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宣翻身下馬,將馬繩交給迎客小廝。
「趙大公子,多日不見,今日恁閑呢?」小廝笑嘻嘻地道。
「少廢話。」趙博宣繃著臉說。
小廝听他語氣,猜他氣兒不順,殷勤地道︰「您的‘小珠玉’可盼著您呢!」
趙博宣不理他,徑自走進了門,去找黃夢蕊。
彼時黃夢蕊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讓徒弟玉屏給按摩。
「玉屏,我該怎麼辦?」黃夢蕊半閉上眼,囈語似的。
「師傅,蘇家惹不起,依玉屏說,還是算了吧。」玉屏道。
「什麼?!」黃夢蕊睜大眼,「算了?那可不行。我愛他,一定要得到他,不然,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玉屏嘆口氣,「師傅你想想,以前富家公子們為結識你,博你一笑,擠破了門。自你認識了趙公子,專心討他歡喜,這門前冷清了多少。咱們做這行當,不就圖個門前熱鬧,攢些名氣,接些大場子,多賺些細軟,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麼!」
「你就這點出息。」黃夢蕊白了玉屏一眼,「我黃夢蕊,就是要趁這青春韶華,嫁個風光體面的好郎君!有了好郎君,什麼都有了。」
「可咱們是藝女,身在風月場,風光體面的好郎君豈是那麼好嫁的?」
「藝女怎麼了?我黃夢蕊的姿容和才氣,比哪個大家淑女不如?就是那個賤人蘇寒汐,我也是比得過的!」
說完,黃夢蕊看著玉屏,「玉屏,你一定要幫我打敗那個蘇寒汐,把趙公子奪回來!」
玉屏停止了按摩,斜睨著三角眼,思忖了一陣兒。
「既然蘇寒汐的叔叔是蘇公公,小姐就得變個法子,不能和她硬踫,免得遭來禍端。」玉屏道。
「此話怎講?」
玉屏向門口看了一眼,俯子,湊到黃夢蕊耳朵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這主意甚好!」黃夢蕊眼楮發亮,月兌口贊道。
這時門被叩響了。
「哪個討厭的。」黃夢蕊懶懶地道。
玉屏走去應門,隨即笑著回轉來,「師傅,你看誰來了?」
黃夢蕊瞥眼一看,竟然是趙博宣!
她騰地坐起來,下了床,象踩著飛雲一般飄了過去,撲進他懷里。
「你可來了,夢蕊正想你呢!」
「有酒嗎?」趙博宣木無表情地問。
黃夢蕊一愣,隨即一疊聲地道︰「有有有,我這里何時缺過酒?」說著吩咐玉屏去拿。
黃夢蕊讓趙博宣坐到竹床上,親手倒了杯茶喂與他吃。
因為上次被黃夢蕊茶里下藥,暈睡到四更。因此這次趙博宣有所提防,接過茶杯,放到一旁。
黃夢蕊佯怒道︰「不信任我,還來作甚?」
趙博宣听了,起身便走。
黃夢蕊趕忙攔住他,雙手環住他腰,仰起媚惑的雙眸,「說笑呢,也當真了?」
這時玉屏已擺好一桌酒,喚兩人來吃。
趙博宣桌旁坐了,黃夢蕊緊挨他坐。並且一再嚷熱,月兌去外面的帔子,只留下嬌藍色的束身小襦。
「博宣,你能來夢蕊真是高興。」黃夢蕊一邊為他倒酒,一邊說。
趙博宣只悶悶飲酒,並不與黃夢蕊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