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竟然躺著趙博宣,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你的房間在樓下。」蘇寒汐提醒他。
趙博宣睜眼看了看她,「你怎可以這樣對待你相公?」
「你走還是不走?」
「瘋女,別惹我!」趙博宣動怒。
「你不走,我走。」蘇寒汐不想與他多費唇舌,拿了包裹,便要下樓。
趙博宣疾走幾步追上去,擋住她,「你就這麼想躲開我?」
「我不想見到你!」成親到現在,趙博宣的所作所為再次浮現蘇寒汐眼前,她心里有種叫恨的東西,至少她認為是。她恨他。
「既如此,你為何跟我來?」
「是你娘的意思。」
「你真是順從乖巧。」
蘇寒汐看他一眼,「多謝評價。」
趙博宣一雙憤怒的眸子盯住她。她依然那麼美,美得不真實。
這時樓下有人叩門。
「趙公子,給您送午膳來了!」有人在門外喊道。
他繼續注視她半晌,才用手撫了撫額頭,似乎要將怒意平復下去。然後,拿過她的包裹,放回房內,便不再看她,匆匆下了樓。
獵場小廝提了一只大食盒,上下兩層,內裝兩份豐盛的午餐。
「請公子夫人慢用。」小廝將午餐一一取出擺在桌上,即要告退。
「且慢。」趙博宣叫住他,指指樓上,「送上去。」
小廝見趙博宣臉色有些難看,不似來時的容光煥發,只道他剛來不太適應,便道,「公子若有何吩咐,只需喊一聲,小的就在門外听候。」
說完,小廝拿了一份餐,向樓上走去。
這小廝雖為下人,長得卻是一張俊臉,且看起來甚是精明,尤其一雙眼,骨碌碌非老實相。趙博宣看著他,微微皺起眉。
「等等。」趙博宣叫住他。
「出去吧,我來送。」他站起身來說。
那小廝邊往外走,心里邊尋思,這位趙公子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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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一刻。
放獵場外旌旗招展,人頭攢動,但卻秩序井然。參加放獵的人員騎在馬上,身著皮甲,背著弓箭,一個個英姿風發,列著隊伍,靜待出場。
看台座無虛席。前排中間的位置,坐著四五名官員,尤以中間兩位最有威儀,高冠授帶,須髯飄飄。另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官員,雖談不上俊美,但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漫不經心,讓他有種兵臨城下安如泰山的氣度。
後面幾排,是獵者的隨員和家眷,因多是女眷,奼紫嫣紅如同進了花圃一般。
但若稍加留意,便會發現這花圃中,有一片優雅的流雲,它輕盈淡雅,大方從容,傲然出塵。
細細看去,便會發現她有一雙迷蒙秋水般的眸子,潔白的吹彈可破的膚質,還有唇邊那淺淺的淡漠的笑容,若隱若現,難以揣摩。
按理,這樣的場合,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放獵場,等待那一聲「放獵物」的號令,期待著一睹獵者的雄風。
然而,有一雙眼楮,卻在群花中發現了那片流雲,乍放出喜悅的亮點。
這片流雲,便是蘇寒汐。注視她的,正是那位年輕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