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宣連忙閃身一旁,避過這股冷風,與此同時,一根長棍自耳邊呼嘯而過。
他手臂一晃,將長棍一把抓在手里,猛力一帶,奪在手中。
襲擊他的,是蘇子辰。
「想不到身為蘇家公子,居然干這偷襲的勾當!」趙博宣怒道。
「對你這種人,還用選擇方式?」蘇子辰亦是滿臉怒氣。
「什麼意思?」
「你還有臉面問?你這個婬浪之徒,背著我妹妹,在這里偷情吃腥。怪不得對我妹妹刻薄冷酷,原來是與藝妓廝混。可憐妹妹命運多舛,嫁與你趙博宣,早知今日,小時候就該打斷你的腿!」
原來適才的一幕被他撞見,雖然沒有听清楚兩人說了什麼,但那情態,再明白不過。
趙博宣听得蘇子辰一番怒罵,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黑。當听得「小時候」三字,不禁狂笑幾聲,勃然大怒。
他扔下棍子,陰沉著臉,一步步走到蘇子辰面前,「說下去!」
「對你何需多費口舌?」蘇子辰毫無怯意,掄起拳頭,便向趙博宣頭上打去。
他可以容忍趙博宣對自己無禮,無法容忍他對妹妹的污辱。他不僅狎妓,更在蘇府與妓偷情,將妹妹的尊嚴踩在腳下,他痛心之余怎能姑息!
蘇子辰的拳頭絕對不弱,甚至盛怒之下爆發千鈞之力。趙博宣只覺一陣涼風撲向面門,趕忙側身躲開。蘇子辰一拳打空,另一拳已至,趙博宣閃躲不及,下巴上中了一拳,腳下踉蹌,倒在地上。
蘇子辰撲上來,一手抓住趙博宣衣領,另一手揮拳猛打。
趙博宣又挨了一記重拳。他斷喝一聲,擋住蘇子辰的手臂,奮力一推,將蘇子辰推翻,然後腰一挺,身子向上輕輕彈躍,已然站起身來。
時蘇子辰也剛剛站起。兩個人冷目以對,只一瞬,又掀起另一番惡戰。
趙博宣有武術功底,很快佔據上風,將蘇子辰打了幾拳,更逼得他連連後退。而蘇子辰心疼妹妹,誓要教訓趙博宣,因此,趙博宣一時也拿他不下。兩人斗得緊要處,雙雙滾到地上,廝打得不可開交。
恰在這時,有人喊了一聲,「住手!」
這聲音非男非女,余音較長,卻自有凌人之氣,一出口,地上滾打的兩人立刻停了下來。
蘇子辰推開趙博宣,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人走去。
那人五十歲上下,衣著華貴,中等個子。眼小,眼皮松懈下垂,目光隱藏其後,顯得陰晴不定難以捉模。下巴無須,眉色淺淡,皮膚細致,乍看之下,倒象個養尊處優的婦人。
「爹!」蘇子辰恭敬行禮。
來人正是內侍太監蘇木良,蘇子辰的養父,蘇寒汐的叔叔。
蘇木良點點頭,把目光投向趙博宣。
彼時趙博宣已經起身,見蘇木良看他,走前幾步,禮節性地行了禮,卻依然繃著臉,沒有說話。
兩個看起來同樣出色的青年,一個舅哥,一個妹夫,居然打起了架,必然發生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
「子辰,這是怎麼回事?」蘇木良操著尖細的嗓子問。
「趙博宣他,他竟然——」不知是氣,還是難于出口,蘇子辰沒能說下去。
「他怎麼了?」蘇木良用那雙陰晴不定的眼楮,看了看趙博宣。
蘇子辰本想將此事告訴養父,讓他來處理趙博宣。又想到他太忙,又一向懶理家事,不好煩他。何況此事初起,若趙博宣不知悔改,再說與養父知道也不遲。
于是道︰「是一點誤會,爹不必擔心。」
「誤會?」蘇木良一臉狐疑。
「是的,爹。」蘇子辰恭謹作答。
沉吟片刻,蘇木良抬頭望了望那高聳著檐角的亭台,又負著手,前後踱起了步。當他停下來時,已換上了一副較為詳和的面孔。
「你妹妹呢?」他問。
「宴飲已結束,妹妹在粉雲軒歇息。」蘇子辰答。
「她還好?」
「爹放心,妹妹狀態甚好。」
「何時回?」
「今晚小住,明日回。」
蘇木良沒有再問什麼,也沒有要見佷女蘇寒汐。很疲累,很匆忙,似乎家中尚有未完之事等他處理,又象是對青年人的事情不感興趣,撇下兩人,向望美亭方向去了。
(下午來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