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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午夜夢回夢魘入魂
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從遠處飄來，蘇凝星猛嗅一陣，嘀咕，「這與那桌上的驅蟲香味道一致，莫不是雖說黑了一片，卻還未走出這小小的竹樓？」
轉身。
點點火光燃燒著陣陣白色繚繞的煙霧，勾勒出一張美人的面容，杏眼峨眉，媚態萬千，嫵媚嬌柔，微微含笑，召喚著蘇凝星那早已怦然心動的靈魂。
邁在半空中的步子放下，不由自主的朝著星火之光慢慢走去。
一，二，三，四……
不知走了多少步，可是那看似不過咫尺之間的距離卻並未縮短，繚繞著的煙霧依然散發著勾魂攝魄的香氣，如夢如幻情意纏綿，凝星的眸子里的光亮，漸漸黯淡。
「你愛我麼……」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黑暗的角落里敲打著。
「誰！」一個激靈，蘇凝星猛然回過神來，四下張望著，可眼楮里依然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而不遠處，星火之下的煙霧白雲蒼狗，變幻莫測。
近的觸手可及，卻又似乎，遠的不著邊際。
「你覺得我是誰……」帶著輕蔑的嘲笑，看不到對方的聲音，但那聲音卻就在耳畔輕輕回蕩，「你愛誰，我便是誰，你到底愛著誰，我就變做誰……」
「你愛我麼？」
「你愛誰？」
「你是誰，我又是誰？」
亦或者是……
「啊！」一聲尖叫，蘇凝星猛然從□□坐起，大口的喘著粗氣，握在手中的刀柄上滲透出一絲絲的汗跡，閉目凝神，方才緊張的心緒才漸漸平息。
又是夢魘。
蘇凝星微微睜開眼楮，陰霾擠壓著房間里殘存的呼吸，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怕好歹也有四更天了，可這烏七八黑的烏雲怕是擾得月亮沒了蹤跡，日頭也來得晚了許多。
翻手拿起桌上茶盞，南面的草茶多了幾分綿密雖回味無窮卻不比北方爽口，凝星抬頭瞥了一眼對面的床榻，拿在手中的茶盞頓在半空之中。
人呢？
「吱呀——」
輕輕推開的竹門發出搖搖欲墜好似老嫗啞嗓呼救發出的聲音，蘇凝星從屋里探出頭來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院落，依然是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的荒草在風中顫抖著軀殼。
凝固的時間卡住了一樣，跟先前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阿蘭……」怕擾著旁人，蘇凝星輕喚一聲，兩只腳早已不由自主的踏出了房門，小心翼翼踩著脆弱的樓梯站在竹樓前院落荒蕪一人的空地上。
喉結在喉嚨薄皮下上下蠕動。
即便是到了如今，蘇凝星仍舊覺著不對，然而哪里異樣卻又說不出個七八分，只覺得內心被揪住似的，每走出一步，心跳都會悄無聲息的停止片刻。
「自欺欺人，自己倒也見了真。」蘇凝星苦笑著走到了正門口，一只腳方才踩住松弛的青石板，忽然身後一聲尖叫撕扯著黑暗的寧靜，點燃了死亡前最後的火焰。
心里一陣陰冷。
腳步邁開又放了回來，蘇凝星轉過身去，朝著聲音傳來的角落望去，嘀咕著，「這倒是怪了，這麼大的聲兒，怎麼不見其他房間的客人動一動，那老嫗不是說客滿，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