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後記 二十八 又好心 又善事(中)

作者 ︰ 李裳永

悟空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便坐在走廊里的長座椅上休息。過一大會兒,秋如從醫院外進了來,找到這走廊,見到悟空在椅子上坐著,遂上前問道︰「怎樣了?」悟空便道已經送去急救室了。兩人一起坐在長椅上,心里直祈禱著婦女能早點醒過來,又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心里略有了些偉大的感覺,不去想其他要處理的麻煩事。

又過半小時,便出來一個戴眼鏡的醫生給他們報平安,說是過了危險期,病情已穩定,又說幸好送來的及時,在晚上半個小時,恐怕這婦女的命就不保了,然後醫生又說出重點中的重點話,讓悟空和秋如先交五千元的治療費和住院的押金,拿出責任書,讓悟空和秋如簽字。

悟空和秋如光顧著救人偉大的卻不知道這救人還得要自己繼續負責任的,便對醫生說他倆跟那婦女不認識,只是出于好心才把她送到醫院,這眼鏡醫生卻不信,覺得他倆說這話跟听老虎不會吃人似的,大概以前還沒遇到過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會把一個因車禍受傷的人送醫院的先例。

這醫生便笑笑道︰「你哄誰呢?說出去誰會相信呢?陌生人會把這樣燙手的芋頭往自己包里塞?別裝了!」頓了頓,語重心長的對悟空和秋如說道︰「兩位,撞了人,是要付責任的,你倆還算是個好人,還能把傷員送到醫院,有些人可不像二位這麼好心,早溜之大吉了。」

秋如忙接過醫生的話道︰「是呀,是呀,撞這位大姐的人早跑了,我們只是個過路人,出于好心,才要幫這位大姐的。」醫生听這話,臉一沉道︰「你這姑娘家怎麼也這麼不誠實,撞了人就是撞了人,別想著把人送到醫院以後就沒你們事了,我告訴你們,這位病人至少還得住上大半個月醫院,她左小腿已經骨折了,一時半會回不了家,你倆甭想走,你們走了這治療費誰來付?」

悟空道︰「|既然不是我們撞人,當然是也只能是這大姐家里的人來付了,難不成你要我們來付?」

這醫生顯出威嚴道︰「小伙子,我可看不慣你這樣的人!死活不承認是你們撞的人,你不想想,不是你撞得,你送病人來干嘛?有哪個過路的敢有這樣的善心?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我可看不起說你這樣不想負責任的人。」

悟空听醫生這樣說,才知道剛才說了半天,這老同志根本就沒相信他倆的話,只當是他倆是平時那些撞了人沒逃逸的人多了一份良心把受傷的人送到醫院罷了!知道多說無益,悟空便低了聲音問醫生道︰「哪,我們應該怎麼辦?」這醫生同志不知道眼前這年輕人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便盯了一眼悟空道︰「交錢,然後等病人醒了後,問清她的個人情況,家庭住址,都有哪些親人,讓她家屬來醫院陪她,還有」

醫生再次意味深長的拍拍悟空的肩膀,說道︰「還有你和病人家屬之間商量如何妥善處理這起糾紛的事,該賠多少,怎麼賠呀,等等,事情也不少,反正不管怎樣,你得負起應該付的責任!」

悟空听的汗都流下來了,真沒想到做件好事到最後快成了肇事當事人了,听老醫生這麼說,心里呼啦啦還真覺得是自己撞了人,看來姜是老的辣,這老同志的話說得語句中肯,句句一針見血,一步到位,很有攝人心魄之力量。悟空忙點頭說行行,卻止不住擦臉上冒的汗。

幸好秋如還沒迷糊,瞪大眼楮道︰「大夫,我們真的沒撞人!我們真的只是路人,是出于好心才出手幫忙的!」然後拉出悟空要向外走,秋如想不趟這渾水了,萬一等大姐醒來,不記得當時撞她的人,倒把他和悟空認作賊人那可怎麼辦?不是要有口說不清了,跳到黃河也洗不干淨了嗎?

悟空沒了注意,還在擦汗,只見老醫生厲聲說道︰「不許走!你們走了,這醫藥費我找誰要去!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撞她的人,既然你們來了,就把好事做到底吧,先把這押金交了再說吧!」

悟空被這聲音震住了,心想不就是這五千塊錢嘛,出得起!打完主意遂對秋如說道︰「不要緊,那大姐醒後一定會感謝我們的,而且還會把錢還給我們的,既然我們開了個頭,不如把這好事做到底算了,送佛送上天。」秋如听悟空這樣說只得听從,便狠狠盯了一眼悟空,表示不滿,只片刻卻道︰「你在這守著大姐吧,我回去拿錢!」說完對眼楮醫生道︰「您別著急,我這就回去拿錢,半個小時候就能給您了,這下您放心了吧!」秋如話里露著憤恨,听得大夫同志忍不住咧嘴笑起來道︰「行,行,你去吧,快去快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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