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在天台縣城北三里處。華陽隱士陶弘景《真誥》雲︰「山當斗牛之分上應台宿故名天台。」山為仙霞嶺主干進入天台縣之一段乃是甬江、曹峨江和靈江分水嶺呈東北、西南走向。山有八重「周回八百里」。由赤城、瀑布、佛隴、香爐、華頂、桐柏諸山組成。最高峰為華頂高三百余丈米。多懸崖峭壁、飛瀑、雲霧和奇峰歷來為人們所稱道。晉代孫綽在其《游天台山賦》序中對天台山的贊嘆很富有代表性他說︰「天台山者蓋山岳之神秀者也涉海則有方丈蓬萊登6則有四明天台皆元聖所游化靈仙之所窟宅。夫其峻極之狀嘉祥之美窮山海之瑰富盡人神之壯麗矣。」主峰有赤城山、華頂峰、石橋山、瓊台山、雙女峰和銅柏山等。
蕭逸風生平第一次出游雖然不是夢想中的攜美而來也依然威脅三個老道陪他全程飽攬美景。
赤城山一名燒山高一百余丈石皆赤色望之壁立如城故為此名。因岩岫連沓狀似雲霞又稱為「赤城棲霞」乃天台勝景之一。此山有「懸溜千仞」、「飛流灑散、冬夏不竭」的瀑布及「崢嶸無底幽藹其上」的「山谷絕澗」美不勝收。山有石洞十二散布各處各具一格其中最為著名的有玉京洞和紫雲洞。還有二岩一名「釋箋」一名「結集」。絕頂有七級佛塔一座為南朝梁岳陽王妃所建。蕭逸風笑說這塔跟他其實有親戚關系換來三個老道一臉鄙夷——雖然事實如此。
然後去了華頂峰高達三百多丈為天台山最高峰。從山頂望去眾峰環拱如蓮瓣唯此山孤峭中立正當花心故名華頂。有拜經台乃是智者大師拜讀《楞嚴經》處。有王羲之墨池相傳王羲之與支遁和尚游天台山臨池取水作書故名。華頂又稱「望海尖」天氣晴朗時登其頂可遙望東海。華頂峰也是觀日出的理想之地。由于地勢高峻這里夏猶積雪。天氣少晴多晦故華頂常籠罩在虛無飄渺的雲霧之中。蕭逸風游興大起作詩雲︰「天台眾峰外華頂當其空。有時半不見崔嵬在雲中。」山上松杉扶疏草木薰郁如仙境一般。
瀑布山山如其名乃有瀑布懸流數百尺落于萬仞之崖遠望潔白如練懸掛隱映于蒼崖翠壁間恍若天河傾瀉。
之後又看了石橋山的「石梁飛瀑」勝景。瓊台山的「瓊台夜月」這山山台上有石形如椅相傳每年中秋月明之夜太上老君後來收的八仙徒李鐵拐沒飛升之前最愛坐在這把石椅上觀月故石椅稱「仙人座」。明月當空影落潭底使人不免心曠神怡。蕭逸風邊看邊道︰「這里不錯不如晚上再來看看。」三個老道雖然覺得此處既是鐵拐李的成仙處想必確實是個妙處但既然蕭逸風說要來他們自然不干于是堅決反對。
至于雙女峰蕭逸風一听名字馬上決定要去。此山以桃源洞而著名。相傳東漢永平中劉震、阮肇入山采藥至此迷路見二少女笑迎至洞留半載始歸時家中已傳至七代。洞因名桃源洞而洞旁兩峰亦稱之為雙女峰兩峰間還有一溪流過。後來人在沿溪兩岸廣植桃樹。每當春天到來桃花紅艷流水沉碧。于是「桃源春曉」便成為天台勝景之一。蕭逸風一邊看一邊嘆。為什麼人家一來就能見到兩個美女而我在這里就只看到石頭呢?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冬天來啊——要是春天來就算沒有美女至少還能賞賞桃花不是?
最後一站乃是銅柏山蕭逸風再作一詩雲︰「千山盤鳥道十里入猿聲。草木飄香異雲霞引步輕。」見三個老家伙越不耐煩便想弄詩糊弄糊弄三個老頭笑道︰「願言解纓綬從此去煩惱。高步陵四壁元蹤得三老。紛吾遠游意學彼長生道。日夕望三江雲濤空浩浩」。三個老道從小修道要說道法玄理自然有那麼一套要說詩那就有些難為他們了一听這詩里說到「三老」又說要學他們的「長生道」自以為蕭逸風是在夸他們了得雖然面子上不為所動其實心里還是不禁得意居然難得的沒出言催促而是等蕭逸風玩累了才帶他走人。其實蕭逸風從第一句起就是胡扯他不過六七歲更沒有官職在身所謂「解纓綬」之言不知從何談起不想就這樣居然都能把三個老道哄住不禁心里暗笑。
不過他也有不高興的事。原本蕭逸風以為呂老道得到太清玄氣心法肯定要一個人獨吞因為所謂快樂要大家分享雲雲蕭逸風是從來不相信的。但他萬萬沒有料到呂老道還真的讓他大吃了一驚︰他在得到蕭逸風口述的「心法」之後連忙把兩個師弟叫來一同參研倒叫蕭逸風一陣月復誹直罵這老小子腦袋進水所謂秘籍者自然要足夠的「秘」才行大家都會了那還玩個鳥?可惜他再怎麼不甘心也沒有辦法想想還是算了反正自己會了再多一個是多再多三個也是多不就那麼回事麼更何況自己本來就是靠撿便宜得來的倒也不必太心疼這樣一想心里終于平衡多了。
不過蕭逸風小朋友實在不是個好孩子他決定把口訣分成幾分然後顛倒了次序告訴他們根據蕭小俠判斷這樣的練法散功死人應該是不會生但是修煉的度那肯定要比正常狀況慢個七倍八倍。當然了從他口中告訴三個老道的話自然不會這麼明說只是含含糊糊地說自己還沒完全搞明白所以自能是自己懂了多少就告訴他們多少——潛台詞就是︰同志們不要著急這還沒全本呢大家等連載好了我會努力更新的當然大家也要記得多投票才好。
三個老道雖然心頭不爽但也沒法可想估計其心態跟某個時空中一位名叫鳩摩志的大師抓到一位段公子逼他說出某六霉神劍劍譜的心情差不多。當然了區別還是有的大概可以這麼看︰這兩者一個是強*奸一個是通奸。強*奸是犯法的要坐牢或者砍頭;而通奸者通常只能算是道德問題譴責譴責就好了——嗯?什麼?你說女的要浸豬籠?哦那是你們那里的習俗我這里理學還不達問題沒那麼嚴重。
蕭逸風抓住了這關鍵的一點倒也有恃無恐居然楞拉著三個老道士把天台山逛了個遍雖然最後假奉承了他們一番但還是弄得三個老道士臉色極差估計死親娘那會兒的臉色都沒差得這麼夸張。這也成為蕭逸風的一大遺憾他心里暗嘆人家游山游得有水準的都是攜美游春我倒好攜三個老牛鼻子游冬……
待得蕭少爺逛得盡了興終于想起來這里的正事乃是去天台宗「挑場子」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三個老道對此倒是很無所謂挑場子嘛白天晚上有什麼區別?但是蕭逸風堅持要等到明天白天大家光明正大的去理由是白天去上香听佛的人多這樣挑場子才有成就感。三個老道士原本不急反正修道的人時間是最不值錢的。倒是隋國的大軍集結在那里每天吃的可都是大隋的國庫既然眼前這個皇親國戚都不急他們自然也沒有急的理由于是決定今天晚上先休息一宿明天再去。但是宿的地方又起了爭執三個老道士自從學有小成開始下山游歷之後風餐露宿那是常事所以準備就找個山峰在峰頂上將就一夜但蕭逸風死活不肯說晚上睡在外面風大萬一凍到了怎麼辦天知道他身體里七十多年的正宗太清玄氣是干什麼用的于是抗議被牛鼻子們駁回三個老道一致認為該觀點不成立不能作為理由出現。蕭逸風一怒之下以自己萬一受了涼很可能腦袋變迷糊導致那啥啥啥心法再也想不起來了做要挾終于獲得了勝利——最終三老一小來到天台縣城找了間客棧住下。
這間客棧很幸運的不叫悅來客棧叫天台客棧。地方不大但還干淨老板是一對老夫妻約莫六十開外了不過身體都很好精神矍鑠手腳麻利。唯一令蕭逸風不喜的是這兩個老夫妻似乎不怎麼喜歡他基本上都不挨近自己——這是件很古怪的事蕭逸風自懂事以來基本上是可以稱之為人見人愛的尤其是這樣年紀的老人膝下無人的情況下不喜歡他這樣可愛的小孩子委實是一件古怪事。不過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就住一晚上一對老頭老太而已。
四個人坐在客棧大堂就餐——這話有問題實際上三個老道都不吃飯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一些素酒每人喝上一點。只有蕭逸風一個人吃東西。他因為老夫妻倆對他不熱情也不在他們客棧點飯菜卻到外面買了些南方的小吃來嘗新鮮。
「哎呀三位道長你們真不嘗嘗?那你們看這個——幸福雙我告訴你們這個呢是油包點心因為這個是成對供應的所以叫‘雙’。這餡心乃是用赤豆沙配以豬板油、蜜棗、核桃肉、金桔脯、佛手蘿卜、青梅、松仁、葡萄干、糖桂花等。成品皮薄綿軟油潤多餡香甜美滿。」他說著自己先嘗了一個邊吃邊大聲贊嘆又指著另外一樣道︰「再看這個蝦爆鱔面采用鮮活蝦與粗壯大鱔共面條烹作保持刀切面特色采用素油爆、葷油炒、麻油澆的‘三油’制作工藝。鱔片黃亮香脆蝦仁玉白鮮美面條柔滑不糊湯汁油潤清香——你們不忌葷腥的吧?來嘗嘗嘛?真不要?切……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三個老道面面相窺看這小子不過幾歲怎麼看都不像來過這里的人可怎麼連這里的風味小吃都這麼熟悉呢?
蕭逸風正夾起一塊鱔片往嘴里送忽然听見客棧外面吵吵嚷嚷蕭逸風剛要凝神一听卻從客棧門口猛地沖進來一個小叫花子。
這小叫花子蓬頭垢面身上穿的與其說是衣服還不如說是隨便撿的幾塊爛布裹著身體。他也當真是當得起這個「小」字滿打滿算都不到三尺高看樣子還沒蕭逸風大。他窺見蕭逸風這邊是飯堂沖過來就往桌子底下鑽。
蕭逸風瞪大眼楮剛要說話外面風風火火地沖進來四個人家丁打扮不過衣服還算干淨看樣子像大戶人家的僕人沖進來之後為的那人嚷道︰「葛老頭看到那小雜種了沒?」
他嘴里說的「小雜種」自然是那小叫花子了但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蕭逸風一听「小雜種」三字猛地心頭火起差點就要「拍案而起」。卻听見那店家老頭應了一聲︰「哎……那小女圭女圭鑽到那下面去啦。」說著朝蕭逸風旁邊的一張桌子下面一指果然那小叫花子就躲在那里。
為那人一見小叫花子張嘴就罵︰「好你個小雜種!路都走不穩就敢偷東西?那麼好的東西可是你那臭嘴能吃的?趕緊給老子交出來大爺我嫌髒說不定就懶得揍你了……哈哈。」
那小叫花躲在桌子底下聞言緊緊了胸口似乎那人說他偷了東西還真有那麼個事正在他懷里揣著。
那人見他不出來又罵︰「小雜種還不出來?真要大爺我過來抓人是不是?老子跟你說你自己爬出來把東西交了是最好起碼留得下命大爺我再數三聲你要是敢不出來老子就……」
「就怎麼樣啊?」一個懶洋洋的童音響起。
「就揍死你個小雜種!」那人沖口就出。不過他忽然現好象這句話不是從那桌子底下傳出來的?
果然蕭逸風猛地站了起來冷笑道︰「不錯啊不錯啊不過一個狗奴才也敢這麼囂張?哼哼你們家主人就從來不管管的麼?」
那人楞了一楞見是個小孩子當下大怒張口就要回罵忽然又省悟過來看這小子穿得這麼華貴口氣又這麼大身邊還坐著三個冷面老頭莫不是哪家的公子爺?那三個老頭難道是管家?可如果是管家哪里有三個管家一起陪著少爺的道理?他忽然迷糊了一時竟忘記了回話。
倒是他身後一人連忙道︰「這位少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不過咱們的話可不是沖著您去的咱們罵的是那桌子底下的小子。這小子剛才溜到咱們府上偷了老爺的藥咱們是奉了老爺的命來抓他回去問罪的。」
蕭逸風哼了一聲道︰「不就是拿了點藥麼……嗯?拿他回去問罪?你家老爺是什麼人吶?在家里就能治人家的罪?」
說話那人嘿嘿一笑︰「看來這位少爺是外地來的呀我家老爺乃是當今宰相施文慶施大人的表兄且不說這區區天台縣便是郡守大人來了也當不得多大個事兒……這位少爺為一個小叫花子何必動這些不必要的干戈呢?看您的打扮想必令尊也是台面兒上的大人物我們家老爺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有些面子大家都是大人物何必為這一個區區叫花子鬧得不開心呢?您說是吧?」
蕭逸風笑道︰「你說得倒還像是人話我看這樣吧這小家伙拿了你們什麼藥值多少錢本少爺這里給他兜下了你們直接拿了錢去告訴你們老爺吧!嗯?」
那人猶豫著像開始說話那人詢問︰「張頭兒你看?」
那張頭兒眼楮珠兒轉了轉朝蕭逸風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蕭逸風心思一轉把眉毛一挑︰「怎麼?還要查查戶口籍貫?本少爺姓陳名……嗯這個不能跟你們說——誒本少爺說的辦法成是不成給句明白話來。」
張頭兒一听姓陳額頭都冒了汗這陳姓可是帝姓而他們家老爺不過是宰相的遠房表兄那地位可是差了遠了尤其是蕭逸風還弄了句「名字不能跟你們說」那不是擺明了是皇室宗室麼?那還了得!
張頭兒腿上使勁生怕那兩條腿子抖了起來丟人有些獻媚的道︰「是是陳少爺您說的是……本來這點小事就是當做沒生也沒關系……只是那小哥兒拿的乃是一株天台烏藥乃是這天台山的特種這個……價值上面就……」
「就什麼呀?」蕭逸風知道牛皮已經吹成了不由得氣勢更盛︰「你直接說多少錢怎麼著?怕沒錢給你們?」
張頭兒忙不迭點頭道︰「是是是是哦不是不是呃小的是說……他拿的這一根……這個在市面上……」他偷偷的望了蕭逸風一眼見他面色絲毫不變下定決心暗中一咬牙道︰「大概要三千兩……」
蕭逸風「哦」了一聲笑了起來︰「三千兩?」
張頭兒頭上汗越的多了起來他身後的三人面色也都有些古怪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堅定地道︰「不錯三千兩。」說完之後終于還是覺得有些懸又補了一句︰「當然陳少爺您可以給……」
「沒關系沒關系!」蕭逸風笑得相當燦爛︰「不就是三千兩麼?本少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三千兩而已太便宜了……喏拿著收好了看清楚了不論隋陳都可通用的五湖寶鈔。」
那張頭兒接過寶鈔面色大喜連連稱謝。蕭逸風揮一揮手︰「好了好了去吧去吧本少爺微服出行行蹤不得泄露若有差池你等跑不了是個夷族之禍知道了嗎?」
那張頭兒的腿終于忍不住有點抖了但最後還是控制住拉起後面三個跟班一個勁保證絕對不會泄露說最多只稟告老爺一人雲雲。
蕭逸風見他們走遠對著那桌子底下的小叫花子笑道︰「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