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銀羽之威
他座下弓騎兵齊聲大喝，分成兩股向白衣軍沖去。去看看小說網。
雷禾見他們弓騎兵竟欲自己近戰，不由驚怒交加，連聲命人放箭。但白衣軍早已被銀羽軍先番一輪攻擊給嚇破了膽，哪里還敢上前放箭。
弓騎兵瞬間來到白衣軍營前，錢軒大喝一聲︰「回旋陣！」他一扯馬韁，這兩股弓騎兵瞬間折過方向，在白衣軍營前跑起了圓環。白衣軍見狀一怔，均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攻擊自己。弓騎兵跑了三圈，錢軒突然大喝一聲，身軀立起，弓如滿月，「嗖」地射出一箭。
這一箭快如閃電，瞬間射殺了一名士兵，其去勢仍是不減，筆直又洞穿了兩名士兵。眾弓騎兵齊聲大喝，均學他模樣，身軀立起，遙遙射出箭矢。他們此刻相距大約五十多丈，弓騎兵呈原形跑動，射出箭矢勁道更加猛烈。
剎那間，漫天箭矢向著白衣軍營中飛射而去。他們個個箭法了得，此刻更是鋪天蓋地的攻擊，轉瞬就有四百多白衣軍士兵死在了這箭雨之下。
「結隊！結隊！步兵在前，用盾牌擋住！」突然一聲大喝傳來，錢軒眼力凌厲，瞧出是一名白衣書生向陣前趕來。他冷哼一聲，拈箭搭弦，身軀猛然繃緊，眼神盯住那書生，驀地一箭射出。
這一箭便似閃電一般，化成一條電龍向那書生疾射而去。那書生瞧見一箭射來，大驚之下揮劍欲擋，但錢軒這一箭威力何其大，更是運用了當日在箭矢上逆轉功力的方法，其勁道更是凶狠異常。
那書生才出長劍，已被那箭矢直接震斷。眼見那箭即將射入他咽喉，一柄長戟突然刺來，將箭矢打落。錢軒心頭一凜，自己全力一箭竟被人輕而易舉的打落，一扯馬韁，大喝道︰「射三發，回營！」眾弓騎兵歡呼一聲，連續射出連輪箭矢，一拉馬韁，向自己陣中趕回。
那書生正是度素，他方才听聞銀羽軍前來攻寨，才匆匆趕來。眼見自己訓練的重弓兵傷亡慘重，他不覺怒滿胸膛，差點沒暈死過去。他看向旁邊的銀甲男子，怒道︰「統領，進攻吧！」東方翔雲在旁收回長戟，皺眉凝視銀羽軍。
他的身側，張繆佩刀而立，氣度傲然。一襲青影隨在二人身後，俏然而立。
東方翔雲氣沉丹田，驀地大喝道︰「東方翔雲在此，銀羽軍可有人能主事？」姜震冷笑一聲，道︰「想談判嗎？」陳卿悠悠一笑，道︰「絕對的力下，任何智謀都是枉然，他們人雖然略勝我們，但若論精字，絕對是我們銀羽雄軍。」
黃崖看向二人，撓撓頭道︰「那麼，我們過去嗎？」姜震不屑笑笑，道︰「走，上前去！」說完，他走下坐車，翻身爬上一旁馬匹，陳卿笑笑，依舊坐在車上。朱石和黃崖對視了眼，黃崖跟在姜震身旁，朱石則護著陳卿。
姜震打馬陣前，沖歹火刀和錢軒遙一頷首，看向白衣軍中，喝道︰「我乃銀羽軍主簿姜震姜文滔是也，東方翔雲何在？」東方翔雲看了眼度素，淡淡道︰「你跟雷禾待在陣中，老繆，走！」他雙腿一夾，與張繆二人先後策馬出了陣前。
姜震望去，只見一名銀甲男子和一名灰衣男子策馬而來。他傲然一笑，道︰「不知東方元帥找我所為何事？」東方翔雲微微一笑，道︰「姜先生認為我們現在距離幾步？」姜震一皺眉，道︰「三十多步。」東方翔雲雙瞳微縮︰「在下認為，只有一步。」
黃崖臉色一變，一步搶上護在姜震身前。東方翔雲哈哈一聲大笑︰「軍陣之上，我東方翔雲從來不在乎對方有多少護衛！」姜震冷笑了聲︰「即便姜某今日死于這戰場上，白衣軍被剿滅亦是遲早之事。」
東方翔雲眼色微微黯淡，嘆道︰「是啊，早知今日了，可惜我還是當初啊……」姜震听的莫名其妙，右手一揮，喝道︰「廢話少說，東方元帥你若不投降，雙方自是戰場上見！」說完，他便打馬返回陣中，黃崖抽刀出鞘護在他馬後，神色警惕。
東方翔雲冷笑了聲，道︰「方才欺我不在，便任意屠殺我軍將士，說不得本元帥也要與你們會上一會！」他驀地一轉身，喝道︰「白衣騎兵們，讓他們知道你們的厲害！」白衣軍眾騎兵中大多是曾跟隨東方翔雲征戰漠北的鐵血漢子，方才雖被銀羽軍氣勢所挫，但此刻得東方翔雲登高一呼，紛紛結成方隊，聚集到他身後。
歹火刀一捻胡須，長笑道︰「怎麼樣！暗夜兒郎們，銀羽兒郎們，你們誰上？」暗夜龍騎此時隊長為宋天，副隊長為程喚，聞他相問，宋天大喝道︰「我們暗夜龍騎願為先鋒！」姜震駕馬到他身旁，點頭道︰「一戰定威名，讓暗夜上吧。」
歹火刀哈哈一笑，道︰「走，暗夜兒郎們！」他大刀一揮，率先領著暗夜龍騎沖了上去。東方翔雲「鷹翔戟」一揮，喝道︰「走！」也帶領著座下三千白衣騎兵向他們沖了過來。
「兩千對三千嗎……？」陳卿喃喃低語，朱石听見，轉頭笑道︰「怎麼陳卿，你擔心嗎？」陳卿笑笑，道︰「擔心倒不至于，只怕損失過大。」姜震此時正好回到坐車上，听見他們說話，沉聲道︰「戰場上不可能沒有傷亡，若你為一人的死亡而傷心，干脆卸下軍甲回去種田。」
朱石臉色一變，姜震與陳卿素來不合，姜震此語一出陳卿哪有不怒之理，但一轉頭，卻見他面色沉吟，一拱手道︰「多謝姜先生賜教。」姜震搖搖頭，道︰「我不是賜教，而是告戒，戰場上最忌諱的便是心軟，戰場上最是鐵血無情，若你為了這一兩人的死亡而傷心，無疑會使更多人死亡，所以，上戰場一方面要能夠做到全面調度，還要控制自己的心態。」
「你可以用血污染雙手、雙腳，甚至是全身，但惟一不能污染的就是自己的內心，」姜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旦污染了內心，那便會萬劫不復。」陳卿身軀一震，只覺冷汗幾乎浸濕了自己衣衫，趕忙揖首道︰「多謝姜先生。」
他們這邊交談正歡，而歹火刀已與東方翔雲交上了手。二人均是沙場老將，第一次交手便各使了五成力道。歹火刀老雖老矣，但經驗豐富，東方翔雲雖然年輕，但內功在手，勁道十足。二人一番交手，竟是不分勝負。
而他們身後兩方兵馬卻是齊聲大喝，暗夜龍騎訓練有素，兵甲精良，白衣騎兵久歷戰場，經驗老到。雙方互相沖鋒下，竟然只不過死了二十多人。
歹火刀驚怒交加，一扯馬韁，大喝道︰「回沖，投擲！」眾暗夜龍騎齊齊大喝，紛紛撥回馬頭對準白衣騎兵投出長槍。當即便有三十多名白衣騎兵沒有防備被長槍射穿。東方翔雲大怒，喝道︰「回去，沖鋒！」他率先撥過馬頭，揮舞長戟向暗夜龍騎殺去。
他功力深厚，鷹翔戟法展開，一道紫氣散開，凡是他四周暗夜龍騎皆被他一戟挑下馬去。歹火刀大刀揮舞，不但砍殺著白衣騎兵，瞧見東方翔雲動作如電，不斷有暗夜龍騎傷在他戟下，大怒之下，立刻駕馬趕上，一刀劈出。
東方翔雲瞧見他一刀揮來，趕忙橫戟一擋。只听「嗆」的一聲，東方翔雲虎口微震，歹火刀則刀鋒一斜，順著戟身削向他五指。東方翔雲暗驚︰「這老頭子沒有內功，力道竟是如此之大，加上經驗豐富，今日若不殺他，將來必成禍患。」
當下他戟身一斜，戟鋒銳利，向歹火刀脖子上抹去。歹火刀長刀約有三丈多長，見狀刀柄豎起，正好擋住戟鋒。他虎口一震，大驚之下頭一低，刀鋒卻是一折刺向東方翔雲腰月復。此刻二人正在沖鋒，東方翔雲根本不及躲閃，只得運起功力聚集在腰月復，硬擋下了這一刀。
「呲啦」一聲，東方翔雲銀甲破裂，被歹火刀這一刀直接劃破了肚子，不過好在東方翔雲功力深厚，倒也只劃傷了皮膚。歹火刀這把刀乃是青龍堂鑄造，何等鋒利，東方翔雲硬擋一刀竟然未死，其功力也確實深厚無比。
東方翔雲大意之下被其所傷，不由大怒，當下不再放水，鷹翔戟于地面一拖，驀地劃出一道圓弧向歹火刀頭頂劈去。歹火刀此刻卻是不及躲閃，索性大刀一掄，也向東方翔雲砍去。
二刃一交，東方翔雲戟鋒歪斜，擦著歹火刀劈空。而歹火刀手中長刀是被他一戟震斷。歹火刀虎口迸裂，心頭驚怒交加，雙手一拉韁繩，便模向身後手戟。東方翔雲來不及調息，趕忙揮戟欲刺。陡然遠處一聲銳嘯，一根箭矢凌空射來，正好射中了他的長戟。
東方翔雲虎口一震，「鷹翔戟」更是險些月兌手飛出。他匆匆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銀甲青年遙遙扯弓看來，見他未死，錢軒再次拈箭搭弦，向他射來。這一箭勁道更加猛烈，東方翔雲大驚下趕忙回戟挑出。箭戟相交，東方翔雲戟身一震，卻也將那箭矢打落。
東方翔雲根本不及調整真氣，已被錢軒連環箭矢給打的連連敗退。錢軒箭法高超，這一輪連環箭矢足有十二支。待到第十二時，他已氣喘吁吁，雙手更是止不住地顫抖。東方翔雲趁此空隙一撥馬頭才跑了出來，駭然道︰「好厲害的箭術！」
歹火刀此時已返回陣中，陳卿匆匆上前，從懷中取一只瓷瓶，在他傷口上倒了數點，沉聲道︰「三個時辰內不要亂動傷口，否則虎口裂了就麻煩了。」歹火刀知道陳卿天機堂出身，自是不會有所異議。
程喚見歹火刀也在東方翔雲戟下負傷而回，腦中靈光一閃，喝道︰「射箭，對準東方翔雲！」他話音方落，眾暗夜龍騎已紛紛拈箭搭弦，向東方翔雲射出。東方翔雲匆匆調理了真氣，見狀鷹翔戟法展開，漫天紫氣舒展而開，將眾多箭矢紛紛打落。
張繆大急，一拍馬頭，整個人御刀而出。他刀法出神入化，眨眼間已劈倒了十多名暗夜龍騎，來到了程喚身旁。程喚注意力皆在東方翔雲身上，根本不曾注意到有人靠近，只覺脖子一涼，頓時就什麼不知道了。
張繆一刀斬了程喚，運起輕功向東方翔雲沖去。東方翔雲已是氣喘不止，見他過來，苦笑道︰「果然人力微弱啊，看來我們都太自大了些。」張繆笑笑，刀光展開，凡是逼近他們的暗夜龍騎皆一刀斬殺。
姜震見狀一聲大喝，道︰「暗夜龍騎，退回來！」眾騎兵齊聲應和，紛紛駕馬趕了回來。
姜震看了眼錢軒和歹火刀，苦笑道︰「我銀羽軍雖然兵多將廣，可惜將領太少了……」東方翔雲見他們退了回去，當機立斷，喝道︰「兒郎們，隨我沖！」手中長戟一揮，帶著白衣騎兵們向銀羽軍陣中疾沖而去。
姜震面色鐵寒，肅然道︰「強攻弩列前！」眾步兵趕忙推出強攻弩，待白衣騎兵距離大約五六丈時，剎那間無數精鐵箭矢疾射而出。
「唰唰唰唰！」
天地間只能听見這漫天箭矢聲，當前白衣騎兵頓時被射成篩子，向前癱倒。銀羽軍步兵們倒不是連續射殺，而是隔一會兒射殺一次。如此這般，箭矢浪費極少，而他們陣前已堆積了上千白衣騎兵的尸體。東方翔雲功力深厚、戟法出神入化，但還是被一根箭矢射中左臂。
他羞怒不已，張繆卻是抽刀沖上，人隨刀走，一式「鬼影疊走」，轉瞬殺到了銀羽軍陣前。錢軒大喝一聲︰「飛弓團一組，強攻弩集中射殺！」弓騎兵的一組聞言紛紛抬起強攻弩，一時密密麻麻的箭矢瘋狂疾射而出，張繆刀法再強，也不可能在這毫無空隙的箭陣中前進，只能借著對方箭矢勁道向後退去。
東方翔雲瞧見雙方距離，長戟上指，喝道︰「重弓兵！」陣中本就殘余了六百多重弓兵，兼之東方翔雲帶來了八百多重弓兵，一共一千四百多重弓兵沖到陣前，無數強勁箭矢瘋狂射出。強攻弩平行于地面，而陣前又堆積了大量白衣騎兵的尸體，他們強攻弩的箭矢一時竟射不到重弓兵。
而重弓兵們則隔著白衣騎兵尸體遙遙射箭，一時倒有十多名銀羽士兵躲閃不及被射殺。朱石見狀大喝一聲，命令步兵團肩扛巨盾搶到陣前，擋住了這番凶猛的箭雨。
姜震眉宇緊皺，喝道︰「來啊！餃龍炮上炮！」技工團趕忙推出兩架餃龍炮，由張浩調整好角度後，開始了射擊。隨著餃龍炮發出的驚天怒吼，白衣軍營中頓時被那洶涌火焰直接淹沒。東方翔雲倒吸口冷氣，喝道︰「度素，滅火！」
度素已是手忙腳亂，也好在他雖亂不驚，當下命令士兵前去撲滅大火，同時帶著一些士兵搶出輜重、兵甲等物。
東方翔雲一咬牙，恨聲道︰「老繆，還是先退吧！」張繆大驚，道︰「大哥，這怎麼行，此處一旦被銀羽軍控制住，那我們便會被困死在山上的。」東方翔雲怒道︰「那有什麼辦法？白衣軍傷亡慘重，只能先回去休養！」
張繆見他動怒，無奈只能答應，當下帶領士兵開始後退。
東方翔雲四下一望，命人推出十架空了的糧草車，點上火後。他便一人單戟立在車後，護著眾人後退。見他們欲要退走，姜震當即命人前來追殺，東方翔雲冷嘿一聲，斜戟一挑，猛地催勁，生生將一架糧草車給掀了過去。
同時他真氣流入戟身，將剩余九架糧草車逐一向銀羽軍扔去。這十架糧草車被點上了火，頓時擋住了銀羽軍前進。他見狀趕忙收回長戟，倒拖長戟跟在白衣軍後退去。
「東方翔雲休走，先吃我一箭！」錢軒突然遙遙一喝，一根鑌鐵勁矢被他遙遙射來。東方翔雲根本不及防備，被這一箭直接射中右手。他「哇」地慘叫一聲，鷹翔戟頓時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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