啊啊啊……」

程競風的臉色愈加難看,收回在顧寧寧那兒的視線後,將誠惶誠恐的眾女一掃,聲音冰涼,「給你們三十秒……」

「程總!孩子在碎紙機……」

左顏青暈倒的很有水平。

碎紙機一出來,她立刻倒了。

本來從進辦公室開始,她的雙腳便輕的無力,看見顧寧寧哭成那樣,更是確信孩子丟了,一顆心嚴重的受了刺激。

「該死的女人!」程競風的臉色已不是鐵青能形容了。

欠身將左顏青從地上抱起來後,目光火辣辣的盯著開口招供的女人,「今天不把事情交待清楚,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立刻有女人受不了這種氛圍,語氣嚶嚶的似哭似泣,「在碎紙機旁邊的大垃圾桶里……程總!給條生路!」

那女子就差沒跪著爬到垃圾桶那兒。

一听說在垃圾桶里,左顏青的神立刻悠悠的轉回了體。

看著那大紅桶,左顏青就是不敢相信,讓她的心差點破掉的東西在垃圾桶里。

顧寧寧發瘋了一樣跑過來將那女人推了開,過于激動,她根本沒辦法好好掀開垃圾桶的蓋子,直接將垃圾桶抱在懷里抖了抖。

那樣子,很強大。

「哈哈哈……真的在里面,好重呢!」顧寧寧破涕為笑,看著左顏青憂傷的臉,安慰,「左左!來接!」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顧寧寧將那垃圾桶舉了起來……

靠,估計那丫把妖男當物品了。

左顏青瞪大了雙眼,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呼出的氣就像冰封住了,沒有氧氣可吸,想走過去,可四肢僵硬的如木頭。眼睜睜看著顧寧寧像舉重選手一樣舉起垃圾桶時,那蓋子瞬間掉了下來,仿佛听到了有重物在里面翻滾的聲音。

白色的碎紙屑就像下雪一樣紛紛揚揚的飛了出來,程競風眼疾手快俯身伸出長臂將肉球一樣的孩子從那浪漫的紙片之中接住。

「嘻嘻……左左,你看,妖男!」顧寧寧隨手就將垃圾桶扔了開,滿臉歡喜的拉過虛弱顫抖的女人指了指程競風,「害我哭死了,好個臭小子!」

當程競風將妖男翻了個身準備探他的氣時,他的後背一僵,左顏青大驚失色的跑了過去。

「寶寶!」

那一聲叫喚,很好,讓所有女人都不想著能活著出去了。

為了防止孩子哭,一女自作聰明用透明膠帶將妖男的小嘴封住了。

看著妖男變形的小嘴,左顏青感覺有人拿刀在剜她的肉,從沒有這樣真切的感受到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辛酸與心痛隨著每一次呼吸進出。

太陽穴痛的不可抑制,她顫抖著伸出手踫上了膠帶,手指在妖男滑女敕的皮膚與硬質的膠帶間,眼淚泫然而下。

程競風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從他站起身轉向她們時,顧寧寧原本落定激動欣喜的心情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他只是看了她們一人一眼,像是要記住她們的容貌,一句話也沒說。

敢虐待他程競風的兒子,想必是活著覺著太沒意思,想來點刺激了。

他掏出手機後,立刻有女人嚇哭了。

「程總……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是您的孩子!您別關我們!」

「程總!給條活路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欺負顧寧寧!再也不了!」

……

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程競風終于露出了一抹厭惡之色,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們的總監趕來。

沒容她開口解釋。

「Youarefired!」這才知道程競風有多憤怒。

連罵人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左顏青看了他一眼,感覺他挺憋氣。

首先他脾氣火爆,從小到大,很少有人能惹怒他,所以在人前,他是翩翩公子,其實他脾氣很壞。

惹了他兒子,他絕對有想殺人的心,可這群惹了他的人是女人,如果是男人,他早就動手了。

看他捏著的拳頭就知道他此刻多想揍人。

手機在他掌中沒碎真該謝天謝地。

不知怎麼被他拽上車的。

妖男從醒過神來後,一眼看見她,就開始用手推她拍她。

也不哭,就是用特悲傷哀怨的眼楮死瞪她,死推她,好像在說,就是你沒保護好我!就是你害我受欺負了。

程競風沒讓顧寧寧上車。別說上車,程競風沒給她判連坐就很不錯了。

那些女人,無一避免,全部被辭掉,至于辭掉之後還有沒有‘額外福利’就不知道了。

程競風的臉色一直很差很差,好像誰欠了他幾十個億,特別是他有意無意將眼楮看向妖男這邊,看見妖男一臉委屈伸手拍她時……那眼楮賊深賊黑轉動著,不知腦子里在思量什麼。

給左顏青一股危險透頂的感覺。

車開到醫院停下,跟左顏青鬧了會兒後,妖男心里像有了陰影,不肯跟程競風,更不肯跟醫生護士接觸,直接趴在左顏青懷里不肯動。

妖男大爺可比程競風大爺嬌貴,人家長江後浪推前浪,程競風這個前浪就只有躺著的份。

「你看兒子有沒有問題?」程競風很怕妖男身體出了問題又不肯檢查。

左顏青聞言模了模妖男的頭、心……小弟弟,重要部件都還正常。

「看你這慫樣,回家!」他兩手將孩子抱到了自己懷里,然後將車鑰匙給了她,「開慢點,我跟兒子培養感情。」

他終于相信她了……終于相信她能將車開穩了。

她點了點頭後,雀躍的模了模妖男的頭,又親了親他的小臉,喃喃自語,「兒子像我,乖……沒見過這麼乖的孩子,都不哭。」挺意外的,在垃圾桶里待那麼久,而且小嘴不能吐氣,對于妖男,不知道多煎熬,可他竟然沒哭。

「你就見過這一個孩子當然沒見過這麼乖的孩子……晚上一起吃飯。」他抱著孩子冷冷的說完便冷冷的走開了。

他這個人吶,要說什麼好話,必定要變相的說她一句,仿佛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程大總裁有多冷酷多帥氣多高貴不可褻瀆。

「你這是要開到哪里去?」程競風不過逗著妖男兩下沒看路,結果車便開向了家的另一頭。

「我交了半年租金,這半年我不回你家了,你自己看著辦。」左顏青冷靜的看著前方的路,有點小緊張,怕程競風干擾自己,連忙開口,「你現在不要說話,開車不說話,說話不開車,我不想跟你們一起死,我還有好多夢……」

「專心開車!」程競風痛快的打斷了她。

她長長的吁了口氣後,為了展示車技,來了個急轉彎。

「哇啊……」妖男狠狠的叫了出來。

程競風一手護著妖男的頭,等車子穩後,才評價,「你就是這樣明目張膽闖紅綠燈,標明禁止右行你偏要右拐,你就是這樣拿不到駕照的。」

好像總算找到了原因,說完,他淡定的看著她,仿佛看著一件異世珍寶,聲音清冽,「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聲音從肺腑發出,一字一頓。

左顏青將車停下後,有點怔忪,「沒人教我認那個。」她伸手指了指那個禁止右轉的標志。

程競風的心痛了一下,聲音有點忍無可忍,「你看不懂?那麼簡單的標志你看不懂?」

「我又不經常開車!又不經常出門,你那什麼口氣?」左顏青將車鑰匙抽出扔給他後下了車。

好一個顧寧寧,竟在門口等她。

如果她不回這里,不知道她得等多久。

「寧寧,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沒解決。」左顏青說著眼楮看向了身後那倆父子。

「哦。」顧寧寧嗯了一下將買的贖罪雞腿塞給了她,走了幾步又像想起了什麼,「其實我想問問陸安丞能給我開多少工資,我好辭職啊!我在你老公那兒還有好幾千的工資沒領呢!」話語激動,聲音故意很大,給程競風听到。

效果也達到了,程競風雖沒吭聲,但耳朵豎著。

「寧女乃女乃,你故意的吧?」左顏青兩手將她拉到了一邊,準備避開程競風。

就在兩人準備好好商榷一番時,程競風冷不丁開口,「顧寧寧,我升你做總監。」

誘惑啊!巨大的誘惑。

撇開工資不談,在程競風旗下做一名總監,說出去可是體面無限,跟著左顏青,工資再高,不風光。

顧寧寧是那種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認識她的那種性格,怎麼可能願意默默無聞待左顏青的小家里。

「好啊好!左左啊,我還是跟著你老公混!其實都是一回事……不打擾你們談戀愛了,我先走了啊!」顧寧寧開心的雙手不知道放哪兒,最後狠狠捏了妖男一下,被程競風凶神惡煞的瞪了一眼才逃開。

這丫,永遠的狗改不了吃屎。

「你這個……壞貨!」左顏青拿鑰匙開了門,結果那男人像大爺一樣飄了進去。

「你好貨,你最好。」他將妖男放沙發里後,又將袖子掄了起來,自己倒了杯水後,看著她買回來的東西,平靜的道,「去做飯,我餓了。」

他應該很清楚左顏青幾斤幾兩,除了會燒開水煮面條,其他的全是不拿手。

「你還上癮了?這是我的地盤,你回你的家。」她快步走到他身邊,將妖男抱到了臥室,然後走了出來,看見一臉悠游自在的男人,「你怎麼還沒走?」

程競風每一頓必定要葷菜搭配,至少三葷三素兩湯,听李嫂說,他一個人過時,這是基本搭配,左顏青到程家之後加了兩個菜,每頓飯十道菜,從沒變過。

就他這樣的大爺,打死左顏青也伺候不來。

「我到你這里住幾日。」他說的輕描淡寫,完全不在意她的臉色變化。

「我這里沒你的德國進口按摩浴缸,沒你的意式書房,更沒你那高素質的佣嫂!」听李嫂說,那時候應聘程家的佣人,可以用千軍萬馬使出來形容。

整個應聘大廳,上到二十來歲的如花小姑娘,下到五六十歲的大媽,上到揣著海歸文憑,下到掃大街的大嬸,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男人來應聘。

程家開出的待遇薪資條件很不錯。

「這里有女人、有兒子。」程競風淡淡的說完,模了模肚子,「我說我餓了你還杵在那兒干什麼?隨便搞點什麼熟的來吃。」程競風說完後面一句時,很有點饑不擇食的味道。

他對吃,其實很有講究的。

很挑食,味大的食物不會吃,放作料太多的不會吃,顏色不對勁的不吃……

茶幾上有顧寧寧買來的雞腿,他不是沒看到。

左顏青看了雞腿一眼,他立刻解釋,「我要吃你弄熟的,別人的不干淨。」

靠!少爺病荼毒的沒救了!

她去給他煮面條,他趁她不注意,將她買回家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

想開畫室撇開他們父子倆,異想天開。

她將煮好的面條用大湯碗盛好端到茶幾上時,一時沒注意到自己費了半天功夫買來的東西被扔了。

程競風看了眼清湯寡水的面,面露了絲難色,拿起筷子將碗端到了自己面前。

「你這人怎麼自私的那麼徹底?」左顏青才站起來,看見他端碗的姿勢立刻站住了,呵氣般不敢置信,「我就煮了這麼點,你打算一個人吃完啊?」

一句話弄的程競風半點將就吃下去的心情也沒了,好像……好像他們還沒月兌離溫飽線似的。

就這一碗破面!就這一碗破面還不讓他填飽肚子!就那麼一點還要兩人分!

本來看她勤勤勉勉煮了半天,給她點面子,看來,她是不需要面子的。

「出去吃。」他將那碗面毫不留情的倒進了垃圾桶,起身將她拉住。

她身上還套著圍裙,有模有樣。

「孩子怎麼辦?」妖男還沒睡著,臥室里隔一會兒還會發出一點動靜。

「吃了就回來,他能飛了不成?」一句話將左顏青點醒。

她掙月兌開了他的手,快速月兌下圍裙將他抽了幾下後,紅著臉質問,「你那會兒怎麼進我家的?你怎麼進來的?」

程競風一臉慵懶的笑了笑,指了指這房子,「你的品位總算對了一次,讓我來告訴你,你的租金,最後到了我的口袋里,懂了嗎?」

一時張口結舌,她看了看這房子後,有些氣餒的頑皮,「我刷你的卡……」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異常篤定的看著她笑了笑,而後攬著她往外走。出門看見垃圾桶里那一大堆的東西後,她立刻推開了他。

「壞蛋!」

然後將那些東西一件件往屋里收。

「你沾這個就是為了陸安丞,我沒猜錯吧!」

「你走……馬上走!」手里的東西放下後,她推著他便往外走。

將他成功的送至車旁後,從他口袋里掏出了車鑰匙替他開了車門,將他塞進去才喘著氣作罷。

他是最好的監管人,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別人都得按照他的思路來生活才沒錯。

他不喜歡她畫畫,不喜歡她有自己的生活,希望她腦子里眼里只有他和他的家,他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他不喜歡她拋頭露面。

將門反鎖上後,她蹲在門邊重重的呼了口氣,嘴角不知怎麼揚了起來。

短短幾個小時,經歷了生死離別還不能比擬的痛苦,看著眼前什麼都沒有的變化,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程競風越來越傻了,她看著自己手中多出的錢夾,有點不知所措。

掏他車鑰匙時,不小心把錢夾掏出來了,將車門打開,直接將他送了進去,忘了把錢夾還給他。

心里嘆了口氣,想著他的幼稚行為以及幼稚的問題,真懷疑去年一年白過了。

她都給他生了個孩子,他以為她左顏青還是香餑餑,兒子都出來了還有人會沒皮沒臉的追?

人家陸安丞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真不知道他是真在意她還是大腦凍著了。

起身將門打開時,一瞬愣住。

「是不是想起你的錢包了?」她將手里的錢夾丟給他後準備關門。

他驚愕的接過錢夾,看著她,「你什麼時候養成了小偷的習慣?晚上給你補生日宴,到時候我來接你。」他上來,不過為了說這句話。

「我不要過生日!」她認真的看著他,「一提生日我就想起你……」後面的話迫于他冷冷的臭臉沒說出來。

「化驗單我不是給你了嗎?我是清白的!比蘿卜豆腐還白。」他一臉冷毅,目光如炬,「一件事我只說一遍,讓你搬出來,你還想怎樣?」

說完拂袖而去。

頭暈暈的關上門,一走到沙發里,不經意就看見了那張他特意送來的化驗單。

生出去的氣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將買回的大號畫架和畫板安置好後,她輕悄的到了臥室。

妖男已經睡著。一般無人逗他時,他很快就會睡著,睡醒之後還沒餓就會發會兒呆。

左顏青一直覺得這孩子有思想,小小年紀就知道許多許多,當然,這許多許多都在他的小腦袋瓜子里,別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知道是為了彌補還是證明什麼,四點才過一分,程競風便自覺的拿鑰匙開了門走了進來。

一看見沙發里的孩子,立刻火氣大發。

「左顏青!你腦子里到底有沒有一點正常神經!你要死嗎?」他大步走了過來,一臉凶光。

左顏青快速收好了畫架,那人手長腳長,做什麼都方便,一手將她後領一拽,直接將她提到了沙發里摔下。

這就是虐待了他兒子的下場,真心為顧寧寧那群同事祈禱。

她沒做什麼,不過找了一根粗布條將妖男的小手小腳綁在了椅子里,不讓他亂動。

她的目標是人,而且是男人,她的夢想是在有生之年能像徐悲鴻畫馬齊白石畫蝦那樣達到化境,她要畫男人。

從她兒子妖男零歲開始。

畫各個年齡段的男性。

這個念頭始于陸安丞。

可要小孩子像成年人一樣躺在那兒一動不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左顏青將自己行李箱中面料最柔軟的衣服廢了用在了妖男身上。

她只要練習幾天,等到熟練嬰兒各個部位和表情神態後,便不用這麼辛苦妖男大爺。

原本打算五點就放了他,沒料程競風提早過來,踫到了這一場景。

綁的並不緊,小家伙坐在那兒好奇的看著左顏青的畫架,四肢時而抖幾下,左顏青隔一會兒便給他女乃瓶,他並沒有哭。

「你應該知道,要成功,必定要付出代價的。」左顏青抽出了妖男嘴里的小號女乃瓶,輕聲解釋。

程競風濃眉挑的老高,看著面前的一幕似乎總覺得不真實。

「心如毒蠍。」一字一句,程競風聲音冷冷,「你畫我已經夠容忍你了,連半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太讓我……」

震驚。

左顏青解開了妖男,沒料到那孩子還要她。

「我跟他談好了條件的,等我出名了,給他買法拉利。你就別摻和了好嗎?」

左顏青抱著自己兒子,親熱的蹭了蹭,那孩子做了個招牌動作吐了吐嘴里的女乃水。

不知道她是怎麼跟這個乳臭未干骨頭都沒長硬的臭小子談的條件。

他,听的懂人話麼?

「我們兩廂情願。」左顏青抱著孩子站起身後,臉色突然變柔,「你把孩子送回去給李嫂照顧,晚上給我送過來。」

讓妖男去參加宴會,那是萬萬不行的,首先他會鬧,其次他們會擔心人多眼雜孩子出意外。

嫁給程競風這種超級富豪,能深深的體會到‘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句俗語。

「為什麼要給你送過來?」程競風將孩子抱住看了看他的手腳,「要是孩子出了什麼缺陷,第一個不放過你。」

難不成她能把他兒子吃了不成?還缺陷。

「哼,你兒子有個怪癖,你要是受的了你就跟他睡好了,不折磨死你。」左顏青的聲音帶了點恐怖色彩。

那清澈的眼眸里有點捉弄有點戲謔的成分。

程競風的心神一動,側目看向自己的縮小版。

妖男什麼也不知道,伸著小食指點程競風的脖子,無辜的像天使。

「你都沒被折磨死,憑什麼覺得……」

「你有足夠大的……胸嗎?」左顏青實在不願點破,但看他逞強的樣子不覺笑了笑,「妖男是小色胚,像你。」

程競風立刻干咳了幾聲,將買回來的禮服鞋子塞給了她,「換衣服了去化妝,我下屬的事情你不要再干預,別利用我給予你的名分到處惹事。」

說的文彬和顧寧寧的事。

買的禮服又是一件白色的裙子,不過這件與上一件風格完全不同。

飄逸的白紗裙擺,斜肩帶的設計與上面的寶石是整件衣服的亮點,很仙兒的一款裙子,是左顏青的菜。

他一直明白她喜歡什麼要什麼,可大多時候,他們都不在同一平行線,要麼相交而行要麼背道而馳,思想上,很難統一。

「程競風吶!」左顏青在臥室里面換衣服,隔著一扇門,程競風站在外面等她。

「什麼?」他的聲音平靜而清淡,就像懷里的妖男,雙眼轉溜,不動不彈,世界靜好。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你把我模得一清二楚啊!」左顏青說這話沒用心,說完才知道那個‘模得一清二楚’多露骨。

「翻來覆去就那幾個部位……換好了就出來!」他才伸出長腿準備踢門,她已穿著完畢先一步開了門。

銀白色的細高跟鞋剛好一腳,將長腿映襯的細長白女敕,裙子胸圍腰圍恰到好處,就像量身定做一樣合身,不用照鏡子她便有自信抬頭挺胸看著他。

有一瞬間的冷場。

他半陰著臉看著她,有幾秒沒動。

「我要弄個很潮的發型來配我這身青春的裙子。」她開心的拉起裙擺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有點期待的問,「好不好看?」

「廢話。」他一瞬收回了視線,騰出一手拉住了她細長的手腕。

看他那假裝深沉的樣子,她立刻啊了聲,「不用你說,我知道。」

「知道什麼?」

「我……好看。不然你也不娶我生孩子,你看,妖男就是成功的例子。」她自信滿滿的從茶幾拿過小挎包,將手機錢包裝進去後突然發現里面有東西。

「你錯了,我娶你不完全因為你的外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是個處女。」他說完臉色有了抹暈紅。

將孩子給她後拿過了她手里的首飾盒。

「切,你有那麼多錢,幼兒園到中學,隨你挑選,還怕找不到處兒?」左顏青嘴角有點抽,對于這個又俗又爛的理由實在無語。

好歹大家都是生活在21世紀的新青年。

「不,你又錯了。」他嘴一張開,她就想扁他,「我不喜歡小女孩,就喜歡你這樣的老處兒,你要知道,現在這社會,無論我有多少錢都難得遇到像你這種——極品。」

一听到他薄唇里的‘老處兒’,她的各處神經都奔騰了起來。

「來,戴上珍珠之後不準說髒話。」他動作輕柔的將項鏈暗扣解開,走到了她身後將她的長發撥開。

是條短款的珍珠項鏈,十分顯氣質。

那珠潤瑩白的珠子一下吸引了妖男的眼球,他啊啊的叫了起來,伸出了兩手要抓。

這孩子,金子不要要珠子。

叫的實在慘,程競風猶豫了下,左顏青松口,「給他戴,以後還得求他。」

左顏青將孩子當大人了,嬰兒是沒有記憶停留的。

他最多記得給他女乃吃的那人。

再一次看見文彬,左顏青總是無法避免想起顧寧寧,「程競風,有沒有請顧寧寧?」

「文彬,有沒有請?」程競風隨即問他。

一般這種事都由文彬處理。

文彬抿著唇搖了搖頭,「範久哲、凱文來了,他們已和好。」說完,犀利的眼眸看向了左顏青。

經過一年的時間,程競風的性格越來越溫和,至少已不再對她使用蠻力,文彬卻越來越看不透,眼里總透著一股精光。

「嗯,你送妖男回去,順便買一條同款的項鏈。」程競風眼里蘊含著不明的溫柔,看著妖男那小子歡樂的玩著脖間的項鏈,傻氣的不行。

「這就是天倫之樂。」文彬微微一笑將孩子接過。妖男立刻反應過來,看了看文彬又急忙的轉過腦袋看他們,一瞬,立刻哇哇大叫起來。

這是一個轉折點,他會認人了。知道程競風和左顏青是保護他的人。

文彬立刻斂了笑,轉過身恨不得將亂 的孩子丟還給他們。

「文彬,你遲早也得學會哄孩子,你親他幾下就不哭了。」左顏青聳了聳肩後微笑著教他。

程競風難得跟她站在同一戰線,等著看文彬親妖男。

「他又不是妖怪,又不是女人,你怕什麼?」左顏青激他。

太期待看他露出溫柔的一面了。

文彬一手扼住了妖男的兩只手,沉沉的呼了口氣,然後慢慢的低下了頭。

他好乖,真的吻了妖男,只是……

「啊啊啊啊……」痛徹心扉的嚎叫聲響起,妖男大爺感覺自己受了侵犯。

看著文彬尷尬而發紅的臉頰,左顏青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文彬,可能他要噓噓了,剛睡醒,脾氣大……」

不知是上帝站在左顏青這邊,還是妖男听懂了他媽的話,立刻噓噓了起來。

文彬一個措手不及,Miyake的襯衣阿瑪尼的褲子,全沾上了妖男大爺的‘聖水’。

「快上路吧,時間緊。」程競風不但沒打算救文彬于水火,反而開趕。

這男人,陰險。

文彬抱著妖男上車後,左顏青終究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後背被人一拍,動作很輕,她立刻僵硬的停住了笑容,轉過身看始作俑者時,那人表情不比她溫和多少,「好看。」

被他看的大腦有點恍惚,這人從沒正正經經這麼柔情似水的‘凝視’過她,導致他嘴唇動了兩下,她沒听清他說的什麼。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她有點急切的想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憑感覺好像是那兩個字,可該死的,她不確定!

「去化妝,晚上有禮物給你。」他薄唇輕啟,真好看。

特別是說有禮物時最好看。

「看我變漂亮了才有禮物的吧?你那會兒都沒說有禮物。」她看著他時,眼神湛藍湛藍的,又機靈又狡黠。

程競風伸出手掌不知要怎麼著她,最後在她眉心抵了抵,見她臉上泛起紅暈才收手高傲的轉身掏車鑰匙。

男人,都過不了美人關。

只要她穿漂亮點,程競風看她的眼神就會溫柔許多,俗氣的男人。

宴會廳比她想象的要漂亮許多,四周隨處可見鮮艷的粉玫瑰,牆壁由金屬櫥窗隔離而成,每個隔間里都放有葡萄酒、玫瑰和精美的各式水杯。

左顏青一踏進會場,整個人有點如臨幻境的錯覺。

看見賓客的眼光都打過來,立刻感覺自己的發型有點過于隨心所欲。

她讓發型師將她的頭發給做成了玉米須那樣的輕微爆炸樣式,有點惡作劇的成分在里面,程競風自始自終沒發表一句評價,妝容畫好發型定好,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點走不出來。

二十五歲,在女人最巔峰的時刻。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妖精一樣的女人,紅唇欲滴,眼皮上是濃重的金粉,雙頰嫣紅如醉,一顰一動都像是另一個人站在面前,最過夸張的,便是微微鼓起的黑發,桀驁不馴,此刻比程競風還遜幾分。

「怎麼那麼多男人?」她放眼望去,所到之處不是白襯衣就是黑馬甲,一個個穿著正式又嚴謹,就像偶像劇里的場景無二。

唯一不同便是沒有人人帶女伴來。

「被酒吸引來的。」程競風的眼楮驕傲的泛著晶光。

從這句話開始,左顏青便意識到這不僅僅是生日宴,‘酒’宴更像。

這一群男人就是來喝酒的。

「你要女人干什麼?就算來一群女人,你也不見得與別人說一句話,你就跟你那顧寧寧合得來,清高的不像樣子,就適合放家里。」程競風說完,帶著她進入了人群中心。

依稀記得,程老爺子第一次見到她時,用了‘不大方不出眾’來形容她,然後結尾也說了句,就適合放家里。

事業成功的男人,大多醉心于工作,他們喜歡商場的對決較量,爾虞我詐應酬活動幾乎佔了他們太多的時間,買的豪宅不過是個空殼,于是,女人的作用凸顯了。

女人的作用之于成功男人,便是被養著,供吃供喝,你給他老老實實守在家中,眺望著他守著他回來。

大男人主義的成功男性便是如此,程競風是個典型。

「你都沒買生日蛋糕,你讓我來好玩啊!」她轉了一圈也沒看見那重要標志性物件,立刻覺得無趣了。

說的那麼好听,給她補生日宴,其實就是幌子,就為了騙她陪他一起出席這應酬。

「你給我注意形象!」程競風低吼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捏的她生痛。

發現了熟人。

「競風、嫂子!」凱文留了淺淺的胡子,看上去滄桑又成熟,「嫂子,我拉著範久哲來給您拜壽來了。」

左顏青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腿抖了一下後凱文的擁抱已罩過來,「嫂子,越來越年輕了。」

就在他抱了幾秒放開她準備來個貼面吻時,程競風快速的將她拉了開。

「夠了,交了禮物去後面等著,我半小時後過去。」程競風的直接常常讓她覺得臉紅。

還有這樣直言不諱要禮物的。

「競風,待會帶著嫂子一起來喝酒啊!」凱文將禮物塞給左顏青後範久哲迫不及待的將她抱了過去。

兩個臭老外!抱的她差點心肌梗塞,那個用力啊,好像左顏青的肉跟他們一樣全是肌肉。

「啊……你們送的什麼?怎麼盒子一樣的?」範久哲將禮盒給她時,她納悶的看向程競風。

「晚上回去看,我們會害羞的。」凱文那廝露出了壞壞一笑,然後吹了吹口哨拉走了範久哲。

God!這兩人什麼時候好成這樣了?

「肯定不是好東西,給你,我不要。」左顏青將兩個小禮盒裝到了程競風的口袋,一抬頭,看見好幾個男人端著酒杯走過來。

酒精與香水味相結合,她深深呼了口氣後慢慢的吸了口氣。

「程太太,這是給您的禮物,希望您喜歡。」中年男人將一個紅色的大紅包朝她遞了過來。

本能,她不要接受。

她不喜歡接人紅包,何況這人根本不認識。

「小青,接著。」程競風面無表情的對她吩咐,「還不謝謝周校長?」

「咦?」她驚訝的看著他溫和的臉色,有些猜不透。

結果準備謝那人時,那人已退後,又上來一位新面孔……

程競風這人有一個壞毛病,從妖男出生就開始發作,利用她與妖男,公然收受賄賂。

沒過多久,左顏青便厭煩了,她是來吃蛋糕看帥哥美女的,結果成了程競風的商業伙伴交流會。

「程總,您看最近兩個月房市趨勢有什麼變化?」

「程總,股市最近一直不景氣,是否受了之前經濟泡沫的影響?」

「程總,A區那塊地皮您看發展方向怎麼樣?」

……

左顏青抱著一堆禮物與程競風說了要去洗手間後退了開。

轉身,踫見換了件花格子襯衣的文彬。

他走的很急,踫見左顏青後將首飾盒遞給了她。

「文彬,車鑰匙。」左顏青微微抿唇笑,笑的十分含蓄。

就是這含蓄的笑讓文彬後背一涼。

這女人對程競風都沒這麼溫柔過,一定有什麼鬼事。

「你駕照都沒有,要什麼車鑰匙……程總交待過……」

左顏青一直咧著嘴笑著,將那一堆禮物塞給文彬後,拿出了那個特制大紅包,亮到了文彬眼前,「趕快給我車鑰匙!我要去兜風。」

文彬眯著眼,看見了里面裝著一個黑色的本本,瞬間明白是什麼。

「他這是害你!听說你考了三次都沒通過?真是奇葩,別把車開下水管里去了!」文彬睨眼不看好她。將車鑰匙丟給她後將禮物給了他身後的助理。

這家伙,跟程競風一個德行,不會說一句中听的。

看著左顏青走開,他立刻給助理使了個眼色。

左顏青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程競風惹她不開心後,才會對她好,不把她惹到很生氣,他不會對她好。

半小時後,程競風準備帶她一起去見去年那伙人,結果一轉身,凝視會場一圈,沒見到白色身影。

手機響了一聲,他立刻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程競風,我想吃長壽面。」是左顏青發來的短信。

這麼多年,就是他學生時代,他也不喜歡發短信。

就在他準備打電話過去時,又一條短信蹦出來,「我在屋頂看月亮,要不要來?」

身體瞬間一僵。

屋頂?哪里有屋頂?腦海里沒出現錚亮的月亮,倒是冒出了一大堆星星。

看月亮?多好的閑情逸致!她竟然跑去外面看月亮去了!

她的思維,在程競風看來,就是腦子進水了。

很快,又來了條短信,「裙子破了,你會爬樹嗎?」

當下當機。

她穿著白雪公主般的紗織白裙跑到不知名的某個有樹有屋頂的地方爬了上去想吃著長壽面看月亮!

這還不夠,還要他跑去陪她!

她一連發三條短信來,就是這麼個想法。

「文彬,她去哪里了?」程競風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一面推掉侍應生端過來的開水。

文彬臉色有點暗,「跟丟了。」

早該知道左顏青是違規的能手,偏偏他沒跟助手交待。

他跟下屬有交待,決不能開公車違規,不然有重罰,所以沒跟出去多久,便跟丟了。

手機又是一響,迅速打開一看,「你不來我下不去了!畜牲,快來啊!」

急了。她急了。

不敢跟他打電話,做賊心虛了。

知道爬樹不知道下樹。

他將手機收起,不打算去找她。

讓你出去玩,讓你去爬樹,讓你去瀟灑……她就需要腦子被風吹一吹醒一醒。

她也不是蠢的真無藥可救,最後給他發來了地址。

在喝了兩杯悶酒後,他坐不住了。

「文彬,開車。」程競風放下酒杯後又交待了另一位助理接待客人。

如果顧寧寧在,顧寧寧一定會跟她一起爬到屋頂上看月亮。

左顏青就是跟著顧寧寧學的爬樹,結果只學會了如何爬上去,沒學會如何爬下來。

那樹不是很高,樹下還有一個長椅,樹的另一邊有一個圍牆,圍牆過去有一個老式的屋頂,她看中了那個屋頂,想爬過去,結果她高估了自己的膽量,才爬上樹梢就筋疲力盡想下來了。

顧寧寧手機關機,不得已才找了程競風。

她知道程競風會笑話她,會狠狠的笑她。

誰叫今晚的月亮那麼妖嬈,一個人開車到這里,心里總有點小小的感傷,突然就想做一件浪漫的事。

爬上來之後才漸漸明白,不是誰都能制造浪漫的。

樹上有好多蚊子,嗡嗡嗡在耳邊眼前不斷的飛來飛去,手臂脖子腿……一切的地方被沒被蚊子放過。她一手抓著樹枝,一手拿著折斷的樹枝趕蚊子,浪漫成了一灘苦水。

最可惡的還是腳底心,癢的人真想直接跳下去。

實在忍無可忍,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要面子干嘛?

「程競風!你死哪兒去了!我被蚊子咬死了!再不來真咬死了!」她吼完直接掛了電話,手機一亮,蚊子便嗡嗡的跑來。

程競風揉了揉耳朵後,將手機丟到了一邊。

「文彬,我頭痛。」這是程競風第一次與文彬訴苦。

為著左顏青。

「犯不著,你看你兒子活蹦亂跳的,跟別的女人肯定生不出這麼妖異的孩子。」文彬還惦記著妖男。

雖說跟他在一起痛苦,但不能不說,那小子厲害。

一提到妖男,程競風便不言語了。

一開上左顏青說的那條街,文彬便開了遠光燈。

他是惡魔,一來,蚊子立刻消失了。

左顏青看著那抹強烈的光亮,心血澎湃了起來,跟著蚊子一樣想飛。

當他倆站在樹下時,程競風並沒有直接爬上樹去救她。

而是一腿撩上了長椅,那皮鞋在黑暗中真的發出了熠熠的亮光,左顏青的心跳驟然快了好幾拍。

「我……」有點啞言。她撥開了樹枝,看著不遠不近的男人,有點失神。

只有在夜晚,他脾氣才好點。

要是現在大白天,他早就火了。

「跳,我接著。」程競風突然抬頭,臉色嚴峻的對樹上的人影開口。

她搖頭,猛烈的搖頭,呢喃,「我恐高!」

看著他吸了口氣別過頭,不知在想什麼,反正他很不開心。眼楮像沉在深水海底,深邃不可見底,即使穿著休閑襯衣,仍然可見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像在醞釀一場巨大決定。

她的裙子被樹枝刮破,一條長紗從枝椏中飄下來,就像演戲一樣,人家演戲的都沒她這麼催情。

那錚亮的皮鞋被他月兌下,白色的襪子緊跟其後。

程競風小時候一定是個調皮鬼,瞞著家里鐵定做了不少禍害誰會穩定的事兒,對于跳樓爬樹這種事,他做起來極為熟練。

在左顏青原先的預算中,程競風有貴公子哥的一切壞脾氣,應該也和貴公子哥一樣,對于那種粗俗的行為十分不屑和不擅長,可她萬萬沒想到……

那廝爬樹的速度驚人的快,比‘*豬會上樹’里面的豬爬的還快。

沒容她好好整理一下凌亂的情緒,那人已經在腳下。

面目猙獰,眼光凶惡……或許是她自己的錯覺,人家程大總裁為了她,放低了尊嚴,面子也不要了,干起了爬樹的勾當,她竟然不知好歹,在樹上驚叫了起來。

然後……在程競風終于爬上樹的時候,她華麗麗的從樹杈上翻了下去。

這讓程競風想起了左顏青這貨以前干過的一件蠢事。

結婚前夕她臉上過敏長紅疹,結果她想不開要跳樓,程競風沒以為她恐高,情急之下跳下去準備接住她,結果這貨不跳了。

舊戲重演,他辛辛苦苦爬上去救她,結果她不要他!

「文彬……」

喊的確實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程競風眼前一花,將擋在自己眼前的樹枝都撥開後,看見了好長一條白紗。

她的裙子從裙擺一直撕開到斜肩上。

夢幻……幻爆了!

就像王子與公主最後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了,文彬不偏不倚的接住了衣衫不整的落難‘公主’,兩人深情的對視著,緊緊相擁……看著這麼夢幻美好的場景,樹上打著赤腳的男人,頓時有一股自己是猥瑣小人的深切植入感。

生氣。

一路上,他一直生氣。

不生氣他也不姓程名競風了。

就因為她失足跳到了文彬的懷里。

她不是故意的,她抬起自己被樹枝劃傷的腳……其實是因為腳心被蚊子咬的實在太癢,于是她在樹枝上蹭,結果正好程競風爬上來時,她的腳底心劃破了有點刺痛感。

事實就是這樣,絕對不是他嚇到了她。

可他,就是不信。

鞋和襪子都不要了,從文彬手里奪過車鑰匙赤著腳就走了,開著車走的。

剩下衣衫不整的她和風中凌亂的文彬。

心里實在愧疚,文彬將自己的襯衣月兌下給她披著,他露著胸膛一面給人打電話一面在地上找她遺失的車鑰匙,她坐在長椅里提著他的大號皮鞋和白襪子,等人來救援。

幾經波折到程家後,李嫂一見她的衣裳和手里的男鞋,立刻開問,「太太啊,出什麼事了?先生呢?」

這是習慣性問題。

見到左顏青必定要問‘先生呢’。

「他、他沒回家啊!」左顏青激動了一把後看向文彬,「你說他光著腳能去哪里?啊?」

「別問我。」文彬也很生氣。她總是喜歡讓程競風誤會他。

那男人將她身上的襯衣扯下來後,瀟灑的離開了。

李嫂看著她身上被蚊子咬的紅疹立刻拉著她上了樓,洗澡擦了藥後,毒性還沒消,奇癢無比。

她想到程競風,便給他打電話,那人手機沒關機,但就是不接。

他越不接電話,身上的疹子便越癢,她知道這是心理作用。

住了兩天小窩,再到程家,總感覺這里過于寬敞冷清,將睡熟的妖男抱在懷里便要走。

李嫂舍不得,勸她留下,她沒忘自己的理想,無奈之下李嫂替她找來了司機。

回到租的公寓才是真正驚悚的開始。

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結果門一推就開,汗毛頓時豎起,警惕也調到最高,主要是懷里有個孩子。

腦門一亮……房里的燈在一秒內大開,某男子赤著腳在她發呆的狀態下將她懷里的孩子抱了過去。

「你怎麼不回去?」她一手扶著門,不知該不該關。

一看見他,她身上的疹子立刻燥熱的癢了起來。

在門上蹭了兩下後,心里也急了起來,聲音顫抖,「蚊子有毒,怎麼那麼癢?我要去醫院……」她一手撓著臉,樣子像極了猴子。

身上的紅點有了紅腫的趨勢,她自己看不清楚,卻把程競風嚇到了。

就像她對待妖男一樣,他找出了她綁妖男的布條,如法炮制將她綁在了沙發里不讓她撓癢癢。

她 了半天,沒能逃過他的魔爪。

「我癢……難受……」她掙扎著眼眶流出了兩行清淚。

「叫你不听話,活該!」他眼神濃稠飄渺的像迷霧,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動作。

「可是現在癢……」她根本听不進他說的話,就算現在他罵死她也沒用,她的神經上就像有千萬只小螞蟻在爬啊爬,難受的想死去。

他去了浴室。

她用余光瞥著他離去的方向,等著他再走出來。

生平,從沒有如此期待過一個男人的身影趕快出現,僅僅是因為習慣了依賴。

「程競風!程競風!程競風!」她放聲大喊,希望他良心發現。

她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再不解救,很快就會心力交瘁氧氣告罄。

一盆冰水撲面潑來,很爽很刺激……

她燥熱難耐的心,一瞬間得到緩解,神智漸漸恢復,眼神漸漸清明。

「我去買藥。」程競風穿著她的拖鞋聲音平靜的說完便出門了。

沒過十分鐘,那股癢勁便重新回到身體,她憋著氣,等他回來,結果臥室里那小子醒了,開始哭,聲音格外的大。

他這一哭,觸動了她憂傷又焦急的心弦。

她開哭之後沒一分鐘,臥室里的哭聲便停了。

估計被左顏青嚇的。

程競風回來時,左顏青已經沒力氣叫了,妖男也沒叫。可能這種平靜的場景有點怪異,程競風手里拿著藥站在她身邊不知看了她多久,她差點睡著。

「還癢嗎?」他平靜的坐在了她身邊,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將她身上的布條解開後,她毫不猶豫,不顧一切的抱住了他。

那種感覺就像經歷過了生死離別,辛酸滿滿的感覺到活著真好。

他身上的味道與常人不同,不是普通的香味,而是略帶清苦的味道,習慣之後會特別依賴,就像鴉片。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好難受。」聲音透著濃濃的哀怨與難過。她爬到了他腿上,他立刻站起身將她抱起,走向了臥室。

如果他們還遲一會兒進去,興許妖男就滾到了地上。

他趴在床的邊沿,兩只小手已經垂在了外邊,臥室門推開,他的小眼楮立刻看過來,那姿勢就像在游泳,他沒哭,也沒鬧,一個人玩的很好。

程競風將她放在床上後,將妖男抱到了她身邊,那孩子像螃蟹,立刻往左顏青身上爬,他的小手在她身上模索時,左顏青立刻癢哭了。

「把他弄開!小混蛋!」那哭聲里帶著笑聲。

妖男納悶的停住了動作,一只小腳踩在她大腿上,兩只小手撐在她肚子上,他看她的同時,左顏青也痛苦的抬頭瞪著他。

「我能把他弄到哪里去?孩子有他的自由權。」他將妖男一手提開後,放在了自己身後。

那藥瓶一看就是狠貨,里面是紅色的液體,瓶蓋一擰開,一股刺鼻的味道燻的人眼楮都睜不開。

妖男意識到了危險,于是不朝她那邊爬,安靜的躲在程競風身後。

他拿著藥瓶,坐在那兒看著她時,她雙手護著胸,一時之間都不說話。

「不要擦藥。」憑直覺,那些藥擦在身上會很痛很痛,剛好她身上的紅疹沒那麼癢了,看著他安靜的樣子又好了不少。

「不擦藥不會消,難道你想嚇到妖男嗎?」他的聲音低沉清持,抓過她的手將她拉到了懷里,一手拉開了她的雙手。

剛才是癢的頭皮發麻,一瞬間倒轉過來,全身痛的要死。

這藥,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道他怎麼能在地球上買到這東西,不愧是掛了個總裁的名號。

「好清涼,涼的要命……程競風混蛋!你在哪兒搞的什麼鬼東西?」她拉直了雙腳,一動不動,倚在他胸口像癱瘓了一樣。

「精油。」他語氣薄涼的回,「里面摻了點藥。」

「你亂來!不會是你調的吧?」她感覺自己是一只小白鼠,供他實驗。

「恩,祖傳秘方。」將她扶到床上躺下後,他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小子。

就是這祖傳的秘方,將妖男迷暈了過去。

那味道確實是嗆人,而且香味和薄荷夾雜,十分詭異的濃香。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她身上的紅疹總算給鎮了下去,只是那濃濃的氣味怎麼也消不掉,看了眼妖男,那小子睡的十分安穩,從來沒這麼靜謐安詳過,連呼吸都輕了起來,以前睡覺小嘴要是不鼓泡,鼻子肯定要鼓氣。

「左顏青,去洗澡,我等著你。」那男人果著上半身從浴室里走出來,見了她眼楮就發亮了。

她乖乖的下床去了浴室,洗澡的間隙,似乎听見外面傳來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快快的將身體擦干套上睡衣後走出去。

「妖男呢?我兒子呢?」激動過度,生怕他不知道妖男是她兒子,「你是不是把他擄走了?混球啊你怎麼能這樣?」

「不是。」程競風正襟坐在床上,臉色嚴肅,身體緊繃,像老僧入定的姿勢,連表情都不謀而合。

「那是什麼啊?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說啊說啊!」她焦急的伸手扯……由于他赤著身,于是她伸手扯他的浴巾。

「不急,你也不放心妖男跟我們一起睡吧?要是把他壓癟了怎麼辦?明早就弄回來給你,難道你不想看看那兩人送給你的禮物嗎?」他的聲音充滿了柔情和魔力。這個男人,只有在夜晚,只有在不穿衣服的時候才能彰顯出他的溫柔。

「拿來我看!」她暫且信他一回,而且那小胖子確實不好睡覺,要三個人睡一起那絕對不叫睡覺,絕對會鬧一整夜。

她的床沒程家那麼大,程競風是一個睡覺要很大一番領土的人,妖男睡覺喜歡滾來滾去,估計長大以後和他一個德行,三人睡一張雙人床,很明顯,沒她的地兒。

他面色緊張的從枕頭底下模出兩個小瓷瓶,印的還是中國風的畫,白底藍紋,十分精致,「這是特制狀元紅的小酒樣。」听他的口氣,好像這酒是他釀造的。

「我又不喝酒。」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後坐在了一邊,「給你喝,我不要……你說你有禮物給我的,怎麼還不給我看?」自從嫁給了他,她發現自己的臉皮是越來越堅硬了。

他聞言再次將手伸到枕頭底下。

就跟他以前掏外套口袋一樣的氣場。

她記得,她去洗澡的時候,枕頭底下是什麼都沒有的!

「喏,我的保險櫃鑰匙,里面有我全部的財產……」一听到財產二字,她便泄了氣。

將鑰匙拿過往地上一扔,她眼色一深,「到時候你錢不見了就好誣賴我!你這人從來不安好心。」不是她不想要錢,實在是他這人一般情況下做事太有目的性。

程競風眼角一動,有點生氣的看了她一眼後,將瓷瓶蓋子打開,然後陰森森的走到了臥室門口,將保險鎖鎖上。

太恐怖了。左顏青的心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然後看見那人將酒一飲而盡。

這沒什麼,有什麼的是,他喝酒之後立刻發起了酒瘋,將她提起,然後狂吻。

剛開始以為他在吻自己,結果當他將酒送到自己嘴里時才知道不是吻。

「哈哈哈……左顏青,我們完蛋了!」他受了刺激,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刺激。

看他的樣子好開心好歡月兌,哪里像要完蛋的樣子。

她哽咽了一下喉間的酒,其實味道很好,甜的像汽水,看他臉色通紅通紅,她抹了抹嘴唇後,納悶,「說人話!」

「哈哈哈……這可不是一般的催情藥,它的效果能讓動物興奮致死,你說我們是不是完蛋了?」程競風開心的抱住了她,然後抱著她隨手拋了兩下。

「啊啊啊啊……你個變態!你知道還要害我!」程競風瘋了,還要纏著她一起瘋。

他那兩個朋友果然有夠變態,她很早就知道了,那麼大的人一點小事都想不通還要纏著別人跟他們一起痛苦,不是變態是什麼?

時隔一年,他們已經在變態中超月兌成了終極變態。

「怎麼能浪費他們的一番好意呢?老婆……」已經開始發chun了,程競風動情的時候,會說些平時絕不會說的話。

「啊啊啊……好熱啊!」她很快就感覺到了異常。

那人將浴巾拋開,貼在了她身上,他身體的熱氣很快傳遞到了她心里。

「告訴你哦,另一瓶是解藥,哈哈哈……」他笑的魅惑狂狷,妖嬈嚇人。

「解藥!解藥!」如找到救命稻草,她快速伸手到枕頭底下,果然,模到了另一個瓶子。

就在她開心的擰開瓶蓋時,驟然發現里面是空的!空的!

「怎麼是空的?程競風!是不是你喝了?是不是啊!」她將瓶子丟到地上後,整個人陷入了絕望。

因為身體跟著他燥熱了起來,還是無法用內心抑制的那種。

「妖男喝了……還好他喝的是解藥,不然我哪里跟他找那麼小的孩子來……」程競風這時還僅存一絲理智,能夠說話,雖然這不能鑒定為人話。

「啊啊啊啊……我的孩子!」左顏青心痛的要命,腦子里快速浮現出妖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連呼吸都平穩的不像話,原來是喝了這玩意!

「不用擔心,他們送的東西沒有副作用……來來,沒有解藥我們自己解。」他說著已開始扯她的睡衣。

兩天之後,她才勉強能從床上爬起來。

那藥效果然是不錯的,因為程競風也倒了,跟著在床上睡了一天,他們的思想是活的,能說話,但是身體不能爬起來。

文彬第二天有抱著孩子來,開了房間門後,不能打開臥室門,他或許也是知道原因的,于是離開了,第三天的時候,他又來敲門,程競風試了幾下後,終于成功坐了起來。

「左顏青,要你平時多鍛煉你不听,你好好反省反省。」他現在是清醒了,總容易拿他清醒的時候和找她求歡時相對比,他太陰險了。

有求于她時,像孫子,等到應了他後,立刻成了大爺,小人!

他洗漱了番,穿好衣服後,順便給她穿上了衣服,然後和文彬走了。

孩子也沒還給她,也不找人來伺候她……不過那藥忒狠,幾天了沒覺得餓。

下午,顧寧寧過來了,帶了一大堆的飯菜過來,隔著一扇門,左顏青便聞到了味道。

「左左啊!你知道你爺們將那群女的怎麼著了嗎?」顧寧寧眉飛色舞的完全沒過問她怎麼還睡在穿上一動不動。

「我要洗澡,要洗臉,還要刷牙,然後趕緊的要吃飯。」她一字一字的說完,顧寧寧立刻將她抱了起來。

「臭了……左左,你發臭了!真惡心!」顧寧寧當真是個好人,勤快的抱著她去了浴室,然後拔了她的睡衣,將一整瓶沐浴露全倒在了她身上,用水嘩嘩的沖。

「都是程競風那個混蛋!我恨他!」左顏青沾到水後,整個人立刻清醒了不少,雙手拍著不斷鼓起來的泡泡,把它當程競風了,又是砍又是剁,一瞬間,泡泡滿天飛。

「我可喜歡程競風了,他多好,愛憎分明,把那幫臭女人全給弄進精神病醫院做義工了!」

精神病醫院!義工!

雞皮疙瘩還沒起來就被顧寧寧給消滅了。

她認為已經泡好了,于是將浴缸里的水全放掉了,一手摁著她,一手拿刷子在她身上亂刷,這讓左顏青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媽用開水燙雞毛一樣,燙好了雞毛便讓她去拔毛。

雖然感覺很不雅,不過很舒服就是了。

「寧寧啊,總監好不好玩?」她才問完,顧寧寧便將她拉著翻了個身。

「好玩個毛線!程競風多歹毒的人,他讓我做總監,不讓我做事,我成天就是調戲調戲妹子啊調戲調戲美男,你說好不好玩?我多麼勤勞努力奮進的一個人,在你老公那兒大材小用!浪費我的青春和生命,殘害了我的腦細胞N大把,你說我暈不暈!」

搓背真是舒服,尤其是在兩天沒洗澡後。

左顏青洗白白後,隨手披了件衣服便開始要吃的,沒力氣走出去,于是坐在馬桶上讓她端來。

「其實……左左,我來是有事告訴你的,不然我才不給你帶飯來,我才不給你洗澡……」顧寧寧等她扒了兩口飯後,十分不客氣的說。

頓時,對顧寧寧的美好感覺一瞬間被沖進了馬桶里,一去不復返。

「什麼事趕緊說啊!說了我好吃!」

「不不,還是你先吃,我說了你肯定吃不下。」顧寧寧故弄玄虛的笑了笑,笑的十分奸詐。

好一個顧寧寧,如果存心是想讓她吃好飯,就不該在她吃了兩口,不上不下時開口,故意吊她胃口!

「顧寧寧!你渾球!渾球啊!」一道來自天地之外的浩然之氣瞬間注入體內,她快速站了起來,動了動身體後,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打人了。

「我把我表妹介紹給你老公了,他……他很喜歡啊!」顧寧寧有點驚慌雙手擋住了頭,就怕一個不防左顏青給自己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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