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劍 第零四五季 戰十三

作者 ︰ 夜雨劍

古相書有雲,「眉為兩目之華蓋,實為一面威儀,乃日月之英華,主賢愚之辨別!」雖然看不到來人的臉,但略通相術的晟嫦曦很容易就從兩人的眉毛上判斷出這二人是忠非奸——西門無缺是清秀眉,再配上丹鳳眼,即所謂的「眉清目秀」,貴不可言;天刀不二則是虎眉,主性野,勇而有謀,果敢剛強。晟嫦曦輕輕一福,小聲說道︰「小女子晟嫦曦見過幾位俠士,各位為晟家所做的一切小女子銘感五內,今生無以為報,願來世可以餃環結草報答諸位的大恩大德。」說完之後,拉著晟若翾就向西門無缺和天刀不二跪了下去。

不二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又不知該如何應付,干脆一個閃身,站到了楊凡的一側,將這尷尬的場面拋給了西門無缺。西門無缺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無匹的勁氣涌向晟家姐妹,緩緩的將兩人托了起來,兩人還想跪倒,但幻影劍客的修為又豈是他們兩個弱小女子可以抗拒的呢!兩姐妹直到漲紅了臉,都沒能跪下來。西門無缺早就從楊凡那里得知,晟家姐妹性格比較倔強,怕傷了兩人反而不美,忙解釋道︰「晟姑娘不必多禮,路不平,眾人踩;事不平,大家管,此乃吾輩當為之事,更何況你們又是楊兄的朋友!快快不必多禮了。」

晟嫦曦心中的江湖豪客該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放粗獷,不修邊幅。但楊凡帶來的這個戰先生卻徹底的顛覆了她對豪俠的認知,原來這些豪俠之中也有溫文爾雅且善解人意的人物!暗地里對西門無缺又多看了一眼,恰恰這個時候,西門無缺也在偷偷的打量這個和自己一樣喜著白衣且優雅月兌俗的晟家大小姐,兩人的眼神無巧不巧的撞在一起,晟嫦曦嬌美如月的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去,西門無缺因為帶著面巾,所以看不出他的表情。

這幅畫面除了站在楊凡後面的天雙劍童之外,其他人都看在了眼里,站在晟嫦曦邊上的晟若翾也忘記了和媒婆之間的不快,拉著晟嫦曦的手說道︰「姐姐,他們都是大哥哥的朋友,都很厲害的,就算我們跪不了,你也用不著臉紅啊!」晟若翾這樣一說,晟嫦曦的臉又紅了一些,悄悄的掐了一下晟若翾,晟若翾夸張之極的大叫了一聲,吵著說道︰「姐,你掐我干什麼?」這下晟嫦曦的臉就更紅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媒婆見幾人進來之後,打招呼的打招呼,談家常的談家常,就當自己這個人不存在似的,有泠霸天在後面撐腰的她在麒麟鎮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啊!頓時被氣的是一佛涅磐,二佛升天,用她那肥碩的手指指著晟嫦曦說道︰「你,你竟敢當著老娘的面和別人打情罵俏,看我不告訴泠老爺去,你就等著看晟家是如何從麒麟鎮消失的吧!」說完之後就氣呼呼的往門口沖去。

楊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厲害啊厲害!看來要做個媒婆還真不簡單,不光要有一張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巧嘴,還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呢!」

媒婆不傻,他知道此時此刻無論如何是討不著便宜了,外面那四個看門狗不是被這些蒙面人殺了就是被刮了,她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媒婆還能做什麼呢?所以她故意借著西門無缺和晟嫦曦的事情火,轉移幾人的注意力,再借機向外面跑去,奈何,她偏偏踫上了**心計的祖宗,她這點小心思又怎能瞞得過身懷「心術」的楊凡呢?

听楊凡這麼一說,幾人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就連跑了幾十年的江湖的不二都暗嘆一聲︰三十老娘倒繃孩兒,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楮,差點兒在陰溝里翻了船。畢驚天則一個電閃就封住了媒婆的幾處要**,看了楊凡一眼,得到了楊凡的默許之後,一只手提著媒婆就閃了出去。站在一旁的晟家姐妹看的是心驚不已,她們兩人還一直以為這兩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金童玉女真是楊凡的書童呢,確沒想到,這個畢驚天竟然身懷絕世武藝——閃身出手,封**,頷,離開,她們兩人只看到一道影子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媒婆面前,然後再次消失,在她們兩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媒婆就已經從她們面前消失了。

晟若翾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楊凡身後的玉無雙,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看不出這樣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動起手來會是什麼樣子,與此同時,玉無雙也露出一個她自認為非常溫柔的笑臉,盯著這個大眼楮的小姑娘。奈何,見識了畢驚天那駭人听聞的修為之後,晟若翾總覺的玉無雙的笑臉充滿了詭異,讓人心驚肉跳,片刻後她就躲到了晟嫦曦的身後,不敢再用正眼打量這位無雙劍客。

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楊凡對西門無缺和天刀不二說道︰「戰兄,風兄,時間尚早,你們先去隔壁的茅草屋休息一下,同時讓戰組十三人調息一下內力,亥時出滅掉泠府,重創血舞。」

西門無缺抱拳接道︰「是,我去招呼一下其他人。」

在西門無缺和天刀不二走出茅屋之後,晟若翾竄了出來,摟著楊凡的胳膊說道︰「大哥哥,戰先生和風先生真的是你的朋友?我怎麼覺的他們更像是你的手下啊!」

楊凡一愣,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去幫你姐姐準備一些茶水吧。」

直到這個時候,晟嫦曦才知道,這次來的人不在少數,除了楊凡和屋里的四人,外面尚有一十三人,不敢怠慢,拉著晟若翾就去準備茶水和晚餐。

亥時三刻,在晟家姐妹的帶領下,一行二十人向泠霸天的住處趕去。刀劍無眼,本來楊凡是想讓兩人指明方向,不帶她們一起去的,奈何兩姐妹都很倔強,說這是她們家的事,再怎麼說也應該跟去看看,鬧的楊凡沒辦法,只好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用院子中的木樁在晟家四周布了個簡易的反五行陣,用來保護晟老漢,雖然反五行陣不是什麼奇陣,但是用來阻擋一些宵小之徒還是綽綽有余的,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之後,楊凡就和西門無缺等人向泠府趕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之後,一座宏偉的宅院出現在眾人面前,朱紅的大門,光亮的石階,兩個巨型石獅子立在石階的兩旁,雄獅居左,雌獅居右,雄獅的右爪下雕繡球,所謂「獅子滾繡球」,玩耍于掌握之中,那球就是權力的象征;雌獅左爪下雕幼獅,叫做「太師少師」,意思是子嗣昌盛,世代高官。

走在前面的西門無缺掃了一眼跟在後面的楊凡,右手一伸,「殺帖」落入掌心,一抖手,「滋」的一聲,將「殺帖」射入了朱門的正中心。「殺帖」是由黑鋆礦制成,鋒利無比,要想射入木門並非難事,難就難在,此時的「殺帖」端端正正的嵌入了木門之中,就像是木門上突然出現了一本書,不過這可不是東方負天天捧在手里的聖人之書,而是地藏王之生死簿,簿之所向,有死無生。

泠府的惡奴在麒麟鎮一向都是橫著走的角色,誰見到不都得點頭哈腰啊!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敢來砸泠府的大門,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片刻間,就見朱紅的大門緩緩開啟,十多個壯漢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後面跟著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精悍老者。

精悍老者跨出門檻的同時,一回頭,看到了那張嵌在門上的「殺帖」,漆黑的帖子在大紅燈籠的照射下,出陣陣寒光。或許當初東方負設計這張帖子的時候,就是針對人在黑暗之中的心理弱點,通過詭異的線條,反射不同角度的光線,讓人產生混亂的錯覺,總之就是讓人看到這張帖子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遍體生寒,想到死亡。精悍老者盯著門上的「殺帖」,目光渙散,似乎看到了十八層地獄一一展現在眼前——拔舌地獄、剪刀地獄、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磔刑地獄、火山地獄、石磨地獄、刀鋸地獄,六道輪回,絲毫不爽。

片刻後,精悍老者的額頭已經見汗,不敢怠慢,一狠心,咬破了自己舌頭,借著刺痛將心神收了回來。一張小小的拜帖就讓他幾乎不可自拔,精悍老者知道來的絕非常人,一抱拳說道︰「各位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西門無缺正待說話,天刀不二卻接了過去,冷冰冰的說道︰「泠霸天魚肉鄉里,強搶民女,結交血舞,罪無可恕。」不二最痛恨的就是恃強凌弱的角色,這些人一旦被他遇上,往往都是有死無生,但江湖上的關系錯綜復雜,親朋連著親朋,好友粘著好友,交錯萬千,齊雲寨也因此而得罪了無數正派和反派人物,最後才鬧了個寨破人散。

見對方絲毫不給面子,精悍老者竟然沒有生氣,告罪一聲,說道︰「各位里面請,李二,去請老爺,就說有人拜府。」同時暗地里向那個叫李二的大漢使了個眼色,李二心領神會,轉身向內院跑去。

西門無缺揮揮手,身後戰十三一蹬地面,躍起三丈有余,半空中拔劍出鞘,像一頭怒鷹般撲向李二,李二也是泠府有數的幾個好手之一,抽出隨身的雁翎刀格擋,「當」的一聲,刀劍相擊,勢如破竹,刀段人亡。

注︰人生無常,前幾天舅舅去世了,食道癌,所以小夜回了趟老家,耽誤了好幾天,向各位書友說聲抱歉,這幾天小夜會盡量一日一更,作為補償——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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