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博安和青嬋為了能在一起,決定離開趙家。舒殘顎當他們把這一決定告訴蘇寒汐和趙博宣時,出乎意料,兩人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小姐,你不會怪青嬋吧?」青嬋面露愧疚之色。
「我說過,只要你們真心相愛,小姐一定會支持你們,又怎麼會怪你呢?青嬋能找到幸福,小姐也為你高興!」蘇寒汐道。
青嬋笑了,淚水卻奪眶而出。
「或許你爭取一下,爹娘會答應你娶青嬋。」趙博宣說濮。
「他們不會答應的。即使答應,我也不想留在家里了。」趙博安道。
「爹娘不會讓你走。」
「不管他們怎麼阻攔,我也要走。」經過青嬋的這件事情,趙博安忽然變得堅定了成熟了踢。
趙博宣見他一副認真的神情,道,「你可想好了?外面不比家里,凡事自己要操心,生活也要靠自己。」
「只要能和青嬋在一起,我什麼事都能承擔!」
趙博宣不再說什麼,弟弟長大了,且性格靦腆,到外面磨練一番也不是壞事。
「你們要去哪里呢?」蘇寒汐問。
趙博安低下頭,「這個,還沒有想好。」
蘇寒汐道,「那等一切準備好了,再走不遲。」
趙博安和青嬋同時點了點頭。
回到新房,蘇寒汐和趙博宣取出二百兩紋銀,一百兩用于給兩人買房之用,剩下的,買些生活用品之外,還能做些小本生意。
兩人感動得幾度流淚。青嬋道,「一百兩,足夠買一套上好的帶庭院的大房子了,可青嬋想買間小房子,省下錢來做生意,等以後有了錢,再換大房也不遲。」
「人不大,倒很會經營生活的。」蘇寒汐贊她。
趙博安在這方面沒什麼主意,全听青嬋的。
見天色已暗,蘇寒汐讓博安回去早些休息,明早好出去找房子。自己和趙博宣帶了青嬋去找劉一梅,黃氏留下守屋。
劉一梅剛吃過晚飯。丫頭來報,大少爺和少夫人往這邊來了。
劉一梅趕忙跑到內室,躺到床上蓋上被子。
蘇寒汐剛要進門,一丫頭出門行禮道,「姨娘已經睡下了。」
「我有要緊事,讓她起來見我!」蘇寒汐冰冷地道。
那丫頭服侍個姨娘,本身地位不高,哪里敢拒絕少爺和少夫人呢,連忙轉身進屋告訴劉一梅,劉一梅見躲不過,只好下床來,散開發髻,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走到外間。
時蘇寒汐趙博宣幾個已進了門。劉一梅向蘇寒汐臉上觀察了幾眼,又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看趙博宣。
「我來,是想告訴姨娘,喝了你送來的兔肉湯,我急病了一場。想听听姨娘作何解釋?」蘇寒汐道。
「急病了一場?」劉一梅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關切來。「什麼病呢?」
「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少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劉一梅反問。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
「我好意送湯,你卻來懷疑我?」
「是,我懷疑你在湯里下藥!」
「那湯我也喝了的,怎的我沒事?」
「那就要問姨娘自己了!」
「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問自己?」
「你當真沒有下藥?」
「當然。」劉一梅漫不經心地道,「我可沒那個嗜好。」
「那好,既然你說你沒有下藥,那請姨娘讓開。」
「你要干什麼?」
「搜你的屋子!」
劉一梅唇角一絲不屑兼自得的笑,心道,你以為我會那麼傻,把藥放自己房里?嘴上卻說︰「你雖說是趙家少夫人,可也沒權利隨便搜查姨娘的房間。」
趙博宣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姨娘還是配合一下,倘若沒有搜到,你也可釋去嫌疑。」
那邊蘇寒汐已經令青嬋開始行動了。青嬋討厭劉一梅的模樣和為人,此時毫不留情地對她的內室展開地毯式搜查,一個死角也不留。
蘇寒汐則站在堂間里,發現疑似藏匿之處,便去翻來看看,順便看牢劉一梅。
「你們欺人太甚,我要告訴老爺夫人去!」劉一梅說著向屋門走,卻發現已被閂上,趙博宣疊臂擋在門口,面孔冰冷地看著她,便又退回來。
心里卻悠然得很,因為她們就是將屋子翻個底朝天,也什麼都不會發現。她倒歡迎她們搜下去,只要不是弄得太亂。搜不到,看她怎麼臊她們,怎麼向老爺夫人告狀。
她坐在堂間方桌旁,見服侍她的丫頭畏縮著肩膀站在角落里,命令道,「給我倒茶!」
那丫頭應了,去給劉一梅倒了杯茶,放到桌上。
劉一梅喝著熱茶,不時抬眼看看門前的趙博宣,目光里流動著欣賞,曖昧與冰冷的色彩。
此時,內間已被青嬋翻倒得一片狼藉,能掀開的一律掀開,能推倒的全都推倒,其亂慘不忍睹。她決定了,就算翻不出藥,也要讓她屋子變成垃圾場。
翻過了內室,又來翻堂間。二刻鐘過去,一無所獲。眼見該翻的地方翻過,該挪的地方也已挪過,甚至床下面的繡花鞋里,青嬋都捏著鼻子找過了,連一點點藥沫的痕跡都沒有發現。
「小姐,都找過了。」青嬋向蘇寒汐搖了搖頭。
蘇寒汐轉頭看了看趙博宣,兩人皺眉相對一瞬,蘇寒汐道,「我們走。」
卻听劉一梅道,「且慢!」她站起來,走到蘇寒汐面前,譏諷道,「你們是盜還是匪?說搜就搜,說走就走。少夫人,你來看看,我的房,變成了什麼樣子。這且不說,你們不是說是我下的藥麼,那藥呢?你們把找到的藥拿來我瞧瞧?」
「劉姨娘,」趙博宣早听不下去,沉聲道,「沒找到不能說明你沒有下藥。我尊你一聲姨娘,是看在爹的份上,也請你在對我妻子說話前,先考慮下自己的身份!」
劉一梅目光刷的一下看向趙博宣,冰冷眼神中交織著哀怨和嫉妒,還有一絲憤恨。
「正如我相公所說,沒找到不能說明什麼。」蘇寒汐道,「但我不會放棄,一定會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說完,幾人便向門外走去,剛剛跨出門,黃氏提著燈夜色中匆匆趕來。
「小姐,姑爺!」黃氏來到近前,氣喘吁吁地道,「黃媽有要事要說!」
「黃媽什麼事?」蘇寒汐道。
黃氏將緊攥著的一只手張開,將手心里一個小布包呈現在蘇寒汐和趙博宣眼前。
蘇寒汐輕輕取過,打開布包,發現里面有一些粉沫狀的東西,聞一聞,有一股很輕微的草藥氣味。
趙博宣和青嬋見了,也都疑惑起來,如果這就是藥粉,怎會在黃氏手中?
「在哪發現的?」蘇寒汐問。
「在小姐的內室,我掃塵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塞在床沿下面的縫隙里。」
見小姐沉默著,黃氏又悄悄地道,「這可不是我們新房的東西,準是那天小姐往倉庫去了,劉姨娘故意留下來的!」
蘇寒汐點點頭,將布包捏在手中,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和趙博宣,青嬋輕聲說了些什麼,幾人再次敲響劉一梅的房門。
丫頭來開門,見幾人又回來了,很是詫異。剛要開口問,趙博宣一手抵住門板,將門整個推開。
那丫頭見勢頭不妙,趕忙去通報劉一梅。
時劉一梅正要去和老爺夫人告狀,見幾人走了又回,面孔更加冰冷僵硬了。
蘇寒汐將手中布包向她晃了晃,「劉姨娘應該認識這個吧?」
劉一梅向布包看去,正是她買的藥。她挑了挑眉毛,眼尾吊得更高,「什麼意思?」
「我想讓姨娘認一認,這是不是你的藥?」
劉一梅冷笑道,「笑話,你在你自己房中找到,卻說是我的藥,還講不講道理?」
「我還沒說是我房中找到,姨娘怎麼就這樣肯定?莫非是你留下的?」
劉一梅臉色微變,又即刻恢復如常,寒霜樣的眼楮逼視蘇寒汐,「你看到我留下了麼?」
「我沒看到。」蘇寒汐如實道。
劉一梅忽然尖厲地笑起來,笑聲和表情都十分古怪。
「那就快離開我的房間!」劉一梅怒喝道。
「我們會走,但現在不能。」趙博宣道。說著反身將門閂死,由黃氏把門。自己和蘇寒汐以及青嬋向劉一梅一步步逼去。
「你們想干什麼?」劉一梅喝問。
見她的丫頭呆站一旁,道,「快把他們趕出去!」
那丫頭本來膽小,見這陣勢,大氣也不敢出,哪里會趕人呢。
這時蘇寒汐拿起桌上劉一梅喝剩的茶,將布包中的藥粉傾入,端著茶杯來到劉一梅面前。
「姨娘,這藥的滋味,你也嘗嘗。」
劉一梅眼中流露著駭然和憤怒,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趙博宣,「博宣!」
「叫我大少爺!」趙博宣沉聲道。
劉一梅呆了一瞬,忽然揚起手,向蘇寒汐手中的茶杯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