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村支書很是熱情,這頓酒直喝到凌晨。
我躺在招待所的單人床上,老陶和猴子吐著酒氣打著呼嚕。這里的白酒是村中人自己釀制的,香醇可口。村上的廚子炖得好一手紅燒肉,鍋包肉和清蒸江魚也別有風味,據說這村里有個紅白喜事,來了領導大員,都要請他親手做幾道拿手好菜的。
床單被褥都是新換的,帶著肥皂的味道。窗外吹著風,不是傳來一聲犬吠。輾轉反側,閉著眼卻極為清醒,早知道不如像猴子和老陶一樣多喝幾杯了。
正想著,忽听門外走廊里傳來腳步聲。一步,兩步,最後停在了門口。
「我勒個去,這是做夢,這是做夢,最好門外是個美女,就穿身內衣……」我心說道。
門外的人輕叩門板。
我睜開眼,顯然這不是夢,那這麼晚,會是什麼人呢?
正起身下床間,老陶翻了個身,吧唧著嘴,猴子也撓撓頭,沉沉睡去。清醒的只有我一人。
走到門前,我小聲問道︰「誰?」
「先生,請開下門。」女人的聲音。
我一愣,莫不是這招待所還有特殊服務?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走廊里站著位白裙黑衫的女子,齊肩的頭發,怯生生的樣子,皮膚格外的白,那種病態的白。
「請問有什麼事情麼?」我走出房間,回身關上了門。
長長的走廊,直點著一盞昏黃的小燈泡。
那女人身上散發著香氣,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紅著臉,眼楮不敢看著我。
「這村子里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心想。
「你從城里來,我想有些事情你一定比我清楚。」她莫名其妙的回答。
我開始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你說什麼?」我問道。
「跟我來。」她還是怯怯地,轉過身向外走去。
村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和引路的她。
七拐八拐間,我忽覺進入了偌大黑影里,看不見月光,遠處是江水流動的聲音。我抬頭,是那座奇怪的小樓。
「我們來這里干啥?」堂堂七尺男兒,我始終覺得這弱小的女子並無大害。
「我進不去了。」他指了指門上的鎖。
簡單的鎖頭,我湊過去,細看了一眼,上面不知是裝飾還是什麼,在鎖眼的地方點了一滴紅印。
「簡單。」我笑笑對她說︰「你家?咋的?忘帶鑰匙了?稀里馬哈的可不好。」
「嗯,我娘和姐妹們都在里面呢。」她嗯了一聲。
「什麼?」我一愣。
「求求你幫我打開。」她嬌滴滴催道。
「好,看我的。」我咧嘴一笑。
還是那根女式的發針,從上次到現在,它一直靜靜地躺在我的錢包里。我對著鎖眼比量一下,從台階下面找了塊殘磚,輕輕地在鎖上敲了一下,鎖插一動,急忙用手卡住,將發針從鎖眼里插進去,按照上推下推輕轉的手法,這鎖「 」地彈開。那鎖眼處的紅點「簌」地一聲,化為黑煙。
正奇怪間,這門徑自向內敞開。
一陣刺眼的光亮。
我急忙遮住眼,適應了一會,方才看清,這小樓的一層是一間偌大的廳堂,正中的樓梯折上二樓,從二樓的左右兩側又能登上三樓。圍繞著廳室,每層都有十幾間房。穹頂上一盞中國古典式的吊燈,四下廊柱上又設有歐式壁燈,每扇門的上面都懸著紅色的登隆。牆上掛著仕女圖,春夏秋冬四時美景,梅蘭竹菊,桃李杏花。到處都散著脂粉的香氣。
「快進來坐坐,我們要好好謝謝你的開鎖之恩。」那小女孩在身後推我,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在繡著大朵牡丹的地毯上。
「杏花,你怎麼這樣對待恩人呢?」一聲清透嬌柔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接著嘻嘻哈哈的很多女子的笑聲。
「是了牡丹姐。都是我不好。」叫杏花的小女孩回身關門去了。
我抬頭向樓梯看去,前前後後,婀娜多姿的走下來十幾個妙齡女子。有的穿著大開敞的旗袍,還有的穿著沙俄式的束腰裙,甚至有穿著紅紅肚兜外面套著花棉襖的。
「哈哈……」我呆笑著沖她們點頭,手下意識伸進口袋里,握住了我那把折疊的小匕首。每每當我緊張的時候。
這是做夢。
「這不是做夢。」那叫牡丹的女子用手捂著嘴,看著我笑道。
在這里的女子,數她的身材最好。想到著我急忙把眼楮上移,剛才不由自主的就在她身上瞄了起來。
「我也覺得不是做夢。」我打著哈哈。
正尷尬間,那些女子閃出一條道來,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女性從樓上走了下來。雖年近半百,卻風韻猶存。她眯著眼看我,隨後「呵呵」的笑了起來。
「小兄弟還帶了朋友來?」她笑問我。
我急忙回頭看,並不見人,想著老女人是不是更年期了。
旁邊的杏花掐了我一下,小聲道︰「別胡說,這是我們的娘親。」
「胡說?」我失聲驚道︰「我什麼也沒說啊。」
「好了,就當你沒說。」杏花撅起嘴來,不知是燈光晃的,還是怎樣,她的臉色紅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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